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要是彎了我包一個大大紅包給你
紀白辰待在後台幫着學姐她們社員化妝,因為是要表演戲曲,所以有些戲曲妝容學校裏面的藝術系學姐都沒有辦法。恰好紀白辰和師傅通過電話知道了她們的難處,所以一到晚上迎新晚會開始的時候就一頭進了後台幫她們化妝。
紀白辰彎腰細細為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畫眼妝,仔細描眉眼角。在黃梅戲中,最注重的是眉眼妝容,所以這一步很重要,講究暈染和□□。
最後一筆勾成,紀白辰放下了筆,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行了,帶上頭套就可以,你先去歇會兒吧!”
大概是第一次靠女生這麼近,男生臉紅通通的,小聲說了一聲“謝謝”,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急急忙忙轉身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學、學妹,你看到張希武了嗎?馬上就要登台了他還沒來?”頭戴“牛角”的丁豪突然走進紀白辰身邊有些着急問。
張希武?
紀白辰對於這個男生還是有些印象了,第一次見面結結巴巴賣複習資料實則坑自己社長,也是這一次牛郎織女戲曲裏面反串織女的角色的人。本該第一個給他化妝,但是卻怎麼也沒找到他,等自己忙起來倒也給忘了,現在被一提起來才想起來。
“你給他打過電話了嗎?”紀白辰蹙起眉毛問,最多還有五個節目馬上就要到她們登台了,可不能有一點閃失。
一提丁豪就來氣了,火氣沖沖回道:“打了幾十個電話一個都沒打通,張希武這個臭小子別讓我逮到他,現在這麼關鍵時刻,他居然給我玩失蹤,媽的,不想活了!”
紀白辰蹙緊了眉毛,想了想問:“張希武以前也這樣嗎?”
丁豪卻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張希武這小子雖然有些軟弱一旦發生事情就喜歡縮到烏龜殼子裏,但是絕對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
“我想張希武恐怕遇到些麻煩,讓他現在不敢面對你們,更不敢出現在你們面前。”
“張希武,怎麼了?”遠遠拿着熱乎乎食物走進來的穆嵐,就聽到了社長和小白面色凝重討論事情,隱約聽見張希武這個名字。
紀白辰接過學姐遞過來的包子和豆漿,說:“張希武恐怕遇到麻煩了,到現在還沒來。”
“張希武還沒來?管他有沒有遇到麻煩,現在這麼緊急的時候,就算爬也得給我爬過來。該死的傢伙,小白你先吃點東西,忙到現在了,丁豪你給我過來!”
“哎哎哎!”一旁叼着包子狼吞虎咽的丁豪,一聽社長叫他急忙吞下包子,手裏還隨手順了一個包子討好送到社長面前。
穆嵐也不領情,眉頭皺得緊緊的,開口就問:“張希武不是和你一個宿舍的嗎,你們沒有一起來?中途發生了什麼,你老實交代,不用藏着掖着。”
丁豪有些為難,想抬手抓了抓頭髮,結果碰到頭上豎著的“牛角”,才悻悻放下手,“就是我們出男生宿舍的時候,被學生會叫住,說會長有事找張希武。”
“你怎麼不早說?”穆嵐一聽立刻瞪了丁豪一眼。
“我這不是不敢說嗎?周圍全是學生會的人,社長你又不在,那個肚子裏全是黑墨水的會長指不定讓我們都不能登台表演。”丁豪還委屈巴巴解釋了一下。
“二喬這次有些過分了,這可是迎新晚會,校領導都會來看,讓我們上不了場,突然砍掉一個節目,看她怎麼解釋。”穆嵐冷哼了一聲,眼睛裏有些冷意。
突然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穆嵐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張希武打過來,有些意外接通電話。
裏面傳來張希武有些虛弱的聲音,氣喘吁吁說:“社、社長,對不起,我恐怕來不了了?對不起——”
聽到張希武虛弱的聲音,穆嵐再怎麼生氣也消了,“怎麼來不了聲音這麼虛,被女妖精吸了精氣了。”
手機里張希武有氣無力笑了一聲,聲音卻越發低落:“對不起社長,我在會長辦公室喝了一杯茶肚子就開始拉肚子,拉得快要虛脫了一直沒辦法給你們打個電話。我懷疑我恐怕是被人下了瀉藥了,只是現在說什麼也遲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了,等我肚子好些我再來和社長還有大家道歉。”
“聲音這麼虛還說這麼多話,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好好歇着。你現在在哪裏蹲廁所?我讓人送點止瀉藥給你,怕你拉死!”穆嵐惡狠狠說道。
“謝謝社長,就在”
“行了,好好蹲着。”說完,穆嵐就掛了電話趕緊又和另一個同學通了電話讓他買點止瀉藥送給張希武才關掉手機,只是皺着的眉頭越發緊,對站在一旁的丁豪說:“你把大家叫過下,發生這些事情大家都是要知道的。”
丁豪眼神黯淡,點了點頭,“表演是一定要取消了,恐怕大家很失望啊,畢竟這些天大家一直很努力在練習,現在就突然取消了,唉——”
穆嵐臉掩藏在暗處,看不清神情,聲音掩飾不住的失落:“我會和大家說清楚,會長一直針對我,只是沒想到這次會鬧成這樣,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紀白辰站在兩人旁邊,手上握着穆嵐給她買的暖暖的豆漿,突然開口道:“這些日子大家都很努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今天這場節目是大家這些天訓練的心血,不能白白浪費。我想幫你們,既然是師傅是我給你們找的,就要負責到底,馬上就要到你們了,你們先排練排練,學姐我給你先把妝畫上。”
穆嵐深深看了一眼紀白辰,阻止了想要開口說話丁豪,笑容燦爛道:“好,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我就信你這個神醫治好我們這群病馬。”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紀白辰與穆嵐對視了一眼,看到彼此之間的相信。
後台內廣播傳來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的聲音,“聽說今天迎新晚會還會有戲曲哦,這些天主持人我每次經過跆拳社都能聽到他們在練習,聽到一群漢子們豎著蘭花指唱着戲曲,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我沒有聽錯吧!居然是跆拳社,每年迎新晚會老不變更的跆拳表演的跆拳社,這群老古董居然變節目了,還是戲曲,主持人我都有些期待了!”
