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6.第 6 章

江陵當時留下謹言的時候,她頭頂的好感度還頗高,這數月里,他眼見着數值慢慢降下來,原本是不好奇的,只是不用她貼身伺候就是。

但是現在不能不注意了,是什麼讓這個丫鬟在對自己厭惡的同時,還要做出這樣嬌羞的樣子,想跟着自己上京城?

謹言,奧斯卡欠你一個影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江陵看完大半本傳奇了,慎言這飯還沒端回來。

一個字,餓。

兩個字,很餓。

三個字……

江陵很沒有形象地嘆了口氣,越想越餓,牢裏還給包子吃呢,早知道嘗一個再回來。

最後還是廚房大娘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端,自己跑來給江陵送的飯。

看着香噴噴的栗子雞,江陵覺得自己有點搞事,他問道,“家裏有菜包子嗎?”

好在廚房大娘並不在意點餐,“沒有現成的,少爺這會兒要吃嗎?我這就去蒸一屜。”

江陵笑着搖搖頭,“不用了,都這麼晚了,我就隨口問問。”

想了想補充道,“明天吃行嗎?”

“行行行!”廚房大娘忙不迭地應了,“那說好了,明天我給您蒸包子,可別讓人出去買,外頭的不幹凈。只要菜餡的嗎?”

“肉的不要放蔥。”

肉餡里的蔥,常年高居江陵食物黑名單的第一位。

吃過晚飯,江陵把慎言口中的順子哥叫來了,“這幾日叫你娘看好謹言,別讓她尋死覓活的,再看看有什麼人和他接觸。”

順子其實才該叫慎言這個名字,下頭人有時候會笑他一棍子打不出三個悶屁,這會兒聽了江陵吩咐也只道一個“好”字,多的話一句沒有。

吳峰的葯確實是好葯,江陵第二天睡醒,腳腕一點也不腫,走得慢些也不覺得痛。

不用單腳跳的小江解元心情還不錯,梳洗好了等着吃包子。

今日給他端水的是慎言,進出時候還有些不自在,低着頭不敢看江陵。

江陵淡淡笑道,“你這副模樣作甚?我還沒說你什麼,你自己倒露出來了,你說你這樣能幹成什麼?”

慎言笑了下,比哭還難看,“少爺喝茶嗎?我去泡茶。”

“不用你做這個,回你房裏,把自己名字抄上兩百遍,什麼時候明白慎言這兩個字了,什麼是再出來。”江陵道,“兩百遍還記不住便三百遍、四百遍。”

“少爺,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您饒了我吧。”慎言求饒道。

“你年紀小,又嘴甜,大伙兒都讓着你。你是我貼身的書童,有時候人情往來就是一句話得罪人的道理。另一個,昨日謹言哭着跑了,我讓你去端飯,你自顧自就跑去安慰他了,是不是?可見你眼裏沒有我這個主子,明日喊了你爹來領你回去,不用留在我這兒了。”江陵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漫不經心,他沒有這個興趣搞宅斗,成日收復這個那個的人心,不行了開除就是。

慎言見江陵少見地沉了臉,雖垂着眼沒看他,卻嚇人的很,直接就給跪下了,“少爺我錯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她說,就是見她在廚房外頭哭得可憐,又給她賠不是了。”

“這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什麼地方哭不得?她自己就單有一間屋子,非跑到你邊上哭?你自己去琢磨罷。”江陵看他頭頂好感度連跳十好幾,倒是態度好一些了。

慎言吸吸鼻子,沮喪着臉告退了。

正撞上林如海進來,林大人是個不大有好奇心的人,尤其對別人的下人,他自己拖了凳子坐到床邊,問江陵道,“這是怎麼了?青天白日的就躺床上,合著中個解元就萬事大吉了?”

江宅小,有下人通報的功夫,林大人自己就走進來了。

故而江陵對他的來意挺不解的,故作疑惑地打量他一番,“別是老師附身吧,怎麼跑這兒懟我來了。我昨日英雄救美,扭了腳,正在養傷。”

“腳還能走嗎?”

“慢慢走還成。”

林如海一攬他肩膀,“好的,那就起來吧。”

江陵把他的手拍下去,“我不起來。”

誰和你好的。

“你今日有口福了,裘大人設宴要款待你,特意讓我來請你。”林如海着重強調了“款待”二字。

“不去,懶得應酬。”江陵道。

“他還請了好幾個大儒,對你是好事。”林如海很能體會到徐閣老為什麼總罵他小癟犢子,人家搶着要去還沒機會,他告訴你他懶得去。

“更不去。”江陵往裏挪了挪,“才考完,讓我清凈幾天,吃飯時候推杯換盞、之乎者也的,能有胃口才怪。再說了,你和裘總督向來不合,別是鴻門宴吧?”

