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開戰在即

144.開戰在即

此為防盜章寧王曾經多次來信安撫自己,說他有信心讓陛下收回成命。他手裏握有這道遺詔,若是他多次以手足親情勸說皇帝但皇帝仍然不允收回成命,甚至還有意將滿秋納入後宮,明澈定會惱羞成怒兵行險招。明澈啊,你為我與兄弟反目劍指天下,我不值得你這般做呀,你比什麼都重要你不明白嗎?

“如今邊關將士會聽從明澈的差遣嗎?他這樣跟造反有什麼差別?”滿秋無力地望着江然,這件事遠遠超出他們這些孩子所能控制的範圍,就像山頂滑下的雪球越滾越大。

“李丞相帶去的不止是聖旨還有魚符。”

滿秋瞭然,明澈有了號令天下兵馬的魚符,劍指長安對他而言易如反掌。既然號令天下兵馬,父親身在邊疆自然首當其衝,自古兵家將帥見兵符者必當聽命,況且有先帝遺囑,自然要為明澈效力,只是如今長安的江家怕是保不住了。

“阿兄覺得明澈勝算有幾分?”她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戰場和朝堂之事在她一個弱小的女子面前竟然是這麼龐大和森嚴。

江然沉痛的搖搖頭,未來的局面實在難料,“五分。”

“你可知當今陛下登基不久便修改兵符,他下令將原有的魚符改為龜符,從前的魚符不再有號令天下兵馬的名義。”江然摸着下巴兀自沉思,他面色深沉眉頭緊皺“想來是康王登基的時候並未發覺李晗老丞相早已命人轉移了兵符,待到發現之時已經稱帝,此時魚符下落不明,為了能夠順理成章的調動兵馬,他自然會想辦法讓龜符取代魚符。”這些所作所為也不是不可猜測,“如今就看各家元帥將領聽命與何人。”

原以為當年的奪嫡戰火在新帝登基之時便就熄滅了,可是新一輪的風雲驟雨,早在那時就已經暗涌醞釀。他們都是處在權利旋渦最中間的人,明爭暗鬥翻雲覆雨最容易受到波及的永遠是他們這批人。

馬車仍在飛馳,夜幕馬上降臨,所有的玄機都在夜晚當做黑色的保護。

“停車。”身着宮裝的滿秋手持玉沖牙掀開車簾,面色平靜無波,身邊跟隨的是江然特意叫來保護滿秋的死侍。他們便是當年定國公出征前留給家人的最後一層保護,滿秋手持玉沖牙夜色籠罩大地,她白皙聖潔的臉龐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膜拜。

“爾等盡可散去,如今我即將入宮便交代與你們最後一項任務。”她站在下跪的死侍中間,江家選擇死侍大多是有天大的恩情於他們又從小加以培養洗腦,一旦發現有二心便立即正法,是除了至親以外最讓人放心的人,他們直接聽命於手持玉沖牙的江家人。

“今後混跡於商,官之內,多行善事,今後必有用到諸位一天,若見江家人誓死力保。”

他們俯首稱是,聽完滿秋交代的吩咐,便轉身離去,無聲無息。滿秋把錦囊內大部分銀票交給死侍,滿秋最後說:“若是江家一個人都不在了,爾等便可自行消散離開。但若江家還有一個人在,便請諸位善待江家子孫。你們各自保命去吧。”她的話在夜色中隨風散去,無波無瀾彷彿自始至終便只有她一個人立在這裏。

她跟隨僕人凳上馬車,見文潔還坐在車內發獃。滿秋從錦囊內取出一張銀票,放到文潔面前,對她微微一笑。

文潔見滿秋的舉動一時有些奇怪,抬頭看看銀票又看看她,“公主……”

滿秋笑笑,神態有點像是個慈愛的長輩:“你不是一直想出宮嗎?我送你離開,不好嗎?”她把銀票遞到文潔手裏,溫柔又小心。

文潔聽到她的話,先是有些茫然隨後見到滿秋這般舉動,下意識有些慌張的搖搖頭,像只受驚的鳥兒,雙眼睜得又大又閃爍。

滿秋笑笑,心裏有點酸楚,文潔算是她的好友也算是她的妹妹,鳥兒長大了總要撲閃着翅膀離開,可是她還小,有那麼聰明滿秋實在捨不得,眼睛一下就紅了。

文潔見滿秋這般,才意識到滿秋是認真的,她突然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她當真捨不得。

滿秋挨着文潔坐下,握着她的手,溫柔地對她說“我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文潔,我此次入宮怕是不會再有機會出宮了,從前說好待我嫁給明澈便帶你離開,可是變故太多,我怕以後的事我也不能做主。”她想對文潔笑,可是笑不出來,咧開嘴角眼淚卻被擠出來,這孩子太好,宮裏的生活一不留神便會害了她。

文潔看着滿秋努力對她笑的樣子,突然就慌了,眼淚像傾盆大雨毫無徵兆的往下流,她撲上去抱着滿秋,像個無助得孩童“我不走,我不走,公主你別讓我走。”

滿秋聽着她的話,一字一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口戳開一個洞,痛得她難以呼吸。“你別哭,宮裏多不安全。我怕我會保護不了你”

