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師,我想跟你睡覺
裴陸一邊低着頭專心畫畫,一邊呼叫666,“666,快給我看看,目標情緒有沒有波動?”
666把探測儀打開了兩秒就飛快的關上了,冷漠的回答他,“沒有。”
“哦,”裴陸有點失望,雖然知道目標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搞定,但是人總是會有一絲僥倖心理的嘛o(* ̄︶ ̄*)o
完全沒有引起黎鈞的任何注意。裴陸只好一邊畫畫,一邊偷偷摸摸的觀察他。
黎鈞上身穿一件白色襯衣,下面搭一條黑色休閑褲,整體給人的感覺很乾凈。因為炎熱,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的鎖骨很突出,跟肩胛骨相夾形成了一個誘人的淺窩,用裴陸gaygay的眼光來看,性感的讓人想撲上去舔一口。
裴陸目測他的身高能有一米八。跟散發著強烈荷爾蒙的身體比起來,黎鈞的臉要稚嫩的多。臉龐瘦削,略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只能看見鴉羽似的睫毛向下垂着,嘴唇的顏色很淡,此時正緊緊的抿着。
——這是一個戒備的神情、
“唉~還是個孩子呢……”裴陸感慨道。
“是呀是呀,”666賤兮兮的接道:“太小了咱不能碰,戀童最低三年哦親~”
“……”裴陸手一抖,把旁邊的顏料撞翻了一地。
在他發火之前,666飛快的閉上嘴掛機去了。只剩下裴陸一個人對着打翻的顏料瞪眼運氣。
旁邊的凳子發出一聲輕響,裴陸抬頭,就看見黎鈞朝自己走來。
這是準備來幫自己?裴陸揚起一個笑容,客氣道:“不用了,我自己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黎鈞目不斜視的邁着大長腿跨欄,跨過了那一堆五顏六色的顏料,直接開門出去了。
“……”媽賣批耶。
賭一根黃瓜,在他跨過去的一瞬間,裴陸看見他眼珠子往自己這邊斜了一下!
赤果果的鄙視(`へ′)
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完了畫室,剛出門就看見等着的黎清逸。
黎清逸滿臉笑容的請他去書房。
裴陸被他笑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聲,心裏嘀嘀咕咕的。
“666,你說他找我做什麼?”
“可能是看你長得太帥了想睡你?”666賤兮兮的笑。
“……滾吧你!”
到了書房,黎清逸把裴陸讓到上首,又給他倒上一杯茶,清了清嗓子,這才說明自己的意圖,"小孟老師,我對你很滿意,不知道你對這份工作怎麼看?"
裴陸黑人問號臉,他做了什麼讓黎清逸這麼主動放下身段。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黎清逸主動解釋,“你是第一個能跟黎鈞在一個房間裏待這麼久的人。”之前請的幾個老師,沒有一個人能單獨跟黎鈞相處的,就是這樣,能長久教下去的老師也沒有。
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黎清逸根本不在乎老師是怎麼上課的,他只是想有個人能陪着黎鈞。
裴陸垂下眼睛,有一點心虛,他當然能跟黎鈞和平共處啊,因為他們倆一句話都沒講上呢。
接下來黎清逸又給他講了一些黎鈞的喜好跟忌諱,裴陸心不在焉的敷衍過去了,要說黎鈞的小習慣,沒人比他更清楚。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裴陸只要學校沒課,基本上都是待在黎家,名義上是教黎鈞,實際上就是個伴讀。
黎鈞的生活習慣很固定,每天上午會去遊戲室,他的遊戲室里只有一副完成了大半的多米諾骨牌,黎鈞每天都會蹲在裏面專心致志的撘上很久。
下午則泡在畫室,到了晚上十點,就乖乖的去睡覺。
簡直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乖寶寶。
此刻乖寶寶·黎鈞又在畫畫。
裴陸坐在不遠處撐着下巴看他畫畫。黎鈞的畫多是深色調,各種色塊疊加,看起來的壓抑又沉悶。
“你在畫什麼?”裴陸走到他身後,低頭輕聲問。
黎鈞繼續在畫布上塗抹,連筆尖都沒有抖一下。
“你在害怕。”裴陸篤定道。
黎鈞手一頓,停了下來。因為是背對着,裴陸看不清他的表情。
空氣沉默下來。
裴陸嘴角邪惡的挑了挑,說:“666,把畫室的電閘切了。”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沒了燈,屋子裏就只剩黑暗。
畫室陡然暗了下來,只有窗外傳來微弱的燈光,能勉強看清人的輪廓。
黎鈞仍然背對着他,坐着一動不動,裴陸卻能看出他身體的僵硬。輕聲嘆了一口氣,裴陸伸手準備揉揉他的頭……
這麼欺負一個小孩兒,他的良心還是會痛的。
結果還沒等到他手放上去,視線就忽然掉了個個兒
——他被黎鈞一反身壓在了畫架上。
裴陸的第一反應是身上的衣服鐵定要報廢了,媽噠畫架上的顏料還沒幹!
