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五章
紀茗自然不認賬，第一時間轉發了秦清的微博否認這一切並@了她的律師，說秦清污衊她、損壞她的名譽。站兩方的網友一時之間爭執不休，但群眾之中不乏慧眼，很快將紀茗這個人看了個透徹也扒了個透徹。
前一陣她“婚內出軌”的醜聞還未翻篇，又來這麼一出，名聲是徹底臭了。
秦清一直關注着紀茗接下來的動作，但三天過去了，紀茗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秦清不會以為這事紀茗就讓它這麼過去，肯定是想憋個大的。
不得不說她的預感非常之准。
第五天的時候，紀茗如泣如訴地回了一篇長文，她迴避秦清提到的用秦清作品多次獲獎以及她設計陷害秦清抄襲的事情，而是將徐呈跟秦清之間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她暗示地有些隱晦，但任誰都能猜得出來在她的敘述中，秦清扮演了什麼角色。秦清徹頭徹尾地成了破壞他們感情的第三者，這樣一來秦清當初被趕出工作室也有了正當的借口。她全文沒有一點怪徐呈的意思，把婚姻的失敗怪罪到秦清頭上，同時撇清了跟現男友婚內出軌的醜聞。
比起版權之爭，網友對八卦顯然更有興趣，很快大家的關注點不再是誰抄襲誰陷害的問題，而是她們四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秦清看到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除了紀茗跟徐呈結婚時給她寄來請帖，她出於禮節去參加了婚禮，自那以後直到幾天前徐呈主動打電話給她，兩個人從來沒以任何方式聯繫過彼此。
她這時竟然也淡定下來，想看看徐呈是個什麼態度。她還是有些了解徐呈脾氣的，他這個人最容不得的就是害他被牽扯進輿論風口的人，比如兩年前涉嫌抄襲的她。
徐呈在家看到紀茗的微博以及幾個零星被頂上來卻被贊了幾萬次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似於“怪不得徐呈離婚，原來早就跟秦清有一腿了”的評論。
徐呈回想了一下秦清的模樣，已經跟現在這個出入於許多大場合的女人完全找不到相似之處。兩年前的秦清穿衣打扮的品味一般，不算差但在紀茗的襯托下就顯得有些保守甚至土氣，但這兩年來她人越來越漂亮，穿衣品味明顯好了許多，有時候還會因為機場秀上一下頭條。從一開始他對秦清的感情便有些複雜，最初的確是把她當作小姑娘甚至是女兒來看，當秦清長大，出落地越來越有女人味，他才意識到自己對秦清恐怕不只是類似父親對待女兒的心情，只不過當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秦清已經不在他身邊，而且他也失去了護她周全的資格。
當年他是從來沒想過娶紀茗的，但是有一晚他應酬喝多了酒，發生了什麼自己完全沒印象，等醒來卻發現身邊躺着紀茗。兩個月以後紀茗告訴他她懷孕了，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她娶回了家。可又過了幾個月，紀茗的肚子完全沒變化，他這才想起來看一看她的孕檢報告，紀茗哭着告訴他孩子已經沒有了，但這個孩子是沒有了還是根本沒有過，恐怕只有紀茗自己清楚。
婚姻就這麼可有可無地維持了兩年，直到前一陣紀茗被拍到跟一個年輕男模特廝混在一起，他壓下來所有新聞怕父親看到，卻提出跟她離婚。簽字的那刻，他如釋重負。
手機響了，徐呈看了眼，是家裏打來的，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他接電話的時候便有點抵觸。
率先開口的是徐至，這時候了還是溫文爾雅地喊了一聲他，“你今晚恐怕得回家一趟，爸找我們有事情談。”
是只跟他有事聊吧？徐呈笑了笑應了聲好。
徐衍崢接到徐至電話的時候剛剛從一場尷尬的相親之中抽身，聽說晚上要開家庭會議，他下意識地便用面前的電腦搜索了一下新聞，果然如他所料，二叔又上了熱門。
