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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程喬的酒勁大概過去了,居然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報出地址,說:“我租的房子,上面睡覺,下面開店。”
陸嘉洋聽了眯了眯眼。
“那個小衚衕哪能住人啊?”金毛也搖頭道:“那麼小的店,上面估計只有幾平米睡覺的地方,廚衛都不夠空間吧。”
陸嘉洋記得那個衚衕里的小兩層,不大,只夠一個人住的,不禁皺了皺眉。
可他的手指沒放開,掰着程喬的下巴,兩個人距離近在咫尺。
程喬盯着陸嘉洋一分鐘,腦子裏還沒反應過來這男人是誰,已經被美色震撼住。她以前也覺得陸嘉洋很好看,但歲月是一把殺豬刀,少年好看的人,長大之後往往都會走形,不忍直視,可陸嘉洋卻沒有。何止沒有,他是越來越好看。
二十八歲的盛年,全然成熟的一種風骨,即便不笑也上翹的唇角,自帶一種妖冶的俊美,帶給程喬極大的衝擊,她根本挪不開眼。
帥哥,為毛你皺個眉都那麼好看。
程喬盯着陸嘉洋,口水流的到處都是,撐滿了他一個手掌,還在不斷往外冒。
陸嘉洋反應過來,笑個半死,把她放下:“程女王,咱們乖一點才可愛。”
程喬聽話地歪在一邊,安靜地躺倒。
陸嘉洋本以為她就此偃旗息鼓了。
但沒想到,她剛靜下來不到片刻,又開始作妖——程喬打開天窗,鑽出半個身子,迎着風,開始高歌,從那英的《一笑而過》唱到張信哲的《過火》,再唱《愛如潮水》和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等她把十大情歌金曲全部唱完,終於唱起了《小蘋果》和《最炫民族風》。
要不是她在車裏,恐怕還會跳騎馬舞。
陸嘉洋坐在程喬旁邊,簡直要被這個女人給弄瘋了,拉也拉不進來,拉進來還被她啪啪啪打了一頓,陸嘉洋小腹疼。
“我操……”
他捏着程喬的腳丫子,高跟鞋簡直是世上最惡毒的兇器,踹男人下面,一踹一個跪。
“太他媽准了。”
陸嘉洋揉着肚子,他根本降不住這個女妖。以前就是,程喬一喝醉,就是他來收拾攤子。
應輝和金毛這下也算徹底見識到了,一個醉后發瘋的女神經有多可怕。
陸嘉洋現在的臉色很差,盯着還在唱歌的程喬,眼眸里一片漆黑。
應輝看了一眼,想說什麼,被金毛制止住。
金毛在脖子和嘴上做了兩個手勢。
“要麼閉嘴。”
“要麼死。”
應輝:“…………”
好吧,我要活。
兩人被嘉爺那臉色嚇的噤若寒蟬,嘴巴像黏了張封條,半聲都不敢吭。
車子行駛多久,程喬就唱了多久。
好在到目的地的時候,她終於唱累了,整個人從興奮點一下子跌落低谷,應輝停車的時候,轉身一看,程喬已經睡著了。
陸嘉洋先出來,手指在嘴唇上放了放。
金毛和應輝立即會意,眼神一對,沖陸嘉洋比了一模一樣的口型:“女魔頭睡著了,別吵醒她。”
陸嘉洋:“……”
他失語笑笑。
兩人看着陸嘉洋脫下西裝,蓋在程喬身上,手腳並用,小心翼翼抱出來,原本感覺嘉爺抱着程喬像抱着一顆□□,可是再仔細看了一會,他們覺得覺得不對。
陸嘉洋看懷裏的女人的眼神,明明是如此溫柔。
哦,不是炸彈。
是世間珍寶。
可能是抱出來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一點動靜。程喬翻了個身,抽眉囈語了一句:“陸嘉洋。”
很輕的一聲。
可他似乎是聽見了,抱着她走的時候,腳步一頓,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身後的金毛和應輝也停下,莫名其妙:“嘉爺,怎麼了?”
