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求複合不如認真學習
圖書館中,程晨翻着一本繁體字的介紹使魔的相關書籍,發現季冬的使魔並不在其中。
想起那隻使魔的樣子，程晨就覺得很奇怪。
雖然是人形的模樣,可是怎麼看都不是由人類靈魂產生的魔物。
而且季冬的資料也很奇怪。根據裏面所顯示的，季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那麼季冬是怎麼接觸到魔物並且讓它成為自己的使魔的呢？
不說這些。
季冬這個傢伙更奇怪。
當日分別的時候，程晨給了季冬一張符咒，這隻符咒可以聯繫到他。程晨沒想到在他給季冬符咒的當天，季冬就把符咒用了。
一隻白色的千紙鶴飛過來。
程晨以為這是季冬改變主意決心參賽，沒想到攤開紙條,裏面寫的卻是——
那個，陳成啊。忘記問了你電話號碼多少啊？
程晨：“……”
槽點太多,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
首先他的名字是程晨不是陳成。其次能不能把符咒稍微用在有用的地方呢，居然這麼輕易地就用了,還是來問電話號碼的。
而且,就這麼丟過來,自己該怎麼聯繫他啊。
要去打電話給班主任,通過班主任告訴季冬,自己的電話號碼嗎？
問電話號碼的話,好歹要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上去啊。
程晨不再考慮葉深當隊友，他覺得他不需要這麼扎心的隊友。然而程晨要是能找到其他隊友的話，當時他就不會考慮同班同學的季冬了。
程晨忍着心中的MMP之感,在地上畫了個複雜的法陣,硬生生是勉強聯繫上了葉深,將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葉深。
在交流比賽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正好是星期天，下午六點半返校。
葉深將季冬在□□裏面的錢全部取了出來。
葉深將這些天用的學習用的書包——現在葉深提到學習就想吐——裏面的書本全部取出來，將衣服收拾進去。
這個容量用來旅遊都綽綽有餘的大包，終於不用裝和學習有關係的東西了。
葉深將校服換下來，穿上新買回來的衣服，戴好鴨舌帽，將外套的拉鏈拉倒最上面，寬大的立領將半張臉遮起來。
將背包背起來，葉深往為了緊張的高中學習生活而租的公寓裏面看了最後一眼，桌上留着的是一張紙條‘高考前回來，別來找我’。
這麼走出去肯定會給季冬的父母造成麻煩吧。
跟自己可不同，季冬好像跟父母關係……嗯，至少在新年期間還不錯，其他時間也不會見到。那他們肯定會擔心季冬的吧。
雖然他們不了解季冬的內心，不知道季冬因為小時候初戀的慘淡收場而陷入抑鬱。可是不夠關心不代表不關心。
不夠愛不代表不愛。
這麼離開是極其不負責的做法。
雖然說人生只要自己為自己負責就好了，可是，總會有人給你加一些多餘的枷鎖，比如說適婚年齡、學生義務甚至彈幕禮儀。
逃學離家。是錯誤的。
可是…………
再讀下去根本考不上清華北大啊！
清華！北大！武大！浙大！復旦！交大！南大！
沒一個考得上的！
葉深也是沒辦法了，才想着去參加那個勞什子交流大賽。
畢竟安爾蘇在那就跟開掛一樣啊。
別說是表現出色，估計連第一都穩了。
收拾好了后，為了避免被別人發現自己去找程晨了，葉深用公共電話給程晨打電話過去：“喂？明天就開始了，交流大會。”
“……你打電話過來是想要提醒我這個？”
葉深：“我想問一下，我是個學渣，你確定要跟我組隊嗎？”
葉深這是默認他可以跟程晨組隊了，並沒有想過程晨會跟其他人組隊這種情況。可能是程晨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個有搭檔的人。
程晨：“有多渣？”
葉深：“語文沒考到120。”
這是個跟清華北大無緣的分數。難為安爾蘇跑前跑后陪葉深作弊，最後考出來的成績離季冬的夢想更遙遠了一步。問題在於，真正高考的時候，周圍的考生恐怕是比不過重點高中的考生的，倒時候就算採取整個考場之長，也沒有辦法湊夠上清華北大的分數。
又不可能死皮賴臉去北京，在北京考試。