“爸，”徐衍崢關掉網頁，準備關機回家，順口問了句，“這次□□的對象應該沒有我吧？”
徐至說：“不清楚，反正沒有我。”
“……”徐衍崢過了好一會才揉了揉額角，大不了就是被念叨找女朋友的事，他的問題跟二叔的問題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又問了句：“徐彥升回家嗎？”
“他晚上九點鐘的航班，估計不回家。”
徐衍崢頓覺頭疼，怎麼他沒有九點鐘的航班要趕。
等他開車回到家中，阿姨已經做好了晚飯，一大桌子的人都坐好了，他來以後，就只缺徐呈。
他換下外套、洗完手，喊了一聲爺爺以後坐了下來。桌上氣氛有些凝重，他知道原因，因此還能抽出精神看了旁邊的徐彥升一眼，徐彥升見他看自己，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徐衍崢也看懂了，他是不想錯過這場熱鬧，等看完戲再趕飛機。
桌上太過安靜，徐至總算忍不住勸了父親一句，“爸，徐呈肯定會回來的，要不我們先開飯？再等下去飯菜該涼了。”
徐至看了徐衍崢一眼，徐衍崢立馬接過話，“爺爺，二叔應該是工作忙，這時候大概在趕回來了，身體要緊。”
徐老爺子冷哼一聲，“他哪天不忙，我看他就是不想回家。”
“不會的。”好幾個人都說了一句。
門口傳來響動，桌上的人都一齊看了過去。徐呈回來了。
“爸，大哥大嫂，我回來了。”
徐呈一派雲淡風輕，徐老爺子看了就來氣，“我不是說過你只要離了婚就別回這個家嗎？！”
徐呈腳步停了停，泰然自若地落座，“我記得是大哥打電話給我說爸有事找我？”
徐老爺子瞬間臉都綠了。
偏偏這時徐呈拿起筷子說：“你們吃啊，不會在等我吧？”
徐老爺子將手邊的筷子扔了過去，徐呈偏頭躲過了，他擱下筷子問：“爸叫我回來究竟什麼事？”
“你跟那個秦清，真像紀茗說的那樣？！”徐老爺子聲音低都低不下去，徐衍崢倒了杯熱茶給他擱到面前，徐老爺子看了徐衍崢一眼，這眼神絕對算不上和藹。
徐衍崢接下來也沒再獻殷勤，眼觀鼻鼻觀心。
徐呈解釋道，“不是，紀茗的公關手段而已，是她出軌在先，這事情沒什麼好爭議的，我只是資助過秦清開工作室，其他什麼都沒有。”當初離婚徐呈就跟父親講過原因，父親雖然為紀茗出軌生氣，但是堅決不同意他離婚。
徐老爺子語氣不太明顯地軟了軟，“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這個年紀了離了婚，連個孩子都沒有，我看你也沒有再結婚的意思，你以後打算讓誰給你養老？”
徐呈輕飄飄地看了徐衍崢跟徐彥升一眼，徐老爺子注意到了，衝著徐呈喊了聲，“想要兒子自己生，你大哥的孩子憑什麼還要照顧你？！”
徐呈沉默下來。
徐老爺子也感覺自己話說重了，但臉面擱不下來，他掃了一眼幾個人，“你們吃你們的。”
徐衍崢剛拿起筷子，徐老爺子的矛頭立馬指向了他，“還有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看人家涇修，跟你同歲，結婚一年多了，你另外那兩個朋友也都有女朋友，你呢？整天就知道工作忙忙忙，等你跟你二叔年紀一樣大，到時候還討不到老婆看你怎麼辦！”
“那不會的。”徐衍崢很順口地接了一句。
徐呈：“……”
徐老爺子想起來上回給他安排相親的姑娘，“上回跟你見面那個姑娘怎麼樣？”
徐衍崢說：“人挺好的，我不喜歡。”
徐老爺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哼笑一聲，“你這說的什麼話？人好你不喜歡，那你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來說出來給我們大夥聽聽。”
徐彥升立馬轉頭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就連徐呈也饒有興緻地抬頭看了過來。
“等忙過這一陣再說吧，我剛剛準備完去A國的申請材料。”徐衍崢夾了塊魚嘗了下，有些咸。
徐老爺子便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去A國多久？”徐母問道。
