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47

47.chapter47

你猜我猜不猜從走廊開始人就很多,夾雜着不同的語言,英語、粵語和普通話,大雜燴一般,聽着卻不叫人覺得過分膽怯了。

祈願選了個靠吧枱的位置坐着,要了一杯莫吉托,然後將視線拉長。

舞池裏的人們隨着絢麗的燈光舞動,其實並不能看清他們的長相,只有身體挨着身體和摩擦出的火花。

她看了一會兒,下巴跟着節奏點了點,隨後趁着DJ調着音量快要換曲子的時候走進了舞池。

這是一首不知名的舞曲,但實在是非常的嗨,起初的時候她感覺到一絲僵硬,但很快,在周圍人的帶動下,她飛快的適應了過來,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了,有女孩子的手握住她的,再放開,在這裏,是放肆的,自由的,好像靈魂從頭頂上飄走,俯瞰着這群瘋癲的人們和自己。

有人吹口哨,也有人跟着曲子大唱RAP,祈願擺動身體,冷不丁感覺腰上一熱,陌生人用手攬住她,回過頭看是一個頭髮染得五彩繽紛的小青年,歪着嘴沖她笑。

她想也沒想就用手肘拍掉了對方的手,走了出去。

運動完之後比較熱,祈願喝了不少冰水,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跳過舞了……她坐下來,不由得想,上一次跳舞,是什麼時候?

她不記得了,她不記得所有的事情,學過什麼技能,愛好是什麼,又或者喜歡過什麼人。

統統沒有印象了,或許有時候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才會覺得,噢,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是她現在最煩惱的一個詞語,抓不到摸不着,都是臆想。

她很想知道,在車禍之前,她跟斯緒是什麼樣的關係,是不是連話也沒多說過幾句呢?

“我請你喝酒啊,”身邊的椅子被人佔用,語氣輕佻的道:“你想喝什麼都行。”

祈願側過頭,還是剛才那個頭髮像彩虹一樣的男人,他穿着緊身衣,身材很遜,牙齒蠟黃嘴唇發白,怎麼看心臟都不太好的樣子,端着酒杯晃啊晃的,眼神在她的胸口不禮貌的流連,嘴上的哈喇子都要掉下來了。

祈願微微轉了個角度,用手臂遮住了,冷淡的說:“謝了,不用。”

那人不依不饒的:“我說美女,一個人喝酒多苦悶,我看你不是本地的吧,我也不是,咱們來這裏都是尋歡作樂,”又用很大的口氣暗示道:“我請你喝酒,今晚——多貴都可以。”

這話就說的太過露骨了,祈願頓時哼道:“多貴都可以?”她抬頭用不屑的眼神看這個彩虹頭的猥瑣男人:“骨頭真輕真賤,你也配請我喝酒?”

那人愣了愣,原本笑得眯不見的眼瞪圓了,“你他媽的說什麼?”

“哦,還要我再說一遍,沒見過你這麼自取其辱的人——我說你這種垃圾也配站在我跟前跟我說話?”

“說話可真勁啊,我喜歡,”這人忽然換了副面孔,露出奸笑:“我就喜歡你這種潑辣的女孩……嘖,”他肆無忌憚的看着她的胸脯:“還有火辣的身材,你知道你剛才在舞池裏的樣子有多迷人么,你的胸部真的是我見過……”

祈願想也沒想就把手裏的冰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一滴、兩滴,液體隨着他被澆濕的頭髮掉下來,縱橫在臉上,搭配他還未來得及轉向憤怒的獃滯表情,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那一瞬間就連空氣都是凝滯的。

但很快——

“我操,臭娘們,”他張了張嘴:“你敢潑我?”

祈願心裏有種莫名的痛快,於是她說:“我有什麼不敢的。”

小青年招了招手,身後就有好幾個奇裝異服與他氣質相同的男人湧上來,他說:“我再給你個機會,道歉,今晚陪我,直到我原諒你。”

她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簡直都要笑出了聲:“想得美吧你,你受得起我的道歉么。”

“那就別怪我們今天欺負女孩子,你自找的!”他舔了舔嘴唇,從旁邊拿了一杯不知道什麼酒,遞給身邊的人:“幫我把這酒給她灌下去!讓你試試看亂說話的滋味。”

那群小混混早就在旁邊十分期待了,其中一人接過杯子,慢慢朝祈願逼近。

吧枱這邊原本就沒什麼人,其餘一兩個酒保也不甚在意這邊的小打小鬧,逼近他們說的都不是粵語,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祈願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她正要往後退,肩膀就猛地被兩個混混左右抓住,他們快速將她抵至牆角,她反抗着說:“放開我!聽到沒有!”

