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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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沉毅這一個問句把所有人震撼的說不出來話了。咱先不提別人的反應,就說皇宮護衛隊的隊長王允,皇太子這話落入耳邊毫不亞於一個雷劈到了他頭上。帝國皇家教育一向是標榜禮儀而出名的,從皇家走出來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那都是風度翩翩,就算是與人爭執,說話也是含沙射影,綿裏帶針式的,哪有這麼毫不客氣一點風度都沒有的說人家吃|屎、嘴臭的,這要傳了出去,皇太子的顏面何存?雖然皇太子現在顏面也不多了。

何況容亞家族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明天皇太子一定會在帝國報紙上出現,而且會再次以粗魯聞名的。

更何況剛才說話的人是容亞家族如今的掌權人最疼愛的一個外雌孫。想到這裏,王允覺得容亞家族也是一個奇葩的家族。

西恩的爺爺這輩子有三個孩子,老大是雄性索倫·容亞,也是西恩的父親,十分的風流,老二威爾·容亞在上議院工作,可以說是財政廳的重要官員,現在已經四十歲了,卻一直過着放蕩的生活,從未成親,最後容亞家族疼愛的一個雌性青瑪·索亞,西恩的雌叔叔。這是這雌叔早些年嫁給了一個安姓的警察世家。後來他的丈夫再一次執行任務時死亡,然後沒多久青瑪·索亞就嫌棄夫家不好,在他丈夫死後不到半年就帶着自己生的雌性安朵回到了容亞本家住。西恩的爺爺疼愛他這個小兒子,也不管符不符合規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青瑪·索亞一直住在家中。安朵也是西恩爺爺最疼愛的外雌孫一枚。

而剛才開口說話,正是這個在容亞家族說話可以毫無顧忌的安朵。為了避免雙方矛盾擴大,王允偷偷的對着蕭沉毅勸慰道:“皇太子殿下,你已經送西恩將軍回來了,皇帝陛下還在皇宮等你一同用膳呢,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蕭沉毅撇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他們站在這大門口,這些人明明發現他們了卻仍舊肆無忌憚的說著那些讓人聽着就覺得手癢的話,明顯的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故意的,難不成他還得忍着當做沒聽見?要是內力還在,擱着他以前的脾氣,早就一劍戳死他們了,還輪得着讓他們繼續信口開河?

西恩看了一眼蕭沉毅,扶了扶軍帽,走進大門。蕭沉毅聳了聳肩膀跟着進去了。房內的安朵這才反應過來蕭沉毅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上前就要怒罵西恩,反正這種事他做的順手極了,以前西恩都是忍着不吭聲的。

不過這次他還沒有開口,就被科爾抓着胳膊了,他委屈的看着科爾,科爾搖了搖頭。以前西恩只有一個人,他們說的再多再難聽,那人頂多對他們說一個滾字,不是不跟他們計較,是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但現在不行,蕭沉毅跟着來了,不管這個皇太子現在威望如何,他終究是帝國的皇太子,他們還沒有和蕭沉毅撕破臉,這點面子還是要給點的。何況說到底是自己容亞家族的人不給人臉面說人壞話在前,加上西恩剛才戰場上回來,身上散發出的凌冽的氣勢,他們能讓一步自然是該讓一步,以後打壓他的地方在後面呢,現在何必着急。

安朵在他眼神的安撫下,退後了一步,不過目光十分不善的看着走過來的倆人,心道,一個醜八怪,一個廢物,早晚有天讓他們好看。這麼想着,心裏好受了很多。

容亞家族的大廳里,此刻站的都是同西恩同歲的小輩,所以他們這些人的頭科爾就成了歡迎西恩和蕭沉毅的代表。

他走上前,十分有風度的笑着說:“剛才我們幾個小輩就近期雲端上發生的事多了次嘴,安朵弟弟說話可能嚴厲了些,也沒看到你們來,希望皇太子殿下和西恩弟弟不要在意。”他這話的潛意思就是我們幾個小孩子小打小鬧的說了你們的壞話,但我們年紀小。這就好比在說我和你關係不好,我不給你糖吃是一個概念。如果這樣你要放在心上,那你就自己找罪受怪不得我們。

