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62.第六十二章

魔法時間,正文一個小時后見………………這迷一般的尷尬。

空氣中沉寂了足足半分鐘,余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一巴掌把他打失憶的衝動問他,“你打開看了?”裏面亂七八糟,一看就是被人動過,“你怎麼這麼變態!”

他點點頭,“嗯!”了聲,然後聳了聳肩,“我以為是來送葯的,你以為我想辣自己眼睛?”

余笙覺得快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只能再吸氣。

“……辣死你呢!”她白了他一眼,強行把那股尷尬地要飛天的感覺壓了下去,感覺自己快要憋出內傷了。

因為余笙這“忍者神龜”般的功力,接下來的氣氛和諧而美好,余笙在廚房乒乒乓乓地洗菜切菜,鍋發出刺啦一聲油響的時候,姜博言在客廳的桌子上扒拉了一袋核桃,拿着核桃夾子咔嚓咔嚓地碎着殼,門響的時候,誰也沒有聽見。

姜正曦進門先吼了一聲,“余兒,曦光主公駕臨,快來接……駕!”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在客廳大搖大擺坐着吃核桃看電視的姜博言,一臉懵逼地問了句,“哥?你怎麼在這兒?”她三百六十度旋轉着看了看這裏的結構,確定是和余笙一起租的房子,不是自己家。

余笙聽見曦光的聲音,嚇得鍋鏟都差點扔了,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把姜博言給藏起來,慌慌張張跑出來,可顯然是來不及了。

六目相對,姜正曦和姜博言大眼瞪大眼,還有一個余笙的大眼在那兩個人之間逡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狀況。

萬年不對付的人,和諧地在一起吃晚餐,這跟奧特曼和怪獸站在一起跳交際舞帶來的效果是一樣的——驚悚!

這奇怪的三角穩定沉默關係,最終被姜博言打破,他挑了挑眉,問自家妹妹,“你回來做什麼?”

姜正曦被親哥哥這理直氣壯的六個字震得頭皮發麻,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犯了彌天大錯一樣,聲音都不自覺弱了,“我……回來……拿點兒東西!”說完好像才想起來自己回來是幹什麼似的,“明天樂隊有演出,我拿我的結他。”說完看了看姜博言,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余笙,然後補充了句,“我馬上就走!”

說完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回了自己房間去拿了結他,然後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了房門,門啪嗒一聲被關上的時候,余笙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是大寫的三個字——

完蛋了!

曦光大名姜正曦,是姜家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平日裏玩樂隊,搞聲樂,人樂觀開朗,最大的特點就是天馬行空的想像力,這想像力不僅體現在她的歌詞上,有時候更體現在她獨特的思維方式上,腦子轉的彎,總比別人多一道,她這指不定把倆人關係想成什麼了。

她求助地看着姜博言,對方壓根兒沒在意,淡定地嚼了嚼核桃仁,然而零食不頂餓,此時胃裏在激烈反抗,於是拍了拍手上的核桃渣子,挑眉問她,“還沒好?”

“什麼?”余笙愣了片刻,然後才明白他在問她飯好沒,頓時對此人的淡定程度刷新了新認知,他也不怕曦光誤會。

兩個人僵持的這片刻,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姜正曦從外面探出來個腦袋,勾着頭問姜博言,“哥,媽讓我問你今晚回不回去!”說完又看向余笙,“余兒,我哥可以回去嗎?我怕我媽公主病犯了要我爸揍我哥。”

余笙一頭黑線,問她幹嘛,關他屁事,好像她攔着他不讓他回去似的,她指了指姜博言,“你問他啊!”

姜正曦聽話地看向姜博言,後者回了三個字,“看心情!”

姜正曦點了點頭,“好的,哥,我會如實轉告公主大人的,您保重。”說完她對着余笙揮揮手,“再見余兒,我周一早上回來。”她想了想,又說,“嗯,我會盡量晚一點兒的。”

余笙還沒來得及反駁什麼,門就再一次合上了,氣氛再次歸於沉靜,只有廚房的火上在刺啦刺啦地響着。

刺啦刺啦!

