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30.第三十章

“我侄女姓蘇,尚未出閣,這番出走,身邊無一人陪伴,敢問姑娘是否見過?”蘇師年微微抬起頭,恰好對上謝悠念那雙瞭然的雙瞳,可能是由於剛剛跟蘇二顏的廝打,謝悠念的長發散亂在一旁,臉色紅潤,閃爍着少女的羞澀,蘇師年原先聞到了草叢中的血腥味,本打算駐足,想出手干涉一二,這樣近看,又有點懷疑自己是否猜錯了:“我看姑娘的相公好似受傷了,不知可有大礙?”

謝悠念見她手提着的籃筐中堆滿草藥,猜她應該是位大夫,一時之間暗自尋思,推脫道:“我從京城趕來此地,並沒有見過蘇姓女子,我相公也確實受了點傷,這位姑娘有心了,不過夫妻倆的閨房趣事,還是不勞煩姑娘動手了。”

蘇師年不語,片刻後點點頭說:“是我多慮了。”

話雖如此,但,並沒有走人。

謝悠念被她糾纏住,氣惱極了,她不知為何這人始終不肯離開,她剛剛下手頗重,臨走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王爺,見她氣息奄奄,手臂又被那怪獸咬了,尚且分不清有沒有中毒,這女人卻是一直在刁難她,不由地說:“在下乃京城謝家長女謝悠念,我相公乃是李王府的小王爺,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蘇師年並沒有回話,反而望向草叢,朗聲問道:“這位相公,能否出來與小女子一見?”

謝悠念見她這樣,心中火氣更旺,她整了整衣服,□□了腰間的一把小匕首,充滿挑釁地看着蘇師年,冷冷的說:“姑娘三番兩次打斷我們,莫非這是看中我相公了?呵呵,我謝悠念的人你也敢搶,看招。”

她說完,抓着匕首就往蘇師年的身上刺了過去,她的招式犀利,雖然內功不如蘇師年,但透着殺意的利器步步緊逼,仍是把蘇師年逼退了兩步,蘇師年上山採藥只背了一個竹筐,手上沒有武器回擊,刻意加快了速度,用高超的輕功避開了她的糾纏,她不意與她動手,邊防邊解釋說:“謝姑娘,我只是覺得你相公像我一位故人,你又何必對我痛下殺手?”

謝悠念此生最恨的就是旁人對她的輕視,蘇師年雖說沒有回手,但那輕而易舉的旋轉躲避,已顯露出她的功夫絕對在自己之上,謝悠念心智堅定,狠下殺心,用足了十成的力去刺她的胸膛。

蘇師年見她變化了劍法,意欲置自己於死地,心中不解,穩健的飛躍而起,衣襟略微敞開,露出了細緻的鎖骨,此刻,她反守為攻,身子已駕馭在了謝悠念的上方,連輕微的風都沒有掠起,就已繳過了她手中的匕首。

謝悠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陷入了泥土裏,身子已向後倒去,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口中憤慨地罵了幾句難聽的話,她鬧了一場笑話,反而惡人先告狀,坐在地上虎視眈眈的瞪着蘇師年:“你一個長輩欺負晚輩,說出去不讓天下人笑話嗎?”

蘇師年自來憐香惜玉,哪裏還會趁機欺、辱她,她不予與她糾纏下去,便道:“謝姑娘,得罪了。”

她對草堆中的人始終心存疑惑,於是放下手中的籃筐,撥開了兩邊齊腰的草叢,低頭一看,驚訝地“咦”了一聲,地上哪裏還見到有半個人影。

不過是剎那間的功夫,兩人都在此地沒有離開過,又是誰有那麼高的輕功可以來去自如,甚至還能不讓他人發現呢,她回過頭望向謝悠念,見她也是一臉吃驚,低頭思忖道,莫非真是自己看錯了?

可能,真是太思念蘇二顏了吧,那人的着裝打扮與蘇二顏截然不同,怎能憑藉那一聲幾乎錯覺的聲音,與相同的目光就判斷是她呢?

