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地主婆

35.地主婆

客棧里黑漆漆的,只有櫃枱上點了一盞油燈,照見一個頭戴瓜皮帽的小二正拄着下巴打瞌睡,口水直下滴出了一小片在櫃枱上。

祝君行敲敲櫃枱,“小二哥,你們還有空房間嗎?”

小二一下驚醒,忙忙的一擦嘴,“有、有,客官您要幾間?”

“多少錢一晚?”祝君行又問。

“咱們這裏分上房,一般的,下等房和大通鋪四種,上房二十個錢一晚,送熱水,被褥床榻,屋裏的擺設都是最好的;一般的不送熱水,相應的擺設就次一等;下等房就簡陋了,大通鋪就不用小的說了吧?那都是給馬夫腳力住的。”

“要三間上房,咱們一間,爹一間,朱氏和兩個孩子一間。”姚宴直接道:“你們有什麼吃的嗎,先弄一桌子來我們吃。”

折騰了一晚上,至今他們都還餓着肚子呢。

“好嘞。”小二哥揉揉睡眼醒盹又笑着道:“我們店的規矩,這個點要飯菜吃是要另外加錢的,您看還要嗎?”

“要。”姚宴把錢袋子交給祝君行,裏頭裝的是賣姓景的的扳指剩下的碎銀子和一串銅錢。

“好嘞,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後院把廚子叫醒,實不瞞您,這額外加的錢就是給廚子的,誰睡著了又被叫醒起來做菜也不高興不是。”

“去吧。”祝君行道。

“好嘞,你稍等。”小二哥笑顛顛的去了。

姚宴看那小二哥去了後面,抱着團姐兒坐到長凳上就誇道:“這小二哥真會說話,是個會做生意的。”

此時團姐兒被密密實實的包在襁褓里,正睡的呼呼的,祝君行彎身打開襁褓一角看了一眼就低聲道:“胳膊酸了吧,我抱着。”

“我還行,不用你抱,你顧好自己的傷就行了。”

祝大福和朱氏一人抱了一個孩子,這會兒都還精神抖擻的,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怕生,往地上一放就到處跑,好奇的摸人家的桌椅板凳。

不一會兒小二哥就回來了,笑盈盈的告訴祝君行廚子起了。

“知道了,孩子睡了,你領我們去房間看看。”

“好嘞,您幾位這邊請,上房都在二樓。”

通往二樓的樓梯在拐角處,幾人上去后,小二哥就拿着鑰匙開了三間房,祝君行又道:“飯菜做好了就送上來。”

“好嘞,客官您先歇着。”小二哥端着油燈點上了屋裏的罩燈后就走了出去,又去隔壁點燈。

這所謂的上房並不大,一張掛紗簾的架子床,一張四扇屏風,一張圓桌四個圓鼓凳子就滿了,但總體來看至少比祝家的條件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姚宴很滿意。

等他們吃過飯之後就到了二更天,姚宴也發現了不好的地方,對面妓院的吹拉彈唱鶯歌燕語太擾人了。可這也沒有辦法了,聽那小二哥說關月鎮似乎就這一家正經的客棧,其他可以投宿的地方都是暗娼開的。

要了熱水洗漱之後兩人上床,姚宴就把手中的銀錢都拿了出來數,“姓景的給了兩百兩,一百兩還債,賣虎皮一百五十兩,葛仙米賣了一百兩我給了朱氏五十兩,現在咱們一共有三百兩。”

祝君行靠在錦被上聽着訝然道:“這麼多?”

“嗯。”

從祝家莊來到鎮上,這一路姚宴也想好了未來的路怎麼走,她打算重操舊業,古代是農業社會,土地是根本,她要做個地主婆!

“祝君行,這一百兩你拿着,明天咱們一塊去縣衙找文翰禮買地,我想好了,我要做個悠閑的地主婆。”姚宴喜滋滋的道。

看到姚宴還笑得出來,祝君行也笑了,“聽你的。”

“我還要蓋一個三進的大院子,要青磚瓦房,最最關鍵的是茅房怎麼蓋要聽我的。”在祝家時因為茅房在外面,晚上竟然用的是尿罐,害的她晚上都不敢喝水。

“蓋個三進的大院子需要多少銀子?”

“在村裡蓋的話,地皮不貴,木頭可以上山砍,瓦片和青磚貴一些,一百兩銀子綽綽有餘。”

“一百兩銀子能買多少畝良田?”

