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回娘家
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走了?”丁母走過去問。
“你以後別叫他,他不會再來了。”
“你以為我會信?”
丁叄叄拿開書,輕笑:“不信你可以試試。”
丁母看她把握十足的樣子,忍不住問她到底對戴憲做了什麼。
“你要是欺負他,我可不答應的。”
丁叄叄拿起書起身,“放心吧,他比我聰明,不會受欺負的。”
“聰明和受欺負是兩回事。”丁母在後面喊道。
......
第二天丁母給戴憲打電話,抱怨自家的灶打不燃了,讓他來看看。戴憲應了,丁母喜滋滋的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物業上門了,帶着修理工,從都到尾給換了一遍,嶄新的灶具亮閃閃的落到了家裏。
丁母:“......”
看着忙裏忙外的修理工,丁叄叄靠着門檻,笑得意味深長。
丁母瞪了她一眼,終於放棄了這個招數。
丁叄叄今天上晚班,查完房后回到了辦公室,看到睡在椅子上白妤給她蓋了塊毯子。
白妤懵懵懂懂的醒來,看她回來,問:“查完了?”
“嗯。”
“這個是你的一份兒。”白妤爬起來,把辦公桌下的一個口袋遞給她。
“是什麼?”丁叄叄接過。
“陰.道沖洗器,科里三八婦女節的禮物。”白妤打着呵欠說。
丁叄叄:“.......”她不想打開看了。
“這是你那個好友想出來的,無論是哪個科室,都是這個待遇。”
“小鍾?”她以前是婦產科出來的,想出這個“慰問方式”不奇怪。
“嗯,白天拿來的,把科里的男同志嚇一跳。”白妤笑着說。
丁叄叄將口袋放在一邊,一點想帶回家的心思都沒有。
白妤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說:“我休息好了,你睡會兒吧。”
“好。”
初春的夜裏還有些涼,丁叄叄蜷在辦公室的鋼絲床上,安然入睡。醫生大概都有迅速入睡的本領,因為要珍惜每一分休息的時刻。
今晚運氣不錯,沒有急診,她和白妤都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中午,方致遠來送飯,兩個大保溫桶,連葛稚川和白妤都有份兒。
“多吃點兒,你太瘦了。”方致遠坐在她對面,為她布菜。
丁叄叄邊吃邊點評:“這家炒豬肝不錯,把地址發給我,下次我請科里的同事去吃。”
“可以帶上我嗎?”方致遠笑着問。
丁叄叄點頭,“可以呀,只要你不覺得我們的話題太血腥。”
醫生在餐桌上聊的......不是一般的消減食慾。
“那正好,可以測試一下我的耐力到沒到醫生家屬的級別。”方致遠說。
白妤在一邊聽着牆角,忍不住噴了飯。
葛稚川閃躲及時,免遭噴一臉的厄運。
“不吃了,搞得食慾都沒了。”葛稚川放下飯盒。
“都吃完了才說沒食慾,你有食慾的時候是不是連桌子都要吞下去了?”白妤不上他的當,絲毫心理負擔都沒有。
方致遠看着他們鬥嘴,忍不住說:“比起我倆,他們更像情侶。”
“你想吵架?”丁叄叄夾了一塊兒牛肉,說,“我可以配合,前提是你別當真就行。”
“我說的不是吵架,是那種肆意的感覺。不像我們,客氣得很。”方致遠嘆氣。
丁叄叄放下筷子,“這樣啊......”
方致遠看她陷入了思考,立馬打斷她:“都是小事,無傷大雅,別想了,趕緊吃飯吧。”
丁叄叄一旦動起腦筋來,讓他有些發憷。她那個直線思維,估計只會得出“分手”這一個結論。
“那我們.......”
“不分手。”
丁叄叄吃了一驚,他知道她要說什麼?
“再喝碗湯吧。”他動手給她盛湯,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主動挑起的話題了。
丁叄叄低頭喝湯,似乎真的在考慮和他分手的事情。
之前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走出離婚的陰影。但現在看來,再這樣進行下去免不得造成另一個陰影了。面積,似乎還會非常大。
此時,神外科室的走廊上出現了一個曼妙端莊的婦人,她踏着沉穩的步子挽着墨綠色的包包,朝這邊的辦公室走來。
“叄叄。”
丁叄叄聽到聲音,抬頭看去。門口站着的女人,優雅美麗,儀態大方,淺笑着站在那裏,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她看去。
“媽.......”丁叄叄起身,快步上前。
來人正是戴憲的母親,孫瑾。
她微微掃了一眼裏面的情景,看到方致遠后,目光停留住了。
“孫董。”後者起身,朝這邊走來,彎腰伸手。
孫瑾和他相握,笑着說:“想不到在這裏還能見到方總,幸事啊。怎麼,身體不舒服了嗎?”
“不是,我是來給叄叄送飯的。”方致遠笑着說。
孫瑾看向叄叄,“叄叄吶,我有點兒事請你幫忙,可以換個地方說嗎?”