“憑什麼放開你,”為首的那個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現在你道歉都沒用了,除非你跪下來求我。”

說罷,他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用力收緊她的胳膊就要往她的嘴裏灌酒,祈願整個人都被按住了,酒杯的杯壁已經碰到她的唇瓣,還有骯髒的手順着她的大腿往上揩油……她奮力的呼救:“放開我!禽獸!你們怎麼可以亂來,媽的,你們快鬆手,我要報警!”

她的聲音很響亮,酒保們便朝這裏看過來,那個小混混利索的打了個招呼:“沒事,我們都認識的,就是玩玩。”

“誰跟你玩啊!唔……”祈願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為首的混混回過頭,面色頓時變得陰冷:“叫,再叫就給我打!”

祈願掙扎着:“快放開我!”

“穿得這麼騷難道不是來找男人的?”混混又拿了一杯酒從她的身上倒下去,色眯眯的說:“推三阻四的,你不是當了□□還立牌坊是什麼?”

冰涼的水猝不及防的打在自己的身上,祈願只覺得胸口濕冷,但是手被人制住了,完全不能做任何反抗,這感覺噁心透頂,但她這幅樣子顯然取悅了對方,他走過來兩步:“哇,真他媽漂亮……”然後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一把。

祈願絕望的睜大眼睛,正在他的豬爪快要碰到她的時候,橫里插出一條手臂,擰住了小混混的手腕,嚓噠一聲,耳邊傳來悶叫:“我擦,痛痛痛痛痛!”

而這個人速度很快,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動作,總之,瞬間,彩毛小混混跪倒在地上,肚子上接連挨了幾拳,旁邊的幾個小跟班連忙湊上來,正摩拳擦掌間,一排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出現,凶神惡煞的盯着他們,似乎立即便要動手。

這個男人豎起手臂,沉靜的威脅:“再給你們一個機會,滾不滾?”

他們屁滾尿流的帶着那個躺倒在地上的混混逃跑了。

他走到祈願面前,將外套遞給她:“穿上吧。”

她這才能好好的看到他的長相,這裏的燈光偏暗,將他深刻的眉眼映的柔和不少,鷹隼一般的眼睛也沒那麼不可逼視了……

祈願覺得他非常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他們一定見過。

似乎是能猜透她心中的疑惑,對方又動了動:“穿上吧,我們的確見過,在高鐵上。”

她恍然大悟——沒錯,從雲鎮回溪城的高鐵上,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上次的接觸也很短暫,但她竟然對他的長相有了印象。

這大概是長得好看的人才會有的待遇。

祈願沒跟他客氣,在接過外套后她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下衣物,然後套上他給的衣服,才出去。

而這個幫助他的人坐在卡座中與一個年紀較長的人在說話。

她走過去的時候,他仰頭看她,“弄好了?”

“嗯是,謝謝,”祈願再三的道:“非常謝謝你。”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一字一句的道:“方便坐下來喝點果汁嗎?我絕不是壞人。”

他說這話的樣子很真誠,就像是真正邀請她喝一點東西,絕無半點旁的心思,這令她想要相信他。

她也的確坐了下來,雖然離他也有一些距離。

他向她介紹那位年長男子的身份——這是這間會所的老闆,香港人,他在意大利留學時同學的兄長,他們用粵語交談了幾句后那人沖祈願禮貌微笑,然後離開。

只剩下她和這個幫了她的男人。

但氣氛並沒有很局促,他深深看着她,然後自我介紹:“我叫靳嶼臣,溪城人,30歲,既然已經遇見兩次,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做個朋友。”

祈願跟他很輕的握了握手:“祈願,祈禱、心愿——我也是溪城的。”

跟靳嶼臣說話是很輕鬆的,他不會刻意的刺探你,話也不多,兩個人只是坐着喝喝酒,只是祈願發現他經常會望着自己發獃,如果視線交接的話,他也不急着收回,只是唇角的弧度抿的更深一點,這讓他看上去非常紳士。

簡短的交流中她得知他是來香港見朋友,兩人還下榻在同一家酒店。

他不停的喝酒,弄得她也心裏痒痒的,到最後的時候就變成了對飲。

靳嶼臣像是心裏有事,祈願當然不會去問他,或許每一個可以在公眾場合借酒消愁的人都有一段難以言說的往事,就像是她。

斯緒的電話至今還被她丟在黑名單里,但其實她知道自己更怕的是他從來沒有聯繫過她。

可酒越喝,她就越是想念溪城,想念……那個男人。

她是不爭氣。

逃避可恥,但是有用。

“你為什麼喝這麼多?心裏有事?”靳嶼臣問她。

琥珀色的液體流光溢彩,她沒有否認:“想要好好睡一覺,酒精應該是最好的助手。”

“說的沒錯……”他凝視着她,目光有些迷離:“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入眠。”

“思念一個人?抱歉,你可以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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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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