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防盜君:小姐姐你跳訂這麼多真的還能看懂劇情嗎ヽ(≧□≦)ノ
她思忖着往前走,一不留神撞在了夏洛克的背上,撞得她鼻子一陣酸痛不已,夏洛克緩緩轉過頭來:“你在想什麼?”
“閑事,”蘇拂道,“你不用操心,你還是想你的案子吧。”
夏洛克向後一仰倒在沙上:“案子,阿爾弗雷德·格林,我需要他的信息——”
“明天去找雷斯垂德探長問問好了,”蘇拂想了想又補充,“如果他們的效率足夠快的話。”
夏洛克翻了個身面朝里,沒有答她的話。
蘇拂環視了一眼會客廳的陳設整齊程度勉強達到她的標準,於是自己回了卧室。
夜色無邊。
明明奔波了一整天,她卻沒有絲毫的困意。
她將魔杖塞在了枕頭底下,盤腿坐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對自己默默念了攝魂咒。
過往經年的記憶畫面在腦海里飄搖,洶湧的時間浪濤沖蝕着心的堤岸,五光十色的影子都接連成先線條成索帶成細密的網,將她網羅而進——
前世,幼年,少年,青年——忽然卡住,像是一截本來很流暢的磁帶忽然斷裂,或者唱片倏地彈開,原本鮮明繽紛的記憶影片進入了一片沒有光明的黑洞,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想不起。
什麼也想不起。
那黑暗如此沉重,如同一座萬仞山嶽,或者滔天的巨浪,朝她兜頭蓋臉壓下來——她驀地睜開了眼睛,手指攥着床單粗重的喘氣,像一個奔跑多時不得休息的疲倦旅人。
“還是不行……”蘇拂呢喃着,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起身下床,拉開卧室門時猝不及防驚了一下,因為夏洛克直糾糾的站在門口。
“你……找我有事?”蘇拂試探着問。
夏洛克道:“你在尖叫。”
蘇拂的眉重重的皺了起來:“我記得我沒有。”
夏洛克拿出手機:“要聽錄音嗎?”
他說著已經按了播放鍵,那是一聲壓抑而歇斯底里的叫喊,只有一聲,但是聲音凄厲而絕望,就像瀕死之人最後的呼救。
蘇拂:“……你為什麼要錄我的尖叫聲?”
夏洛克收了手機,雙手合掌,指尖撐在下頜上:“又是噩夢?”
從蘇拂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的整個手掌側邊緣,修長的手指,和手背上上次被鱷魚啃噬之後縫針留下的猙獰痕迹,他的手被蒙昧隱約的燈影剪成略顯單薄凌厲的線條,連帶着指尖也顯出一種冷色調的銳度,幾乎透明,像輪廓分明的新古典主義風格雕塑。
她伸手將夏洛克的手拉過來,手掌覆在他傷疤歷歷的手背上,將他的手心朝上,用另一隻手的食指尖摩挲撫抹過他掌心的紋路。
“好像是一隻鷹隼……”她慢慢道,“鷹隼代表着什麼?好吧原諒我想不起來。”
她的占卜課從來一塌糊塗,只能堪堪達到及格的水平,可能是因為前世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以至於重生后即使她成了巫師,也沒有絲毫做神棍的潛質。
夏洛克將手抽回去,目光冷徹的凝視着她:“看手相?”
“我才不會看,騙人的東西……”蘇拂擺手,又看向了他手背上的傷疤,覺得有點礙眼,於是道,“我明天給你找個葯,多塗幾次傷疤就沒有了,行嗎?”
“我在問你,你剛才又做了噩夢?”
“沒有。”蘇拂搖頭。
“那麼——”他忽然上前一步,距離蘇拂很近,兩個人之間夾着一塊薄薄的光影,於是連他的聲音都似乎模糊起來,“你經歷了什麼?”
