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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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葉安思考了一會,有些控制不住的圍繞着單人沙發上繞了幾圈，抱着一絲希望的問對面坐着的男人。
“我是認真的。”當他知道他身體中的那個寄生蟲，可能就是治癒細胞逆轉增生的關鍵的時候，他就下了這個決定。
“認真的？”葉安完全被對方的態度弄糊塗了,當然其中更多的可能是驚嚇。在她一開始告訴他這件事開始,他的態度就是嘲諷和憤怒,即使是知道了事實之後也非常抗拒,這不過是兩個小時，其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是我沒有和你說清楚嗎？你知道懷了一個天生變種人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嗎？”
“我想，我需要它。”哈利雙手交纏放在膝蓋上,病魔的遠離讓他大腦終於恢復了冷靜，開始運作起來，“我清楚其中的危險，這是我的決定。”
“不,我想你也許還不了解……”她皺起眉頭,遲疑的看着他毫無波動的臉。
他自信的態度讓葉安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他似乎看出了葉安臉上的猶豫,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兩個人的距離一時間拉的非常近，這讓葉安有些不自在,她強忍着自己想要後退的衝動,眼光微微偏移他的視線,看向哈利眼皮上方的皺褶。
“我非常需要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他知道如何運用自己的魅力,也深諳如何說服一個女性。
“你是基督教徒？”葉安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道。
“不是。”哈利嘴角抽動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的思維忽然就跳躍了。
“聽着。”葉安勉強的從腦海深處拉回自己過於驚訝而失去的理智，無法處理的場面讓她不自覺的抿起了嘴唇，憂心忡忡的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會讓你死亡，你不能留下它。”
“我已經快死了！”死亡這個單詞刺痛了哈利佯裝平靜的心臟，哈利無法控制的低吼出聲，冰藍色的眼睛在那一瞬間浸滿了憤怒。他兩隻手緊緊的攥着她的肩膀，圓潤的指甲陷入皮膚之中。
葉安忍不住悶哼一聲。
哈利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急忙放開葉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沒事。”葉安側了側臉，平淡的回答，彷彿真的毫無痛意。她腦海里還只剩下如何說服他放棄這個孩子，而將哈利口中的快要死了理解成為一種憤怒的宣洩，並沒有當做一回事。
哈利鬆了一口氣，迅速的將剛才的口誤掩蓋過去，“我剛才太激動了，我不想失去它，你能幫助我嗎？”
葉安一臉不太贊同的表情，在她看來這個危險性非常大。可是他很堅決，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用什麼言辭能夠說服他。
“拜託你。”哈利放緩了聲音，伸手動作溫柔的將她拖進懷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著：“留下它。”又側過頭親吻了一下她耳朵上方的頭髮。
葉安只感覺耳朵痒痒的，男人懷裏有着清新的香水味，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想要拒絕，但是他微微顫抖的手臂讓她遲疑了。
“我……”葉安猶豫的伸出手，隔着空氣虛虛的停留在他的腰間附近，不知道是要擁抱還是要推開他。
這個時候，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個僵持的氣氛。
“抱歉，我接個電話。”葉安內心鬆了一口氣，掙開哈利，錯開的視線沒看到他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陰鬱。
她從上衣口袋抽出了震動不停的手機。
當她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來電者和學校的關係一直很糟糕，鋼人多次招攬他都被他拒絕了，按道理來說他看到學校的人都會迫不及待的跑路，怎麼會忽然給她打電話。
疑惑歸疑惑，葉安接電話的速度倒是很快。
“早上好，韋德先生。”
“嘿，早上好啊親愛的。”電話對面傳來了韋德油嘴滑舌的聲音。
葉安抽了抽嘴角，露出了十分無奈的表情，“不要叫我親愛的。”
“不要太在乎這個，你知道的，這只是個口頭禪，就像是麥璇必須停不下來一樣。不扯這個了，你們學校的人呢？怎麼就剩下合金蛋蛋和個小平頭。”
“我們學校放暑假了。”葉安想了想說道，“教授帶他們去多米尼加玩了，好像還要去中國。拉斯普廷（鋼力士）說要給埃莉（少年彈頭）培訓，就不去了。”
“oh，Fuckyou！你們學校怎麼還有暑假！”韋德大聲的詛咒了一聲，葉安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韋德罵罵咧咧的踢東西，之後腿部骨折掉的聲音。
“學校當然有暑假，如果你沒事我就掛了。”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聽他吐槽的這件事情上，她需要更多的腦力思考如何說服她身後的男人。