“最好的良田能賣到六兩銀子一畝,一般的良田四五兩銀子就能買下,一百兩銀子至少能買十幾畝地。”

“這樣啊。”姚宴猶豫了一下把五十兩銀子又放到了祝君行手裏,“買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良田吧,咱不蓋三進的大院子了,先蓋幾間房湊合住着,等以後有了銀子再蓋更好的。”

祝君行聽着姚宴自言自語式的咕噥聲,聽着她為這些操心,心中深覺愧對她。

“胭兒。”

“嗯?”姚宴抬頭接着道:“我想種稻米,祝家莊多水塘,最適合種植稻米了。”而且她現在是有金手指的人了,能從囧囧商城買到雜交水稻的種子,產量絕對驚人,她憑此肯定能賺到錢。

然而在她的計劃中,賺錢還只是其次,她現在是賤籍,能任由別人買賣,雖然現在的祝君行撐住了沒賣她,可是這是古代社會,皇權至上,祝君行只是一介秀才,將來總有撐不住的時候,所以她要逐漸證明自己的價值,讓世人都知道她是種植的好手,能提高糧食產量。

她始終認為一個有價值的人,能被人利用的人,至少不會被人太輕賤。

她要做到,即便淪落到敵人手中,敵人也會看在她的利用價值的份上,禮遇於她,不捨得弄死她。

在農業社會,還有比從土地入手更好的選擇嗎。

捋順了思路之後,姚宴心中就不再惶恐。

“委屈你了。”

“嗯?”姚宴回過神來看着祝君行。

祝君行笑了笑改口道:“困了嗎?”

“還不困,吵得慌。”姚宴穿鞋下床,“這得鬧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怪不得這家客棧這麼冷清。”

姚宴推開窗往對面一看,就見大紅燈籠高高掛着,二樓陽台上擺了三桌酒席,穿了薄紗輕衣的舞女正在跳舞,男人懷裏個個都摟着嬌兒,親的有,摸的有,噗,竟還有露天席地就幹上了的,簡直辣眼睛,姚宴趕緊關上了。

“大官人你看什麼呢?怎麼不看奴家啊,春紅樓難道還有比我嬌紅兒更美的人嗎。”裸了半個酥胸的妓子撒嬌抱怨,撅嘴不依。

“對面客棧里彷彿住進去一個美人。”

嬌紅咯咯笑道:“王大官人您是千里眼不成,對面就亮了一盞昏黃的燈,模模糊糊的,您怎麼就看出是個美人了?”

“大官人我閱人無數,看見個輪廓就知道是不是美人了,你瞧瞧,那燈光映出的身姿裊娜不裊娜?”

客棧房間裏姚宴伸了個懶腰,掩唇打了個哈欠爬上床,“有個什麼東西塞上耳朵就好了。”

團姐兒還是被放在兩人中間,躺好后,姚宴側身看着祝君行,笑着問:“你去逛過沒有?”

“逛什麼?”

“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別裝傻,從實招來。”

祝君行顧左右而言他,伸手捂住姚宴的耳朵,“我給你捂着耳朵你快睡覺。”

姚宴打掉他的手,撅着嘴道:“你一定逛過是不是?”

祝君行輕咳,“快睡吧。”

“你找過妓女?”姚宴一下坐了起來,兩眼幾乎要往外噴火。

祝君行忙壓低聲音道:“別一驚一乍的,仔細吵醒團姐兒。我跟朋友一塊進去玩過,沒、沒找。”

“你說話都磕巴了還說沒有?呵。”姚宴瞬間覺得祝君行臟,和離的念頭再次升起,心中卻有了痛意,眼眶一酸就濕潤了。

祝君行忙道:“我可以對天盟誓,沒有碰過。”

“真的?那你磕巴什麼?沒碰過青樓里的女人莫非碰過其他女人?”

想到祝君行的年齡,放在古代孩子都應該會打醬油了,青樓暗娼又這麼多,他還真有可能有過別的女人,姚宴想到此處心口頓時憋悶的厲害。

“逢場作戲摟抱過,但是真的沒碰過別人。”祝君行看到姚宴紅了眼眶忙坐起來就拉她。

“哪只手摟抱過,趕緊剁掉!”姚宴壓低聲音怒道。

祝君行反而笑了,“留着給你剁掉可好?快別生氣了。我那時可不知道能娶到你做媳婦,做夢都不敢想。”

姚宴一想也有道理,是她矯情了,只是在那一刻心裏實在不舒服。

面上略有不自在,姚宴躺回被子裏哼了一聲,“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娶了你我還有什麼可求的。”祝君行抬手輕撫姚宴的臉,眸有欲|色。

姚宴只覺被他摸過的地方就像着了火似的,眼睛也不敢看他了,身子也不敢動了,整個人都開始發熱,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祝君行感覺到姚宴的默許,半抬了身子覆過來親她的唇,姚宴身子一僵,便聽他在上頭喘息着詢問,“可以嗎?”

姚宴沒有回答,只是稍稍張開了一點唇縫,祝君行登時領會其意,迫不及待的吻了下去。

銜唇,舔舐,探入,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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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太後上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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