“是啊!還有兩個節目就要到他們了,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當然我們最期待馬上要出場的節目……”
“社長,社長你聽到沒有我們跆拳社居然還能被主持人單獨提了,以前主持人都不屑提我們的,真期待我們的表演讓她們瞪掉眼睛。”聽到廣播裏提到自己,跆拳社社員們都激動了,一個個都圍到社長面前七嘴八舌說著。
“啰嗦什麼,桌上有我給大家買的包子,吃完趕緊給我排練去,別給我們跆拳社丟臉。”穆嵐雖然嘴裏雖然說著嫌棄話但是看着社員們一個個笑得燦爛的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
坐在化妝鏡前,看着小白給自己傅粉描眉,眉目已經有了幾分俊秀,穆嵐笑了笑:“小白畫得真好。”
紀白辰淡淡應了一聲,伸手理了理穆嵐發套上的劉海,撥到一邊以防擋住眼睛。
穆嵐壞笑了一聲,一把抓住小白的手,“小白你該不會要親自上場吧?”
紀白辰只是淡淡抽出了手掌,輕輕拍了一下穆嵐的腦袋沒說話。
穆嵐笑嘻嘻的摸了摸腦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拍自己的腦袋,要是別人早就扭斷他手了,當然小白可不是別人。
“小白要是我們這次表演成功了,學姐請你吃飯!”
紀白辰目光溫和笑了笑,“好。”
穆嵐笑容滿面跑到帘子後面換好牛郎戲服出來,和小白擺擺說去看看社員們排練的怎麼樣。
紀白辰坐在椅子靜靜坐了一會兒,偶爾聽着遠處穆嵐她們吊著嗓子,許久后突然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師傅的電話。
“師傅、師娘,如果說我違背了師門的規矩,是不是師傅你和師娘就不認我了?”
師娘堅定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不會。”師傅則在一旁笑眯眯補了一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師父師娘已經叛出師門了,那群老不死還讓我們以後不準收徒呢,這不是還有了你個小徒弟嗎?”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紀白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師傅、師娘。”
“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師娘和你師傅永遠支持你。”
“嗯,謝謝師傅和師娘。”
和師傅、師娘閑聊了幾句紀白辰才掛了電話,目光看向掛在架子上年的淺色羅裙戲服,慢慢走了過去。
……
“社長,看什麼呢?裏面有啥好看的,難不成有美女換衣服,嘿嘿~”丁豪看着社長突然伸長脖子往裏面看,也忍不住打趣道。
“收起你骯髒的思想,好好排練,這個節目結束就到我們了。”穆嵐狠狠錘了他胸脯一下,收回了目光。
“哎哎,社長你說沒有織女的《牛郎織女》,難不成是牛郎和老牛的故事,聽說現在女生不就喜歡兩個大男人膩歪嗎?說不定我們就得獎了呢!”丁豪搗了穆嵐一下,擠眉弄眼道。
“想些什麼的,以後別老往動漫社跑。”
“不跑不行啊!我們社團全是男的,在待下去我怕我都快彎了,好歹動漫社團有妹子!妹子你懂嗎,社長——我們社團都沒有妹子,那些社團背地裏稱我們為“基佬社”。”
“我看你懂得倒挺多的,你要彎了,我一個給你包一個大大紅包!”穆嵐嘲諷道。
“真的?”丁豪眼睛亮了起來,開始考慮要不要找一個男盆友,社長給的的紅包那數額必定大大的,一學期生活費都給免了。
穆嵐看着丁豪閃閃發光的眼睛,滿頭黑線,這貨不是當真了吧!
就在穆嵐移開視線,忍不住又往後台裏面看,卻看見一個髮髻高聳,背影清雋的女人靜靜坐在那兒,長長水袖在地上,整個人如同一幅水墨畫,畫中人一般。
穆嵐有些痴了,許久才回神,這會兒廣播已經傳來該到她們上場了,穆嵐忍不住身子往後側側想要擋住這畫中人物,竟然怕是一出水月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