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霸道學姐愛上我
為了彰顯名校氣質,明光高中的圖書館建立的十分寬闊。
這個寬闊的意思是指,你站在落地窗的位置向里望去,只能看見最裏面一排模糊的書架輪廓。
而如果沒有燈光的話,最深處就是一片昏暗了,無論什麼時候的陽光都照射不進這裏,現在也是如此。
阮白從負雲深懷裏抬起頭,只能看見細碎的燈光透過書架緩緩流瀉在負雲深的白色襯衫上。書架以一種岌岌可危的姿態斜斜靠在牆壁上,似乎下一秒就會因為承擔不起自身的重量而砸進地板的懷抱,阮白深呼吸幾下,平復了過於激動的心情之後試探性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落在負雲深的背上。
“學姐你怎麼樣了?”她聲線軟,聲音又有點沙啞,像是一塊沉浸在水裏的海綿。
負雲深微微搖頭:“我沒事。”
阮白頓時急了:“那麼多書砸在你身上怎麼可能會沒事?!我們把書架移開出去去醫務室好不好?”
負雲深眼眸流轉,語帶笑意地說道:“啊,突然感覺背上好疼,起不來了。”
阮白想看看負雲深的傷勢,但兩個人在這種地方這種姿勢顯然沒有多大成功的可能性,正着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聽到負雲深說疼更加焦躁,心像是從火上烤了一遍:“那怎麼辦?”
負雲深輕輕地把下巴擱在阮白肩膀上,壓低聲音說道:“學妹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有力氣了。”
阮白還以為負雲深是在調侃她,又氣又着急,眼睛一下子又紅起來了:“學姐,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好嗎?我們一起把書架推開,我帶你去學校醫務室。”
負雲深唔了一聲:“你確定你能推開這書架?”
圖書館裏的書架都是厚重的實木,是典型的“身高體胖”,平時不注意磕一下都疼個半天,阮白其實還真沒什麼自信能把這書架推開。
她看了看書架的體積,又看了一眼自己細瘦的胳膊,沮喪地說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負雲深:“當然不是。你信不信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有力氣把書架推開?”
昏暗的角落裏,阮白的心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了那麼一下。
她抬起臉,目光撞進負雲深深邃的眼眸里,她這時候才發現,負雲深其實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輪廓長而深刻,眼尾微微往上彎。這雙眼睛在許多時刻看起來都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然而此刻,在昏暗的牆角一隅里,阮白忽然有種被這雙眼睛看到靈魂深處的錯覺。
她小心地虛抱着負雲深,害怕碰到她身上的傷處,而後慢慢地靠近負雲深那張漂亮到具有侵略性的臉,嘴唇輕輕地從她的面容上一擦而過。
一觸即分,柔軟的嘴唇與有些涼的面容互相接觸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秒鐘,可阮白仍然臉紅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總覺得在不知不覺中,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負雲深眼底的笑意愈加深刻,她靠在阮白的耳畔,呼出的熱氣很快將少女白嫩的耳廓染上粉嫩的顏色:“你知道為什麼你親我一下我就有力氣了嗎?”
阮白懵懵的跟着負雲深的話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很可愛。”
打死也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復,阮白原地懵住了。
負雲深卻笑出了聲,不再調戲這個大腦過度使用導致反應遲鈍的少女。
身為前任魔教教主,負雲深平生最驕傲的就是她超高的武力值,挪開書架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不肯推開的原因除了想要調戲阮白,也是在等校草帶着圖書館管理員歸來。
這種讓感情升溫的大好機會她可不會讓它白白溜失掉,在書架倒下的那一刻她就迷惑校草的神智,讓校草乖乖按照指令去找管理員了。雖然負雲深的力量還在,可系統並不准許她擅自使用,但好在系統可以通過判斷來得知一件事的正確與否,然後再根據結果決定要不要執行,這次能成功迷惑校草,也是系統認為不會造成傷害的緣故。
兩道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向她這邊走來。
負雲深快速思考了一番,在“不欺騙阮白”與“假裝傷患”之中果斷的選擇了後者,她試圖站起身,可背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又讓她立刻蹲下了身體,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歉然地對阮白說道:“對不起啊學妹,我高估我自己了。”
阮白深吸一口氣,遏制住眼淚:“不是這樣的,學姐已經很厲害了。”
負雲深懶懶地靠在阮白身前:“唔,有人來了。”
她話音剛落,校草的聲音就傳進了阮白的耳里:“你看——就是這裏的書架倒了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挪開書架。
阮白對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到聽到聲音就能想像出校草表情的地步,但現在,她已經顧不上因為可以見到校草而開心了。
或者說,她已經不會再因為聽到這聲音就心情雀躍了。
這種高大的書架對於女生而言可能會比較難弄,但對於男生來說就比較簡單了,管理員無奈地看着校草把書架移開,說道:“這對你來說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幹嘛不先挪開書架讓兩個女生出來再去找我?”
校草有些惱羞成怒地小聲吼道:“我怎麼知道?!我本來就打算自己把書架挪開的!誰知道怎麼突然就去找你了?!”
管理員一噎:“……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知道,我懷疑你腦子有問題啊同學。”
但他也沒再多說什麼,跟着校草一起搬開了書架,他一看負雲深的姿勢就知道她被書砸的比較多,剛想伸手把她拉起來就被阮白截住了。
阮白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體,然後扶着負雲深走了出來,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落在校草身上。
負雲深終於確信自己達到了目的,她愉悅地笑了起來,漫不經心地對着校草說:“又是你啊,為什麼每次碰見你都很倒霉?”
阮白疑惑地看着負雲深:“又?”
“沒錯哦,每次碰到他我們倆就會倒霉呢。學妹你還記得上次的籃球嗎,那個球是他的。”
負雲深說到這裏,轉頭看着校草,眼裏閃着明晃晃的促狹意味,幾乎戳瞎了校草的眼睛:“我說,你該不會是掃把精轉世吧?”
校草從小到大,聽過的讚美與詆毀無數,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掃把精。
他幾乎立刻就想發火,可一想到曾經發生過包括剛才才發生的種種事實,又只能忍氣吞聲地把火氣咽回肚子裏,語氣硬邦邦的說:“上次的事對不起了。”
負雲深大度地揮手:“沒關係,我只希望以後少碰見你幾回。再見。”
校草:“……哦,呵呵,剛好我也不是很樂意見到你們。”
一直低着頭聽兩人對話的阮白終於抬起頭,複雜地看了校草一眼,又默默地靠在負雲深身側。
這其實是一個下意識尋求保護的動作,只不過她沒有發現。
負雲深沒有繼續跟校草鬥智斗勇,她牽過阮白的手,在她的手心裏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而後才不疾不徐地走向圖書館大門。
阮白罕見的一路沉默,負雲深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計劃,索性在腦海里跟系統聊天。
系統問她:“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想挪開書架對您而言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負雲深隨意道:“沒錯啊,可我幹嘛要自己挪?這原本是命運的決定不是嗎?就讓命運選擇的主角解決有什麼問題?”
系統:“……所以即使女主角能移開,您也不會讓她成功的對嗎?”
負雲深笑眯眯的:“嗯,你真聰明。”
系統又繼續問:“可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對男主角說出那麼一番話,您不擔心女主角對您的印象轉變嗎?”
負雲深停頓了一下。
她看着身旁的少女,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