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攤牌
喵嗚,作者君貪財好色,此為防盜章,24小時替換~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把開出去的問題發-票全部收回,重開后再將稅收金額補上。沒想到,三水集團套票的事情,被人舉報,稅-務-局立刻派人來調查。由此,三水集團預定上市的進程也被迫拖下腳步。
資本市場的天一天一個樣,今天不能上市,也許明天估值就會被重新評定。只有儘快讓套票案件有個了結,才能讓三水集團無數員工努力多年的成果不至於付諸東流。
陶溪言肯定不會出面認罪,如果三水集團的老闆之一,是套票案的背後推手這件事遭到曝光,那麼,三水集團也相當於走到盡頭。
替-罪-羔-羊,便成為了喬安。
喬安頂罪,實屬無奈之舉。他跟唐淮和陶溪言從學生時代相識,他自認為是兩人的好友。作為朋友,兩肋插刀必然不在話下。喬安自己都沒想到,在他小心謹慎的性格之下,還藏着這麼一份江湖血性。
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陶溪言立馬感動地紅了眼眶,再三保證,一定會配合稅務局的檢查,把漏掉的稅補回去,並給他請最好的律師辯護,保他躲過牢-獄之災。
在陶溪言情真意切的保證下,即使喬安再對自己的決定迷茫不安,也只能一聲嘆息,就這樣吧,為了朋友,他不枉這一遭。
只沒想到,就在喬安認罪,被帶走審問的第二天,外面的世界就變了天。
三水集團堅決和他撇清關係,稱喬安作為財務部經理,監守自盜,使用套票,盜取公司稅款。一時間,口誅筆伐,通通落在了身陷看守所的喬安身上。
用自己銀-行-卡里僅剩的存款交了保釋費后,喬安先是來到三水集團,被無情拒之門外。在集團樓外守了一天一夜,飢困潦倒,始終沒有等到唐淮或是陶溪言的現身。他才明白,他跟唐淮陶溪言,並沒有他所以為的交情。什麼為兄弟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其實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自以為是。
想明白后,喬安沒有放棄,他要自救。既然公司拋棄了他,那麼便只能由他自己將這個空洞填上去。進入三水集團后的幾年,其實唐淮待他不薄,薪水相較其他同齡人是高許多的。
只是家裏的喬母喬欣,如水蛭般緊緊吸附着他,從他手裏拿走大筆的存款。喬欣他是不指望了,喬母一直在農村生活,應該並不需要那麼多生活費。
連夜趕回村裡,喬安的雙眼熬得通紅,自家的老院子空無一人。在村人的異樣目光下,才問出來,喬母早幾天已經搬去了縣裏喬安買的房子。
又回到縣裏,喬母時找到了,她說出的那番話,卻越是讓喬安心寒。
“這套房子,是喬欣的,你給我的那些錢,我全部拿去給喬意了,一分都沒有!”
“反正你也是要坐牢的,五年十年有區別嗎?還想着把家裏的錢都搭進去,我怎麼會生出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
“以後你別再找我們了,就是出獄也別來找我們了,就當我從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我也丟不起這個臉,還不如當你死在外頭得了。”
字字冷厲,句句誅心,喬安相信,那些話絕對是喬母的肺腑之言了。
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回到看守所,將所有罪責一力攬在自己身上,安靜地等待案子落幕。期間,只有一名律師來見他,穿着深黑色西裝,戴着黑框眼鏡,職業又精英范。
“喬先生,我是唐先生以私人名義為您請的辯護律師。請放心,我將為您爭取最大化的利益,讓您的判決能夠盡量從輕。”
喬安微微晃神,唐先生……哪個唐先生,不過,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擺了擺手,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不必了,我不需要律師。”
“喬先生,唐先生知道您有些意氣用事了,他讓我轉告您,讓您冷靜一下。只要您什麼都按照我說的去做,最多一年,您一定可以出來。”
“意氣用事?”喬安自嘲一笑,他最意氣用事的,難道不是自作聰明地替陶溪言背下這個案子?