第二反映才是吃驚,弟弟你力道也太大了!抓的他手腕發麻。
黎鈞死死的壓着他,臉離他很近,呼出的熱氣都直直的噴在他的臉上。裴陸不舒服的側了側臉,“鬆鬆手,你力氣也太大了。”
黑暗裏,黎鈞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他的身體有一點微微的顫抖,“你看的懂。”
我看不懂,裴陸默默反駁,要不是有666給的資料。鬼才知道你畫的亂七八糟的色塊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不說話?”黎鈞再次逼近他,裴陸幾乎能感覺到少年挺直的鼻子在自己臉上劃過!
窩草你這是性騷擾你知道嗎?!裴陸一臉震驚,沒想到這個乖寶寶竟然這麼懂套路。
沒有得到回應,黎鈞寶寶有點失望,於是抓着他的手又緊了一點。
裴陸:“……”真的好痛啊老鐵!
666又趁機出來刷存在感,“親~需要我幫忙嗎~”
“……”
“你把燈打開。”
666笑的賊狗腿,“好的呢親~”
漆黑的畫室瞬間大亮,裴陸不適的眯了眯眼睛。黎鈞還是壓在他身上不動,裴陸覺得腰也開始隱隱作痛,只好禮貌的問道:“可以鬆開我了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黎鈞寶寶歪着頭看他,眼神純潔又無辜,就像一隻懵懂的小奶狗。
小奶狗大發慈悲,終於鬆開了自己的玩具。
裴陸重獲自由,甩了甩了發麻的手腕,又錘了錘后腰,感覺自己快要被折騰散架。
燈一亮,黎鈞又變回了無害的樣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畫架前,拿着畫筆塗塗畫畫,唯一不同是的,他的左手這次沒有端着調料盤,而是放在嘴裏,一下一下的啃着,好看的眉頭皺起來,好像在想什麼難以解答的問題。
裴陸就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他把自己的五個手指頭啃禿嚕了。
“……”這孩子別是個傻的吧?
“人家智商可有兩百哦親~”666提醒道。
裴陸嘲諷臉,“智商兩百也擋不住他現在跟個傻缺似的啃手指頭。”
666:“……”我竟然無法反駁。
實在看不下去了,裴陸抽了兩張紙巾,從黎寶寶的嘴裏把手拉出來,給他仔仔細細的擦乾淨了。黎鈞竟然神奇的沒有掙扎,老老實實伸着手讓裴陸給他擦。
原本整齊的指甲跟狗啃過一樣,坑坑窪窪的,邊緣上還刮手。裴陸給他把凸出來的指甲理乾淨,“有指甲鉗嗎?”
“……”
黎鈞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得,看這架勢肯定沒有,裴陸也沒指望他能回答,給他把手放在膝蓋上,隨意說,“那就明天再剪吧。”
看了看手錶,裴陸自說自話,“都九點了,我得回去了啊,你早點休息,晚安。”
“……”
不用想,黎鈞大佬自然是不會回應的。裴陸背着包,對他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他身後,黎鈞抬起了頭,漆黑的瞳孔亮閃閃,像是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晚安。”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