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從來最寵的姑娘

17.第十七章 從來最寵的姑娘

“好事兒”燕淮安鳳眸彎成弦月,發上的金步搖隨着她的行走的頻率一顫一顫,烏髮紅唇,肆意妖嬈。她邊拐着身邊隱約已有退縮之意的蔣瑤音繼續向前走着,邊掏出懷裏的墨綠色錦盒拋向燕淮黎,微微用了些力氣劃成一道流暢利落的曲線,那邊兒燕淮黎眉頭一動,胳膊往前一伸,將那錦盒穩穩接到手中。

“這是昨兒廣德樓里那少年借了瑤音的手給淮安的,聽說是那神乎其神的引靈珠,淮安可不識貨,特地再與瑤音來與皇兄看看,若真的是便獻與皇兄了,皇兄可得請咱們吃頓好的”燕淮安晃了眼在一旁裝作乖巧的蔣瑤音,“不說別的,麻辣魚這一絕總得給咱們多上幾盤。”

燕淮黎聞言眸色變幻,開了那盒子往裏望了眼,又用手給那珠子拿出來仔細搓磨眈量不久,小心了放回去,“引靈珠?!昨兒那少年借了瑤音的手給你的?”他靜謐幽深的眸子隨着言語轉到了蔣瑤音的身上,着實望了好一會兒,蔣瑤音立在那裏僵直了身子不能動作,連帶着燕淮安也不得不停在了那兒,捏了捏她的手,望着她還沒反應過來似的睜大了杏眼,呆了一息,呆完了瞅了瞅燕淮安,大概是覺得這話也沒毛病,露了個清水芙蓉的笑,轉而向燕淮黎點點頭,“嗯,也算是罷。今兒瑤音去找淮安,一到公主府便發現一可憐少年可憐巴巴守在府外,說是來謝恩人。瑤音可憐他,便將他帶進去了。實則這事兒與瑤音也沒多大關係,”蔣瑤音用空着的手不自在地撓撓頭,聲音越來越低“瑤音不敢居功。”低到極致又猛地回升,眸子晶亮,“麻辣魚還會有的吧?”

這蔣瑤音賣乖討巧的神態與燕淮安相似得緊,尤其更想幼時的燕淮安,倏地想到從前,令燕淮黎神色緩和了些許,帶笑道:“怎麼,攝政王竟然待自己的女兒如此苛刻,連一盤子魚都得向朕來討么?”

蔣瑤音一梗脖子估摸是想反駁,到底也沒敢,又把想說的憋了回去,笑嘻嘻地,“宮裏的魚不是沾了您的貴氣嘛,瑤音吃了總比其他的魚舒坦,大抵是因為皇上您真龍天子,就連身邊的一盤魚沾染的氣澤被咱們得了,也夠受用好久的了。”

燕淮黎一揮手,嫌棄道:“得了,可別跟朕說這些個了,虛情假意的,還不如一盤子魚真切。”

蔣瑤音閉了嘴,顯得有點兒無助,燕淮黎忽然提聲道:“常如海。”

外邊兒候着的常公公連忙推門進來,“奴才在。”

“吩咐御膳房給溫着的菜拿到花園的亭子裏罷,順道兒加麻辣魚兩盤,清蛋羹兩盅。”

清蛋羹是燕淮安平日裏最愛的,每次進了宮但凡蹭白食必求,燕淮安一聽沖燕淮黎一笑,“謝皇兄。”蔣瑤音亦跟着歡快道:“謝皇上!”

常公公領命下去了,燕淮安透過開合的門縫正好瞥見外邊兒錯落參差跪了一地的人,故作不解閑閑問道:“皇兄,溫玥他們怎麼回事兒啊,這大中午的,怎麼跪在那裏?”說著帶着蔣瑤音毫不顧忌地找了旁邊兒的座位坐下了,拿着小矮几上的茶壺倒了杯清綠的茶輕啄了口,又給蔣瑤音也忙活了杯,嘆息了口,“快喝罷,天兒太熱了。”

“怎麼,怪皇兄這樣對溫玥?”

燕淮安連忙正襟危坐,正聲道:“淮安可沒這麼說!皇兄才是淮安最親的親人,淮安哪裏會為了個外人怪皇兄!不過是怕皇兄如此做,傷了良臣的心。”

不知道哪個詞兒又沒說對,燕淮黎雖然笑着,眸子明顯冷了下來,燕淮安在心底暗嘆,燕淮黎愈發不好伺候了。在燕淮安在心底默默想着對策的時候,燕淮黎忽然一笑,這笑如三月的楊柳春風,眸中泛的儘是暖意,薄唇輕啟奪人心魄,他低笑道:“淮安如此擔心皇兄,皇兄心裏舒坦極了,溫玥那事兒的確怪皇兄,是皇兄被原滄州刺史的事兒氣着了,拿他們撒氣呢。皇兄這就吩咐他們回去好好休養身子,唔…淮安你說,要給他們什麼補償好?”

