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溫禾還沒回答,就聽他接着問道:“你真的喜歡他,還是把他當成所有物,佔有欲而已?”
她這個人,溫禾自己也知道,的確是有點霸道。
不管喜歡不喜歡,反正是不大樂意別人隨便去碰她的東西。
現在喻長歌問出來的這個問題,在上一世的時候,溫禾就有思考過的。
她為什麼會去思考,這也恰恰是因為喻長歌。
假如把今天當作是一切的起點,那麼看來,上一世會有什麼樣的走向,這一世也依然會有。
她家庭美滿,衣食無憂。她有父母的寵愛,有長輩的偏愛,有哥哥的溺愛,有朋友的敬愛。
她感覺自己是從小被愛到大的。可是他卻對她說,她還缺少來自異性的炙熱的愛。
她並非懵懂無知,對愛情這種東西,那個時候她想着,她真的需要嗎?
然而他的描述的確非常誘人。
瘋狂,狂熱,熱烈……對一個人近乎病態的迷戀,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並不是對他有了興趣,而是對他描述的這種情緒有了興趣。
她這個人,溫禾自己也知道,的確是有點任性。
她想要試試看,她就真的去試了。
她和喻長歌在一起,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就算是溫錦麟,平日裏跟賀之初那麼不對付,在那個時候,也很為他打抱不平。
可是溫禾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
她和賀之初,認識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經分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了。
說是親情,似乎比親情多了幾分迷戀。
說是愛情,卻又完全沒有喻長歌說的,或者書上寫的那種炙熱。
總歸還是要試試看別的吧,那個時候她這麼想着。
她還年輕,做些嘗試也沒什麼不對吧。
總之那個時候,她有些盲目的信任和沒有來由的篤定,信任和篤定不管她做了什麼,賀之初始終會在她的身邊。
可是事實並不是那樣。
賀之初不理她開始和她冷戰,直到她和喻長歌分手,他們倆也沒有和好如初。
憑什麼不理她?
她一邊生氣一邊也在反省,越到後來越覺得自己任性妄為的過了分。
“你這是想拿賀之初當備胎?”
游婉一句話點明了她的渣屬性。
可是溫禾不願意承認。
“沒有把他當備胎,”她對游婉說道,“我喜歡阿初。”
他們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在經歷了這一段之後,終於升華了,明確了。
人生很無奈啊,有些答案不會簡簡單單就告訴你,總歸是要有些經歷的。
游婉給了她一個白眼:“蠢死你算了!”
然後後來她就真的蠢死了……
回憶在腦海中一晃而過,現在面前站着對她的經歷,對她的心路歷程一無所知的喻長歌。
“喜歡。”溫禾回答。
雖然時間倒回,但是情緒延續了下來,她已經有了非常清楚的認識。
她揚着下巴,想到了賀之初,還不由的露出了一點點笑,加深說服力:“超級喜歡。”
喻長歌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回答的這麼快又這麼乾脆。
平時大家拿他們倆開玩笑都沒見他們倆有什麼反應的。
“就算你喜歡他,他也不見得喜歡你吧。”他仍舊笑着,眼睛裏卻帶了些惡意,“他曾經對華顏好,現在對你好……也許他只是這麼個人,習慣性對人好罷了。”
這番話,溫禾也不是第一次聽了。
上一世他作出一副對她深情款款的模樣。
或者他真的這麼想,或者乾脆是妒忌也可以,有那樣的情緒鋪墊,她也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
好過現在,什麼都沒有,兩個人都算不上熟。這句話裏頭,挑撥就顯的赤/裸了些。
他很討厭她?
結合上一世他在追到她以後的態度還有現在他對她說的話,好像還是挺明顯能得出這個結論的。
為什麼討厭她?在她死的時候,為什麼又要露出那樣的眼神?
她是有點好奇,但還沒有好奇到非要追究出一個答案的程度。
討厭還是喜歡,都隨便他。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她回答。
甚至用上剛才了賀之初用的句式。
不管他對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
她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寫的明明白白。
不管是你還是華顏,對我和賀之初來說,都是外人,我們沒什麼好跟你們說的。
她說完這句話,朝他的胳膊推了一把,把他推開。
敢攔她的路,覺得自己很有型么?
她嗤的一笑,朝門外走去。
幾個房間裏,小情侶仍舊你儂我儂。
剛才的空房間,溫禾路過時無意掃了一眼,掃到了站在窗前看風景的賀之初。
她停住腳步,在門口看了他一會,才慢慢的走了進去。
賀之初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願理會。
她一直走到他身後,他也沒轉過身來。
“哥哥。”溫禾於是輕輕喚了一聲。
她平時,稱呼他的方式非常多。
不開心的時候,賀之初,直呼其名。一般情況下,阿初,跟別人一樣,並不特殊化。有事相求時,阿初哥哥,撒着嬌這麼喊,事半功倍。
哥哥,這兩字其實用的比較少。
很難判斷用在什麼語境。
大概……在溫禾自己看來,是對他有所期盼的時候吧。
現在……她看着賀之初轉過身來。
現在她對他有什麼期盼呢?溫禾在心裏問着自己。
不明確……
大概,對他整個人都很期盼吧。
在他那雙黑到了幽深的目光朝她望過來時,她從早上起,從重生過來的那一瞬間起,她的那顆浮躁又彷徨的心,終於稍稍的安定了下來。
終於站在他的身邊了,終於沒有其他人了。
可是想到剛才華顏說的那番話。她又變得有些焦慮。
為什麼要去跟別人搶男人,爭搶掠奪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賀之初本來就是她的,她絕不會讓給仍何人!
她一邊這麼想着,一邊伸出手,果斷摟住他的腰,撲倒了他的懷裏。
“怎麼了?”賀之初輕聲問道,“怎麼到樓上來了?”
“來找你……”溫禾悶悶的回答。
好氣哦,找人而已,還要讓她聽見不該聽的內容。
卻完全忽視了自己剛才的那些小心思。
明明只要她不躲開,她直接出去攪局,華顏告白就告不成。
但是她太想知道了。
就是不喜歡他背着她有什麼秘密啊。
“找我幹嘛?”賀之初的聲音帶上了淺淺的笑意,“麻將不打了?”
“嗯,”溫禾抱着他不鬆手,“沒意思。”
手指拽着他的外褂,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令她心安的氣息。
“早知道給你訂軍裝了……一定很適合,”她嘟囔着說道,“一定比我哥穿起來更好看。”
溫錦麟今天穿的就是民國時期軍官的軍裝,整個人看上去英挺的不行。
看到他她立刻後悔自己之前做的決定,穿什麼長袍馬褂啊,明明也可以讓賀之初制/服/誘/惑一下的嘛。
“現在這樣不好看么?”賀之初問道。
“也很好看。”溫禾回答。
好看不好看,還是得看臉。
剛才他進門的那一瞬間,應該也有不少姑娘被迷住了吧。
蒼翠的竹子一樣,青春氣息噴薄,挺拔英俊的少年郎一枚。
“唉……”她突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他抬起手,輕輕的環住她。
“我早上,”她輕輕的對他說道,“做了一個噩夢。”
“夢到了什麼?”
“夢到有人推了我一把……然後我被車子給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