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叄叄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門被打開,她靠着門框一臉出神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咳咳。”後面傳來一聲咳嗽聲,白妤從床上爬了起來,裹着被子看着她,“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是你們沒發現我。”
丁叄叄顯得很坦蕩,她轉身朝自己的床位走去,仰躺着看着頭頂的木板。
“丁醫生。”
沒反應。
“丁老師。”
“丁副教授?”
“丁叄叄。”白妤拍了一下床,直接喊出了大名。
丁叄叄偏頭看她,“你想說什麼?”
白妤穿好鞋子下床,邊提腳後跟邊說:“喜歡誰和不喜歡誰是很主觀的情緒,除了當事人誰也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但是呢,腳踏兩隻船就是十分客觀的事實了,你注意好把握分寸。”
白妤用心良苦,字字誠懇。
丁叄叄偏回腦袋,仰躺着閉眼。
“叄叄,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嗯。”
“那你怎麼不給點兒反應呢?”
“餓......”
白妤笑了兩聲,準備去食堂給她拎油條豆漿回來。她伸手拉開門,覺得有些沉甸甸的,低頭一看,把手上掛着一碗小米粥一枚茶葉蛋外加兩塊兒紅糖糍粑,都還冒着絲絲熱氣。
“我要是有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我做夢都得笑醒。”白妤拿下掛在上面的早餐,表示由衷的羨慕。她回頭看床上秒睡的人,“這丫頭,居然還有倆。”
......
丁叄叄難得輪休,準備在家看看電影睡睡覺。方致遠一個電話打來,邀請她共度晚餐。
“在家行嗎?”她懶,不願意動彈。
“新開的餐廳,保證味道一流,你不想嘗試一下嗎?”方致遠笑着‘引誘’她。
關於吃的.......
“好,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來。”
“不用了,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你走出來就行。”方致遠停好車子,伸手搭在車窗上,往小區裏面看去。
丁叄叄掛了電話,換了衣服拿好錢包和鑰匙就準備出門。路過門口的鏡子時朝裏面看了一眼,於是又倒回去拿了一頂黑色的帽子戴上。
方致遠看着她走來,要不是熟悉她的身形,他還真想不到她居然會作此打扮。
“我們是去吃飯,不是去竊取情報,你怎麼打扮得跟特務似的?”方致遠笑着問她。
她穿着白色襯衣粉色西褲,外加一襲黑色的風衣,飄飄來,像極了民國時期軍.統的特務。
丁叄叄用手指戳了戳帽檐,往上抬了抬,說:“是你見識太少,今年就流行這樣的穿衣風格。”
“是嗎?”見慣大場面的方總表示很懷疑。
“開車吧。”丁叄叄淡定的指揮。
“叄叄,有時候我覺得你才是當老闆的料子。”方致遠忍不住說。
她雙手抱胸,兩邊的路燈唰唰唰地從她眼前晃過,她連眼睫毛都沒有眨一下,十分淡定。
“你是想挖我們醫院的牆角?”
“怎麼敢?我挖了你到我們公司,我不就下崗了?”方致遠笑着說。
丁叄叄一笑,嘴角的梨渦適時的沖淡了她的冷漠,顯得有點兒可以接近的意思了。
方致遠得寸進尺,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是親昵。
“我沒洗頭。”丁叄叄說。
“知道,所以我摸的是帽子。”
丁叄叄:“......”
方致遠高興得眼角都飛揚了起來,這樣可愛又被他懟得無言的丁叄叄,真是少見。
方致遠一向是個講究吃的傢伙,所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的就是他。丁叄叄絲毫不懷疑他挑選餐廳的水準,或者說,他們能在一起也有他品位高雅的原因。
能看上她的男人,或多或少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弱。
兩人坐下點餐,丁叄叄的半張臉都隱沒在了迷濛的燈光里。
方致遠忍不住伸手摘了她的帽子,“這麼好看的臉,總是擋着做什麼。”
丁叄叄無暇顧及他,繼續跟服務員溝通菜色。
“我果然是比不上吃的。”方致遠嘆氣。
丁叄叄合上菜單,不解的問:“你老是跟雞鴨魚肉較什麼勁呢。”
方致遠:“......”
菜品上齊,丁叄叄一眼掃完,點頭:“果然很不錯,品相都勝出我們以前愛去的那家餐廳一大截呢。”
方致遠說:“論起吃,你倒是很有心得。”
“論起巴結方總,我也很有心得。”丁叄叄眨了眨眼。
她偶爾的調皮,竟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大概是被虐慣了,他已經失去正常人的自尊了。
兩人和諧的用着餐,絲毫沒有注意到右後方不遠處嘀嘀咕咕的一群人。
戴均:“好日子啊,難得碰上。”
徐政林:“是啊是啊,憲哥,去打個招呼嘛。”
戴憲低頭剝蝦,眼眸沉沉。
坐在上位的女人氣勢非凡,身上無一珠寶,只有無名指上有一枚低調的婚戒。她掃了一眼那邊的女人,丹鳳眼輕揚,“都給我閉嘴。”
徐政林多乖覺呀,立馬討好:“謹姨啊,我們沒欺負憲哥呢。”
孫瑾輕笑,撂下筷子:“你們當我是瞎的啊。”
戴均立馬跟上,“媽,我們開玩笑來着,絕對沒有欺負大哥的意思。”
孫瑾看了一眼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大兒子,說:“有本事就把人追回來,磨磨嘰嘰的,給誰看?”