蕭沉毅無師自通的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背靠着沙發,雙手隨意的搭在腿兩邊,那姿勢好像坐在自己魔教的御座上,俯瞰他人。聽到科爾這話,他挑了下眉,眉眼彎彎,嘴唇含笑:“從這這裏到門口就這麼點距離,我們幾個大活人你們都看不到,眼瞎啊?”

王允:“……”皇太子,風度呢?風度呢?今天一言不合就發飆到底是怎麼了?

科爾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心裏着實有些怪異,這皇太子一向風度最好,只好不看到機甲,都很少哭,你當面說他廢物,他也只是低着頭離開,今天是怎麼了?老不按理出牌還如此粗鄙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還是上了前線創傷太多,引起腦子混亂了?

“全星際的人都知道皇太子殿下選擇配偶的標準很高,你和西恩哥哥結婚這事又不是我們做主的,你如果不高興和西恩哥哥的婚約,那就自己找皇帝和我外祖父解除,在這裏對着我們發脾氣做什麼?我們雖然不是皇宮裏的人,但也由不得皇太子殿下你在這裏說三道四吧。”這時安朵上前一步朗聲說道。他自幼受外祖父的疼愛,在容亞家裏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有人這麼不給臉面,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優勢,他面容長得精巧,眉目如畫,是典型的嬌小型雌性,微微皺眉就能激發雄性保護欲的那種。很多時候,他只要柔聲說幾句話,就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所以這個時候他這話一出,容亞家族的小輩門臉上都浮現出就是這個道理的模樣。

蕭沉毅坐在那裏,如同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看着安朵,目光直視了許久。咱們曾說過,蕭沉毅的容貌是非常好的,一派俊美風流之態,眼波光流轉如若桃花盛開,灼灼升華。就算是安朵再怎麼討厭他,面對一個面容英俊的雄性,一直這麼含情脈脈的注視着自己,心裏雖然覺得他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看到美人就挪不開眼了,但到底也有湧起了幾分澀意,臉不自居的紅了。

西恩家族燈壁輝煌的客廳里,因為安朵紅了的容顏瞬間有些氣氛古怪起來。

蕭沉毅看着他這副神態,皺了下眉,本來長得就像個戲子小白臉,這矯揉造作的模樣讓人看了怎麼那麼反胃呢,他看向一臉浩然正氣的王允:“他誰啊?”

王允愣了下,以為這是皇太子在給安朵沒臉呢,遲疑了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這,這是容亞老爺子的外雌孫啊,皇太子從前線回來很多人都突然認不出來了吧。”

他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在告訴眾人蕭沉毅剛從前線回來,還沒有對帝都的生活適應過來。可這話的殺傷力對一個一向對自己容貌極為自信,又經常被人追捧的人的打擊,不亞於小行星撞到了帝都星。

安朵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整個人委屈的想要上前給蕭沉毅一巴掌。科爾眼睛微轉,沒有吭聲,臉上卻露出一副生氣又不知該怎麼辦的模樣。

蕭沉毅因為自己身世的緣故,生平最討厭這種道貌岸然,面上我是純潔的乾淨,骨子裏卻最會搬弄是非的白蓮花。這樣的人他看着就氣不打出一出來:“長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心地竟然也不怎麼好,這心黑的拿出來炒着吃都怕要毒死人吧。自己一身白毛,還說別人是妖精?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了?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緣,毀人姻緣那可都是要遭雷劈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想讓別人說三道四,就不要先對着別人噴糞行不行?得,看你也不是個有學問能聽懂這些道理的人,找個能聽懂話的人給本座過來說道說道吧。”他說話的聲音其實沒有多狠厲,甚至很輕,但就是臉上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配着漫不經心的語氣,那話跟冰塊加着刀子一樣直往別人心窩子裏戳。