“您請。”丁叄叄伸手。
“孫董慢走。”方致遠識趣的停住腳步,禮節十分到位。
孫瑾帶着丁叄叄上了電梯,空闊的電梯平時都很擁擠,但此時卻沒什麼人,顯得有些沉寂。
“你和他在交往?”孫瑾問。
“是。”
“不用緊張,我隨便問問。”
丁叄叄:“......”她哪裏緊張了,頂多就是尷尬。
“方致遠人不錯,你和他在一起我也放心了。”孫瑾微微一笑。
丁叄叄:“讓您牽挂了。”
“我還好,沒怎麼牽挂,有些人就不同了。”孫瑾側頭看她。
丁叄叄伸手壓了壓耳後的頭髮,問:“您還是說一下我能幫得上的事兒吧。”
“不急。”電梯到了十七樓,孫瑾率先走出。
十七樓是VIP病房,規格很不錯,價格也很美麗。
孫瑾帶着她走進了走廊尾的一間病房,推開后才看到裏面人不少,都圍着床上穿着病服的男孩兒。
“讓你幫忙的就是他。”孫瑾抬了抬下巴,示意。
床上的人甜甜的喊了一聲“姨婆”,他的樣子帥氣可愛,如果不是正在換牙期,應該會更帥一點兒。
孫瑾摸了摸他的腦袋,顯然是很喜歡他。
“都別愣着了,給丁醫生說一下情況吧。”孫瑾收手,看向一邊的蘇可。
蘇可咽了咽口水,看向高冷的女醫生,認真解釋:“小俊他最近視力下降,開始是以為他近視了,帶着他去配了眼鏡,但後來他開始說牙疼,疼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我們才帶他來醫院看,發現他顱內長了個瘤子。”
丁叄叄抽出掛在他床頭的片,對着光看了一下。
“現在是不知道要不要開刀,瘤子好像是良性的,剛才來的醫生也說不會再長了,可以保守治療,消炎就可以了。”蘇可說。
丁叄叄放下片子,拿出手電筒走過去,對着小朋友說:“小朋友張一下嘴,讓阿姨看看你的口腔。”
“啊.......”他聽話的張開嘴。
“腫得很厲害,疼嗎?”丁叄叄問。
“不疼,還行,就是老讓人流口水,可煩人。”七歲的小男孩兒,說起話來趣味兒性十足,正是可愛調皮的時候。
丁叄叄一笑,問他:“如果我說要開刀,怕嗎?”
“不怕,不是有麻醉嗎?”他反問。
丁叄叄笑着說:“麻醉勁兒過了就會疼啦。”
男孩兒看向一邊的蘇可,“小姑姑.......”
蘇可摸了摸他的頭,問丁叄叄:“那你的意思是要開刀嗎?”
“我的建議是開刀,越早越好。而且你們最好去給他做一個眼底熒光血光造影,我懷疑他的視力下降不僅跟瘤子有關而且跟視乳.頭也有關。”丁叄叄收了手電筒,認真的說。
蘇可看向孫瑾,畢竟是她建議的醫生,她應該也有發言權。
孫瑾指了指她們兩個,說:“你倆出來,我們開個會。”
病人家屬這麼大張旗鼓的要求醫生,開天闢地頭一次。但丁叄叄有什麼辦法呢,只有跟着去。
醫院都有手術前和家屬溝通的會議室,丁叄叄將她倆引了過去。
“說說你的想法。”孫瑾坐下,看向丁叄叄。
“如果病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我可能不會建議他開刀,畢竟有風險,消消炎也能解決問題,沒有必要承擔這種風險。但小俊還小,誰也不能保證瘤子在腦袋裏會不會畸變或者引起其他問題,他才七八歲,以後還有很長的生活,早解決早輕鬆。”
蘇可看向孫瑾,似乎是全憑她做主。
“那如果手術讓你來開刀,你有意見嗎?”孫瑾問叄叄。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當然可以。”丁叄叄點頭。
孫瑾看向蘇可,說:“給他爸媽打電話說一聲,別讓他們擔心。”
“好。”蘇可點頭,推門出去。
丁叄叄看蘇可穿着軍綠色的軍裝,猜到小俊的父母應該也是在部隊服役的官兵,說:“如果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他爸媽得有一個人在場。”
“手術那天他們會回來,你放心。”孫瑾說。
丁叄叄點頭,“那就好。”
兩人聊完,推門出去,正看見和蘇可交談的戴憲。他似乎在安慰她,讓她別擔心。
“哥哥嫂嫂都不在,我壓力真的好大啊.......”蘇可嘆氣。
“別擔心,我們都會幫襯你的。”戴憲說。
丁叄叄看向孫瑾,說:“一定記得要讓小俊做一個眼底熒光血光造影,您記得提醒一下她。我還有事兒,就回去了。”
“這次謝謝你了。”
“不客氣。”
她衣角一旋,飄然離開。
戴憲盯着她的背影,魂都丟了一大半。
“憲哥,你跟上去得了。”蘇可忍不住說道。
孫瑾走來,說:“我看他正有此意。”
戴憲咳了一聲,說:“我進去看看小俊。”
等他一走,蘇可問孫瑾:“謹姨,這就是我那個很有名的醫生嫂嫂啊?”
“嗯。”
“看起來真酷。”蘇可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
孫瑾瞥她,“跟你一比,人家確實酷多了。”
蘇可:“......”
“老婆,煎蛋是要鹹的還是要甜的?”他在廚房大吼。
她洗漱完出來,看着廚房,說:“甜的。”
他穿着灰色的T恤黑色的褲子,嘴上還叼着煙,一手拿着鍋鏟一手拿着盤子。從背影看去,他的背寬闊有力,猿臂蜂腰,高高大大,站在那裏,把整個廚房都逼小了。
想到今天要做什麼,她眼睛一眨,轉身揉了揉眼。
“老婆,你在幹嘛?”他眯着眼含着煙,端着早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