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ngel.11
“晚上好,女士。“比起對雷米的冷漠,哈利對待蘇榕的態度要溫柔很多,“我是哈利·奧斯本。”
“久仰大名,奧斯本先生。”蘇榕笑着和他握手,漂亮的桃花眼閃爍着名為興趣與八卦的光芒,“我是蘇榕·澤維爾。”
“你好,澤維爾小姐。”哈利禮貌的握滿了兩秒之後才鬆開手,轉過頭對問葉安,臉上微笑甜膩到葉安有些困惑,“你們是要去哪裏嗎?”
“嗯,紐約警察局。”她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雷米,他同樣皺着眉頭,眼睛被墨鏡擋住了看不清神色。實際上即使沒有墨鏡,葉安也是無法在他眼中看出任何情緒,她懷疑也許是因為雷米異於常人的眼睛顏色的緣故。
哈利也抬頭看了一眼雷米,兩個男士在視線對望的瞬間迸出了一道碰撞的電光。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一隻手緊握着葉安的手,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臉旁,拂開她卡在圍巾里的髮絲。緊接着那微涼的手指停了下來,從她的耳後皮膚滑到臉頰邊緣,不經意的一般來回,帶動着將她的視線上移,深深的注視她的雙眼。
哈利的動作很自然,似乎他們本身就如此的親密,連葉安本人都有種,她和哈利本身就是戀人一樣的錯覺。
“我攻擊了普通人。”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擺脫那種奇怪的錯覺。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說話十分沒有底氣,聽起來像是敷衍。葉安連忙補充解釋,“不過對方承認了他們要施暴,我才動手的。”
“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她猶豫了一會說。
“當然。”哈利輕聲細語的安慰她,“你是正當防衛。”
雷米笑了一聲,哈利手指一頓,接着慢慢的扭頭看向了他。葉安也被他的動作驚醒,跟着抬頭看向了在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雷米。
雷米的臉色不算好,他的眉頭依舊緊緊的皺着,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親愛的,我們該走了。”
這的確是浪費太多時間了,葉安掙了掙手……沒掙脫,反而讓哈利握的更加緊了。
“我送你過去。”哈利堅持的說道。
“不,奧斯本先生。”雷米走上前,他摘掉了自己的墨鏡,露出了那雙顏色詭異,一度被稱之為惡魔之眼的的瞳仁,“這是我們變種人之間的事情。”
“我想你沒有權利為安做決定不是嗎?”哈利毫不退讓。
“甜心你說呢?”
葉安頓時感覺到身上添加了兩股壓力,儘管兩個人都在微笑,可她莫名就感覺到了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她下意識的就要看雷米,當然這個她無法控制。
雷米和葉安認識了有四年了,雖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並不在她身邊,可兩個人斷斷續續的書信一直沒斷過,葉安掛在手機上的聖甲蟲掛飾也是雷米在離開學校前送的。他們關係一度很好,葉安的格鬥術也是由雷米一手教成,雷米對於她來說亦師亦友。
而哈利,認真的相處時間還不到24小時,葉安對於哈利目前還是責任重於情感。
手指頓時被握緊的痛覺讓葉安停住了抬頭的動作,她和雷米25CM的身高差讓葉安抬頭的弧度視線只能凝固在雷米的領口,無法再往上。
雷米果斷的後退了一大步,對上了葉安的視線,並對她輕佻的挑了挑眉。
……
她覺得自己的手指快要斷掉了。
他們三個現在幾乎站成了一排,雷米因為後退了一步,從平面上來看就像是站在哈利旁邊一樣,葉安想這個畫面一定很搞笑,像倒着放的排簫。
從哈利的角度看過去,就很像是葉安盯着雷米出神一般。
握着她的手掌忽然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葉安反應很快,幾乎在察覺到的時候就看向了哈利。也在那個瞬間,哈利猛地鬆開了一直緊握着她的手掌。
“奧斯本?”葉安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你……”
“抱歉,我可能有些……”哈利抑制住自己的神色,只是將手用力的背在身後。
“你很冷嗎?”葉安打斷了他,並快速的上前了一步,抓回了他的手,握在手心搓了搓,“抱歉,我都忘記了。”
“什麼?”哈利沒反應過來。
“你餓不餓?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下。”葉安一本正經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給他戴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來的圍巾,女性身上獨有的馨香味道伴着體溫將他包圍的嚴實。
這個人可是懷着孩子啊,她居然讓一個孕夫站在寒冷的夜風中這麼久!她真的是太不成熟了,今天早上才保證會好好補償他的!