王允:“……”他已經放棄拯救皇太子了,只是今天的事一定要和皇帝陛下說明白,要用最快的速度給皇太子殿下重新報個禮儀指導班。

安朵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讚美聲,從來沒有人當著他的面對他說這麼惡毒的話,他顫抖着身體,嘴唇發白,耳朵嗡嗡作響,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直到蕭沉毅說完,他指着蕭沉毅說了幾聲你,然後哇一下蹲在地上大聲哭起來。

蕭沉毅冷冷的看了在場的人一眼,目光幽深的好像最深的深淵,讓和他對視的人不由的感到一陣惡寒。

這時從樓上飛奔出來一個雌性,他把安朵抱在懷裏,也跟着哭了起來。這是個真正柔弱的美人,歲月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哭起來梨花帶雨,惹人心疼。兩個美人同時痛哭,這是要把人的心給哭碎了。

“這是怎麼了?誰這麼放肆,敢欺負我們家安朵。”這時二樓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蕭沉毅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下又收回目光了,坐在那裏連動都沒有動,這種欺軟怕硬的人他見得多了,沒什麼好驚訝的。

除了西恩,科爾等容亞家族的小輩門相互看了眼,都垂下眼,恭敬的等着二樓的人走下樓梯。

來人自然是容亞家族現如今的掌權人容亞爺爺和西恩的父親索倫。

西恩的爺爺和父親走下來后,安朵的雌父抱着安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父親,你要給安朵做主啊。”

西恩的爺爺看着西恩:“西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剛一回來就鬧成這個樣子。”

蕭沉毅聽這一句話就要把所有責任都推給西恩有些不樂意了:“這得誰哭你問誰,問他有什麼用。”

西恩的爺爺聽到這話,目光才施捨的給了蕭沉毅一點,他淡漠的說:“不知道皇太子在此,失禮了。只是這畢竟是家事,如果皇太子沒事,老頭子我就不留皇太子在這裏吃飯了。”

“要不是我和西恩成親了,我也不愛管別人家的破事。”蕭沉毅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老爺子看樣子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要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總得讓人開口說說情況吧,這一張嘴就給人定罪還把屎盆子都往別人身上扣是不是不大好啊。”

“皇太子殿下就算是與小兒結婚了,但西恩他還是我們容亞家族的人,皇太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不打算讓西恩認我們這幫親人了?”西恩的父親在這時上場了,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老爺子不公正的話題,只是再怎麼壓抑那語氣里含着的不屑是怎麼都壓抑不住的。

蕭沉毅此生兩大恨,一恨殺父辱母的仇人,二恨有人比他拽。

這第一恨他已經不恨了,這第二恨卻是要長久的恨下去的。所以他特別稀奇的看着西恩的父親:“怎麼說你也是長輩,教育孩子的事,我是不能和你爭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吐不快,你們看不起我沒關係,但不能看不起我媳婦啊?怎麼著他也是你們家的人不是?嫌棄我臉小也沒關係,我還有父皇不是,不給我面子總得給我父皇面子吧,在我面前說我是什麼草包、廢物……我也很生氣,但我脾氣好不跟你們一般計較。只是說我也就算了,但說我媳婦是醜八怪什麼的,我是一個男人,沒一巴掌抽死這個嘴賤的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蕭沉毅這話差點指着西恩父親的鼻子說他看不起皇族,要和皇家翻臉了,我給你面子了,你還想拿雞毛當令箭,想死你吧。

西恩的父親就算是有廢了這個皇太子的念頭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沒有。

他臉色一變正想說什麼,西恩的爺爺,淡薄的說:“皇太子這話嚴重了,我們容亞家族效忠陛下也效忠帝國,如果真有人在言語上得罪了皇太子殿下,老頭子我肯定會給皇太子殿下一個交代的。”

