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簡璇剛打完電話,鄭子瑜就回來了,他面色間滿是疲憊,瞥了一眼坐在床邊的簡璇,皺了皺眉,脫下外套之後,隨手將外套放在一旁,說道:“我去洗澡。”
接着,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溜進了浴室,簡璇一陣氣悶,她聽着浴室里發出的水聲,忽然伸手將鄭子瑜的外套口袋裏掏了掏,果然找到了手機。
手機要密碼解鎖,簡璇試了幾次就輕易的開了鎖,她看着手機屏幕上那被暫停的視頻,赫然是秦晚晚的!她一咬牙,又看向浴室的方向。
她眸中閃過一絲凶光,卻在鄭子瑜出來之前將手機放回原處,壓下心中的火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揚起笑臉對着鄭子瑜。
簡璇如何秦晚晚也沒空搭理,她回去的時候竟真的被人認出來,好在她巧舌如簧,勉強糊弄了過去。
畢竟大眾太久沒有見過秦晚晚了,過了這麼多年,那一段模糊的視頻,還真的不足以讓所有人都清楚的記得秦晚晚現在的樣子。
陸予懷的動作很快,網上的言論漸漸不着痕迹的平息了下來,在這時候,自從婚禮之後沒有別的動作的簡璇卻忽然召開了記者會。
這次記者會就讓不少記者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網上剛爆出那樣的消息,簡璇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彷彿是要證明一些什麼一般。
然而,簡璇這次卻只是為了說明她即將發佈新專輯的消息,對網絡上的事情卻隻字不提。
記者當然不會放過她,便有人緊追不放,抓准了時機就提問道:“請問簡小姐對前段時間秦栗子復出演唱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嗎?”
媒體就是這樣,容易誇大其詞,一段模糊的視頻也能當做是復出的演唱。簡璇聽到這問話,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她笑容得體,歪了歪頭,訝異的問道:“這算是復出嗎?”
說完,她又搖了搖頭,不漏痕迹的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又說道:“其實這段視頻是在我婚禮行拍到的,結婚之前我說的特別嘉賓也就是栗子。說實話,栗子能來我也非常高興,她當年退出娛樂圈十分突然,我也十分惋惜,不過,據我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出現在舞台上了。”
她這話說的十分有底氣,之前以為她是嗓子不能唱了,現在看來,她還是不能完整的在別人面前唱完一首歌。而且,她這麼一說,又挑起粉絲對她當年突然退出的憤慨,一舉兩得。
“簡小姐的意思是秦栗子不可能復出了?”記者敏銳的聽出了簡璇的話外之音,立刻發問。
簡璇笑而不語,她身邊的經紀人將記者的話筒攔了攔,說道:“請大家問和我們相關的問題。”
話題終於回到簡璇的新專輯上,不管怎麼說,這在樂壇也是一件大事情,簡璇已經很多年沒有發專輯了,她的粉絲都翹首以盼,得知這個消息,不少人都狂歡不已,網上關於秦栗子的消息更是迅速被壓了下去。
然而第二天,嘉圖便發佈了秦栗子簽約並且在籌備新唱片的消息,打了簡璇一個措手不及。只是這個消息卻得到了很多質疑聲,不少粉絲都在追問秦晚晚當年退出的原因,但是嘉圖的公關對這個問題卻一直保持緘默。
簡璇經紀人也算是這一行的老手了,她想得更深一些,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滿是危機感。如果秦栗子和簡璇撞期,肯定會被媒體說三道四。
他立刻將這個結論告訴了簡璇,商量着是不是應該挪一挪時間。
沒想到簡璇聽到他的提議,暴跳如雷,她雙眼赤紅,咬牙切齒的說道:“憑什麼要我挪期?!我是天後!她已經退出了這麼多年,隨隨便便發一張專輯還能壓過我不成?!”
經紀人想說畢竟是嘉圖打造的專輯,可是看着簡璇的樣子,他就知道簡璇現在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搖搖頭,嘆口氣,別無他法。
秦晚晚看到嘉圖和簡璇兩道像是打擂台的聲明,覺得有些好笑,她現在也沒怎麼去咖啡廳,不過在咖啡廳工作的員工們都是些熟手,她只要偶爾去看看就行,也不用她時時刻刻盯着。
當年退隱的時候這咖啡廳就是她的避風港,她對這裏感情還是挺深的。
她難得去咖啡廳一次,店員經過網絡上的事情,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秦晚晚稍微安撫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久留為好,便還是決定回家好好琢磨琢磨要發行的新歌。
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秦晚晚忽然發現樓梯口有點不對勁,陰影處似乎有個人蹲在那邊?