“甜心?”雷米不可置信的看着葉安說背叛就背叛的立場,感受到了會心一擊。
葉安正了正臉色,嚴肅的說:“就是這樣,我不能離開奧斯本。”
現在的情況反了過來,葉安緊緊的握着哈利的手,將他的手塞進了口袋裏,哈利的手指還能觸碰到她塞在口袋底層同樣被蘊的溫熱的手機。
“你真是傷透了我的心,petite。”
“抱歉……”想想也是,雷米大老遠的陪她從紐約跑到了威徹斯特,又從威徹斯特跑回了紐約,都沒能好好的聚一聚,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擾了。
雷米聳了聳肩膀,開玩笑道,“看來我註定被拋棄了。”
葉安頓時更愧疚了,一邊是懷着孕的孩子它爸,另外一個是認識了好幾年的朋友,這種二選一的選擇題不亞於婆婆和老婆掉下水一般的世紀難題。
“我會在紐約呆一段時間,你有空的時候來找我,你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我的。”雷米在哈利審視的冰冷目光下拍了拍葉安的肩膀,體諒的說道:“你可以過來看看奧利弗,她很想你。”
“一定。”葉安保證。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吧。”站在一邊吃了半天瓜子看戲的蘇榕拍了拍手掌問道。
“麻煩你了,澤維爾小姐。”哈利回過神,禮貌的朝蘇榕謝道,拉着葉安以一種勝利者的姿勢擦過了雷米的肩膀。
“petite。”
葉安停了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雷米。
“Therealityoftheotherpersonisnotinwhatherevealstoyou,butinwhathecannotrevealtoyou。”(一個人的實質,不在於他向你展露的那一面,而在於他所不能向你顯露的一面。)
雷米並沒有等葉安回應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她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吶吶說道:“他這是告訴我,他讀了我推薦的紀伯倫散文嗎?”
蘇榕:這個傢伙根本沒聽懂你的意思就不能直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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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哈利的幫助,事情解決起來要簡單多了。
他只不過是站在警察局裏面,跟警察說了兩句話而已。
“我是哈利·奧斯本。”和“一切事務和我的律師談。”
原本以為會很麻煩的事情被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葉安的表情有些複雜,那種感覺就像是做好準備要去打一場有去無回的仗,結果到了戰場之後發現對面全是兔基斯一樣的感覺。
不過更令她在意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
今天在小巷看到的黑風衣流浪漢,並沒有在警察局出現。
原因不是他不在或者是選擇不起訴,而是他‘不見’了。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無論是從流浪漢的嘴裏還是警察局警察的調查報告,都沒有提到她在小巷中遇到的那個黑風衣流浪漢。
他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安。”伴隨着一聲響指聲,蘇榕的出現打斷了葉安的思維,她不得不將這件事暫時按捺下去,抬眸認真的看向蘇榕。
“已經解決了?”
“有錢人處理起事情就是方便,既然這裏的事情解決了,那麼我就先走了。”蘇榕看了看手錶,一副趕時間的表情,“還要去一趟小巷。”
“好的,今天麻煩你了。”葉安跟蘇榕交換了個擁抱,蘇榕身上塗著和她本人艷麗容貌非常不同的冷調木質香水。
“不算是麻煩,查爾斯說過讓我好好照顧你。”蘇榕鬆開葉安,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意有所指的說,“既然你要在紐約呆一段時間的話。”
完蛋了……被拆穿了,難道聯繫不上斯考特是因為他們已經被澤維爾教授塞進了小黑屋裏了嗎?葉安滿臉都寫滿了over這個單詞,讓她看起來有些絕望。
蘇榕噗嗤的笑了出來,看夠了葉安的變臉才繼續補充:“不過你的小秘密,我想查爾斯應該還是不知道的。”
“你……怎麼……”葉安剛鬆了一口氣,又因為蘇榕一臉‘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的表情而瞪大眼睛。
“我該走了。”蘇榕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一臉愉悅的捏了捏葉安的臉,“不然那個傢伙就要追上來了。”
那個傢伙?誰?
沒等葉安問出來,蘇榕就打了個響指,瞬間消失在她面前。
……她真的不太喜歡這些傢伙說一半藏一半的說話方式。
“嘿!晚上好!安!”
葉安眼前一花,說話的那個人又消失了。隨着一陣颶風,她手上還出現了吃空了的漢堡紙和空可樂瓶子。
她靜默了三秒,走到角落將那些垃圾丟進了垃圾桶。
好吧,現在至少知道了出賣了秘密的‘那傢伙’是誰了。
葉安黑着臉的在內心記了快銀一筆,就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哈利從局長的辦公室走出來,由於室內的暖氣充足,哈利脫掉了風衣和西裝外套,只穿着一件灰格子小馬甲及白襯衫,稍微緊身的款式完美的襯托出他修長的身姿,顯出一種優雅與矜貴的英倫氣質。
當然能讓他顯得如此好看的,也少不了他身後那個笑的一臉諂媚,圓滾滾有如被充了氣的鴨子一樣的男人。
“安。”
“奧斯本。”
“你可以叫我哈利。”他攬過葉安,無比自然的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
“哈利。”她從善如流的改口。
哈利滿意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側過身子向葉安介紹,“這是紐約局的市長,賴恩·阿莫斯。”
“你好。”葉安伸出手和他交握。
“你好,葉小姐,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放心,您的行為無疑是正當防衛,我會讓紐約警察給您一個完美的交代的。”
“……謝謝。”好吧,至少好消息是這件事終於解決了不是嗎?現在就應該解決新的事情了。
例如,孩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