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和主神談戀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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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回家,迎接他的不再是那個溫柔細心的青年,而是嘮叨的周媽。
“東錦,這幾天你都回來得好早,快來吃飯吧。”周媽拿過他的西裝外套,擺好拖鞋,忙前忙后又去擺放碗筷。
他以前並不會回來這麼早,只是一心想早點看到某個人。養成了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以為早點下班回家還能見到那個等他的人。
周媽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但虞東錦卻覺得味同嚼蠟,周媽做的飯菜可以媲美星級酒店的大廚,但偏偏不是他最想要的味道。
周媽習慣了他的沉默,自顧自的添飯動筷,兩人都靜靜的吃着自己的晚飯,連咀嚼的聲音都聽不到。空曠的別墅客廳中,安靜得可怕,彷彿時間都凍結了。
實木立櫃左上角原本有一個白瓷花瓶,郁櫟插-了幾支紫邊康乃馨,昨天看到的時候已經凋謝了,周媽不僅扔了花,還收撿了瓶子。
沙發與電視機之間的地毯上,原本擺滿了各類抱枕和公仔,晚上兩個人會窩在裏面靠着沙發看電視。現在一個也瞧不見了,挪到推拉窗邊上的茶几又搬了回來,正正方方的壓在地毯上。
飄窗上的小茶几棋盤也不知所蹤,以往下午的時候,郁櫟來了興緻會在飄窗上自己與自己下一盤棋。
這間屋子在漸漸的回到它原來的樣子。
虞東錦放下碗筷,雙目低垂,現在飯前也沒了精細可口的開胃湯。
“樓上的花草都澆水了嗎?”虞東錦問。
正在收拾飯桌的周媽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對花花草草感興趣了,但她做事向來細緻:“澆啦,澆啦,按你說的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沒有落下。”
虞東錦點點頭,沒有如以往直接去書房,而是上了樓頂。
圍欄旁,郁櫟的心頭好格拉米斯城堡月季已經開始爬藤了,明明剛買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堆嫩枝。嬌美的奶橙色花朵在黃昏中轉呈出淡粉色,艷麗得不可方物。虞東錦學着郁櫟的模樣閉上眼睛湊近細聞,淡香四溢,沁人心脾。
只是睜眼的時候,卻看到綠葉下有不少紅色的小點,這是害病了——紅蜘蛛,月季的常見病。郁櫟曾給他介紹過這屋頂大部分花卉的品種、習性、常見病和護理方法,他當時只為青年的博學着迷,現在看見他心愛的月季生病,卻記不得用什麼方法根治了。
周媽洗完碗筷上來給花澆水,看見虞東錦也在,又嘮叨起來:“東錦,這上面熱,你快下去吧。”
虞東錦面色不愉,沉聲道:“格拉米斯城堡怎麼生病了,前幾天還好好的。”
周媽哪聽得懂這些洋名兒,傻在原地沒敢吭聲,虞東錦基本沒對她發過脾氣,看着他冰冷的眉眼,周媽心頭慌成一片。
虞東錦也知道為難周媽了,緩了緩臉色說:“明天找個懂行的花農,給樓上的花護理一下。”
“哦,好。”周媽頓時鬆了口氣,她是聰明人,最會看人臉色,立即明白過來是自己沒照顧好這些花花草草,惹了虞東錦不高興:“你周媽人老了,笨得很,你別生氣,我只有年輕的時候種過莊稼,沒伺候過這些嬌貴的鮮花,回頭請了花農,我跟他好好學學,保管以後出不了錯。”
虞東錦一言不發的下了樓。周媽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怎麼的,覺得有點孤單。
虞東錦下樓后並未回房,而是走進了青年曾經住過的客房,裏面的東西很多已經替換掉了,比如青年睡過的枕頭,蓋過的被子,喝過水的杯子,還有翻閱了一半的書,全都被勤快的周媽收拾得乾乾淨淨。
夜風吹拂着輕薄的窗帘,在陽台上飄逸的打着轉兒,虞東錦站在陽台上往下望,記憶中他每天開車進別墅的時候,青年會站在這裏等候他,等他停好車開門的時候,青年已經在門口微笑着等他了。
這棟房子裏到處都能找到與郁櫟相關的回憶,可是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虞東錦靜默的看着地平線最後的一抹餘暉,悵然若失。
青年是個狡黠的小混蛋,走的時候還說可以給他打電話,等虞東錦拿起手機撥打他以前的手機號的時候,冰冷的電子女音卻告訴他撥打的是空號。他這才想起,郁櫟與他同居的日子裏,只見他用手機打遊戲,沒打過電話,看來他早就拔了卡。
也好,天知道他剛剛捏着手機的時候心有多忐忑,連措詞都沒想好,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通電話后要說些什麼,生怕被青年取笑了。現在,他終於想好了,找到了與青年見面的理由。
……
第二天,周媽收拾好屋子后,正要出門找老姐們問問有沒有認識的技術好的花農,就接到了虞東錦的電話:“喂,東錦啊,什麼事。”
“哦哦,還沒找呢,正要出門去問問。”
“啊,不找啦?那花咋辦呢?”