“卧槽!”余笙猛地想起來,沖向廚房,把自己的椒鹽蘑菇從火上拯救出來,然而已經糊了,她站在那兒默默地哀悼了半分鐘,再也沒心情去想姜博言了,洗了鍋,然後重新炒了一份。

余笙做飯挺快的,四個菜一個湯,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沒有飯廳,她和曦光一向是在客廳吃的,所以也直接端到了客廳里,中途還把大爺給使喚了起來,“過來端飯!大爺。”

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後懶散地回了句,“哦,來了,乖孫女!”姜博言挺意外的,他從來沒有端飯的習慣,家裏吃飯都是阿姨備好了再叫他,所以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跑腿的活兒,不過他沒拒絕,這感覺還是挺新奇的。

他一米八的身高,往廚房一站,本來就小的空間,感覺更加逼仄了,余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說你是不是吃激素了,長這麼高!”

姜博言伸手按了按她的腦袋頂,“我吃土長大也比你高,矮子!”

余笙隨口貧了一句,“矮怎麼了?我矮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

姜博言一手端了一個盤子,回過頭來看她,“嗯,又矮又平胸!的確省布料。”

“……滾!”余笙踢了他一腳,“你才平胸呢!”

姜博言悶笑了聲,走了。

兩個人吃了一頓還算和諧的飯,畢竟餓了的姜博言只顧吃飯,沒心情和她吵架,況且她的手藝還不錯。

怪不得說籠絡一個人最直接的方式是籠絡他的胃,因為這一頓飯,姜博言覺得余笙整個人都可愛多了,至少他的胃現在對余笙表達了強烈的好感。

電視機一直在響,路易斯和寶妹聞着香在倆人身邊打轉,余笙顧着自己吃,還要順帶喂喂同樣餓了許久的兄妹倆。

作為食量驚人的牧羊犬,寶妹和路易斯充分展現了吃貨的優良品質,絕不挨餓,不餓也要吃,最後余笙能靜下心來好好吃飯的時候,發現四個菜已經沒了,沒了!

一個掌勺的人,自己做的菜能被人吃光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但是在她還沒吃飽的情況下被人吃乾淨,總有種沒掌握好分量的鬱悶感。

她也不大想吃了,就看着他吃,只偶爾動一下筷子,剛剛一直在喂寶妹和路易斯,都沒注意看姜博言,這不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卻是第一次和他單獨吃飯,他這個人表面上強勢,其實內里和他父親一樣,骨子裏還是斯文內斂的,這斯文表現在很多細節上,比如吃飯,就算再急,他寧可不吃也不會狼吞虎咽,所以他的吃相向來很好看。

尤其吃西餐的時候,滿滿都是逼格,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她看了會兒,覺得上天有時候真的不公平,他的存在簡直就是反人類。

最後姜博言把每份菜都留了恰好的分量出來,然後擱下了筷子。

余笙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沒想到他體貼人還真是不動聲色,於是問了句,“吃飽了嗎?”

他“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擦着手。

余笙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把剩下的菜吃了,吃飯過程中有些漫不經心,其實說實話這倆天都挺玄幻的,她和姜博言從一夜情發展到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吃晚餐,多少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

她不確定兩個人之間算什麼,但是這感覺讓人很彆扭。

“刀刀姐她……”余笙擱下筷子的時候,下意識說了這麼幾個字,但接下來要說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告訴她刀刀姐今天和他說了什麼?還是想問他們兩個到底屬於怎樣的關係?

她凝神思考了片刻,有些驚悚地發現,自己好像期待後者的答案。

她有些亂,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好奇心,還是別的什麼,她不想要模稜兩可的“我和她沒關係”,她想知道更確切的,更深入的,至於為什麼,她還沒有想清楚,所以有點亂。

電視還在響,余笙分神的時候,終於注意到了電視裏在放什麼,一檔狗血八點檔宮斗大片,她母上逢播必看,八十多集又長又拖沓的劇,余笙從來都沒刻意去看,現在卻都已經能背下來劇情了,明明八集就可以講完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要拖個八十集。

“你還看這個?”余笙瞥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了句,“我以為只有我媽看這種勾心鬥角到喪心病狂的劇,也太扯了,女主和王爺睡了一覺就睡出了地老天荒的感情,放着好好的皇后也不當了,非要去謀朝篡逆。”

姜博言絲毫不覺得自己看宮斗劇是件多不可理喻的事,淡定地回了句,“睡一覺能解決很多事……你這膚淺的女人。”

