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木日夕/作品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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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人看到那一片被壓壞的花草會是什麼模樣鍾離不知道,況雲霽現在是什麼臉色,鍾離卻看得清清楚楚。
扭過頭去,鍾離將手肘搭在了車窗上,手掌輕輕捂着唇,免得泄露了笑意。
車是好車,技術也是好技術,可是架不住況雲霽狂野的彪了一段車之後直接堵在了車水馬龍之中,這種感覺就像是裝逼不成半路掉線還被人看完了全程一樣尷尬。
況雲霽坐在車座上,憤怒的按了聲喇叭。諸多人彷彿回應一般,緊接着況雲霽的喇叭聲,此起彼伏的響着,彷彿交響樂一般,硬生生的把況雲霽的喇叭聲給壓了個徹底。
鍾離忍着笑看向了況雲霽,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況雲霽黑透了臉的模樣。
“不許笑。”況雲霽黑着臉對鍾離說道。換來了鍾離越發愉悅的笑聲。想起方才飛速奔馳時,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還有那麼幾分享受的鐘離,況雲霽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和欣賞來——自己的未婚妻,和資料里寫的可是一點都不一樣。
鍾離的笑聲不停,況雲霽的臉又黑了幾度,解開了保險帶,下了車,走到了鍾離的一側,拉開了門,彎下了身子,他的頭和鍾離的幾乎只有一寸的距離。眼底帶着幾分促狹,況雲霽眯了眯眼掩飾了眼底的笑意,看著鐘離說道:“我說過,不許笑。”
屬於況雲霽的氣息撲面而來,很容易的讓鍾離想到了那一次的狂野,況雲霽的脾氣很爛,可是他身上屬於他自己的那份狂傲和濃厚的男人氣息對女人來說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鍾離也是女人,自然不會例外。
抬起頭來,看着況雲霽的俊臉,鍾離壓低了聲音:“離我遠點。”
況雲霽得意的挑了挑眉,反而壓得越發近了:“就不。”而後彷彿惡作劇一般越發的湊近了鍾離,另一隻手則是解開了鍾離的保險帶——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可是,還沒等他看到鍾離驚慌失措的模樣,鍾離就毫不猶豫的單手扯着況雲霽的領子,將他的頭往下拽了拽,而後就彷彿蜻蜓點水一般,鍾離的唇觸及了況雲霽的唇,溫軟的觸感稍縱即逝,等到鍾離鬆了手,況雲霽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猛地彈起身來,彷彿被輕薄了的良家少男一樣,捂着唇怒視着鍾離,半響,彷彿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太過於不穩重了,這才放下手冷着臉看向鍾離,可臉上的紅暈卻是怎麼也消除不了了:“你幹什麼。”
“我說過讓你離我遠點。”鍾離靠在座位上,點了點自己的唇,“你沒做到。不怨我。”
況雲霽的手指動了動,終於壓抑住了捂唇的衝動:“可我也讓你不許笑!”你也沒做到。
鍾離看着況雲霽無辜的眨了眨眼:“那你也可以這麼對我啊。”
“……”
“……”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況雲霽看着面前好看到幾乎在發光的女人,呼吸忍不住亂了:這個……這個女人!
“嘟嘟嘟……”
喇叭聲此起彼伏。
況雲霽看了一眼那看不到盡頭的車流,掛了個電話,就毫不猶豫的拉住了鍾離的手:“我們走。”
鍾離的手有點冷,和況雲霽滾燙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觸及她纖細的手腕時,況雲霽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這才不緊不松的捏着她彷彿能被輕易折斷的手腕,一路向前奔走。
一開始走的有些慢。
後來,越發的快了。
兩個人彷彿孩子一般將車流甩在了腦後,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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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雲霽來找鍾離是有原因的。
鍾離坐在位置上,攪着杯子裏的咖啡還有心思走神——凡是要說上幾句重要的話的,總是會約在咖啡館一類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大約是誰規定的吧。
想到這,鍾離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況雲霽皺着眉頭看向了鍾離,目光觸及她那張幾近完美的臉時忍不住頓了頓,眼神微微一暗:“那天的事……”
鍾離被況雲霽的話語吸引了注意,抬起頭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想起那天的荒唐,況雲霽喉結微動,可鍾離無辜的眼神和那天迷濛的眼神在他眼前交錯,讓他的心忍不住跳亂了一拍。撇過頭去,況雲霽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知道你父母的死因么。”
況雲霽轉移話題的本事倒是不錯,鍾離忍不住遺憾的眯了眯眼,這人,看起來一副二世祖的模樣,可是骨子裏倒是有着幾分純情少年的矯情。那天的事情,鍾離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兩個被算計的人心甘情願的來了一炮,說不上什麼負責不負責的事情。反而是況雲霽說的——原主父母的死因,鍾離倒是感興趣極了。
鍾離點了點頭:“你知道。”
迎着鍾離認真的眼神,況雲霽難得的彆扭了幾分:“不算什麼秘密。周家的人以為自己瞞的好,可這世上就沒有我想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
況雲霽說得狂傲,卻帶着十足的理所應當,鍾離也不以為意,挑了挑眉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畢竟……從一開始接手原主的身體,她就從來沒有卸下對周家人的防備之心。
一個願意好心收養朋友孩子的好人,會把屬於朋友的股份稀釋到幾近於無么?會讓自己的孩子猥褻朋友的孩子還視而不見么?會把朋友的孩子當做聯姻工具來利用么?