她心裏一驚,向著那邊走過去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難道秦清蘭還沒死心,竟然在樓梯口蹲守她?秦晚晚掏出包里的小型防狼棒,一咬牙就走過去,要是秦清蘭還是這麼恬不知恥,她真的不用手下留情了。
“晚晚。”
那道蹲着的黑影在秦晚晚大步走過去的時候也發現了秦晚晚,他抬起頭,從陰影處走了出來,輕輕喊了一句。
“宋敘文?”秦晚晚懸着的心落回實處,她鬆開捏着防狼棒的手,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白他一眼,埋怨道:“你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宋敘文沉默半響,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裏佈滿紅血絲,不修邊幅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當紅小鮮肉。
“我瞞着佳文過來的,剛才去咖啡廳找過你,聽店員說你這幾天都沒去。”宋敘文聲音出奇的冷靜,他面容嚴肅,一絲笑意都沒有。
“……那佳文該急死了吧?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秦晚晚一陣無奈,她看着宋敘文亂糟糟的頭髮,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說道:“你先到我家去洗漱一下。”
“不用了。”宋敘文胡亂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我問兩句話就趕回去。”
他摸着自己的頭髮,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晚晚,躊躇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和嘉圖簽約了?”
秦晚晚一愣,她沒想宋敘文要問的居然是這個。這件事情她怕打擾了宋敘文拍戲,就和宋佳文說了,但宋佳文好像沒有和宋敘文溝通好的樣子。
新聞已經說得很明確,宋敘文卻還是要自己親自問一遍才安心,他滿是紅血絲的雙眸緊盯着秦晚晚,見秦晚晚輕輕點了點頭,眸中的光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因為陸予懷?”宋敘文垂頭看着地面,猝不及防的拋出一個問題。
他抬起眼,看起來有些激動,伸手一把拉住秦晚晚的手臂,壓低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這些年我……和佳文都在竭力幫你隱瞞,可是……”
他說的吞吞吐吐,秦晚晚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抿了抿唇,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我認真考慮過了,並不是說為了誰。”
說著,她直直的看着宋敘文的眼睛,極盡真摯的說道:“我是真的……還是割捨不下音樂。”
宋敘文的手指緊了緊,他瞳仁猛地一縮,聲音啞然:“那……那我這些年……”
他看着秦晚晚的眼睛,卻說不出接下來的話,最後頹然垂下腦袋,低低的說道:“我知道了。”
他彎着後背,垂着腦袋,看起來十分沮喪,秦晚晚於心不忍,她伸出手指,在宋敘文腦袋上摸了一把,強扯出笑來,說道:“這幾年,確實要謝謝你。”
她話剛說完,不遠處一道挺闊的身影向著這邊大步而來,陸予懷眉眼冷冽,他皺着眉,輕輕喊了一聲:“晚晚。”
秦晚晚回過頭,她飛快的縮回手,向後退了一步,莫名生出一種被抓包的心情來:“你怎麼來了?”
宋敘文沒說話,只是戒備的看着陸予懷,陸予懷走到兩人之間,他先是側眼看了秦晚晚一眼,卻向著宋敘文這邊靠了靠:“在最開始,你就應該讓她去面對而不是逃避,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
他聲音壓得很低,秦晚晚一時間沒聽清,她疑惑的看着交頭接耳的兩個人,問:“怎麼了?”
宋敘文眼神一暗,他喉嚨微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他發現,自己對陸予懷的話無力反駁。
當初會幫秦晚晚,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現在他竟還跑過來質問她。宋敘文緊緊抿着唇,他忽然轉過身,轉身大步走過去。
“你去哪啊?”秦晚晚難免有些擔心。
宋敘文頭也沒回,回答道:“劇組。”
秦晚晚連忙打了個電話給宋佳文說明了情況,打完電話之後,回過頭來,便撞進了陸予懷幽深的黑眸之中。
黑夜裏,他的眸子像匹狼般,亮的驚人。
陸予懷覺得,從剛才開始,他的心情就好像哪裏不太對勁了,特別是剛才看見秦晚晚的手摸上宋敘文腦袋的那一刻。
這種心情,他從未經歷。但他知道,有些東西,似乎是哪裏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