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第一百零八章
“這葯還真有些效果欸!”流蘇與衛長輕面對面坐着,伸手碰了碰衛長輕臉上的傷,眼眸之中溢滿了欣喜:“比白天的時候淡了好多呢,看來再過不久,應該就能好透徹了吧!”
“是啊,這小七姑娘還真有兩下子唉!”
“嗯!”
流蘇含笑下床去滅了油燈,隨後又爬上了床,把衛長輕往裏頭推了推。
“時候不早了,快睡吧,明日還得去那位族長那邊再探探口風呢,也不知道他要怎樣才肯讓我們借條路。”
衛長輕扯過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單手搭在流蘇肩上,輕笑道:“殿下這半夜三更的,摸到我的房間來,應該不會就是只來看看我這臉上的傷吧?”
小七本是為她們一人準備一間房的。
衛長輕原先是打算等晚點就偷偷跑到流蘇房間去,沒想到還沒等她過去,流蘇就先跑來了,說要看看她的傷。
這看完之後,就順理成章地爬上她的床了。
“怎麼?我一個人害怕,想要你陪着,不行嗎?”
流蘇側身半壓着衛長輕,挑眉道。
“行行行!當然行!”衛長輕順勢圈住了流蘇的脖頸,輕笑道:“我本來就想等會兒過去陪你的,畢竟我們對這裏又不熟悉,要是把你一個人丟在房裏,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情,我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了嗎?”
聞言,流蘇不禁輕笑出聲,伸手捏了捏衛長輕的鼻子。
“算你識相!”
她的手又往下移了移,摩挲着衛長輕的唇。
“不過呢,你說的倒也是,這偷偷摸到你這裏來,要是只睡覺,那確實是虧了一些。”
衛長輕微微啟唇,便含住了流蘇的手指,用牙齒輕輕磨了磨,隨後,她便翻了個身,將流蘇壓在了身下。
“這兩日,你很囂張喔!”
流蘇將那根被含的濕潤的手指移到了衛長輕耳際,揉弄着那滾燙的耳垂,啞着聲問:“所以,你想怎樣呢?”
衛長輕抵着流蘇的額頭,凝望着黑夜之中的那雙眼眸。
“我忍很久了。”
說罷,便已銜住了流蘇的唇。
一吻未盡,流蘇的雙手已經趁機鑽進了衛長輕的衣衫之內。
“我也忍很久了。”
寂靜的深夜配上安穩的環境,通常總是會讓人鬆懈下來的。
積壓已久的慾望,終是宣洩了出來。
路過的流年聽着衛長輕屋子裏傳來的聲音,不禁臉紅耳熱了起來,連忙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裏。
她沒有這兩人的好運,今日她去華笙房裏,想要陪着華笙的時候,卻是被華笙拒絕了。
往日裏內里的本質其實很是急色的師傅竟然說什麼,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硬是把她趕了回來!
想到隔壁的那兩人,流年不高興的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把持不住就把持不住嘛,難道她還會拒絕不成?
流年就這樣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幽怨獨自一人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她才知曉華笙為何非要將她趕了回來。
床上那個痛苦地蜷成一團,臉色蒼白的不像話的人兒,不正是她的師傅嗎?
“師傅!你怎麼了…別…別嚇我啊!”
流年顫着手將華笙抱在了懷中,冷汗滲透出內衫,慢慢的侵進了流年的身心。
這種冷冰冰的感覺,她不喜歡,很不喜歡。
“你不是說,每年都會在我生辰的時候給我送上一份生辰禮的嗎?明年的生辰都還未到,你怎麼能這麼快就食言了呢?”
“那麼多危險,我們都渡過來了,好不容易,就快要回去了,你怎麼能,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睡著了呢?”
流年貼着華笙那冰冷的額頭,一句又一句,不停的訴說著。
她的嘴角含着笑,可眼中,卻是含着淚的。
這樣的一幕,看起來,實在是太過酸楚了。
拖着小七趕來的衛長輕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十一,你先讓開,給小七姑娘看看。”
緊跟在衛長輕身旁的流蘇已經上前攙起了流年,安撫道:“先別把事情想的太壞,讓小七姑娘看看再說。”
昨夜她與衛長輕兩人,你來我往的鬧了很久,若不是今早被隔壁傳來的聲音嚇醒,她們可能都還不知道華笙這裏出事了。
“她身上的毒,我未曾見過,不大好處理啊。”看着流年那漸漸變得絕望的眼眸,小七也有些於心不忍了,話音一轉,便道:“不過,幾位若願相信小七,小七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無疑,幾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七身上了。
在那葯池之中浸泡了五日,日日受着小七的針灸與特殊的按捏手法,華笙總算是醒了過來。
“看來,這樣去做竟真能將你身上的毒排去了一些啊。”
小七欣慰的笑了一笑,沒顧上華笙那疑惑不解的目光,便去把時時刻刻守在外邊不肯離去的流年喚了進來。
看到流年那極為難看的臉色,華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她從藥水之中緩緩的抬起了手,握住了蹲在她身旁那人的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為我能熬過去的……”
一想到華笙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才把她趕走的,流年心中實在是酸楚不已。
她搖了搖頭,傾身擦了擦華笙臉上的冷汗,疼惜的問了句:“現在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華笙勾唇輕笑:“好多了。”
她順勢將臉埋入了流年的身上,抱着她道:“我不會食言的,明年的生辰,想要什麼?”