“就你不膚淺,睡一覺能解決什麼事?只能解決生理需求吧……”你爽我爽大家都爽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來別的了。

原本低頭擼狗的姜博言突然抬了一下頭,看着余笙,“能解決的多了,比如尺寸合不合適,比如舒不舒服,比如契不契合……畢竟是深入交流。”

這尺度有點兒驚人,“……那我們睡了一覺,你覺得解決了什麼?”余笙幾乎是衝口而出,說完就覺得自己太衝動,差點沒抽自己一巴掌。

原以為姜博言會趁機嘲笑他,沒想到他卻正了正臉色,看着她的眼睛說:“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兒大,余笙不敢細想,強行轉了話題,“我吃好了,快去洗碗!”

他指了指自己,“我?”

余笙“啊”了聲,“不然呢?沒聽說過做飯的人不洗碗嗎?”

姜博言還真沒聽過,不過他這個人向來講究入鄉隨俗,沒有反抗什麼就起身去洗碗了。

他洗碗的時候,余笙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對於一個從來沒洗過碗的人,余笙並不抱多大希望,她只是想給他找點事做,堵住他的嘴,她有點兒害怕他接下來的話。

余笙原本腦子裏的一點亂,已然徹底轉化成了一片,每根神經都在叫囂着他剛剛說的話——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睡一覺能解決什麼事?

-能解決的多了。

-比如尺寸合不合適。

-比如舒不舒服。

-比如契不契合。

該解決的都解決了,那到底是尺寸合適、舒服、契合,還是尺寸不合適、不舒服、不契合?

這兩種答案,她都不想聽,前者會讓她混亂,後者太傷自尊。

腦海里天人交戰了會兒,等姜博言洗完碗甩手出來到處找毛巾擦手的時候,她才稍稍回過神來。

她在想什麼?

瘋了嗎?

余笙拿了紙巾給他,免得他又龜毛挑剔毛巾不好用。

姜博言並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吃飽了,該回家了,牽着路易斯跟余笙告別。

余笙送他到樓下,路易斯大概是玩得開心了,雖然依舊有些依依不捨,但是也沒有強行要留下的跡象,乖乖跟着姜博言上了車。

起風了,余笙只穿了一件傢具針織衫,被風一吹就縮起了脖子,姜博言搖下車窗,跟她說,“回去吧!別感冒了。”

或許是他難得說了一句人話,余笙也跟着心軟了下來,伸手碰了下他額頭,本來想看他發燒不發燒了,結果發現燙手的很,“這麼嚴重?”余笙皺了眉頭,直接開了車門把他拉了下來,“你這樣還開車,瘋了嗎?”

她又摸了下他的額頭,這次沒再顧及什麼,直接全手覆了上去,確實是燙的不行,“怎麼,剛吃的葯不行嗎?”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覺得余笙這幅操心老媽的樣子有點兒逗。

余笙看了眼他的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子開車我實在是怕你掛在半路。”說實話她有些猶豫,剛考完駕照沒多久,開着他的大四門牧馬人,余笙怕自己一個激動給衝出護欄飛下立交橋,然後橫屍街頭。

姜博言似乎是笑了下,余笙沒看真切,路燈昏昏暗暗的,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他的聲音是清晰的,他問,“會開車嗎?”

余笙下來的時候,直接帶着錢包,想着順便再去趟超市給寶妹買最愛的核桃,剛剛買了些,被某人當零食吃掉了,這會兒直接從包里拿出來駕照給他看,“一年駕齡了,雖然比不上您這老司機,送你回家應該沒什麼問題。”

姜博言“嗯”了聲,說了聲,“那謝謝了!”也沒客氣什麼,直接繞到了副駕的位置上坐着。

余笙真的上車的時候,才覺得有那麼點害怕,她學車還是挺快的,開得也還可以,對於一個戶外運動愛好者,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買一輛牧馬人開開,可這會兒真坐上去了,反而覺得有些心虛,只能把車開到最慢,姜博言倒是沒有嘲笑她,只是幫只穿了一件針織衫的她把暖氣調到最大檔,自己歪着頭靠在一側閉目養神,中途等紅燈的時候,余笙問了他一句,“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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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敬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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