“這麼說,老爺子這個時候知道要查清楚問題的情況?這次肯定不會隨意冤枉人了。”蕭沉毅站起身,笑的那是一個風雅無邊,他點頭說道:“只是這調查肯定是一時半會查不清楚了,得,我也不急於一時得到結果,只是老爺子,我還是有個建議想給你說到說道。”

這時,安朵突然從他雌父懷中跑了出來,對着自己的外祖父哭的那是一個凄慘:“外祖父,明明是皇太子仗勢欺人,你不給安朵做主,我以後怎麼做人啊?”

“是啊,父親。”安朵的雌父也哭着哀求道:“安朵是什麼樣的人,父親還不知道嗎?安朵在家裏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就是我要說的了。”蕭沉毅笑眯眯的打斷安朵雌父的哭訴:“人呢,得有自知之明。不能像有些人,明明住在別人家,一點客人的模樣都沒有,還把自己捧得跟公主似得,真不怕遭人嫉恨啊。這所謂外……外雌孫,終歸是外雌孫不是,在別人家裏不知道夾着尾巴做人,把自己養的太過於刁蠻任性了,人家表面不說,等哪天自己所仰仗的人沒了,被掃地出門的話就難看多了不是。”

“皇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我生在容亞家族,這裏就是我家,難道還不能住了。”安朵的雌父雙目含淚,怒聲道,只不過這樣的美人,就算是發怒,說出的話還是溫溫柔柔軟軟綿綿的,怎麼看都覺得別人在欺負他。

蕭沉毅則在這時恍然大悟的說:“我這沒有指名說你,我只是覺得這教育吧,不能上樑不正下樑歪。你是這家裏的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至於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用理會。還有你懷裏這個姓什麼都無所謂,有老爺子在沒人敢說什麼。我這也看出來了,老爺子心疼你和他的外雌孫,那是真心疼,比自己的孫子都心疼,說不準以後這麼大的容亞家族就由你們繼承了,到時候,也不用怕被別人掃地出門了,我這就是瞎擔心。”

王允看着整個寂靜下來的容亞家族,吞了吞口水,上前一步,視死如歸的看着蕭沉毅一字一句的道:“殿下,皇上的通訊,他在皇宮等你用晚膳呢,回去晚了,飯都涼了。”得,再讓皇太子這麼說下去,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容亞家族了,沒看到除了西恩將軍,所有人的臉都不是自己的臉了嗎?就連一向不露聲色的老爺子臉都青了,下步,老爺子惱羞成怒的命人拿激光槍,掃射皇這個明目張胆的把容亞家族那塊遮羞布給扯下來的皇太子,他都不覺得意外好吧。

蕭沉毅倒是很給王允面子,點了點頭哦了聲。然後他看向西恩道:“媳婦,這家你也回了,跟我回皇宮一起吃飯吧。”那臉上的表情就寫着,你一個人在這種家裏,我擔心啊。

西恩因為媳婦二字,透明白皙的耳垂瞬間紅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控制的挺好,一絲異樣都沒有流露出來:“我明天要去軍部述職,就不打擾皇帝和皇太子了。”

“哦。”蕭沉毅點了點頭,看了王允一眼,慢騰騰的離開了容亞家族。那背影囂張又趾高氣昂,真是看着就讓人生氣。

等皇家御用的懸浮車離開后,西恩的爺爺把房內裝着盛開着鮮花的巨大花盆,用精神力攪碎的一乾二淨。

西恩淡漠的垂下眼,轉身朝樓上走去。

“西恩,今日這事你就沒話說嗎?”西恩的爺爺看着他的背影問道。

西恩站在那裏,冷清的說:“我說過不希望有人拿我的婚事做文章,爺爺好像忘了。”說罷這話,他整理了下軍帽,朝樓上走去。

他的聲音清脆如泉水擊石,悅耳的很,卻讓西恩爺爺更加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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