喬安決定再意氣用事一次,拒絕了律師為自己辯護。在被告本人的意願下,律師也無可奈何,只留下一句:“你再想想吧。”
最後喬安還是固執地沒有選擇律師的幫助,也許他骨子裏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會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
獄中的時光,貧瘠,乏味到度日如年。每天在哨聲中起床,工作,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是規定的,只能在這個時間段,誰能去上廁所。一旦錯過,就只能死死憋着,等待下一個時間。
有服役人員不甘心這樣了無生趣的生活,他們打-架-滋-事,私下販-賣各種從獄外弄進來的物資,如香煙,口香糖,顏色雜誌,並且樂此不彼。時常會有犯人打群架被錯-手-打-死的情況,對於此,連獄警都已麻木,只板著臉將屍-體拖走,將其餘打架的犯人加重工作量,隨後不久,空置出來的床位便又來了新的人。
那樣的生活,更多的是對精神的蹉跎。喬安後悔了,他不該端着那該死的自尊心。如果當初,他接受了律師的幫助,是不是就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他又期盼着,外面的哪個人能夠想起他,來看他一眼。
但日子雖然難過,卻還是一天天過去,喬安陷入了期盼失望,失望再期盼的死循環。哪怕是唐淮或者陶溪言能夠來看他一眼,他都不會後悔曾經的決定。
只不過,不管是唐淮還是陶溪言,亦或是他的親人,都沒有出現過一眼。
在精神的壓抑下,喬安還要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恨他們,肯定是恨的。不管是朋友,還是親人,都不過是把他當成為他們無私奉獻的養分,養分總有被吸乾的一天,之後的下場,就是被丟棄,無人問津。
而喬安恨的,更多的是自己。既然人心叵測,為什麼他沒有及早看清,及時抽身。為了唐淮的一句話,他大學轉了專業,從計算機轉到金融,還考了註冊會計證。一畢業就進入唐淮和陶溪言創業的公司,最開始的創業總是艱辛的,喬安任勞任怨,當別的員工都發了工資,他自己要求先不用給自己發,為兩人省下那點可憐的資金。
喬安對於公司盡心儘力,等公司終於慢慢步入正軌后,喬安便成為了公司的財務總監。只是喬安不善交際,公司後面引入不少海龜人士,碩博人才后,對喬安的不滿便顯露出來。
“他真以為自己是這公司的第三個老闆了?真是好笑!也不看看這公司叫什麼名字?”
“就是,不過一個本科畢業生,學校也不算國內top2的那兩所,擺什麼譜?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沒人知道,公司的名字‘三水’其實就是喬安取的。
之後,喬安便默默地推下財務總監的位置,屈居財務經理。再之後,便發生了套票的案子。
在獄中最後的日子裏,喬安仔細回想着自己短暫的一生。其實,誰都沒有做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古訓還是亘古不變。其實,是他做錯了,這一生,從沒為自己活過,才會給旁人有機可乘。
恨嗎?上一世在獄中恨夠了,那種如D葯般慢慢噬入心脾的滋味,他已經嘗夠了。
重活一世,如果僅僅用來恨,用來報復,那又有何意義。
回到十七年前,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蓬勃的,充滿生機的世界。這一次,就算只是一根細小的線,他也會牢牢抓在手裏,不得鬆開。
沒有什麼,比自己重來一世,活得精彩,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更酣暢痛快。
而那些將他當做養料,無所顧忌汲-取的人,他也再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自己種的因,就會有什麼果。
而這輩子,一切……才剛剛開始……
“誒,那輛貨車,靠邊停下。”站在十字路口的交警面色嚴肅地對着阿奇指揮道。
“kao,運氣怎麼這麼背!”阿奇暗罵了聲,無奈只能聽從交警的指示,將自己的小貨車停在馬路邊。
喬安不解地抱緊自己懷裏的書包,這是什麼情況,他們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了?
此時,交警已經走到貨車邊,指着阿奇說:“下來。”
“是是。”阿奇唯唯諾諾地下車之前,對喬安抱歉地說了聲:“抱歉啊,喬安,現在這情況……恐怕是不能送你到學校了。”
下了車,交警便開始進行思想教育:“沒看到這條馬路口的標誌嗎?貨車不讓進來,你開進來幹什麼?僥倖心理作怪了?”
