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副畫
男人很高,很帥,皮膚是健康的蜂蜜色,八塊腹肌,性感的人魚線,身材比超模還標準,頭髮是黑長發,黑亮柔順,眼睛是純黑的,比夜空更深邃……
女媧還賊兮兮的問:【某部位有什麼需求嗎?粗度?長度?形狀呢?】
【茜茜女神:啥,風太大,我聽不清。】
【愛羲羲的媧媧:那我就自由發揮了?】
【愛媧媧的羲羲:好了好了,茜茜女神已經看到了,你趕緊把圖撤回。】
唐茜:……
是的,所謂的“男人”,目前還是一幅畫。
女媧這種神真的是什麼都會,比如說畫一張精細到汗毛的畫……
唐茜拍了拍莫名臉紅的臉頰,果斷給女媧留一句“正常就好”,匿了。
鄉村的白天很安靜,尤其是唐茜家地處偏遠,唐茜為了迎接男人又特意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一時竟然只聽到鳥鳴和風吹過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大概不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因為她聽到了隱約的人聲,比如說,“死鬼”,以及“輕點”,還有某種不可言說的不成字句的聲音。
不知道怎麼的,唐茜突然有些心虛……
她心虛個鬼呀!
然而遇到這種事情,終究是羞羞的。她屏住呼吸從來時的小道慢慢走出去,突然手機一響,是她給“主寵一家親”專門設定的紅包鈴聲。
“啊,有人!”
“誰?”
旁邊的灌木叢里先是女人尖叫一聲,接着從樹杈里探出一張臉……麵皮白凈的男人,大概有三十歲,樹杈里隱隱透出的皮膚,還挺白的。
唐茜原本想着自己剛來村裡,應該跟這裏的人都不認識,也就沒那麼尷尬了……結果偏偏她還認識——男人正是村裡小超市的老闆餘子陽,當初村長為了他們生活方便,特意拉着人介紹過。
兩個人面面相覷……
唐茜特別想拔腿就走,又覺得不太好,手裏攥着一隻毛茸茸,回頭亮給他看,“我其實是來遛鳥的~”
手掌上托着一隻丑兮兮的鸚鵡幼鳥。
餘子陽根本沒往她手上看,聽到她說遛鳥,低頭往某個位置瞅了瞅,確定那塊的灌木還算茂盛,鬆了口氣,“那……”
“那我就先走啦!回見。”尷尬的說完,唐茜特沒出息的轉身就走。
餘子陽在她身後鬆了口氣,回過頭安撫正穿衣服的女人,“沒事,是那個城裏來的那個姑娘。初來乍到,不會亂說話的。”
“是嗎?她是不是看到我了?那我怎麼辦呀?”女人低着頭,悶悶的扯自己的衣服。
“沒事,趕緊回去吧。”餘子陽皺着眉穿衣服。
“哎。”
唐家。
唐茜手捧着一隻鳥進門,心情有點鬱悶。這“主寵一家親”的紅包群有點詭異啊,整天發小動物是什麼意思嘛!幸虧她現在搬到村裡住了,總歸能養這些東西。
“咪嗚~”花椰菜迎上來了。當然以它的體型,還沒有看到唐茜托在手上的新歡。
聽着小傢伙軟乎乎的的叫聲,唐茜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微妙的、源自背叛的愧疚感。她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不,寵物。終於理解種馬男主的為難了,每一個都那麼可愛,還一個接一個的來到她身邊,她能怎麼辦,她也很心累啊!
唐茜一路狂奔回來,還沒來得及看群里怎麼說。見村長正在菜園子幹活,連忙把小鸚鵡交給黃伯,“黃伯,這玩意給你養,你不是一直想養只鳥嗎?”
小東西太嬌嫩,黃伯被迫接過來,手顫巍巍的捧着,“茜茜啊,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說清楚,我想養的是毛色鮮亮,叫聲嘹亮的鳥!”再看看手裏這隻,嘖嘖,真的是毛都還沒長齊呦!
“唧唧~”小鳥兒在他手掌叫了一聲,黃伯立刻又哎呦一聲,聲音都放低了八度,“好好好,爺爺不嫌棄你,帶你去看看咱家哈。”
“哼,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老村長瞥了一眼,哼了一聲。
“村長,您不會是吃醋了吧,您放心,等我再得一隻鳥,就送給您養。”唐茜蹲在他旁邊看他種菜,不但不幫忙,還插科打諢,只大致把種菜的流程給復刻進腦子裏。
“吃啥醋?哪來的醋,我家裏又大黃就挺好……”老爺子吹鬍子瞪眼,唐茜就在一旁笑着答應,直把他揶揄到說不出話來,就只瞪着眼睛瞪她。唐茜抱着肚子差點笑到地上,這村長怎麼這麼萌?
“茜茜?”