陸嘉洋搖搖頭,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把,車留給我就行了。”
應輝還傻乎乎要說什麼,金毛掐他一下,曖昧的笑:“行,明早要是太累的話,我們再來接你啊嘉爺。”
金毛坏心眼的調侃,意有所指。
陸嘉洋沒接茬,抱着程喬走了。
*
又回到早上來的古玩店,陸嘉洋在黑漆漆的衚衕里看了一眼,然後託了托程喬的臀,讓她趴身上舒服一點。
“程女王,咱們回寢宮了。”
陸嘉洋說完,背上的人輕輕的“嗯”了一聲,居然十分配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
陸嘉洋低聲笑出來。
程喬租的小兩層,樓梯在外面。平時在一樓的店鎖門后,就從外面的樓梯上樓。
陸嘉洋剛剛摸到樓梯的時候,右手邊就忽然躥出了一個怪嚇人的影子,陸嘉洋微微嚇了一跳。
他背着程喬怔怔的看過去。
影子好像是個老婆婆。
陸嘉洋鬆了一口氣。
老人是這個程喬的房東,她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隔壁,經營一家麵館,程喬還經常過去蹭兩口免費的白食。
阿婆認識程喬,可是不認識陸嘉洋。
她起夜時看見一個陌生男人背着程喬回來了,就走過去眯眼打量他:“您是哪位啊。”
陸嘉洋對她笑笑:“你好,我是程喬的朋友。”
阿婆“啊”了一聲,她耳朵不好,又是晚上,風吹得耳朵脹鼓鼓的,沒聽清楚。
陸嘉洋耐心的說:“是程喬的朋友!”
“哦。”阿婆看了看陸嘉洋,說:“你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啊!”
陸嘉洋:“……”
阿婆頗為欣賞的看陸嘉洋,儘管……應該是看不見的,太黑了,阿婆眼神也不好。可她光看陸嘉洋這身條子,就覺得是高大帥的。
阿婆滿意的點頭:“小姑娘在我這裏租三年了,年紀也到了,都沒看見有男孩子來找她,原來已經有男朋友啊了啊。”
“是啊。”陸嘉洋配合的點點頭。
程喬在往下滑了,他趕緊捏住她的臀,往上顛了顛。
阿婆還在問:“什麼時候結婚啊?”
陸嘉洋笑笑:“快了。”
“要告訴阿婆,好吃你們的喜酒。”
“好的。”
……
阿婆樂呵呵地拍了拍陸嘉洋,拉着他的手,囑咐他“要經常過來。”
然後就走了。
回去正好遇上出來的孫子,他揉揉酸脹的眼睛,問奶奶是什麼人,阿婆就說:“是隔壁小姑娘的老公。”
“啊?”
隔壁的小姐姐有老公了?他懵了一下。
不是單身么?!
陸嘉洋背着程喬上樓,環境太安靜,衚衕里有人說話,聲音都跑耳朵里了。
“這可是別人自己誤會的,你可別怪我啊程女王。”陸嘉洋笑呵呵捏了捏程喬的臉蛋,“小的這次可給你留臉面了,絕對冤枉。”
到了門口,陸嘉洋都出汗了。
他把程喬放下來,在她身上摸口袋,她習慣把鑰匙和手機放一處,所以最鼓的那一個就是。結果,除了意料之中的手機、鑰匙、零錢……還有那張紙。
早上,他留給她的那張紙,上面還有他的聯繫方式。
但因為被程喬搓的很皺了,已經看不清上面的數字,只看見他的名字被改成“陸渣洋”,另外後面跟着王八蛋三個字,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陸嘉洋麵無表情看了半天,下手掐了一下她。
“行啊,程喬。”
“……”
“我從早上就在等你電話,等到了晚上,你就給我看這個?”
程喬醉眼迷濛地看着他,輕輕嗯了一聲。
“……”
“小沒良心的。”
陸嘉洋抿抿唇,把紙條重新放回程喬的口袋,拿出鑰匙開門,忽然想到什麼,手一頓,改成輕輕捏着程喬的下巴。
他沉下臉說:“程女王,給你一次機會,再認一遍,我、是、誰。”
程喬似醉非醉。
她半睜眼,眼眸黑白分明,對着眼前男人的輪廓,細細辨認。
眼睛、鼻子、嘴唇……每一處都是她熟悉的模樣。
月亮的光從陸嘉洋頭頂散下來,程喬盯着發光的他看,覺得此刻的他溫柔的不像話,也真實的不像話。
“陸嘉洋。”程喬咬字清晰:“你回來是找我的么。”
他終於開朗的笑了:“嗯,猜對了。我回來就是來找你的。”
“是么。”
程喬輕輕的吐息,她覺着是真醉了,做個夢都像真的一樣。她想了很久的問題,他居然給出了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好假。
好假好假好假……
或許是因為真正心痛過的,程喬才覺得假,真實的夢,說來說去,還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