“哪怕我和他是世仇,這幾個大儒你也得見見,對你後頭有好處。”林如海就快陰霾了,手十分的癢,想兜頭給他來一下,走到門口招了招手,喚來一個自家的侍衛,“去給江解元把衣服換了,捯飭得好看點兒,七殿下也去。”

江陵立馬不掙扎了,“去!”

不止要去,還要捯飭得好看點去。

江陵換了件簇新的襕衫,並且在林如海強制要求下頭戴儒巾。

林如海道,“這樣顯得斯文。”

江陵對着銅鏡照了又照,這身打扮直接讓他從春風化雨的翩翩佳公子,變成一個……學霸書生。

“小江解元,請吧。”林如海等他收拾的時候已經喝完了一盞茶。

小江解元還是意難平,唉,還好我長得帥,不需要劉海,不然真的是毀了。

在見識過總督府的馬車之後,江陵覺得林如海的簡直不能更樸素,因而他問道,“裘大人是很有錢嗎?他馬車上那架金星玻璃的小屏風看着很值錢。”

林如海奇道,“你如何知道他的車上有什麼?”

江陵刪刪減減把土地廟裏遇到沈舟的事說了,隱瞞了自己已經認出沈舟就是七殿下,“他說他叫沈舟。比我矮上一個頭,年歲不大,約莫十五六。”

“咳咳……”林如海岔氣了。

江陵忙給他拍背順順,假作不知地問道,“師兄這是怎麼了?”

“你怎麼招惹到這小煞星了?合著你和我說英雄救美救的是這位……這話給我咽肚子裏,不許再說了,還記着那三十板子的事吧?”

小煞星這個脾氣真真嚇死個人,江陵要是被個三十板子,估計是不用全須全尾地去會試了。

江陵道,“必定是這人說得輕佻無禮,活該。”

一看美少年七殿下就不是那種胡亂打人的跋扈之輩,貓嘛,傲嬌了上爪子扇你一巴掌,能疼到哪裏去,真惹急了撓死你,純屬自找的。

“你說得不輕佻!不無禮!”林如海好懸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他壓低了聲音道,“那是七殿下!最得今上寵愛的七殿下。他就說了句想看看江南風光,今上特意准他和主考官一起來揚州,身邊都是今上賜的御前侍衛。殿下名諱也莫要再提了,聽見沒有!”

“哦。”江陵乖乖點頭。

林如海緩緩神,“記着好好表現,這幾個大儒都是享譽江南的,對你有好處,這麼多舉子,裘大人光請了你一個。”

“對了,那個薛蟠被七殿下的人給抓走了,說要發回金陵府重審,師兄你告訴他的?”江陵總算想起來那豬頭三了。

“……不是我。”林如海忍無可忍,按着想像中地兜頭給江陵來了一下,“這事你不早告訴我?你這腦袋是用來幹嘛的!”

小煞星的脾氣絕對得把自己這個舉薦賈雨村的人也拎出去噴一頓。

這薛蟠倒霉催的跑江陵門口乾嘛。

江陵則早有準備,一歪頭,沒打着,“師兄莫氣,我不是忘了嘛。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反正人都被他提溜走了,就是昨晚告訴你,你難道衝去找七殿下?”

林如海徹底沒脾氣了,認為自己今日起碼折壽了兩個時辰,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待他們到了總督府的時候,那些個大儒早在花廳坐着談天說地了,見江陵進門,皆是眼睛一亮。

江陵笑着給各老頭子見禮,被他們看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怎麼還帶眼睛綠了的,太滲人了。

“小江解元,周唐外重內輕,秦魏外輕內重①,何者得,何者失?”右手邊第一位的白鬍子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了。

江陵對於這群人一定要在江解元前加個小字非常無奈,這是紅果果的歧視。

眾人都圍上來等他回答,江陵只得笑笑,“各有所得,各有所失。”

這不廢話么,光有所得,誰還亡國。

“何所得?何所失?”白鬍子緊接着問道,他雖鶴髮雞皮,容貌老邁,雙眼卻極其清明,此刻正死死盯着江陵。

喵了個咪的,江陵開始在腦內自行百度論據。

“還未開席,你們倒先做起文章來了。”外頭進來一人,身後跟着裘總督並浩浩蕩蕩一干人。

一群知識分子忙彎腰行禮,“見過七殿下。”

江陵站直了看過去,金冠綠衣,貴氣又清雅。

不是沈舟還能是誰。

“起來吧。”沈舟淡淡地道,“諸位都是飽學之士,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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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樓當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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