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06
清晨的光透過薄紗般的窗帘打在屋內,星星點點落在沉睡不醒的人臉上。
白朝陽順着陽光翻身,關掉了喋喋不休的鬧鐘,她睡意朦朧,直到走進廚房灌下第一杯水時,才發現自己赤着腳。
好冷。
正要抬手抱臂取暖時,有人自后抱住她,結實的雙臂摟緊她的腰,臉深埋在她頸間,唇齒壓在她皮膚上磨蹭了一會兒,才沉聲喊她,“老婆。”
是誰?
接着她的身子被翻轉過來抵在桌子上,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脖頸處,一路下滑,啃咬在鎖骨的位置。
非常癢。
白朝陽失笑,雙手從桌沿邊提到身前的位置,輕推一把眼前人結實的胸膛,嬌嗔道,“許暮。”
面前人身形一僵,摟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吻也隨即上延,來到她耳垂的位置,輾轉纏綿。
嘶,白朝陽輕顫。
他清楚她每一個弱點。
取暖的目的達到,白朝陽此刻覺得有些微熱。
仰頭喘一口氣,她皺着眉偏頭,聲音無意識放柔,“不早啦,快去上班啊。”
她聲音此時軟軟糯糯,聽在許暮耳朵里猶如催.情的毒.葯,他有些壓抑的一口咬上她的唇角,輾轉了幾個來回。
大手順着她衣服下擺滑進去,不輕不重捏了一把她腰上綿嫩的肌膚,悶聲道,“不想去上班。”
幼稚。
白朝陽輕推他一把,笑,“那你想怎樣?”
“想要你。”
他回答着,唇齒更加肆意咬噬着她的肌膚。
直到,滲出血來。
白朝陽吃痛,奮力一把推開他。
然後,身形一頓。
他眼底隱約有悲切情緒,白朝陽看不清楚。
他說,“你寧願死,也不願我碰你嗎?”
如夢方醒,白朝陽反應過來。
他是假的。
慌亂轉身把杯子甩向地面,“砰”的一聲。
她從夢中驚醒。
重生之後,這是第幾次夢到他了?
白朝陽數不清。
可是她知道,自己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討厭這種在夢裏失控的感覺。
翻個身,把臉埋在被窩裏,白朝陽鬱悶。
媽的,一把年紀了竟然做春夢。
起身簡單洗漱過後,白朝陽拎起書包,上學去了。
飯不能亂吃,課不能亂逃。
這句話是對的。
白朝陽自從下半學期的第一天逃過課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此時雖然她身在課堂,可這心,早就飛走了。
尤其是,班主任還在講台上喋喋不休班委什麼的。
真的,很煩。
“所以,有同學願意自薦做班長嗎?”班主任言笑晏晏。
這還用問么,賀顏啊老師。
您看那個人,迫不及待啊。
果不其然,賀顏站起來了。
單薄的身子笑的底氣十足,張口閉口為了老師為了同學。
一會兒是老師與同學們間的橋樑,一會兒又為班級服務無怨無悔。
白朝陽忍住了想鼓掌的衝動。
內心冷笑,呵呵,立的一手好flag。
等到好不容易挨完了這場班長選舉,白朝陽如釋重負。
只是這懶腰剛伸到一半。
“白朝陽同學?”是班主任。
畢恭畢敬站起來,白朝陽不明所以,“老師你叫我?”
班主任笑嘻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班級的學習委員呢?”
當然不願意。
不過這話不能直接說出口。
思前想後。
大概是老師覺得她成績好吧。
不過也是,她成績確實是好。
兩次全年級第一。
假裝猶豫了一番,白朝陽裝模作樣的推辭,“不好吧老師,畢竟我……”經常曠課來着,不是個好的榜樣。
“老師說得對。”是賀顏,她笑,“白朝陽同學,如果是你做學習委員的話,大家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一起為班級工作,一定會非常默契……”
白朝陽打斷她,“你也開心?”
賀顏懵,頓了一下,“當然了……”
“你可拉倒吧。”白朝陽翻了個白眼,“你倒是開心了,我可不怎麼開心呢。”
話一出口,全班震驚。
靠靠靠靠靠……忘記這是純潔單純善良的高中階段了。
大家還是祖國的花朵,對祖國的花朵說這種話是不對的。
白朝陽及時反省,對着懵圈的老師做痛苦狀,“老師,我肚子疼,大概是,得去一趟醫務室。”
沒等老師說什麼,她就跑了。
逃課逃得這麼理直氣壯,白朝陽還是很服自己的。
只不過,這課曠的,無處可去。
要不然,去籃球場,看小夥子們打籃球吧?
