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37
原本打算好好睡個回籠覺的白朝陽,卻因為許暮淡淡的一句話。
足足在床上打滾打了二十個來回。
他辭職了。
竟然真的辭職了。
臨智連當家的都沒有了,她一個小實習生看來也是不用再去了。
心裏的小算盤正敲打着,伸出被窩的小腿就被溫熱的手掌覆蓋。
白朝陽下意識往床尾的方向看。
許暮大手捏了捏她細嫩的小腿,好笑的蹙眉盯着她打量一番,唇角微勾,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想着怎麼包.養你來着。
但不會告訴你的。
頓了一頓,白朝陽從床頭抓起衣服套上,一軲轆爬到床尾,雙手往許暮脖子上一掛,湊近腦袋來回蹭。
她問,“真的辭職啦?”
這還有假嗎。
當然是真的。
許暮伸手攬着她的腰,“吧嗒”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低低應了聲“嗯”。
白朝陽立馬就激動,“啊啊啊那我要趕緊起床洗澡吃飯啦,你就在家裏乖乖等着我吧,我去給你賺錢錢......”
說著就要往浴室里跑,卻被許暮攔着腰抱到大腿上放好。
他唇邊的笑意更甚,挑眉問她,“想要養我?”
白朝陽忙不迭點頭,“你真聰明。”
還好吧,也就一般聰明。
可許暮卻佯裝可惜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是我昨天辭職的時候......”
尾音故意被拖長,絕對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很配合的,白朝陽眨眼,問他,“怎麼了?”
許暮沖她溫柔的笑,他說,“順便的,幫你也辭了職。”
......她早就料想到了。
只是沒想到,他還理直氣壯的。
迅速換上個指責的表情,白朝陽瞪圓了眼睛,扁扁嘴,“你竟然斷我財路!”
許暮不置可否的點頭,“都是我的錯。”
“那你說怎麼辦吧?”她還很應景的哼唧唧。
垂眸想了半秒,許暮還真就生出幾分誠摯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提議,“還你情路?”
“成交。”白朝陽應的很快。
可就是太快了,許暮怔了一怔。
白朝陽迅速摟着他的脖子,仰着腦袋去親他額頭,鄭重其事印下一個吻。
她嘻嘻的笑,指尖戳了戳許暮的胸口,聲音軟軟的湊近他耳廓說了句。
“你是我的人啦。”
甜甜蜜蜜的,聽在人心時像是柔軟的羽毛。
許暮唇角微勾,心滿意足的笑。
又鬧了一會兒,他柔聲安頓她快去沖個澡,自己接着就去了廚房,給她搗鼓早餐。
*
白朝陽從卧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許暮安靜坐在餐桌前,一手認真拿着平板電腦在看些什麼,一手用勺子攪晃着杯里的牛奶。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幫她把牛奶放溫。
和上輩子每一次他幫她準備牛奶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白朝陽心頭一熱。
其實有時候她也會想,這兩世的許暮有很多不同,雖是同樣一張涼薄又好看的臉蛋,可這一世的許暮,好像總是比上一世的許暮,更願意去對她表達愛意。
他會說他想她。
也會說他愛她。
更會問她能不能不要離開他,他不能失去她。
好幾次她心頭因他溫熱時,腦海里都會不自覺把他同上一世的許暮相比。
可比來比去,她才終於明白——
他一直是那個樣子,也一直都是愛她的許暮。
無論是上輩子,抑或是現在,他們都是同樣一個人。
一個不論重來多少次,都會讓白朝陽捨身淪陷,深愛到底的人。
她要把握好,更要和他一起到老。
思緒翩飛的時候,白朝陽站在那裏有一陣忘了動作。
直到許暮的身影都快走到面前了,她才恍惚了一下,仰起個腦袋看他。
怎麼了,她剛想問。
許暮卻皺起眉頭,微一彎腰,就把她攔腰抱起。
她還有疑惑沒出口,就被許暮安穩放在了沙發上。
白朝陽就更疑惑了,不是要去餐桌上吃飯嗎。
許暮就抓起她的腳包在自己的掌心裏,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的問,“什麼時候才能穿上鞋子在家裏走。”
她又光腳了嗎,沒注意哎。
許暮一邊用手心給她腳丫子取暖,一邊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跟她講道理,“腳底受涼才會經常抽筋,怎麼你都抽筋那麼多次了,還是不長記性。”
我長了啊,白朝陽想說。
一秒鐘的功夫,人卻又被他抱起來移到餐桌的位置。
沿着凳子邊,許暮抱着她坐下來。
他坐着椅子,她坐着他大腿。
白朝陽臉色一紅,嘟嘟囔囔的跟他說,“我要自己坐在椅子上吃飯。”
“不可以。”許暮回的很乾脆。
頓了一頓,他又說,“不只是坐在椅子上不行,就連自己動手吃飯,也不可以。”
怔愣片刻,白朝陽側頭看一眼早餐,又回過頭來看一眼他,有些不相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要喂我嗎?”