葉安抬眼，透過沙發後面的酒櫃玻璃看身後的哈利。他捏着她卡在琴盒上的洋桔梗，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讓她覺得背後痒痒的。
“等等，等一下。”韋德大喘氣的阻止了葉安正打算做的事情，他又忍不住連續低聲快速碎碎念一些她沒聽懂的話，“我需要你幫忙，不會只有你，等會我還要去找那個該死的合金蛋蛋。”
“找我幫忙？”葉安收回視線，詫異的問道。
“是的，我的妹子被一個混蛋給綁架了，我需要你幫忙一起把她救回來。而且我有沒有告訴你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你要知道，一個愛情劇必須要有英雄救美的情節，當然救美之後的情節你就不適合看了，非得要看的話答應我一定要和你的男朋友去看，順便來上一發。我答應你如果你幫忙，你下次不管是查男人的資料還是想要知道他的咚有多大我都能滿足你。”
韋德在說什麼？這是她最直觀的想法。
葉安費力的從那一長段話之中找到重點，好不容易才將它消化在腦海的認知系統里，才皺着眉頭對韋德說：“我不需要知道……多大。”
“這才不是重點！天啊！你知道嗎，我女人被綁架了！被那個該死的弗朗西斯，他這個該死的娘炮，不舉的廢物，我都不知道他活着還有什麼快感。”
跟韋德說話非常累，他總是會用很長的話語和一堆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單詞來攪亂你的思維，導致葉安找不到應該將重點放到哪裏，而韋德往往也不給你思考的時間。
“你怎麼知道，你試過？”葉安思考了不到兩秒，問道。
這個反問讓電話對面的韋德安靜了好一會兒。
“我現在知道他們老說你情商有問題不是開玩笑的，你難道沒明白嗎，重點是我女人被綁架了！嘿！嘿！你還記得是誰幫你找到你孩子的爹嗎？是靠偉大的死侍——我！我現在正在去學校的路上，你馬上去廢品場，我和合金蛋蛋在威徹斯特的廢品場等你！”
葉安這會弄明白了重點，所以她一直不懂為什麼韋德就是喜歡用那麼長的詞語去表達一件事情。她苦惱的揉了揉眉頭。
“我沒空，在忙，而且我現在在紐約市。”
“忙什麼，有什麼比人命更加重要的，甜心你變了！等等你在紐約市？紐約市！你怎麼在紐約市！你怎麼能在紐約市。”韋德大驚小叫，尖銳的聲音刺的葉安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點，對方嘟囔了一連串，而後又大聲的衝著電話這頭的葉安喊：“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在忙着哄你的小情人，突然發現搞出人命的感覺我懂的，就像是叫了個芝士漢堡上來的卻變成雞排漢堡一樣糟糕。沒關係，只要你過來幫忙，我就把我獨家的戀愛手冊交給你，我肯定有跟你說過，我靠着這些經驗一年泡到了360個妞，一天一個，當然我覺得她們可能更愛我的身體和我強力的床上服務。”
“我不……”
“就這麼決定了！我只能靠你了[因為你最好打發]，沒有你的能力我感覺菊花都不緊[需要你看人就懷孕的能力]，等我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我的婚禮一定給你請帖[禮金隨便給幾萬美元]。地址發給你，你可以最後來，但是我認為你可以早點來，雖然我已經有女人了，可我不介意讓別的女人看到我帥氣的一面。再見甜心~”韋德衝著手機發出了一個飛吻的聲音，然後趁着葉安還沒說話的時候就掛了電話。
葉安聽着手機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難得有種尷尬……死侍的聲音太大了，估計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哈利聽的一清二楚。
“這是誰？”哈利體貼的假裝沒有聽見對話內容，向葉安問道。
“一個傭兵，也是……變種人。”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將韋德的事情告訴哈利，畢竟這是韋德的私事，“我當時因為能力原因有一個月沒辦法出門，所以拜託了韋德查你的行蹤，很抱歉。”
“沒關係。”哈利笑了笑，淺藍色的眼睛眯起，他的笑容真誠而溫暖，葉安內心卻有些不安。
“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她撥弄着手機上的聖甲蟲掛墜，看着哈利走過來，“關於它的事情，等我回來再和你商量。”
“我等你回來。”他說。
葉安手指無意識的捻了捻聖甲蟲，表情看起來有些憂慮，黑色的眼睛閉了閉又張開。
“無論談話過後結果是怎麼樣，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她走之前這麼對哈利說道，“你不需要勉強自己。”
哈利也抬頭看了一眼雷米，兩個男士在視線對望的瞬間迸出了一道碰撞的電光。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一隻手緊握着葉安的手，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臉旁，拂開她卡在圍巾里的髮絲。緊接着那微涼的手指停了下來，從她的耳後皮膚滑到臉頰邊緣，不經意的一般來回，帶動着將她的視線上移，深深的注視她的雙眼。
哈利的動作很自然，似乎他們本身就如此的親密，連葉安本人都有種，她和哈利本身就是戀人一樣的錯覺。
“我攻擊了普通人。”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擺脫那種奇怪的錯覺。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說話十分沒有底氣，聽起來像是敷衍。葉安連忙補充解釋，“不過對方承認了他們要施暴，我才動手的。”