“不是的……警-察同志,我這不是送孩子上學嘛!第一次來城裏不認識路,也沒仔細看路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肯定不會了。”阿奇拉出喬安當擋箭牌。
交警這才看到抱着書包站在旁邊一臉懵懂的喬安,打量了他身上穿的衣服:“搖師附中的?”
喬安點點頭。
交警眼裏的目光立刻有些不一樣,口氣不似剛才盛氣凌人:“就算是送孩子上學,也得遵守交通規則啊。車子還是得扣的,馬路對面有公交站,可以直達搖師附中。”
“別呀,警-察同志,你就幫幫忙吧!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還不行嗎?”這被扣了車,一車子的貨呢,可怎麼辦是好?阿奇欲哭無淚,交警卻無意理會,直接通過對講機叫人來拖車。
見自己求饒沒用,阿奇垂頭喪氣地轉回身,對上喬安的目光:“小安啊,這不關你的事,我早就知道城裏最近不讓貨車開,說是要開個勞什子運動會。要不……你還是先坐公交車去學校吧,可別耽誤了報名。”
“阿奇哥……你那輛貨車該怎麼辦呢?”
“誒,只能再想想辦法了。”
喬安看着阿奇頹然的模樣,自己也只是一名中學生,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自己先去學校,省得再給阿奇添麻煩。
拉着行李箱,背着書包站在公交站。他已經不是那個第一次進城面對大千世界惶恐不安的喬安,通過站牌找到自己要坐的公交車后,他便站在一旁等待。
很快,公交車便緩緩進站,喬安吃力地拎着行李箱上車,十三歲的男孩子,力氣到底是沒有多大。上車的人很多,喬安被後面的人推着往裏擠,好不容易站定,才發現自己面前兩個並排椅子上坐着的男生,身上也穿着搖師附中的衣服。
坐在外面的男生耳朵里塞着個白色的耳機,碰巧抬頭,對上喬安的眼,喬安驀地睜大眼。
陶溪言!
目光移到坐在窗邊的男生,男生閉着眼,車外的陽光照在他的頭頂,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暈。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暗影,筆挺好看的鼻樑,他一直有張魅惑眾生的好容貌。
沒錯,那個微側着頭睡覺的人,他也認識,是唐淮。
沒想到剛重生就碰到這兩個冤家,喬安手指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擺,就算指節發白,也強撐着自己不能流露出更多的情緒。
陶溪言正巧抬頭見到喬安,微微皺眉,這人怎麼回事,一副見鬼的模樣看着他們。看他身上也穿着搖師附中的衣服,但他們好像並沒見過吧。向來在人群中屬於無往不利的陶溪言,被喬越那個驚鴻一瞥嫌棄的眼神深深地刺到了。
與陶溪言對上后,喬安馬上別開眼,下意識地想走開,可是車裏很擠,他又拉着一個大行李箱動彈不得,只能被迫站在兩人椅子邊。
公交廣播裏播了搖師附中的到站提醒后,喬安連忙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下車,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氣,才將剛才猝不及防的偶遇拋在腦後。
沒關係沒關係,有一就不會有二,他跟陶溪言唐淮的糾葛,應該不會這麼快發生,剛才真的只是偶然偶然,沒必要在意!
搖師附中門口有一個高大的石頭門,雕刻成潮水翻湧的模樣,正牌上有四個大字:“鍾靈毓秀”。
經過石門,再往前走,才是搖師附中的正門,門口有一個長長的攤位,桌子上夾着一條紅色橫幅,寫着“新生指引處”。
一看喬安東張西望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新生,一名扎着高高馬尾的女生在攤位處向他招呼:“誒,同學,你是新生吧?”
喬安見女生向自己招手,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拖着行李箱走過去:“你好。”
搖師附中是初中部跟高中部連在一起的,所以學校特別大,不熟悉的都會繞暈找不到方向。前一世報道的時候,是一名學姐帶着他去辦理手續的,他自己也是暈暈乎乎找不到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