她拉着文潔的手,想好好看看她。文潔哭得凄慘,整個人一邊發抖一邊流淚,還不忘搖腦袋,滿秋看着文潔頭上的小絹花都被她搖的亂晃,無奈的幫她把絹花別好,“文潔,你可考慮清楚了?我怕你日後會後悔。”

文潔哭得泣不成聲,開始打嗝。她就像個無人問津的小孩,知道被滿秋帶到身邊,她承認自己一直都很懷念從前在宮外的生活,可是這麼多年滿秋對她就像妹妹一般照顧,容許她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幫她找韓掌史教習,不讓別人欺負她,她二人相依為命,若是沒有了滿秋她真的會不知何去何從,所以她決不能在滿秋遇難的時候離開。

她抱着滿秋,眼淚蹭到了的滿秋華美宮裝,可是她們都不介意,哪怕這可能是滿秋今後最好的一件。滿秋摸摸她凌亂的頭髮,像是在哄小孩,“哦,哦,不哭了。不走就不走吧,反正我也捨不得。”

文潔聽了,從她懷裏爬起來,帶着淚花看着她,還停不住的打嗝。滿秋笑笑,用手帕攜攜她的眼淚,還好她還願意留下。

馬車悄悄伴着夜色進宮,威嚴森然的宮牆依舊聳立,綠瓦朱漆,見證着多少人的故事和結局。

……

清寧殿依舊保持着它傲然的姿態,輝煌宏偉的殿堂立於鱗次櫛比的宮牆之間,它與它的主人一般,最終以勝利者的姿態脫離了那個時代的終結。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也適用於宮牆之間,耀眼貌美嬪妃會在皇帝的離去之後變得悄無聲息,宮娥則在寂寞無情的深宮之中蹉跎老去。

只有太后,她無疑是曾經那個時代留下來的輝煌,但會一直保持着榮耀,甚至屹立不倒,她們才是皇宮中最尊貴的女人。

滿秋自從回宮便一直侍奉在太後身邊。隨着入秋氣候轉涼,太后不堪風寒卧病在床,滿秋便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噓寒問暖細緻周到。

文潔捧着一隻奶白釉骨瓷碗,裏面盛着剛熬好的中藥。滿秋見狀趕忙結果葯碗,伺候太后服用。

太后蘇氏從初秋感染風寒一直到了初冬卻不見起色,整個人有氣無力,每天見許多太醫開了許多中藥,吃得臉色都發黑了也不見病情有所好轉。

這人一病本就脾氣不好,再加上外頭烏泱泱的事情鬧心更是沒個好臉色。如今整個人病懨懨的躺在榻上,還時常大發雷霆。小宮女們都有些畏懼不敢上前伺候,只有挽陶和滿秋二人了解太后的脾性,小心侍奉着每日更是變着法的喂葯。

“太后,該喝葯了。”滿秋端了葯碗,跪立在塌邊,輕聲在太后耳邊哄着。

太后午睡已經醒了,老遠便聞見藥味,索性閉着眼睛假寐。

滿秋見狀,無奈的嘆口氣,挽陶姑姑今日挑了個好差事,眼見着新人入宮幫着太后打點禮品迎接新人去了,留着自己哄太后喝葯。她只得向文潔使個眼色,文潔會意把昨日滿秋才制好的桂花糖拿上來,滿秋也不着急,用勺子輕輕攪弄着褐色的葯汁,放到覺得溫熱不燙手的時候,才開口。

“太后,該吃藥了。”她一喚,太后還是緊閉着雙眼,裝作酣睡的樣子。滿秋無奈的呼吸,繼續勸到:“太后,您看看今日這葯碗可不一樣。”太后閉着眼睛睫毛抖了抖,還是不睜眼。

滿秋便說“這葯碗可是邢窯的白瓷,是陛下昨日新送來的貢品”什麼碗還不都是裝了苦藥,太后並未睜眼。見太后還是不肯睜眼。

滿秋用勺子碰碰碗壁,發出清脆的聲響“果真是好瓷,通體純潔釉質細膩,如雪一般純白無垢。”滿秋自顧自說話,太后仍舊閉着雙眼,最後她輕輕笑着說:“太后您別裝了,我都看到您眼睛在轉了。”

太后這才睜開眼睛,有些嗔怪的瞪着滿秋,滿秋反倒莞爾一笑,獻寶似的拿出一塊桂花糖,“太后嘗嘗,我昨日新做的。”

見她這般俏麗頑皮,笑起來滿殿春光,太后也覺得心情舒暢,慈愛憐惜的看看這丫頭,最近瘦了不少,“你呀,凈是變着法子哄哀家。”

滿秋嘟嘟嘴,做着小孩子的動作,端起葯來趁機喂太后。太后便被滿秋擺弄着,喝一口葯汁吃一口桂花糖,母女兩個在殿內說說笑笑,和諧又安寧。

太后最近總是感嘆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經力不從心。今日尤其傷感,她覺得自己只怕是藥石無衣,正傷心歲月蹉跎之際,突然見到滿秋紅了眼睛。

“太后,您莫要這麼說”滿秋吸吸鼻子,忍着不讓淚水溢出“您是滿秋姐妹唯一的依靠了,您若是也不庇佑滿秋,只怕……”話還沒說完,眼淚便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圈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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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秋:寵妃復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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