許暮垂眸瞥她一眼,動作輕微的點點頭,隨即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握好柄叉,戳着雞蛋往她嘴裏送。
“張嘴。”他嘴角含笑,提醒她。
白朝陽腦子一熱,條件反射的就順從他的話張嘴,滑嫩的雞蛋一入口,她就覺得有哪裏不對。
“為什麼要喂我吃飯啊?”她只是忘記穿鞋子了而已,又不是忘記帶手了。
“不為什麼。”許暮表情淡淡,垂眸又叉了一片火腿遞到白朝陽唇邊,一邊示意她張嘴,一邊又狀似無意的說,“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跟我結婚的話,每天的待遇都是這樣好。”
白朝陽噎了噎。
所以,她可以理解成他這是在求婚嗎。
好清新脫俗呀。
也好,可愛呀。
白朝陽唇邊帶着笑意沒說話,許暮便捏着她腰間的肉,湊近了去啃她下巴的肉。
“聽到我說的話了嗎?”許暮蹙眉,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甚至還帶着些許委屈。
白朝陽躲着他的手,忍不住笑,“聽到了啊。”
許暮的唇便來到她頸肩啄了一口,他低聲,“那吃完飯我們就去領證。”
很肯定的語氣,沒給她猶豫的空間。
這幾天她一直有意無意的拖着這件事情,看得出來,許暮大概有些不開心了。
白朝陽討好意味十足的去環着他脖頸,湊近了親他睫毛濃密且纖長的眼帘,聲音軟軟甜甜的。
她柔聲,“你不要生氣呀。”
許暮沒有說話,唇角雖然緊抿着,但看起來卻不像是個煩悶的表情。
沒有生氣就好。
白朝陽復又低頭吻他直挺的鼻樑,聲音清清淺淺的,她說,“什麼時候去都聽你的呀。”
頓了一頓,許暮把她掛在自己脖間的手扯下來,湊到唇邊親了親,眼睛帶着期許的光芒問她,“真的?”
她就笑嘻嘻的點頭,“當然啦。”
“我這麼愛你呀。”她又說。
許暮神□□漸柔和,在看到她眼底的真摯與情意時,不動聲色的放下心來。
她願意嫁給他,沒什麼比這更值得他滿足。
不只是他,白朝陽也是一樣。
她愛他,每分每刻都想嫁給他。
有時候她也會懷念上輩子與他結婚的那幾年,與談戀愛時不同的許暮,溫情又細膩。
他喊她朝朝時,淡然帶着柔情。
他喊她老婆時,深刻卻又溫柔。
她每每懷念,都會忍不住唇角上揚,她愛的人,她的愛人,長相好看又對她深情。
可愛情哪有那麼容易。
錯過了一輩子,她就怕極了。
所以當賀顏同她低聲說了那麼一句話后,她就猶豫了,她怕如果自己哪天突然離開了,許暮會無法承受。
也怕自己帶着他妻子的名義消失,留給他一輩子的痛苦。
愛的越深,就越感同身受。
有些話不說,有些事不做,單是想想,就可以輕易明白。
所以她想,如果不結婚,那麼她終有一天離開時,許暮會不會覺得這一切也許只是一場幻覺。
也許就如南柯一夢,睡一覺,就把她忘記了。
可這怎麼可能呢,她笑自己的想法。
換做是她,都無法能接受這樣一個消息。
有些事,不是靠躲的,就可以避免。
他和她,不論是誰,愛了就是一輩子,愛了就不可能會把對方從自己的生命里剔除。
朝同暖陽暮同光。
朝朝暮暮,原本就是兩個怎麼都不可能分得開的人。
上輩子愛的辛苦,那這一次,不如愛的輕鬆再深情一點。
白朝陽盯着許暮的眼睛看,透過冰涼又深邃的眼底,她看得到他對她的情愫。
簡單又深刻,每一句都是愛她。
她當然也是一樣。
摟着許暮的脖頸,白朝陽將腦袋埋在他肩窩裏蹭。
他皮膚間溫熱的觸感,是她這一生都追求的信仰。
所以她柔聲細語,喊他的名字。
“許暮啊。”她說。
攬緊她的腰,許暮低聲應了句,“嗯。”
好愛你啊,白朝陽想說。
可這一次她換了一種說法。
低低淺淺的,白朝陽把眼睛閉上,聲音溢於唇齒時,也是從心底傳來。
她說,“不論重來幾次,我都會一直愛你。”
重生對我的意義。
不過就是多一次機會,說我還愛你。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