“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她猶豫了一會說。
“當然。”哈利輕聲細語的安慰她，“你是正當防衛。”
雷米笑了一聲，哈利手指一頓，接着慢慢的扭頭看向了他。葉安也被他的動作驚醒，跟着抬頭看向了在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雷米。
雷米的臉色不算好，他的眉頭依舊緊緊的皺着，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親愛的，我們該走了。”
這的確是浪費太多時間了，葉安掙了掙手……沒掙脫，反而讓哈利握的更加緊了。
“我送你過去。”哈利堅持的說道。
“不，奧斯本先生。”雷米走上前，他摘掉了自己的墨鏡，露出了那雙顏色詭異，一度被稱之為惡魔之眼的的瞳仁，“這是我們變種人之間的事情。”
“我想你沒有權利為安做決定不是嗎？”哈利毫不退讓。
“甜心你說呢？”
葉安頓時感覺到身上添加了兩股壓力，儘管兩個人都在微笑，可她莫名就感覺到了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她下意識的就要看雷米，當然這個她無法控制。
雷米和葉安認識了有四年了，雖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並不在她身邊，可兩個人斷斷續續的書信一直沒斷過，葉安掛在手機上的聖甲蟲掛飾也是雷米在離開學校前送的。他們關係一度很好，葉安的格鬥術也是由雷米一手教成，雷米對於她來說亦師亦友。
而哈利，認真的相處時間還不到24小時，葉安對於哈利目前還是責任重於情感。
手指頓時被握緊的痛覺讓葉安停住了抬頭的動作，她和雷米25CM的身高差讓葉安抬頭的弧度視線只能凝固在雷米的領口，無法再往上。
雷米果斷的後退了一大步，對上了葉安的視線，並對她輕佻的挑了挑眉。
……
她覺得自己的手指快要斷掉了。
他們三個現在幾乎站成了一排，雷米因為後退了一步，從平面上來看就像是站在哈利旁邊一樣，葉安想這個畫面一定很搞笑，像倒着放的排簫。
從哈利的角度看過去，就很像是葉安盯着雷米出神一般。
握着她的手掌忽然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葉安反應很快，幾乎在察覺到的時候就看向了哈利。也在那個瞬間，哈利猛地鬆開了一直緊握着她的手掌。
“奧斯本？”葉安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你……”
“抱歉，我可能有些……”哈利抑制住自己的神色，只是將手用力的背在身後。
“你很冷嗎？”葉安打斷了他，並快速的上前了一步，抓回了他的手，握在手心搓了搓，“抱歉，我都忘記了。”
“什麼？”哈利沒反應過來。
“你餓不餓？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下。”葉安一本正經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給他戴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的圍巾，女性身上獨有的馨香味道伴着體溫將他包圍的嚴實。
這個人可是懷着孩子啊，她居然讓一個孕夫站在寒冷的夜風中這麼久！她真的是太不成熟了，今天早上才保證會好好補償他的！
“甜心？”雷米不可置信的看着葉安說背叛就背叛的立場，感受到了會心一擊。
葉安正了正臉色，嚴肅的說：“就是這樣，我不能離開奧斯本。”
現在的情況反了過來，葉安緊緊的握着哈利的手，將他的手塞進了口袋裏，哈利的手指還能觸碰到她塞在口袋底層同樣被蘊的溫熱的手機。
“你真是傷透了我的心，petite。”
“抱歉……”想想也是，雷米大老遠的陪她從紐約跑到了威徹斯特，又從威徹斯特跑回了紐約，都沒能好好的聚一聚，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擾了。
雷米聳了聳肩膀，開玩笑道，“看來我註定被拋棄了。”
葉安頓時更愧疚了，一邊是懷着孕的孩子它爸，另外一個是認識了好幾年的朋友，這種二選一的選擇題不亞於婆婆和老婆掉下水一般的世紀難題。
“我會在紐約呆一段時間，你有空的時候來找我，你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我的。”雷米在哈利審視的冰冷目光下拍了拍葉安的肩膀，體諒的說道：“你可以過來看看奧利弗，她很想你。”
“一定。”葉安保證。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吧。”站在一邊吃了半天瓜子看戲的蘇榕拍了拍手掌問道。
“麻煩你了，澤維爾小姐。”哈利回過神，禮貌的朝蘇榕謝道，拉着葉安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擦過了雷米的肩膀。
“petite。”
葉安停了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雷米。
“Therealityoftheotherpersonisnotinwhatherevealstoyou，butinwhathecannotrevealtoyou。”（一個人的實質，不在於他向你展露的那一面，而在於他所不能向你顯露的一面。）
雷米並沒有等葉安回應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她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吶吶說道：“他這是告訴我，他讀了我推薦的紀伯倫散文嗎？”
蘇榕：這個傢伙根本沒聽懂你的意思就不能直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