流年的鼻子酸了酸。
原來,那時候說的話,師傅都聽到了。
她將唇印在了華笙的秀髮之上,輕聲道:“想要師傅。”
華笙愣了愣,明白流年話中的深意后,忽而笑道:“你現在,也能要啊。”
她伸手,把流年的手帶到了自己的胸口上,淺笑道:“我願意的。”
然而,流年卻是不為所動。
她只是順手將華笙從藥水之中撈了出來,面不改色的替她擦試完身子,穿上了衣衫,隨後才把人抱在懷裏,低聲道:“不,我要等到明年,再把你,當成我的生辰禮。所以,你現在一定要好好養身子,不許再讓我們擔心了。”
等到明年?
華笙靠在了流年身上,無奈的笑了笑。
“好,都聽你的。”
這孩子,倒還真是能忍。
那之後,華笙又在那葯池之中浸泡了兩日,加之小七那獨有的療傷手法,那一身蝕骨之毒總算是解了個七七八八八的。
在她治傷的這幾日,流蘇也沒閑着,在靈族族長跟前試探了幾次,總算是經得了族長的同意。
畢竟,族長原本也沒打算為難於她們。
待華笙身體好一些之後,幾人才由小七帶路,經由靈族密道,繞回了百曉樓所在的谷里。
百曉樓禁地之前,守了好幾日的駱辛,激動的看着從那裏頭走出來的幾人。
“樓主!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好在當日在墓里,華笙曾暗中囑咐過駱辛,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可以試着來這禁地之前等她。若是等個十來日都沒能等到的話,那就請幾位長輩,另覓能人來坐這樓主之位。
當日崖邊那一場亂斗,幾方人馬兩敗俱傷,幸得般若後來帶人趕到,才順利地帶着原先那些同伴離了那戰場,逃過了墓外那薛御史的搜捕。
“辛苦駱叔了,我們都沒事,害得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駱辛欣喜不已。
“樓主,我們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們回來呢!”
“嗯。”
華笙微微點頭,正要帶人回去的時候,卻聽見了身後草叢內傳來了窸窣的聲響。
“什麼人!”
草叢之中,鑽出了一個小姑娘,她尷尬地笑了笑。
“我是跟來保護我們家小七的。”
見是九兒,華笙這才收回了自己的劍。
“胡鬧。”小七揉了揉眉心,斥道:“沒有爺爺的同意,你怎能胡亂的跑出來了?趕緊回去!”
“可是,爺爺已經把通道關了,我回不去啦。”
九兒的語氣之中,滿是欣喜。
“我是跟來保護你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喔!”
百曉樓的禁地雖能連着靈族的密道,可是,若沒有族長開啟那條通道,那這兩個地方,可是永遠都連不到一起去的。
沒辦法,小七隻能帶上這個,對外面的世界極為好奇的九妹,跟着華笙一同回了百曉樓。
小七對華笙來說,有救命之恩,她願意暫且住在百曉樓之中,華笙定是會將她奉為上賓的。
洗去風塵,流蘇便開始打量起了衛長輕的閨房。
剛從華笙那邊回來的衛長輕,見流蘇竟津津有味的捧着她所繪製的劍譜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這都是我早年畫著玩的……”
流蘇往後一靠,正好倚進身後那人的懷裏。
“我覺得挺好的,你很有才,頗有幾分一代宗師的風範。”
“哈哈哈!”衛長輕聞言大笑了起來,雙手倒是將流蘇環得更緊了:“你這是拿我尋開心的吧!取笑我呢?一代宗師?就我這種水平,哪敢自稱宗師啊!”
“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啊!”流蘇也笑出了聲,合上劍譜,回身攬着衛長輕的脖頸,整個人就這樣吊在了衛長輕身上,感慨道:“若是日日都能像這幾日一樣清閑,就好了。”
知道流蘇連日來的疲憊,衛長輕想到方才聽說的事情,不禁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要不,你就這樣留在我們百曉樓里如何?畢竟,好多人都以為你死了。”
流蘇嘆息一聲,道:“人在生,責在身。有些事情,不是這麼輕易能夠放下的。”
有時候,責任這種東西,還真是討厭呢。
知道流蘇的抱負,衛長輕也沒有再說這種逼着流蘇不負責任的話了。
她把方才華笙告訴她的事情轉達給了流蘇。
“汝南王起兵了,打着清君側的名號,短短几日,連進三城,齊王已經趕回京城了,師姐叫我來問問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