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工作與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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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沖家最大,地點就選在了他家,而夏潤之則負責提供聚餐的吃食,食物來源自然是鼎盛樓。有吃有喝,當然少不了玩,因此胖子貢獻了他上次月考剛剛得到的獎勵——一台遊戲機。為了能夠更好的參與,張偉希望能有點事情做,因此最後給他分配了一個和夏潤之去鼎盛樓取菜的任務。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夏潤之突然被老師留下批改作業,取菜的工作只得交由張偉一人完成。
張偉早就聽說了鼎盛樓的大名,可惜因為這段時間學業比較緊張,一直沒能前往那裏一探究竟。現在能夠更加近距離的接觸鼎盛樓以及裏面的美食,張偉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
到了鼎盛樓江灘店,張偉按照夏潤之的囑咐向前台說明來意。
前台小妹聽后趕忙將他帶到一旁的休息區,隨後又立刻讓人去取餐,態度熱情地讓張偉有些許不適應。
“您就是陶大廚的弟弟吧?陶大廚一般都不來我們店的,為了方便您取餐,今天特地過來做了一大桌好菜。那香味可好聞了,感覺今天顧客都比平時多,說不定就是被這香味給吸引來的。”前台小妹一邊端茶倒水一邊說道。
“不,我不是陶大廚的弟弟,我是他弟弟的同學。”張偉解釋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這家店的味道確實很誘人,本來還不覺得餓的,被這香味一勾,突然就覺肚子裏面空空蕩蕩的。”
前台小妹聽見張偉的解釋表情略僵了一下,不過片刻就恢復了笑容,只是態度終究沒有剛才那般熱情了。
陶鼎並沒有讓張偉等很久,出來時正好見到前台由奉承到淡漠的轉變。雖然對方並沒有給張偉臉色看,但是這樣的態度對於一個服務行業的工作人員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合格。
“你就是張偉吧,阿潤經常和我提起你。菜已經打包好了,我們出發吧。”陶鼎既不熱情,也不冷淡,神態自然,讓張偉有種自己被當成同齡人對待的感覺。
“哦,好的!”張偉有些慌張地應道,跟着走了幾步才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您也一起過去嗎?”
“是的,東西有點多,你一個人不方便吧。我正好下班了,也比較順路。”陶鼎說道。
一旁幫忙將菜領過來的幫廚在心中默默咆哮:您還有下班一說?
陶鼎作為老闆之一是不用坐班的,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田淵和王飛揚捧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拘着呢?
不過陶鼎是個負責的人,既然餐廳交到了他手上,他當然要做到盡善盡美。所以通常情況下,陶鼎和一般廚師的工作時間是一樣的。
不過陶鼎更多時間是在師範店,今天跑到江灘店來大家還有些納悶,聽說是給弟弟準備晚餐,這才明白過來。
陶鼎來這邊機會少,所以前台小妹覺得機會難得,拼了命的向主廚的弟弟獻殷勤,哪知不但弄錯了對象,還弄巧成拙。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胡文沖家、一中、鼎盛樓江灘店正好在一條路上,胡文沖家差不多是在一中與鼎盛樓之間,走過去也就二十分鐘的樣子。因為正值下班高峰期,堵車情況嚴重,張偉和陶鼎商量后決定步行過去。
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陶鼎喜靜,除了部分特殊存在,其他人很少能夠讓他主動交談的,張偉顯然不在特殊之列。而張偉雖然想要與陶鼎交談,卻又擔心太跳脫的話題陶鼎不感興趣,太嚴肅的話題他自己無法駕馭,為了不給對方留下壞印象,他只好緘默不言。
他們離燈火通明的江邊越來越遠,燈光漸漸轉弱,稀稀拉拉的路燈使得逐漸狹窄的街道留下了不少陰暗的角落。
胡文沖家雖然最大,但是那一片屬於老城區。那房子算是胡家祖輩留下來的產業,價格不便宜,只是終究沒有繁華地段的新樓盤值錢。真要說起來,張偉在他們中反而是家境最好的,平時吃穿用度一樣不差。他容易成為不良少年勒索的對象,恐怕這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
如果張偉是獨自一人走這條夜路,一定會怕得要命,但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成年男子,這段路突然就沒那麼可怖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安靜,但是張偉感到格外安心。
“這個月的保護費呢?”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隨後是“啪”的一聲脆響。
經歷過無數次勒索的張偉很清楚這些人是在幹什麼,手掌抽打臉頰的聲音讓他有種自己也挨了一巴掌的錯覺。他既想解救那個被勒索的可憐人,又擔心惹禍上身,就在他正糾結猶豫的時候,被勒索的少年小聲說了點什麼,另一個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別給老子說沒錢!我知道你最近有去打工,錢藏哪了?”