“那好吧,那我可就不管啦?!”
周媽掛了電話,莫名其妙。昨天還生氣花生病了,讓她趕緊找花農來治病,今早上就不讓去找了,奇了怪了。東錦這幾天也實在奇怪得很,常常一個人對着屋子裏的一個角落發呆,一發獃就是半個小時以上,還不讓人打擾。周媽憂心忡忡。
虞東錦掛了周媽的電話后,就拿起衣服出了公司,順帶在路上買了幾款青年愛吃的糕點。
青年的新住處還是他多方打聽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也不知道誰給他選的那地方,太偏了。虞東錦開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差點走錯了路,幾經周折才堪堪停在了一棟小洋房門口。
隔着白漆木的籬笆,青年穿着簡單的居家服,就像當初在他的別墅里一樣。他種花草的地盤比以前大多了,有了一整塊大院子,是以他正拿着水管朝地面噴水。奼紫嫣紅的鮮花碧草沾上了水珠,頓時變得更加鮮艷欲滴。
虞東錦心頭酸溜溜的想,果然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當初他那麼心疼格拉米斯城堡,走了之後居然管都不管,問也不問。
郁櫟在虞東錦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立即去關了水管,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朝籬笆邊走來,驚喜的說:“你怎麼來了?”
郁櫟果然如他說的那樣,只穿了一身日常的淡色系休閑服。虞東錦欲言又止,郁櫟問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實話,我當初弄一張給你的請柬,確實有羞辱你的意思。這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完全可以不用去參加這個婚禮。”虞東錦已經說過好幾次這樣的話了,他不想讓郁櫟難堪。他自己其實也不想參加這個婚禮,親眼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和別人結婚,任誰心裏都不好受。但他是虞家的家主,必須要出席這種場合。
“我真的挺感謝你給我弄到這張請柬的。”郁櫟對着鏡子又整理了下衣服,覺得是有些太過寡淡了,但是管它的呢,又不是我自己結婚。
“為什麼?”虞東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自取其辱。婚禮上估計沒人會待見他,語言上的羞辱都是輕的,更危險的是潛伏的要殺他的郁家人,他的人身安全很難得到保障。
“你不用擔心郁家會怎麼樣,經過上次我給卓麟下絆子,卓家和郁家就鬧僵了,肯定不會邀請郁家人,再說,郁家人也猜不到我敢出席卓麟韓樂的婚禮。”
“萬一呢?婚禮總會結束,郁家人知道了你的蹤跡,不會放過你的。”虞東錦還是不想他以身犯險。
郁櫟一頓,繼而似笑非笑道:“虞總……我覺得你怎麼特別關心我呢?”
虞東錦臉色微僵,耳尖有點燙,他側過臉,不敢去看郁櫟的表情:“這,我們是朋友,難道不是嗎……”前段時間相處得那麼愉快。
“朋友?”郁櫟細細咀嚼了這個詞:“原來虞總已經把我當朋友了嗎,那您這段時間總躲着我,我還以為……”
“不,不是的……”虞東錦臉熱,他總不能告訴郁櫟身上因為監控視頻的原因吧。而且那次之後他就拆了攝像頭,發誓再也不監控郁櫟的卧室了:“我們當然是朋友,只是前幾天特別忙……你別,在意……”
郁櫟笑道:“是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只是我一頭熱呢,覺得有點傷心。”
讓他傷心了?虞東錦暗自懊惱,實在不應該因為那樣的事就疏遠郁櫟:“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郁櫟只是覺得虞東錦這幾天行為有點奇怪,他躲着虞東錦是因為一場夢,虞東錦又到底是為什麼也躲着他呢?算了,既然虞東錦道歉了,他也不好意思追問,只好說:“沒關係。說實話,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韓樂,我想我們很早就能成為朋友了。我欣賞你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