“三個月，很快。”
“三個月能學到東西？”徐呈慢悠悠地接了句，“怎麼也得一年時間吧。”
徐衍崢對上徐呈的視線，總感覺二叔莫名其妙對自己多了點敵意，但想了想又不應該。徐衍崢笑了笑，“還是想早點回來投入工作。”
“沒別的原因？”徐呈忽然來了句。
徐呈這個態度不得不讓他多想，徐衍崢心裏不太爽快，在家人面前很好地隱藏住了，嗓音依舊平穩和煦，“沒別的。”
接下來徐老爺子心情平靜下來了，一頓飯吃得還算和平友好。徐彥升去趕飛機了，徐呈也坐車離開。徐至兩口子上了樓，徐衍崢卻被徐老爺子留了下來。
這會徐衍崢是真的猜不透爺爺要做什麼了。
“衍崢啊。”
“恩爺爺。”不自覺間就挺直了腰。
“你從來也不交女朋友，是不是……”徐老爺子欲言又止。
徐衍崢眼皮抖了幾下。
“不喜歡女人啊？”徐老爺子最後還是說完了後半句話。
徐衍崢哭笑不得，“爺爺為什麼會這麼想？”
“當初你二叔也遲遲不交女朋友，我就懷疑過這個問題，後來他結婚了，我也就放了心，但是你……真不是那個原因？”
徐衍崢就差舉手保證，“真不是，我只是一直沒遇到想跟她談戀愛的人，等遇到的時候肯定會告訴爺爺的。”
徐老爺子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徐衍崢看了眼時間，起身說：“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醫院了。”
徐呈在路上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了點事情。他原本還念着跟紀茗最後一點夫妻情分，現在她把自己扯進這樣尷尬的境地中，對秦清也造成了傷害，他沒必要再顧忌什麼了。
等明天新的新聞出來，又會很熱鬧吧？
希望老爺子可彆氣出什麼病來。
第二天，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有一個人叫紀茗，她用假懷孕訛了C市首富徐呈的一場婚姻，就是這樣的女人還在婚內出軌了。
秦清看到新聞的時候同樣震驚，她沒想到徐呈跟紀茗是因為那樣的原因才結的婚。王寧敲門進來，語氣焦急地告訴她：“秦清你今天別出公司了，現在門外一堆記者等着堵你呢。”
秦清莫名其妙，甚至懷疑今天的新聞看漏了什麼，“為什麼？我又怎麼了？”
王寧坐下來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不知道，這些記者聯想都豐富，或許覺得紀茗當年破壞了你跟徐呈之間的感情吧，就來問問你是什麼態度。”
一夜之間輿論天翻地覆，秦清有點適應不過來，“等等，他倆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我跟徐呈還談過戀愛？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王寧說了句：“這些人寫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當事人都不知道的呢，你習慣就好。別出門，乖哈。”
秦清雖然不爽，但真的一直到下班也沒走出過公司。
天黑下來，秦清才快步走出了公司大樓。忽然駛過來一輛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來，徐呈的臉出現在面前。
“上車。”徐呈沒有多餘的話。
他這個時候過來，要是被拍到那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秦清思量着的時候，徐呈又說：“還是要我下車？”
不知道周圍還有沒有記者在，秦清又看了夜色中的徐呈一眼，飛快地向車尾方向跑去，巧的是一輛出租車剛好駛過來，她招了招手，出租車停下來，她趕緊坐了進去。
出租車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徐呈在心裏罵了個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