現在的時間去參加藝考也來不及了。
程晨成績也很好，所以會在重點高中的重點班。
要是換一個學習一般的人，恐怕已經開始吐酸水了。而程晨卻理解這個分數能代表什麼。
程晨道：“是挺差的。你現在在哪裏？”
“約個地方見面吧，我來投奔你。”
約好地點，跟時間。
葉深毅然離家出走，坐着地鐵到另一個地方，投奔在那裏落腳的程晨去了。他其實挺感慨的，關於自己學不進去這一點。坐在地鐵上，靠着椅背的時候，葉深想，季冬的同學應該在教室裏面上課吧，而老師估計確定自己沒來學校，於是會給家長打電話。
安爾蘇坐在葉深旁邊，程晨所在的地方按理說不該這麼偏僻，地鐵上居然沒什麼人。
窗戶外面的紅色的落日的光芒照進來，現在的場景彷彿跟懷舊風格的電影裏面一般。日光的斜射下，地鐵之中所有東西的影子都被拉長。
安爾蘇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說話，可能是被高考的無情給嚇到了。
葉深往安爾蘇的方向歪了歪，打量車廂中的其他人，人真的太少了，讓葉深有些不安。
安爾蘇：“……怎麼了嗎？”
可能是錯覺吧。葉深坐正，頭歪在肩上：“沒什麼。”
安爾蘇嘆氣：“如果不讀書的話，就沒意義了。”
當初，安爾蘇第一次知道高考，便設計了一個噩夢，後來，被葉深惹煩了，便想着讓葉深噩夢成真。可是，隨着對葉深越來越了解，也知道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明白葉深的高中實際上一點書都沒有讀。
在葉深打臨時工給自己準備了一桌子火鍋之後，安爾蘇心裏面那種想為葉深做些什麼的衝動幾乎是壓不下去了。
就算這是季冬的高中生活。
安爾蘇也想讓葉深體會一下，為一件事情不斷奮鬥是什麼感覺，體會一下，正常家庭的小孩高中時期是什麼樣的生活狀態。這種感覺，安爾蘇不知道該怎麼對葉深表達。
“還是不對勁。”葉深抓住安爾蘇的胳膊。
安爾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被葉深觸碰，他才開始注意周圍的環境。
葉深：“下一站，下車吧。”
太詭異了。
紅色的陽光，稀少的乘客，和像是浸泡發皺的散發著霉味的老舊氛圍。
“嗯……”安爾蘇想說些什麼，不過他注意到有人在用這個世界特殊的手段監控着自己跟葉深，他就默默閉嘴了。
恐怕現在這個詭異的地鐵，就是交流比賽的一部分吧。
葉深也是這麼想的，他並沒有害怕——安爾蘇有點失望。
葉深從口袋中拿出紅色的卡片：“你說程晨說的，交流比賽的信息在這張卡片上是什麼意思呢。”
葉深起身去看了站牌。
程晨說在顧城見面。
現在站牌上顯示，每一站的名稱都叫顧城。
葉深看完了站牌還想去看乘客，乘客均側對或者背對着葉深在，葉深看不見乘客們的臉，卻也不敢走近。乘客的周圍彷彿有一股扭曲的氣場，讓葉深不想靠近。
葉深拍安爾蘇的肩膀：“你去看看。”
安爾蘇總覺得現在這麼可怕的氣氛，不撒嬌實在是太浪費了。既然葉深不來，就由自己來。安爾蘇道：“……我不去。我害怕。”
葉深：“……你個惡魔，害怕這個做什麼？”
安爾蘇：“我還害怕高考數學最後一道十多分的大題呢。”
“……那我去看吧。”葉深正準備離開，手便被安爾蘇牽住了。葉深望安爾蘇，“怎麼了？留在這裏害怕嗎？”
安爾蘇無奈地發現既吃貨之後，他現在又多了一個膽小鬼的標籤。
葉深害怕惡魔是正常的，是個人都會慫。
然而安爾蘇作為惡魔害怕自己展開的鏡像世界裏面的場景……唉。怪不得葉深稱呼自己為小公主。的確是不能再公主一些了。
安爾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着葉深。
葉深反手握住安爾蘇的手腕：“那，一起去？”
安爾蘇：“好。”
一人一惡魔朝詭異的乘客走去。葉深覺得現在的場景有點像《電車之狼》，不過他跟安爾蘇一起去那就是雙人版的電車之狼。惹人唏噓。
應該不會是湊巧。在路過車門的時候，地鐵突兀地停下。
毫無徵兆，並沒有‘列車運行前方是顧城站，有在顧城站下車的乘客……’的提示音。地鐵之中安靜的，乘客繼續站着，一動不動。
葉深改變了想法：“我們下車吧？”
安爾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