嘖嘖嘖,都是鮮嫩的肉.體啊。
事不宜遲,說走就走。
當然,如果白朝陽事先知道許暮也在籃球場的話,她一定會選擇賭上命翻牆出學校。
可是,來都來了。
更何況,打籃球的又不只他一個人對吧?
所以,坐下來看一會兒小夥子們打籃球沒毛病吧?
沒毛病。
這麼想着,白朝陽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長得好看又白凈的小男生可真多啊,白朝陽嘖嘖兩聲,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讀高中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放着那麼多好看的男孩子們不去喜歡,偏偏就看上了許暮那張冰塊臉。
結果兜兜轉轉到了最後,還是苦了自己。
唉,自作孽。
也許是太專註思考,白朝陽都沒注意到一個籃球像是瞄準了般面向她直直飛來。
飛來橫禍是啥意思。
八成就是現在了。
沒來得及反應,“砰”的一聲。
不疼,大概是有人替她擋下了籃球。
“不要命了么?”
聽聽這聲音,冷的跟冰塊似的,不是許暮那傢伙是誰。
白朝陽悄悄睜開眼睛瞥一眼。
果然是他。
冤家路窄的,煩死人了。
拍拍屁股走人說的就是白朝陽。
只不過,被攔下了。
“你看不到我么?”許暮剛剛替她擋過籃球的胳膊就攔在她面前。
白朝陽皺皺眉,“我建議你還是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胳膊吧。”
先不說好那啥不擋道吧。
講道理,大哥,您這胳膊又紅又腫的您自己看不見啊?
白朝陽揮揮手,一個靈活的拐彎兒就繞過了許暮的胳膊,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
只是沒走兩步,許暮自身後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喂喂喂,你幹嘛啊你,你這樣我喊人了嗚嗚嗚……”
白朝陽最後的話沒說出口,是因為許暮那廝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扯着她朝反方向走,他聲音沒什麼溫度,冷冰冰的,“陪我去醫務室。”
陪你個頭!
確實陪了。
等白朝陽被人挾持着坐在了醫務室的椅子上后,她開啟了自言自語罵咧咧的模式。
“是不是有病啊……”
“有病就去治啊……”
“你拉我來幹嘛啊……”
“你咋不拉賀顏呢……”
“真是一對兒神經病……”
“浪費我時間嗎不是……”
兩人面對面坐着,許暮被她吵得頭疼。
朝前挪了挪椅子,把她並着的兩條腿鎖在自己的兩腿中間。
他皺眉,“安靜一點兒,我頭疼。”
活該活該活該啊你,白朝陽低着頭不去看他,心裏卻來來回回罵了他好幾遍。
等到兩人都安靜下來后,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被他用親昵的姿勢夾着!
而且,兩個人的距離會不會太近了啊啊!
白朝陽身子猛地向後撞在靠背上,瞪他,“你幹嘛啊?”
許暮蹙眉,“我怎麼了?”
你你你說你怎麼了,白朝陽火大,“你為啥要用你的腿夾住我的腿啊!”
很難受的好不好!
許暮一臉無所謂,“你太吵了,你安靜一點我就放開你。”
“你才吵呢你啊啊啊……你給我鬆開。”這個不要臉的竟然又夾緊!
許暮明顯不妥協,“不松,除非你安靜。”
“你!”白朝陽憤怒地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怎麼這麼這麼這麼討人厭啊!
虧她上輩子還喜歡他喜歡的死去活來,簡直是愚蠢。
相看兩無言的僵持了一會兒,許暮慢慢鬆開夾着她的腿,安頓了一句。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校醫。”
白朝陽虛情假意地“嗯”了一聲,心想着等你個頭,只要你一走姑奶奶我就立馬離開。
“你敢走。”
誰在說話?
“我。”是許暮。
白朝陽大驚,“你怎麼能聽到我的內心獨白?”
許暮怔了一怔,隨即彎腰低下頭來靠近她,“你蠢么?剛剛你的心裏獨白都已經說出聲了,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
你才蠢你才蠢,白朝陽斜睨他一眼,向後靠在椅子上假寐。
許暮拿她沒辦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抬起長腿走了,順便丟下一句。
“你要是敢走,我就讓你一學期都逃不了課。”
…………你有勢力你了不起哦。
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白朝陽的氣就不打一出來,憤怒的一腳踢開面前他剛剛坐過的凳子。
下一秒,開始抱腳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我的腳啊啊啊疼死了。
許暮你個王八蛋。
許暮你個大混蛋。
罵了一會兒覺得挺解氣的,白朝陽走到醫務室空着的大床邊思考了兩秒鐘,直接撲了上去。
反正也不敢走,索性睡一覺算了。
眼睛剛閉上沒一秒,白朝陽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今天幾號來着?
滾下床去翻了一下日曆,白朝陽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
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