他沒有用“生”,而用的是“經歷”——是一種探究而蠱惑的語氣。
他灰色迥澈的瞳孔清晰的倒映出蘇拂的面容,她略蒼白的臉,長而弧度飛揚的眉,眼睛很大,幽黑深瞳,烏黑狹細眼尾像是暈開的墨,而眉宇輪廓深邃精緻,削尖下巴,和稜角立體的唇。
夏洛克探究而審視的詢問,她本來就皺的很緊的眉頭鎖的更深了些。
她似乎很不適應的轉開頭,動作僵硬而不情願,她道:“我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意圖讓自己想起來,但是很難,嘗試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成效。”
==
這天晚上夏洛克和蘇拂誰也沒有睡覺。
起初的時候只是夏洛克在客廳里翻書,後來蘇拂乾脆打開了自己的卧室門,坐在門口看夏洛克翻書,他要喝咖啡,她偏給牛奶,兩個人為此產生了爭吵,導致這一天赫德森太太早起了一個半小時。
一夜沒睡的兩個傢伙對付完早飯然後就出門了,蘇拂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道:“打賭雷斯垂德探長還沒有查出阿爾弗雷德·格林和埃爾文夫婦的關係。”
夏洛克伸手輕易的拿走了那枚硬幣:“沒有絲毫需要懷疑的地方。”
他打算去泰勒·埃爾文供職的那家遠洋運輸公司,路途中,夏洛克在手機上查了一番之後道:“哈珀斯里遠洋航運,八年前在開曼群島註冊,主營營業地在英國,主要走北歐-地中海-紅海航線,公司主要以FoB貨為主——FoB是什麼意思?”
“FreeonBoard,一個很常用的海運術語,”蘇拂看着窗外道,“裝運港船上交貨,由買方租賃船隻和指定裝貨港,自付運輸保險費用,風險在貨物裝上船時即轉移給買方,但是裝船費用由賣方承擔。”
夏洛克目光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所有人是一個名叫馬克·哈珀的美國人,註冊資本大概——”
“停車,”蘇拂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司機先生,麻煩靠邊停車。”
“嗯?”夏洛克轉頭去看她,蘇拂答他道,“我看見一個很久不見的熟人,想去找他聊兩句,你得自己過去埃爾文的公司了……”
說著出租車停靠在了路邊,蘇拂推開車門下去,兩步奔走入了一個斜轉角的巷子,司機剛要問夏洛克去哪裏,這個傢伙已經扔下一張鈔票朝着蘇拂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是當他進入到斜角巷子裏時,卻現這裏空無一人。
銹漬斑斑的黑色路燈罩子上落了一隻羽毛蓬鬆的麻雀,它懶散的啾鳴兩聲,天邊的浮雲如絮,飄然而走。
這是一條死胡同。
前一瞬她進到這裏,下一瞬她了無蹤跡。
夏洛克扶着巷子口的磚牆,露出沉思而悠遠的神色。
半響,他走出巷子,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嗨芬里爾——當然,需要你的幫助,非常感謝——”
“帶走它!”夏洛克大聲道,“我一點也不想和一隻鳥交談。”
蘇拂繼續道:“你說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呢?是霸氣一點還是萌一點?”
夏洛克:“帶走這隻傻鳥。”
蘇拂:“得了吧夏洛克,它非常聰明,培養培養說不定會成為貓頭鷹界的福爾摩斯——”
“不要把我和一隻鳥相提並論!”
蘇拂:“可是起什麼名字呢?你覺得翠花怎麼樣?”
夏洛克:“門捷列夫。”
蘇拂:“不好不好,它是公的,所以叫狗蛋行不行?”
夏洛克:“阿伏伽德羅。”
蘇拂:“太土了,換一個吧,軒轅日天呢?”
夏洛克:“道爾頓。”
蘇拂:“哎喲太裝逼了,要不……夏洛克?”
夏洛克抬頭:“什麼?”
蘇拂莫名其妙:“我沒有叫你,我是說,它叫夏洛克可以嗎?”
真·人類·夏洛克·福爾摩斯:“……”
蘇拂越過他的頭頂眯眼看向籠子裏的貓頭鷹,忽然道:“叫夏洛克會和你混了的,不如……”她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夏洛克的頭,“叫卷卷好了,多麼可愛,好就這個。”
她說著打開了籠子:“卷卷,來熟悉一下你的新家。”
夏洛克一下子從沙上翻起來:“讓這隻傻鳥出去!!”
