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深宮老嬤,皇后最愛
打跑麗妃后,步雲菲搓搓手,諂媚般笑對女主:“你沒事吧?我、我沒有指使她來欺負你。”
當然沒有,不止沒有,而且還打了她讓你出氣呢。
步雲菲緊張地諂媚着,唯恐對方誤會自己。
只是,這份緊張看在蕭冷玉眼裏,則成了另一番意味。
她不是沒目睹過對方與冷宮眾妃斷袖,也不是沒目睹過對方抵死反抗再回中宮。如果說,以前自己還會誤以為對方是欲擒故縱。
那麼,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只怕不是玩任何手腕,而是真的不想回中宮,不想伺候那個皇帝——因為,她喜歡女人!
想通這一點,對方的熱情與緊張,自然被解讀成另一番情意。
蕭冷玉紅了臉,別過頭:“臣妾沒事,臣妾,不敢誤會皇後娘娘。”
夕陽下,花叢中,蕭冷玉羞紅的臉頰,甚至比夕陽更美、比花更嬌。
原本就是拉拉的步雲菲,瞬間成了獃頭鵝。
美。
好美。
古代女子,沒有經歷過空氣污染,沒有接觸過各種化學製劑,也不會上網熬夜,皮膚有着最本真的嬌嫩純凈,完全看不到斑點點點甚至毛細孔,如同被PS過一樣。
這樣的美好,近距離害羞在眼前,怎不讓人心動?
蕭冷玉被她看得臉更紅了。
原本還兀自想保持冷靜,道:“皇後娘娘,如果沒什麼事,臣妾就告辭了。”
然,步雲菲置若罔聞,仍在發痴。
“……皇後娘娘,如果沒什麼事,臣妾,就告辭了。”
步雲菲依然置若罔聞,仍在發痴。
“……”蕭冷玉漲紅了臉,一扭身,走了。
待得她走出老遠,某獃頭鵝還在發痴:美,美,真是太美了,就連背影都那麼美。
而蕭冷玉那後宮女子獨有的步法,更是裊裊娜娜,一下一下,踏在了步雲菲心上。
如果說,以前她只是想保命的話。
那麼從這一刻起,她想的,便是得到眼前這個女人。
相思無寄,輾轉反側。
是夜,步雲菲無眠。
春天,本就是想入非非的季節
第二天,頂着一個熊貓眼。嚇得容嬤嬤趕緊送了各種保養之物來,什麼燕窩人蔘當歸枸杞,應有盡有。
步雲菲作為一個敬業古言大神,也會經常寫到各種小醫學知識,她從沒有信口胡謅過,都是有認真查百度的(當然,百度胡謅就不關她的事了→_→)。所以,她對怎麼去黑眼圈這種“醫學”還是有研究的。
容嬤嬤的辦法不是說不對,但等到吃進去補了氣血再反應回臉上……大概要十天半個月之後了。
“容嬤嬤,你去給本宮弄些清水煮蛋來。什麼都不要放,也不需要剝殼,用清水煮熟了就行。”吩咐完,她嘆氣。這裏人各種意識真是太落後了,連應付黑眼圈這種小事,後宮的資深嬤嬤居然都不知道。
好在這裏的奴化教育倒是深入人心,容嬤嬤對步雲菲那是相當死心塌地!
不一會兒,就弄來了。
“把殼剝了。”步雲菲吩咐。
容嬤嬤不知主人要做什麼,卻仍然盡心儘力:“娘娘怎的突然想起要吃雞蛋?”
為了保護步雲菲的腸胃,容嬤嬤拿來的是滾燙的煮雞蛋,從御膳房走到這裏雖然有些距離,但雞蛋仍然很燙。步雲菲一聲吩咐,她就立刻開剝。不一會兒,手就燙紅了。
步雲菲心下歉疚。
她以前的日常生活就是寫文,跟人接觸很少,所以並不懂如何相處。與人偶爾往來,也大都是利益相關的各取所需,漸漸,也不怎麼會考慮對方的感受,只是要求自己想要的,然後給出交換條件就行。
所以,她只知道要容嬤嬤給剝蛋,卻沒想到雞蛋那麼燙。
愧疚之心油然而起。
她伸出手,按住了容嬤嬤的手:“好了嬤嬤,我不急,等雞蛋涼些了再剝吧。”
“那哪成?雞蛋涼了就不好吃了!”
