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47.第 47 章

哈嘍百姓讓開地方,有官兵進去通報,“大人,打暈官差的兇犯帶來了。”

“帶上堂來,讓本官瞧瞧是何人。”

周澈分開眾人走了進去,那官兵想要押解他,被書榕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愣是沒敢上前。

谷萬青坐在縣衙的大堂上,穿着官服,五十多歲的模樣,很瘦小,看起來很精明的模樣。

堂下的長凳長趴着一個人,穿着鴉青色的長袍,一旁一個衙役舉着長棍正要執行杖刑。

谷萬青略略抬眼睨了睨周澈,便撇開眼睛,“先在一旁候着,來人,先把這個和尚的五十大板給我打了,藐視公堂,罪該萬死,不叛逆個斬立決,算是法外開恩了。”

趴在長凳上的和尚閉着眼眸,雙手合十,“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谷大人,燈桐村幾百人的性命,日後是要回來向大人討要的,貧僧希望谷大人晚上能睡個好覺,阿彌陀佛。”

“你個臭和尚,信口雌黃,出家人不問俗事,你竟然敢詛咒本官,來人啊,給我打,狠狠的打,我看他還敢不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凡胎,即便死去又如何,但是佛祖在天上看着你,谷大人,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今日谷大人種下的因,日後必會被惡果所連累,谷大人定要三思啊。”

谷萬青忍無可忍,“來人啊,給我把這和尚的嘴堵上,然後打,打到他說不出話來為止,什麼有因必有果,你的因便是藐視公堂,你的果便是杖刑,打,給我打。”

官差隨便將一塊布塞入那和尚的嘴中,然後舉起了長棍往他的腰臀上打去,一隻手適時的擋住了那即將落下去的棍棒上,然後一股力道將那官差震了出去。

那和尚閉着眼睛許久,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不由睜開了眼睛。

“大膽,堂下何人,竟然敢阻擋官差辦事,來人啊,給本官拿下。”驚堂木一拍,眾衙役揮劍上前。

書榕利眸一閃,一個起身落在谷萬青身邊,劍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中一塊腰牌遞到他眼前,“郾城總兵莫長言莫大人在此,谷大人還不跪下。”

谷萬青看着眼前象徵著兵權的腰牌,身體一軟,忙站起來跑到周澈身邊跪下,“下官見過莫總兵,不知莫大人到此,下官多有冒犯,還望大人海涵。”

周任由他跪着,沒搭理他,而是扶住了還趴在長凳上的人。

那和尚聽到聲音抬眸往上看,周澈看着他,“天恩大師,多年不見,不曾想竟是在此相見。”

天恩被周澈攙扶着站起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與施主一別已是十載,施主一切可安好?”

周澈闔了闔眼眸,“此次前來,就是要找大師解惑,只是還未抵達天恩寺,便在此遇到了大師。”

天恩點頭,“有因必有果,老衲已經恭候施主許多時日了,今晚,老衲在天恩寺恭候施主的到來。”

周澈也雙手合十,對他行了個禮,“大師先回去,燈桐村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目送天恩離去,周澈即便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周澈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谷萬青,“谷大人起來吧。”

谷萬青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的悄悄打量了一眼周澈,雖然他沒見過莫長言,但是他姐夫何江與莫長言乃是死對頭,從何江那裏他也聽說過莫長言,莫長言是個武將,高高壯壯,很英氣的長相,眼前的男人雖說也是個練家子,年歲也相當,但是長相未免過於漂亮了,與武將的形象有些不符。

但是這些話谷萬青也就只敢在心裏想想,畢竟人家連莫長言的腰牌都拿出來了,不至於敢冒充朝廷命官。

周澈走上堂在椅子上坐下,把玩着驚堂木,看也不看谷萬青一眼,語氣輕描淡寫,“谷大人要官差抓了本官前來,所謂何事。”

谷萬青雖然知道周澈肯定是為了燈桐村之事前來,但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大人誤會了,是官差弄錯了,下官這就罰他們,來人啊,將這幾人一人各打二十大板,以示警告。”

谷萬青本以為他會開口阻止,卻不料周澈冷眼看着,並未說話,谷萬青一頭冷汗,沒辦法,“來人,給我打。”

眼看着那幾個衙役一人被打了二十大板拖了下去,公堂上的氛圍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眾官差都一頭汗水,低着頭不敢說話。

周澈這才緩緩開口,“谷大人,不如來說說燈桐村的事情吧。”

谷萬青心裏一驚,“大人可能是誤會了,燈桐村出了瘟疫,大人也知道瘟疫這種病病沒得治,為了防止瘟疫擴散,下官不得已將燈桐村圈隔,但是下官已經在想辦法了,大人千萬不要受那些刁民的蠱惑呀!”

周澈心裏冷哼一聲,面上不動聲色,“那本官就看谷大人表現了。”

谷萬青忙不迭的應着,“好好,下官定然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

從縣衙出來,周澈匆忙上馬,對書榕道,“你留在這裏監督這個谷萬青。”

書榕皺眉,“爺,我必須得跟着您保護您。”

周澈已經沒有心思跟他解釋太多,“你留在這裏,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疾風已經奔馳而去,書榕無奈只好留了下來。

周澈策馬往安縣西二十裡外天齊山上天恩寺奔去,天恩的話迴響在他耳邊,“老衲已經在此恭候施主許多時日了。”

一口氣跑了二十里地,到了天齊山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周澈下了馬,讓疾風自己去吃草,然後步行上山。

天齊山上雲霧繚繞,在萬千星辰下更顯飄渺,十年前,他也是這般一步一步的走上山,那個時候他心如死灰,而此時,他心懷希望。

山頂的摘星樓上,天恩盤膝而坐,一顆顆佛珠從手中捻過,口中念念有詞。

三個時辰后,周澈站在了他身後,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半晌才晦澀開口,“天恩大師,那一年,我所求之事,是否已經成了?”