戴憲抬頭,眼底風雲平息,“追誰?菜上齊了,你們不吃嗎?”
孫瑾看着他,他淡定的回視,空氣中的氣流都停止流動了,母子倆像是在暗暗交鋒似的。
孫瑾嘴角一勾,提起筷子,“是我說錯話了,吃飯吧。”
戴均和徐政林乖乖的拿起筷子,不敢再惹太後娘娘,更不敢再打趣太後娘娘的寶貝兒子了。
戴憲低頭,看着自己剝了一整盤的蝦,有些恍惚。
那邊,丁叄叄嫌方致遠剝蝦剝得太慢,忍不住親自上手。
“行啊,醫生都這麼手起刀落么。”方致遠笑着說。
“不是。倒是你,以前沒有怎麼照顧女伴吧?”丁叄叄一眼看穿。
“就你一個。”方致遠將剝好的蝦放在盤子裏,推到丁叄叄的面前。
丁叄叄揚眉,不接話。
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方致遠的眼神變了又變。
“啊!”
突然,餐廳傳出一聲尖叫,距離他們兩張桌子以外的男人摔倒在地,一旁站着的是手足無措的女伴。
丁叄叄扔下手裏的東西,擦了擦手,飛快地朝那邊走去。
“好像是心臟病突發?”不知情的圍觀者擔心的說。
“心臟病?也有可能是腦溢血呢,他看起來有點兒歲數了。”
“讓一讓。”丁叄叄推開擋在前面的人。
走到男人面前,她半跪下去,翻開男人的眼皮檢查他的情況。
“幫我扶他平躺。”她語速極快的說,周圍的人都愣了,不知道什麼情況。只有一個人大步上前,幫她將男人翻平。
她雙手交握,一邊給男人做心肺復蘇一邊讓人打120急救電話。
“已經打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就在她的身側。
丁叄叄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心肺復蘇是很消耗體力的,她的額角沁出了汗水。
見沒有反應,她停下動作,伸手捏着男人的鼻子準備做人工呼吸。
“我來。”她被一隻大手拉開,取代了她的位置。
徐政林站在一邊,見此場景,忍不住別過了腦袋。
“我哥是救人,看你這滿腦袋猥.瑣的思想。”戴均不屑的看着他。
徐政林半嘔了兩下,說:“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就算是救人我也做不到.......”
孫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她輕輕一笑,說:“所以,這就是你和他的區別。”
徐政林:“......”
男人的胸腔突然震動了一下,回過了一口氣。正在此時,急救人員也趕到了,迅速的將病人轉移。
“丁醫生,你跟我走吧,免得再給您打電話了。”醫護人員發現了在場搶救的丁叄叄。
好巧,這裏屬於市一院的管轄片區,來的人正好是市一院的急救人員。
丁叄叄點頭,朝方致遠擺手示意了一下,隨醫護人員登上了急救車。
人群散去,徐政林勾着戴憲的肩膀往他們的餐桌走去。
“哥們兒,論撩妹我只服氣你。”
戴憲瞥了他一眼,“我撩誰了?”
“你剛才男子漢氣概爆棚,你自己不知道嗎?在場的女士都驚呆了,我打賭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你搭訕了。”
戴憲一聲不吭的坐下,不想理他的胡言亂語。
服務員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條銀色的手鏈,“打擾各位了,這是剛才那位女士遺留下的手鏈,請問你們認識她嗎?”
徐政林接過,“謝謝你,我們會轉交給她的。”
“不客氣。”服務員笑着離開。
徐政林一把將手鏈拍在戴憲的手上,“拿去,這下有理由見她了吧。”
戴憲嘴角輕揚,抬頭撞上似笑非笑的母親,嘴角的笑意很快就消失於無形了。
“她不是我兒媳婦了,我不會對她再有過多的要求,你放心。”孫瑾不愧是老薑,一下子就看穿了兒子的心思。
還未等戴憲說話,她緊接著說:“但我還是不喜歡她,這點希望你考慮一下。”
戴憲捏緊手裏的手鏈,輕輕“嗯”了一聲。
“媽......”戴均心軟,看不得他哥被他媽欺負。
“閉嘴。”孫瑾瞥他。
戴均秒慫。
算了,他媽向來更喜歡他大哥一些,反正也不會把他怎麼著,自己這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了。
還好,命運還沒有那麼狗血,手術的時間雖漫長,最後的結果卻是成功的。
丁叄叄摘了手術帽,頭髮全部被汗濕,她和趙醫生相視一笑,帶着屬於醫療工作者的默契。
“把患者推入清醒室吧。”趙醫生轉頭對助手說。
“是。”
手術成功,警察鬆了一口氣。老孫握着丁叄叄的手表示十分感激,畢竟疑犯曾經對丁叄叄造成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傷害,而她本着醫生的職業道德挽救了他的生命,說是以德報怨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