“無妨,我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敷黑眼圈的。太燙了也不燙眼睛。”作為一個想像力向來豐富的作家,隨便找個理由,都是半真半假、讓人容易接受。
果然,容嬤嬤聽了,也不再堅持,只是驚道:“用熱雞蛋敷眼睛?娘娘您真能想。”
步雲菲暖暖一笑。
在這個世上,她沒有親人。唯有容嬤嬤對她最好!雖說名義上也有爹娘,但自己畢竟是穿越而來,並不能把對方當親生父母對待,況且,但凡古代有地位的夫妻,哪裏真的是一心為女兒的?大都是把一切都寄托在嫡子身上,然後把女兒作為聯姻籌碼,以圖幫襯娘家。
不然,她為何會被送到皇宮?
誰不知道皇宮是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是絕世容顏情智雙商永遠不掉線,最終登頂后位,也要忍受無數女人分走自己丈夫的愛,還要防止無數背後黑手要弄死自己的孩子……這一世,盡操心去了。
為人父母,將女兒放在這裏,不過是為自家博一個好前程。
想到此處,步雲菲更是感慨,情不自禁,將容嬤嬤的手改按為握:“容嬤嬤,你對我真好。這份情,我記下了……”
她原本想說,“這份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我一日就有你一日”,然而,后一句卻是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了。
因為——
她抬眼時,看到了正衝進來的蕭冷玉。
而後者,正用看姬姥一樣的嫌棄目光,深深、深深,望着她。
步雲菲,風中凌亂了——啊啊啊為什麼又被撞見?啊啊啊又要被誤會了么?我去,上次被誤會成臉冷宮裏的瘋妃們都不放過,這次更是直接誤會成連深宮老嬤也不放過了么??
“呃……”步雲菲艱難清了清嗓子,打算解釋。
蕭冷玉卻斂了斂神色,垂首跪下。
步雲菲楞。
就算是偷窺不對,也不用跪下謝罪吧。畢竟,這皇宮裏,好像蠻流行偷窺的。
不過話說回來,顰兒那丫頭又野到哪裏去了?按理,以蕭冷玉的份位,是不能威脅皇後身邊的宮女不稟報的。
步雲菲一面胡思亂想,一面趕緊去攙扶女主。開玩笑,您是女主您最大,只有我跪您的,哪有您跪我的?!
不料,蕭冷玉卻先一口開口:“臣妾求皇後娘娘開恩,饒了我父母一命。”
哎?
步雲菲再楞。
這話從何說起?
蕭冷玉見對方如此反應,誤以為對方的意思是不允,趕緊“梆梆梆”連磕了三個響頭。
步雲菲差點跳起,別女主磕頭,這如何受得起?!
她想也不想,也跪了下來,“梆梆梆”三個響頭,磕了回去。聽聲音,比蕭冷玉磕得更加沉重。
“……”蕭冷玉嘴角很不合時宜地抽了抽。
好吧,她來的時候分明是滿腔悲傷的,也是誠心來求人,可為什麼,現在被眼前某皇后一弄,有幾分哭笑不得。
輕咳一聲,才重新找回悲傷情緒:“皇後娘娘,臣妾是誠心來求您,求您放我父母一條生路吧。”
原本此處應有哭聲的,但,被某貨一搗亂,竟是哭不出了。
甚至,不知為何,她居然莫名相信這事應該跟眼前的二貨無關。甚至,有些隱隱覺得對方一定會幫自己。即便,自己不哭。
“放放放,一定放!”果然,步雲菲對她是有求必應的。
然而,步雲菲頓了頓,忍不住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能細說不?”
“……”蕭冷玉很想一白眼暈過去。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只會覺得眼前人在裝傻。但現在,她莫名就是相信那些事與眼前人無關。
於是,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才道出了所有。
原來,前些日子步皇后在御花園打了麗妃的事,很快被後者一哭二鬧三撒嬌地捅到了皇帝那裏。
那皇帝原本被她撓了一頓就有氣,這次剛好借題發揮,就把步老大人叫過去申飭了一頓。
雖然自古以帝王為尊,又有“君為臣綱”的說法,但國丈不比尋常臣子,還是非常有面子,一般很少有被帝王叫去申飭的。
步老大人被皇帝女婿數落一頓,自然是不忿。
這不忿自然不敢衝著皇帝,也不會衝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便要找發泄口。於是着人去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回來的人說,是因為皇後跟麗妃和蕭貴人在宮裏撕逼,被一狀告到了皇帝那裏,皇帝這才大怒,要為自己的女人們出頭,尋岳父家晦氣的。
——自古一傳十十傳百的謠言,就是這麼走樣的。
將謠言當事實的步老大人勃然大怒:麗妃就算了,她爹橫豎還是個人物。蕭貴人是什麼東西?出身寒門也敢欺負到自己女兒頭上來了!老夫今日就要你家破人亡!
於是,勾結地方官吏,給蕭冷玉的父母尋了個錯處,就安下罪名要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