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所以嚴景——就是和你結婚的雌蟲?”
得到秦簡之肯定回答的林業一臉不可思議:“我說,他是不是太……”
他想了想,像是在找合適的形容詞:“太過於強悍了些?”
回憶課堂上嚴景和李觀眠交手的場景,林業搖了搖頭——他還是比較喜歡乖巧些的雌蟲,這樣的實在吃不消。
秦簡之沒理會林業的小心思,只是對着課程表嘆了一口氣。
莫西學院的選修課一次上半天,但一個月也只上兩次。
在看不到嚴景的時間裏,秦簡之居然也忍住了沒去找他。只是因為嚴景說還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更令人在意的是李觀眠。秦簡之以前從來不曾關注過他,現在卻發現原來這個怪胎和自己的交集是很多的。
仔細算算,一個星期倒是有四天在同一個教室里。
但是從前為什麼沒有發現過呢?
等到在下午的課上,他眯着眼盯了李觀眠很久,對方只是懶散地靠坐在角落裏,一臉無聊地盯着窗外,安靜得沒有絲毫存在感。
林業湊上來:“簡之,我搞到了李觀眠的詳細資料,來來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你找百曉生要的?”
“沒,他好歹是個雄蟲,資料早被百曉生那傢伙賣的差不多了,我找班上的雌蟲要的資料。”林業擠眉弄眼地掏出一份資料,“不過作為一個雄蟲,他也實在是太低調了。”
資料上有李觀眠的照片,他穿着定製的仿古禮服,紐扣卻開得亂七八糟,半眯着眼看鏡頭,懶散得像一頭正在曬太陽的豹子。
“不修邊幅,邋遢,不正經。”秦簡之刻薄地評價,“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蟲。”
“……你說得太對了。”林業違心地說。
上面把李觀眠的幾乎所有情況都列出來了,甚至包括從小到大得過的所有獎項,小到小學班級活動積極分子,大到全國青少年格鬥大賽冠軍,事無巨細。
值得注意的是,李觀眠曾在中學時期被十數個人圍攻,在這之前他還是較為溫和的性格,但經此變故后變得沉默寡言又愛好格鬥了。
他甚至沒有報警——儘管警方絕對會將這群雌蟲抓起來,而是在三年後自己孤身將這群雌蟲送進了醫院。
“真是野蠻人。”秦簡之從鼻子裏發出了嘲笑。
“……”
秦簡之已經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了,林業想,他自己也是個骨子裏的暴力分子。
“你腦子裏是不是在想‘你不也一樣’?”秦簡之冷不丁地說。
“沒沒沒——怎麼會呢?”林業尷尬地笑,一臉被戳破的心虛。
“我怎麼會跟他一樣?”秦簡之義正言辭,“我可是莫西的道德標杆,帝國的好青年,新世紀的有志人士,我是追求美好未來共建和諧社會的好蟲你知道不?”
林業木着臉看他。
他想起中學時期的秦簡之,渾身上下掛滿了亮閃閃的鏈子,把頭髮染成奇怪的顏色,每天騎着個破摩托就出去搞事。
那時候的秦簡之整一個社會不良少年,打架鬥毆樣樣都干,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個雌蟲。但好在還記得自己是秦家繼承人,沒和雌蟲鬼混過。
和眼前這個一臉正直渾身都散發著高冷氣息的男神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林業只能感慨,歲月真是一把神奇的刀,硬是把一個不良但好歹誠實的少年雕成了不要臉的骯髒青年。
下課鈴聲及時響起,秦簡之收拾東西站起來,在離開教室時回頭看了一眼李觀眠。
他還是靠坐在角落裏,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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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煎熬又漫長的兩個星期後,秦簡之終於又等到了選修課。
嚴景踏入教室的時候他都感覺對方自帶聖光。
“體質測試的成績我已經貼在學校官網上了,你們自己下課以後可以去查。”
前幾天結果就出來了,秦簡之第一時間就去查自己和李觀眠的成績,卻遺憾地發現兩個人並列第一。
無論那一項都不分上下,長跑成績甚至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這樣都能完全一樣。
“你們變態了好嗎,變態。”
林業不可思議地看着成績:“你是不是吃興奮劑了?”
已經有不少雌蟲發出驚呼,頻頻回頭看秦簡之。
雄蟲體質不如雌蟲這是常識,但這成績單無論怎麼看都超出了常識的範疇。
身體素質這樣優秀的雄蟲,生育能力肯定也很強吧!
不少雌蟲已經開始認真地打算,眼裏帶上了迷離的光。
嚴景像是沒發現學生的異樣,他他說:“今天的內容是模擬野外生存,我作為教師沒什麼經驗,而據我所知你們也大多接受過基礎的理論學習——我更習慣實戰,所以請戴上你們手邊的頭盔。”
這是一種全息式的頭盔,戴上后就能模擬出場景來,甚至能和外部時間的流速產生差別。
在裏面待上一天,外面也不過是過去了兩小時而已。
秦簡之感覺頭一暈,等視線清晰后,他已經置身於一片戈壁灘中。
風沙捲起小石塊,在沙地上留下細碎的痕迹,刺眼的日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熱氣從地面蒸騰而起,透過這熱氣,一切都變了形狀。
這是極其廣闊的戈壁灘,一眼看不到盡頭,白色的沙蔓延到天際,和白慘慘的天空相接,彷彿有種就這樣被這白色吞沒的錯覺。
“這是苦漠的模擬場景,你們要嘗試在這裏找到求助信號發射器。”
嚴景的聲音就在耳邊,卻看不到人。
秦簡之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的標記物,除了沙還是沙,天空中甚至沒有一絲的雲。
沙漠裏的熱氣也真切地存在,只是一會兒,他的腳底就感受到了沙子的溫度。
所有人都聽到嚴景意味深長的聲音,他說——
“沒有時間限制,堅持不下的可以退出場景模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