說到底,做得出這種事情的人,就絕不會是什麼心思純凈的人。
鍾離若有所思,看着況雲霽的目光越發的專註了。況雲霽有些不適的轉過了臉,抿着唇,一張臉崩的死緊:“你父母是出車禍,但是那時候周家夫妻就在現場不遠處。如果不是他們在醫生來之前,‘好心’的救治了你父母一番,恐怕你父母也不會死的這麼快。”
鍾離的心沉了沉,有幾分果然如此的落地感。想起原主,鍾離忍不住嘆息——如果沒有周家,原主恐怕還是父母的掌中寶,以她單純的心思,必然生活的比現在要幸福快樂的多。不過自己既然接手了原主的身體,還承接了她的願望,鍾離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原主的過去置身事外。
周家,她要除。
“你告訴我這些,要我做什麼。”鍾離直截了當的問道,她直直的看着況雲霽,要一個答案。況雲霽的名聲不好,可是世上的東西,最容易毀掉的就是名聲,最容易挽回的也是名聲,就這段時間的接觸而言,鍾離相信況雲霽的背後必有隱情。
“合作。”況雲霽靠在椅背上,在說正事的時候,倒是拋去了那份羞澀和想入非非,臉上緊繃的顏色也不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而是帶着十足的認真,“我們合作。各取所需。”
鍾離挑了挑眉頭:“為什麼是我。”以鍾離的身份,找一個和況雲霽相同身份的人並不算簡單,可以況雲霽的身份,想要找個女人合作卻是再輕易不過了。
面對鍾離的問題,況雲霽失態了一瞬,很快強自鎮定了下來,他不耐的看著鐘離,手在桌子下焦躁的摳着桌沿:“我樂意!”
鍾離瞥了一眼況雲霽,沒有被他的壞脾氣嚇跑,反而輕輕說道:“因為我的未婚妻身份是況總經理親口承認的,以這個身份來幫你擋住爛桃花,再解決你家裏的那些破事,是再正當不過了。”
鍾離和況雲霽的婚約,和玩笑也差不了多少了,周家眼巴巴的貼上去,況父則是毫不理會況雲霽的想法單方面宣佈,其中的蹊蹺,只要不是個瞎子就能看出個一二三四五來。而況雲霽找上自己合作,簡直是接着況父的手來打況父的臉,讓他有苦難說。這樣的手段心思,要說況雲霽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鍾離第一個不信。
鍾離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況雲霽,只見況雲霽點了點頭,高深莫測的模樣。
可還沒等他的頭完全點下,況雲霽就看到鍾離點了點她自己的唇若有所思:“這個理由還是不夠。或許……還因為那一次?你……是第一次吧?”
鍾離的眉眼彎彎,說出這樣的話語時也彷彿只是問別人有沒有吃飯一樣的輕易,她笑着看着況雲霽,逆着光,髮絲柔順的從耳邊滑落,泄出些許的光影打在臉上,竟是毫無瑕疵。況雲霽想要反駁的話語噎在了喉嚨里,半響說不出話來。
鍾離的輕笑聲讓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況雲霽的臉越發的冷了,微微抬起頭來彷彿高傲的貓:“鍾女士,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覺得我這樣一個壞名聲的二世祖會把第一次留到現在。
可是,話還沒說完,鍾離的臉色就變得凝重了起來:“魏佳。”
魏佳怎麼會在這裏,這裏不是什麼商業區,冷情又偏僻,魏佳的性子,恐怕過上一百年也不會踏足一次。看着魏佳志得意滿又帶着幾分義憤離開的背影,鍾離皺了皺眉。
況雲霽轉過頭去,沒有看到人影,可話卻已經無法接著說下去了,一時間,一張臉臭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