“周施主請抬頭看。”

周澈抬眼看出去,漫天星辰,摘星樓,摘星樓,仿若一抬手便能摘得到星星一般。

“周施主可看到那顆最大最亮的星。”

“看到了。”那顆星既耀眼又光彩奪目,讓別的星星頓時黯然失色。

“那是帝星。”天恩站起來,指着星空,“王爺,帝星已偏,您當年所求之事已然成真。”

周澈的心這一輩子第一次彷彿要跳了出來,當年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時都沒有這般緊張過,“...大師的意思是...阿隨她真的回來了?”

“以帝王的命數來逆天改命,連老天都要給王爺一些面子。”天恩苦笑兩聲。

周澈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周身有些站立不穩,扶着柱子滑落在地,顫抖着聲音,“那阿隨會如何回來?”阿隨是死在他懷裏的,是他親手放入棺槨,親手封棺,親手下葬的,那麼她要如何回來?

“阿彌陀佛,王爺心中不是早有判斷,又何苦多此一問。”

周澈雙手倏地握緊,清銳的黑眸緊緊盯着天恩,“大師的意思是...”

“王爺,天機不可泄露。”

周澈想到沈蘭清,想到那種種的巧合,心裏越發的無法平靜,她是阿隨嗎?他的阿隨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天恩閉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王爺,老衲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與小王爺都是命定的帝王,用兩代帝王的命數來逆天改命,這樣的福分王妃怕是未必能承受的起,王爺,好自為之。”

“大師此話是和意思?”周澈皺了眉,心裏越發忐忑。

天恩看了看已經被層層烏雲遮蓋,而漸漸隱沒的星空,雙手合十,“王爺,您該下山了,日後也莫要再上山了。”

天恩轉身離去,步子有些搖晃,聲音飄渺,“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生生不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但是本小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這些,咱們來掰扯掰扯,小姨娘,你說你今年多少歲?”

沈蘭清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裝傻的看了看馬車頂,“這還真不好說。”

“你連自己的年齡都不好說?”周詡嘖嘖,“這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蘭清眼珠倪下來,似真非假道,“小王爺,說不定我是十四歲的皮囊,三十多歲的內心呢。”

周詡看沈蘭清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三十多歲的內心?哈哈哈哈哈...”周詡被她逗得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這小姑娘先前他還覺得挺討厭,相處下來,傻乎乎的其實也挺好玩的。

若是旁的女人,他定不會如此親近的,只是她面上帶着面紗,他每每只能看得到她的雙眼,她那雙眼睛太像他娘親了,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沈蘭清翻白眼,這兒子太不可愛了。

“我這三十多歲的內心都能當你娘了呢。”沈蘭清小聲嘀咕。

周詡笑夠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說什麼?”

沈蘭清假笑,“沒什麼。”

兩人正鬧着,車簾被人掀開,莫挽雲正要躬身進到馬車裏來,看到沈蘭清着實驚了一下,“你是誰?”

沈蘭清端坐在那裏,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叫沈蘭清,敢問姑娘又是何人?”

莫挽雲的臉色難看至極,她何從在周澈這裏見過女人,而這個女人此時正堂而皇之的坐在周澈的馬車裏。

“本小姐乃郾城總兵莫長言的親妹妹。”莫挽雲揚起頭,不屑的看了一眼沈蘭清,“你跟隨王殿下是何關係?”

“我和隨王殿下...”沈蘭清眨着眼睛,拖長聲音,“關係嘛,不好說,很複雜。”沈蘭清點頭,“對,複雜,很複雜。”因為莫長言的關係,她其實也見過許多次莫挽雲,對她的印象還是挺好的,所以此時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

莫挽雲聞言看向沈蘭清的眼神更加犀利,甚至戴上了一股仇恨。

周詡打了個寒顫,女人啊,真的是太可怕了,他還是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周詡直接從車轍上跳到了馬背上,趕車的祺方撅着嘴,“少爺,要不您幫我趕會兒車,我騎會兒馬,好不好?”

周詡馬鞭往他腦袋上一戳,瞪眼,“我是少爺,你是少爺?”

祺方嘀咕,“當然您是少爺了,但是即便您是少爺,礙着您趕車了嗎?”

馬車裏,沈蘭清與莫挽雲相對而坐,沈蘭清撩着車簾看着外面花紅柳綠的風景,卻總覺兩道仇視的視線盯着她,沈蘭清就無奈了,只好轉頭,“莫姑娘,咱倆今兒個是第一次見面,你何苦...”

沈蘭清話音未落,臉上的紗巾便被一隻手飛快的給揭了開,待看到沈蘭清面目醜陋的樣子,莫挽雲笑了,拍拍手,“原來你長得這幅模樣,我還以為是傾國傾城貌,所以不想給人看,原來是因為太不堪,所以不敢給人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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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比本王小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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