“夏洛克,友好一點,人與自然要和諧相處……”
“得了吧,我在這隻人工飼養在溫室里成長的傻鳥身上看不出一點自然性。”
貓頭鷹卷卷落在了蘇拂曲起的手臂上,姿態驕傲優雅的收起來翅膀。
“你要是不喜歡它,”蘇拂將籠子提過來,“我就把它放在陽台上,保證不會打擾到你。”
夏洛克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雪梟,難得露出點不自在的神色,道:“隨你。”
蘇拂將貓頭鷹籠子掛在了窗前,低聲對已經落在了她肩膀上的大鳥道:“你願意替我去霍格沃茲送封信嗎?我知道你肯定去過那裏。”
她說著拉開抽屜拿了羊皮紙,打開一瓶新買的墨水快的寫了自己對於那本日記的猜想,出於謹慎心理又給信紙用了一個簡單卻有效的咒語,然後綁在貓頭鷹腿上將它放了出去。
吃完晚飯夏洛克詢問:“那隻傻鳥呢?”
蘇拂收拾了盤子:“我把它放出去了,它需要自由。”
夏洛克“哦”了一聲。
晚上窗外又有點飄雨,蘇拂站在水池邊,水流嘩嘩的流淌下去,窗戶玻璃上已經凝結了一層水汽。
第三天,那個收割者彷彿死了一樣。
她煩躁的關上水龍頭,會客廳忽然里傳來“碰”一聲重響,不出預料的話,應該是某人關門的聲音。
接着關門聲的是“嘩啦”一聲嘎嘣脆,因為蘇拂將自己手裏的盤子直接扔了出去。
她兩步跨出廚房,會客廳里顯然已經沒有了人影,對於夏洛克此種來無影去無蹤的大俠行為,蘇拂表示自己很氣!
直接一個飛來咒召了自己外衣,又抄起牆邊的紅傘,她在哈德森太太剛喊完夏洛克又喊她的抱怨中也跑了出去。
感謝雨天不怎麼勤懇的出租車司機,夏洛克依舊站在門口,因為他打不到出租車。
蘇拂撐開傘罩在他頭頂:“你不怕感冒嗎?”
毫無意外,夏洛克轉頭,神色冷淡:“你?”
“我——”蘇拂轉頭看向了夜晚被雨幕模糊的倫敦街頭,“我是來在你這裏尋找創作靈感的,你如果要辦案,我肯定要跟去,所以能麻煩你以後出門去辦案時喊我一聲嗎?”
再次毫無意外,她得到了夏洛克一句“隨意”。
他們這次去的是蘇格蘭場。
主要是去看屍體的……準確的說,是去看屍塊檢驗報告的。
死者的屍體殘缺不全到了一種令人震驚的程度,在現場根本沒有辦法檢驗,只好做了初步的收斂工作之後帶回去在遺體儲藏室里進行化驗。
“雷斯垂德探長,晚上好。”蘇拂一邊打着招呼,一邊將紅傘上的水甩去。
“哦——弗蘭克小姐,嗯,很高興見到你,晚上好……”
“讓我看看,又來了誰?自負驕傲的怪人天才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這個聲音蘇拂記得很清楚,屬於那位固執己見的法醫安德森。
夏洛克直接忽略掉他不友好的話語,戴上醫用手套,冷然問:“有什麼問題?”
“哦,”雷斯垂德忙不迭的答應,“是這樣,安德森對屍體表面做了檢驗之後現,死者的血液里含有濃度很高的安眠藥成分,另外肢體斷裂創口上粘有一種粘液,經過化驗呈鹼性,初步斷定是……唾液。”
“唾液?”夏洛克雙手合擊,然後快步走到試驗台上的屍塊前,掏出自己的高倍放大鏡彎腰仔細觀察,一邊快的低聲道:“哦……顯而易見,一般的利器怎麼可能造成這麼不規則的傷口,其餘的屍體去了哪裏,當然不是被兇手帶走了,而是被‘兇手’吃進了肚子裏……”()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