她微微一聲嘆息,蕭索淡泊的身影側身站在原地,多少有些落寞失望的姿態,謝悠念看進眼裏,有些心虛,不知怎麼有些無端的害怕她,她拍着身上的灰土爬起來,刻意說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李家小王爺不願與我謝悠念成親,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又被他逃了,你,你這個人,真是蠻不講理,要不是我見你身為大夫救死扶傷,不然定當讓我爹找你討個說法。”

蘇師年看着她被自己最後一擊弄的鬢髮散亂,原本清淡如水的視線中多了一抹愧疚,可依舊不肯死心,情真意切地道:“謝姑娘,我姓蘇,我侄女名叫蘇二顏,若是有一日你遇見她了,幫我告訴她,姑姑會在山上等她,她若是累了、倦了、氣了,不願意回來,就給我遞一封信,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去接她。”

謝悠念心中已有分曉,大聲道:“好,我賣你一個面子,記住了你說過的話,蘇姑娘,要是有緣再見,我定請你來吃我的喜酒。”

二人不打不相識,分別時皆有一些謎樣的恍然情緒。

謝悠念的馬匹在遠處等她,她飛身趕過去,老遠就見到了陳管家等人的身影,青姨在馬車裏面幫蘇二顏上藥,蘇二顏的半隻胳膊血肉模糊,整個人昏迷不醒,看上去好像受傷很嚴重。

從知道蘇二顏的真實身份后,謝悠念的計劃就開始變了,陳總管名為天下第一輕功,這次的表現不俗,謝悠念誇了他兩句,坐回到馬車中不發一言,往蘇二顏的嘴裏扔了兩顆葯,其他連碰都不願意碰她。

白天原是說好了去紅袖山莊留宿,沒想到地地道道的小王爺會是個女人,謝悠念馬上改了主意,決定直接回京城,一天馬不停蹄的趕路,晚上只能臨時在山林中過夜。

王傑身為最底層的下屬,衣食住行皆是他負責,晚上蘇二顏清醒了一些,王傑提了水到謝悠念的面前,謝悠念眼睛都不眨一下,端起一碗清水就潑在了蘇二顏的臉上,眾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蘇二顏,見到她精神恍惚,哪裏能解釋清楚,謝悠念倒是不屑一顧的啃着野豬腿說:“壓不住我的人,憑什麼做我的相公?”

陳總管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為,欲言又止道:“大小姐,小王爺受了傷,你作為他未來的娘子,怎能做出這種舉動,小王爺武功雖然不如你,但他為人心細,幾番能在我們身邊逃走,說明他機靈,被我們抓住以後,還懇求我們回去找他養的家犬,說明他仁義,男子漢大丈夫立活於世,小王爺是條好漢,我老陳覺得他配大小姐是綽綽有餘。”

王傑與青姨聽他說的如此直白,都呆住了,齊齊望向謝悠念,謝悠念反常的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坐到蘇二顏的身邊,掐着她的臉端詳了一會:“你還漏了一點,她這皮相,在我們京城香樓當個小倌都綽綽有餘。”

陳總管對她無奈,搖搖頭,只當自己沒聽見。

謝悠念跟蘇二顏幾乎是面對面的抱在了一起,都能感覺到她胸前的柔軟,忍不住又是一陣氣急,心道這人一言一語當中都那麼的小女孩心性,自己還當她是個男人,當真是糊塗了,思畢,她冷冷瞥了一眼等候命令中的王傑,對他使了一個奇怪的眼神。

王傑心領神會,連忙起身,端着摻了迷、魂葯的水去給陳總管,陳總管不做他想,一把接過飲幹了它。

等不到半個時辰,陳總管的藥性開始犯了,他昏昏欲睡地站了起來,往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說:“王傑,我好像有點暈,先睡一下,你好好看着馬車,別讓人靠近傷害大小姐。”

謝悠念等人早回了馬車中,聽到外面響起了聲音,青姨小聲提醒謝悠念:“小姐,來了。”

謝悠念睜開眼睛,雙眸中殺意澎湃:“出去,殺了他。”

第二日清晨,蘇二顏醒在了客棧中,客棧簡陋,連床鋪都是潮濕的感覺,青姨坐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說話,一字一句間充滿了疑惑:“大小姐,我們不是按原計劃進行,直接去紅袖山莊嗎?為何臨時改變主意?”

