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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出去玩了,現在才回到家,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所以,今天繼續隨機20個紅包。
現在就去寫,寫到12點30,能出多少是多少吧,剩下的明天補。
我已經發誓了,聖誕節絕對絕對不出門,就在家碼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太深,路上太靜的原因,噠噠的馬蹄聲明明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可羅有福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回頭,模糊的看到有人騎着馬正一路往這邊奔來。
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和她一樣在趕夜路。
不知是好人還是壞人,羅有福不敢掉以輕心,停下來往路邊縮了縮。春日裏萬物復蘇,路邊是茂密的雜草矮樹叢,羅有福本身就生得不高,微微屈膝一些,便幾乎和那矮樹叢一般高了。
她縮在那暗影里靜等着,倒是不那麼害怕了。
若是正常的路過人,只怕不會管她。而若是壞人,她人小無力打不過,可卻正好有時間去那奇怪的地方,她若是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只怕嚇也要把有壞心的人嚇的半死了。
不過她可不會覺得抱歉,壞人就該有惡報!
羅有福豎著耳朵,聽着那馬蹄聲居然漸漸慢了下來,而接着,就聽到似乎是人從馬背上跳下的聲音。她大着膽子,悄悄冒出了個頭,就見一個黑影拉着韁繩,正看過來。
“你躲在那兒幹什麼?”卻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羅有福不知道,她耳朵靈敏,眼睛更為明亮,其實都是因為喝了那奇怪地方的水,又在那處泡了溫泉的原因。可到底是只有一次,而且時間又還短,所以效果並不那麼明顯。
此刻她看少年是模模糊糊一個大概的影像,但少年看她,卻因為自小習武有着夜視眼,相對清楚許多。結合著之前在餛飩攤子那兒的印象,少年知道,她就是那個一口氣幹掉兩碗餛飩還買了八個炊餅的奇人小姑娘。
羅有福沒吭聲。
少年便也不說話,只被他拉着的馬兒卻有不滿,前蹄在地上踏了踏,發出了一聲嘶鳴。
少年皺了皺眉,伸手撫了撫馬兒脖子。
羅有福有點不高興,這人想幹什麼,說他是好人吧,不直接走掉。說他是壞人吧,可卻偏又停在這兒,並不來抓她。
“你是誰?”她大着膽子回話,“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
少年人沉默了一下,道:“在下姓蕭,名景城。想問一問姑娘,師承何人?”
蕭景城是少年人的真名。
他是北地被賜予蕭姓的齊王蕭睿的嫡長子,今年年僅十歲。而今日,正是他十歲的生辰,可偏偏也正是今日,他從爹娘口中得知,再過兩年,他即將一個人去往京城生活。
而原因,則是他爹蕭睿其實本就姓蕭,並不是當今聖上登基后才賜予的姓氏封的王位。
他爹的真實身份是先帝的第七子,當今聖上的七皇弟,當年因為種種原因離開了京城,甚至還傳回了死訊。可先帝卻曾留下遺詔,那便是待蕭睿的嫡長子年滿十二歲,便要送回京城,繼承蕭睿當年的王位。
京城,在娘的口中,那不異於龍潭虎穴。蕭景城十年都生活在北地,可卻即將面對一人去京城的生活,他自然是害怕的。
所以在見到這奇人小姑娘后,他便想着,要麼能問出小姑娘師承何人。要麼,就請了這小姑娘來他身邊做侍衛,便是不能保護他,有着這樣快的腳程,總歸是有其他作用的。
他見這小姑娘穿的並不差,可卻一口氣吃下那麼多東西,顯見得是餓得狠了。他猜想,這小姑娘應該是鎮上哪個大戶人家的逃奴。
若是他提出可以讓小姑娘到王府當差,想來小姑娘必是願意的。
師承何人?什麼師承何人?羅有福卻是有些發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蕭景城拉着馬,抬腳往前走了一步。
“站住!”羅有福抱着炊餅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
蕭景城停下。
“姑娘,你是逃出來的?”他遲疑着問道。
算是逃吧,不知道孔二是想幹什麼的?羅有福心裏快速閃過這一念頭,可是對上蕭景城,面上卻一絲也沒有表露出來,“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不認識你,若是無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便是。”
蕭景城轉頭看看黑暗的看不到盡頭的路,再次問道:“姑娘是要去縣裏嗎?”