燕淮安瞅着這笑莫名后心發涼,總覺着燕淮黎沒他說得那樣舒坦,不過他既然都那樣說了,燕淮安便也只能驕傲又誠懇地附和道:“皇兄舒坦是淮安最大的心愿與榮耀!讓皇兄舒坦也是他們最大的心愿與榮耀!談什麼補償?那都是他們該做的,別說這一個中午了,若是能讓皇兄好過,讓他們跪一輩子!”

燕淮黎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向門那邊兒,大笑“那朕豈不就成了忠奸不分,錯待賢良的昏君了?”他開了門,外邊兒強烈明媚的陽光濃郁成一道光柱直直照耀着他明黃色的背影,消瘦挺拔,端莊威嚴。燕淮安兩人見狀也趕忙跟過去,正見着他一個個地依次親自曲身扶起地下的大臣,溫玥是最先被扶起來的,正溫溫順順站在一邊兒望着,其他大臣亦是受寵若驚后比之多了一份怯縮,亦老實在一旁站着,待燕淮黎扶起了最後一位尚書的時候,他晃目一周,“朕今兒明知錯不在你們,卻讓你們在這兒跪了這麼久,可有什麼想法?”

這哪裏敢有想法,這裏頭身體素質不好的膝蓋已經打了抖,他們互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其他人,默契地皆閉口不言。

“怎麼,什麼想法都沒有么?”

燕淮黎的語氣里有一種帝王的位子上熏陶出來的高深莫測,夾雜着他本身的音色加持,將眾大臣唬得連連搖頭,也不言語,頭低的更下了些。

“臣有想法。”一片寂靜中,溫玥微微躬身,“皇上此番是想給臣等一個教訓,警戒後事。”

“哦?警戒什麼後事?”

溫玥溫聲答道:“此次那滄州刺史鄭乾僅僅乃臣之同期,與在場各位大臣皆不相熟,卻拿的出與眾位大臣包括臣的‘親筆書信’,那上面還有不可能外傳的私人印章蓋印。既然這事兒不是真的,一定是各位家裏出了內賊,皇上此番是想讓咱們都記住了,今後小心行事。”

燕淮黎深深地瞅了溫玥一眼,“溫尚書是個聰慧的。”他又笑着一一瞥過其他大臣,“後生可畏,都跟溫大人學着點兒,人入朝堂比你們晚,如今朕看卻比你們這些年紀長的得用多了。好了,都下去罷,回去好好歇一歇,別明天在上不來朝,到處哭訴是朕故意虐待了你們。”

六個人異口同聲“臣不敢。”

正巧這時候常如海回來了,“皇上,亭子裏的膳食備好了。”

燕淮黎點頭,“好。對了,去,給這六個各備頂好轎送回府去,明兒他們少一個來上朝可就是你常公公的罪過。”

常如海低眉順目“喳”

御花園的亭子裏御書房實際不遠,慢悠悠閑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八角的棕紅亭子建在水上,四周撐着漢白玉的柱子上兩根各雕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紅色九爪龍,龍的姿態一上一下互相迎合,一個彷彿欲上九重天,一個彷彿要探黃泉水。另兩根柱子各刻了兩隻浴火重生的火紅鳳凰,隔了一段水上青白石路與一道碧波盪.漾的湖水彎好像都能望見那滾燙的火焰。亭子的底兒用的是望着普通的紅棕木,望着普通,實則不然,這是難得的防水的木頭,若是泡在水裏百十來年也不會爛的佛香山山頂的紅棕木,也就那麼幾棵,還費了不少做這一個涼亭。

三人進了涼亭的時候白玉桌上膳食溫度正好,一盤子一盤子的菜食層層羅列,奼紫嫣紅,模樣喜人,在一旁擺了一胖嘴兒壺的甜酸梅子酒與三個憨態可掬的冰瓷酒杯。燕淮安首先坐在了粗胖的玉凳子上,上面墊了合適的軟墊,一陣愜意的涼風襲來將她的髮絲吹亂了些,她眯着眼睛望着目光所及的湖光山色,“這亭子真沒白建。”

燕淮黎與蔣瑤音亦隨着坐下,他一雙桃花眼收斂着眼底的波紋,望着燕淮安飛揚的髮絲笑嘆,“是啊。”

建這亭子是燕淮安十來年前提出來的,她從前被人害到過這深深的湖水裏,怕過水,卻逼着自己克服,重新得了勢以後,便央求着攝政王給她建了個亭子,燕淮安想要時時來坐一坐,留個標識提醒自己一些事兒,卻不能明說。可攝政王從來疼她,她要建便給她建,即便沒有正當理由,只是一個小姑娘的撒嬌耍賴也給,還拿着天底下最好的材料,請天底下最好的匠人,給她建了天底下最好的一個亭子。

正感嘆着,旁邊兒一隻細白的手指點了點燕淮安的大腿,小小的聲音虛無縹緲落在風裏“淮安,你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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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總是要殺我(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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