“謝家兩個女兒,必定還是要成親,沒有李家小王爺,也許會有王家小王爺,青姨,反正我要成親,何不找一個自己能夠控制的人呢?”謝悠念皺着眉,如臨大敵,解釋說:“那陳總管是條好狗,要是能收為己用,今後大有作為,若是不能,哼,既然他是二妹的人,我就來一場陰差陽錯的好姻緣,若是敗落,也是她二妹管教無方。”

蘇二顏聽的糊塗,想到昨天與蘇師年擦肩而過,即欣喜又難過,她慢慢地坐起來,無視那二人,到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謝悠念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突然覺得有些可憐,扔了一個白色的瓶子到她面前,半真半假的命令道:“不想死,就吃了它。”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青姨,你看着她,別讓她跑了,今後你騎馬在前面帶路,他,我不相信。”

“是,大小姐。”

蘇二顏沒說話,拿着謝悠念扔給她的葯塞進了袖口,青姨等她吃了早餐,領着她去樓下準備出發,蘇二顏看了看四周,好像少了一個人,便問:“王大哥呢?”

陳總管跟她相處了兩個多月,對她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差,不太自然的說:“他昨晚想對我下手,被大小姐救下了,他死有餘辜,等我回府,會向老爺稟告。”

蘇二顏一驚,細想之下,當即明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坐在馬車上跟謝悠念遠遠隔着,兩人一直背向而坐,安靜的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好一會,蘇二顏突然轉身看向謝悠念:“你是不是想娶我?”

謝悠念淡淡回道:“難不成你還不願意?我謝悠念才貌雙全,哼,你還不願意。”

蘇二顏昨晚半夢半醒,隱隱約約記得王傑是受了她的指令才去殺陳總管,沒想到今早謝悠念翻臉不認人了,她心中對謝悠念的懼怕與日俱增,只覺得謝悠念心狠手辣,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要讓她被這樣的人利用一生,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就說:“我要拿葯,前面有藥店,你讓她們停一下。”

謝悠念不理睬她。

蘇二顏又氣又急,又不敢多加威脅,兩下跪到了謝悠念的面前,兩隻手握住她的右手,嗔怪的撒嬌說:“好姐姐,你看我手臂傷成這樣,還中毒了,你就停車嘛,我姑姑是大夫,教了我很多藥方,我下去抓點葯,咱們上路的話,也有用是不?”

謝悠念啐了她一下,暗道她又來這一招對付自己,她一把反握住蘇二顏的手,感到又軟又滑,不由來回多摸了幾把,打趣道:“你這般愛向女人撒嬌,難不成,還是個對食?”

蘇二顏咬着唇,雙手搖着她的手,嬌滴滴地懇求道:“大小姐這麼神勇,天底下哪個男女不愛慕您?”

謝悠念低頭看着她,見她長長的睫毛眨的飛快,目光清澈,綻放着討好的笑容,小模樣甚是美麗,明明知道她是在哄騙自己,也並不是那麼招人厭,勾起嘴角說:“你要是想逃走,就不用想了,我給你下了葯,你逃不過,乖乖留在我身邊吧,你想要去拿葯,隨便你拿,這裏有銀子,去吧。”

蘇二顏開心的接過一包沉甸甸的銀兩跳下了馬車,她在心中默默地呸了謝悠念一下,尋思道,難道神勇的大小姐還不知道什麼叫其人之道還之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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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個老姑婆(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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