羅有福煩了,她只是商賈之家不受爹爹寵愛的小女兒,往日連府門都很少出,因而並不知道蕭景城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麼,甚至她聽都沒聽過。在她看來,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問題有些多的煩人少年罷了。
“是與不是,和你有什麼干係?你問這問那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她語氣很沖的問道,同時惱的跺了兩下腳,卻不料身後居然是一條小河,她本就站在河邊,這麼一跺腳踩鬆了腳下的土,身子一斜,竟是往後倒了去。
突來的意外,讓羅有福直到倒進了水裏,春日冷水刺的骨頭縫都涼了,她才反應過來,忙默念,“去溫……”
話還未說完,手腕就被抓住,接着那抓着她的手猛然一用力,就把她從小河溝里拽起。
羅有福眼睜睜看着蕭景城盯着她,嚇得目瞪口呆,而她卻一身濕漉漉,就這麼“咚”一聲砸在了蕭景城的身上。
瘦巴巴的羅有福,不瘦但卻也一點兒不胖的蕭景城,這麼直直相撞,兩個人都覺得渾身像散了架子一般。但相比羅有福,明顯的是蕭景城更慘一些,因為羅有福個子低些,砸過來,頭頂正好撞到了蕭景城的下頷。
“啊——”羅有福聽到了一聲慘叫。
她撐着地爬起來坐到一邊。
因為距離近,她倒是看得格外清楚,蕭景城疼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羅有福卻並不覺得歉疚。
“你還好吧?”不過,到底是禮貌的問了一句。
蕭景城躺在地上,看着身側並沒什麼真心問他話的小姑娘。她倒進小河溝的時間並不長,只後半身濕了水,前側卻因為他動作快,並沒有沒入水中。
不過,頭髮卻是已經濕了,正在滴水。
“我沒事。”他說道:“你呢?”
“我也沒事,就是炊餅沒了。”炊餅掉進了水裏,已經不能吃了。羅有福說著,站起來就想要走,“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這麼一身濕漉漉的難受死了,她要去找個僻靜地兒,然後去那奇怪的地方洗個澡,還得再改一套衣裙,真煩啊。
“等一下!”蕭景城摸了下下巴,忙喊道。
羅有福回身,很是厭煩無奈,“幹嗎啊!”
還從不曾有人對蕭景城這般說過話。
齊王府的下人是不敢,外頭的人是沒有機會以及不敢。這當下被人這麼一說,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輕咳着回了神。
“姑娘誤會了,我並沒有惡意。”他說著,怕羅有福再次誤會,忙解釋道:“只是瞧姑娘腳程實在是快,想問問姑娘師承何人,可有專門學過。另,問姑娘是否是逃出來的也沒甚惡意,只我身邊缺一個侍衛,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身邊來當差。”
侍衛?當差?
她有爹有娘的,好好的小姐不做,幹什麼要去給別人做下……人……
羅有福本心中好笑,可是想着想着,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有爹,爹不疼,有娘,娘還愛嗎?
羅有福又有一點兒鼻酸了。
她突然的沉默讓蕭景城有些納悶,“姑娘?”
“我不是逃出來的,我是回家,所以不能給你做侍衛。”羅有福忽然仰起頭,聲音悶悶的道:“再有,我也沒有師承何人,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走路。還有問題嗎?”
小姑娘本是厭煩無奈,可一眨眼的功夫,卻又變得情緒低沉十分難過了。
蕭景城搖頭,“沒有問題了。”
羅有福沒有看他,仍然仰着頭,“既是沒有問題了,那我可以走了吧?我走了,你別跟着我,也不許再叫我。”
她說著,轉身就走,可一低頭,還是掉了一滴眼淚。
而手腕,也又被抓住了。
“你要回家,是去縣裏嗎?”蕭景城已經起身站了起來,“我送你吧,我也去縣裏。”
羅有福不想哭,可偏偏卻掉了眼淚。她更不想被人發現她哭了,可蕭景城卻偏偏抓住了她。她用力的一把耍開他,惱道:“我不要你送!”
蕭景城這才發現,小姑娘居然哭了。
他生平,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小姑娘。
他三歲開始啟蒙,一直到如今的十歲,生命中除了嬌滴滴被爹寵着整日樂呵呵的娘親,便是天不怕地不怕連男孩子都敢打的豪邁妹妹,而羅有福,這樣一個短短時間情緒變了三變的小姑娘,對於他來說,真真是奇人一個。
“你哭了。”他說道。
羅有福一抹眼睛,“我沒有!”
蕭景城拿出一方手帕遞過去,“你哭了,擦擦眼淚吧。”
羅有福扭身就走,同時大聲道:“都說了我沒有!”
蕭景城站在原地,“我送你去縣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