門口走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大男人,看見唐茜和一個農場老頭蹲在一起,相談甚歡,頓時愣住了。
“楊先生?”劉姨擦着手走出來,見來人,驚訝中竟然有一絲瞭然,原來大小姐在跟楊先生聯繫。
唐茜拍拍手站起來,毫不在意自己凌亂的頭髮和手掌上的泥土,微微一笑,“楊叔叔。”
唐茜變了!不是余總剛去世時候的崩潰低落,也不是後來的尖銳倔強,反而有一種超乎年紀的洒脫恬淡。
當然,這種變化對楊敬業來說,是喜聞樂見的。一方面他是長輩,自然還是希望小輩好,另一方面
自然是唐茜看的越透徹,越容易賣出股份。
“楊叔叔,還有幾位叔叔,我們去客廳聊吧。”唐茜看到他們隨身帶的律師,會心一笑。
“茜茜,按照咱們之前說的,就按照市價,你優先賣給我們。我們幾個湊了湊,資金正好夠。”楊敬業是明顯的帶頭人和發言人。
唐茜仔細看過律師遞過來的材料,點點頭,“那咱們今天就簽了,我也都準備好了。”她有意看幾位叔叔的反應,果真注意到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小張叔叔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另外的幾個人則是心中一喜,陡然生出一種幸福來得如此容易的不真實感,“那,就簽?”李叔叔抖着手一把抓起桌上的筆,又特意扭頭看自己帶來的律師,問:“簽?”
“簽什麼簽!”唐建平大踏步走近客廳,嫌棄的瞥了眼空蕩蕩的客廳,卻在走到唐茜面前的時候,溫聲道:“茜茜,你怎麼在這種地方,快跟爸爸回家。這種地方你怎麼住得下?”
“應該說,您為什麼找到這裏來了?”唐茜好笑的看了一圈,見那位小張叔叔暗暗的低下頭,真的笑出聲來了,“那您既然來了,就一起坐下吧。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正好幾位董事、大股東都在,咱們價高者得?”唐茜不在意的說,順手還扯過花椰菜抱在懷裏。
要不是她的姿態太自然,唐建平的臉色又太難看,楊敬業都要以為這是這兩個人是串通好了。他跟另外幾個人對視,皆看到了“繼續”的打算。
不過不論如何,就獲利多少而言,今天最大的贏家是唐茜。父女親緣方面,楊敬業對唐建平的行徑也知道一些,只能在心裏暗嘆了。
“唐茜,我可是你爸爸?”見他們達成一致,唐茜也笑眯眯的招呼律師了,唐建平擠開楊敬業,坐到唐茜的對面,“你真的要跟爸爸我對着干?”
“怎麼能是對着干呢?我之前跟您說過想要賣股份,您不是都不理我?現在當著各位叔叔的面,我承諾,如果價格相同,我優先賣四分之一的股份給您。”
當然是四分之一了,雖然在場的有五個人,但是楊敬業一夥四個人的財力加起來,差不多也就是那四分之三了。
他那裏知道她是來真的!唐建平深吸一口氣,見黃伯和劉姨幾個都避了出去,在場的都了解情況,不再偽裝溫和,端坐在沙發上,毫不掩飾身為一個集團董事長的氣勢,並且怒氣直逼唐茜,“既然這樣,那該怎麼樣就開始吧。”
唐茜就喜歡他撕破臉的樣子!
“媽媽留下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按市場報價起,你們價高者得。”唐茜坐在單人沙發上,微微一笑。
“唐茜,你真的半點情誼不留?”唐建平看着板起臉來跟亡妻越發麵容相近的女兒,心裏一股氣堵得難受,“你搬出了唐家,住在這麼個破地方,現在把股份賣了,跟京唐再沒關係,你……”
“怎麼會沒關係呢?”唐茜意味深長的笑,打斷他的話,“咱們還是趕緊開始吧,要是不小心到了晚上,余家村可能招待不起諸位。”
余家村寧靜的下午,陽光正好,樹木青蔥,老村長拿着自己只做裝飾用的煙袋桿坐在村裏的田埂上,凝神聽着唐家的動靜,時不時的皺眉沉思。
唐家的客廳里,多餘的人都避了出去,只留下談生意的六個人。其實不是多麻煩的事情,明碼標價,價高者得。唐茜對唐建平的資財心裏有數,最終只賣給他百分之七的股份,剩下的被楊敬業幾個人瓜分。
“那咱們就簽合同了?”唐茜心情極好,主動打開門喊來律師,“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楊敬業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裏明白,即便小張投奔了唐建平,即便那兩個人也靠不住,他已然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有了跟唐建平對抗的實力。
收好合同,唐茜突然驚嘆一聲,“哎呀,忙着招待各位,我竟然忘了去菜地澆水!那各位請便,我先去忙了?”她嘻嘻笑着去取了手套,對唐建平是一視同仁的不客氣。
“你……孽女!”唐建平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氣,壓下破口而出的唾罵,目光陰沉的盯着她去了菜園,又最後看了一眼這破敗簡陋的家。
等眾人離開,老村長溜溜達達的進了門,“老頭子在門外聽了兩句。我就問你一句,真到了這種地步了?唉,當年啊,二十多年前吧,我認識一老哥哥也是父女決裂,聽說那時候口口聲聲喊着恩斷義絕啊,結果呢,老了老了,父女再沒見過面,誰又好受呢?父母子女哪有深仇大恨,你……”
“村長,我心理有數。”唐茜淡淡的應了一聲,鄭重的點點頭,然後,轉身繼續去澆菜……
“嘿呦,你別澆了,我都澆過了,你想淹死它們啊?”老爺子突然暴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