這聲音格外兇狠,和張偉記憶中的聲音完全不一樣,他多麼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隨着另一個聲音的響起,這種期望被徹底打破。
“他那酒鬼爹動不動就翻箱倒櫃的,錢肯定不會放家裏,一定在他身上,給我搜!”這聲音赫然是最近與張偉走得極近的肖龍!
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為什麼肖龍他們會勒索別人?
如果他們也是這種人,當初又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頃刻間就能長成參天大樹。
張偉並不笨,他將認識肖龍等人的經過以及對方近來的表現仔仔細細捋了捋,他突然發現,這其中充滿了疑點。
那一次勒索他的小混混他從未見過,照理來說,這些不良少年即便□□也一定是找熟悉的人,斷然不會貿然找上陌生人,不然很容易出事。只因他對被勒索這件事太過習以為常,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產生懷疑。
再者,他們既然成為了朋友,自然應該經常聯繫彼此關照,可是對方每次約自己都要他叫上其他好友,尤其是夏潤之,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次夏潤之突然有事沒能赴約,肖龍等人得知后似乎格外失望。當時他沒太在意,現在想想卻處處透着奇怪。
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可是這群人為什麼要接近夏潤之呢?
為什麼要特地通過自己來接近呢?
張偉想到夏潤之極為規律的作息時間,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他仰起頭,望向了陶鼎。
陶鼎的神情卻異常平靜。
也對,夏潤之雖然經常拒絕肖龍等人的邀約,但是應該並不知道他們別有目的吧,既然如此,他哥哥應該也不知道吧。
角落裏的打鬥聲突然激烈起來,肖龍等人邊打邊罵,小個子男孩蜷縮在角落裏,兩手將腦袋緊緊護住。
天空中突然飄來一片雲朵,將漫天星光遮的嚴嚴實實。
本就昏暗的小巷,似乎更暗了。
張偉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些拳頭和巴掌打在身上的疼痛感他仍舊記憶猶新,那種疼痛到麻木的感覺,那種從**到精神上的摧殘,讓張偉喘不過氣來。
“幫我拿着。”陶鼎突然將手裏的保溫盒塞到張偉手中,這一動作喚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張偉。
他大口呼吸,一張臉因緊張憋得通紅。
他也想過去幫忙,但是被陶鼎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是啊,像他這樣的弱雞,能夠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可是心底里有另一個聲音響起:你這不過是在給自己的軟弱找借口罷了。
然而,預想中的慘烈情況並沒有出現,在以肖龍為首的一群人對陶鼎冷嘲熱諷后,陶鼎以電影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厲害身手以一敵五,將對手掃落在地。
陶鼎的下盤很穩,但是最讓人吃驚的是他那快准狠的拳頭,揮動時帶起的風聲以及打在肉上的悶響,讓人光是聽着就覺得膽寒。
不過片刻,那些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少年就紛紛倒地不起,發出痛苦的□□。
結束了戰鬥,陶鼎回到張偉身邊,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可憐孩子,說:“走吧,別讓其他人等太久。”
張偉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解放出來,表情凝滯地問道:“陶大哥你有學過武術嗎?”
“武術……算是學過吧。”見張偉面露不解,陶鼎解釋道,“沒有刻意去學,但是有練過幾個招式。”
“練過幾個招式?”張偉一臉不信,如果這樣的身手都只能稱作“幾個招式”,那些普通的學武之人豈不是連招式都不會?
“做菜是個力氣活,練幾招有助於將菜做得更好,而做菜要眼疾手快、心靈手巧,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能對身手起到一定的幫助作用。兩者相輔相成,也就有了現在的效果。”
陶鼎的語氣十分平淡,張偉心中卻有如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什麼時候做菜也能和功夫扯上關係了?照這種邏輯來看,豈不是每一個大廚都是武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