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Chapter 97 花明
此為防盜章在發佈三小時內,v章訂閱看到的是防盜內容不過這些都是鮮為人知的,她很少會發出來,除非是需要宣傳之類。因為第一次去的時候她因為新奇而發了幾張照片,結果不到一晚上的時候就收到了數萬條評論,網上一搜到處都是罵她的通稿。
毫無疑問大家都覺得這是擺拍、炒作,利用公眾的同情心洗白等等。她倒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洗白,別人覺得她有黑點又不是她自己覺得自己有黑點。
而她發出去的照片也被一些媒體引用發通稿,明嘲暗諷那些借慈善炒作的藝人。一時間躺槍的一大隊,評論底下又成了各家粉絲互撕的重災區。
那時候年輕氣盛,便逮住一個罵得最狠的回復了一句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在炒作?你捐過一分錢嗎,有在網上罵人的功夫不如去好好搬磚吧!
於是一句話又引起了後續,接着便出現了一批‘當紅女星言晏怒對粉絲’‘女星罵哭粉絲,只因粉絲說了這句話’‘是情商低還是耿直,熱搜體女王再次引起口水戰’等等,甚至發展到後來成了她嫌貧愛富瞧不起底層人士,侮辱農民工等等……
幾年後心平氣和了回想起來,真覺得當初有點沉不住氣,圈裏心直口快的藝人很多,但這個屬性必須要跟你的地位相符合,不然除了招黑就是被罵。
當然,影帝影后級別的也會被罵,不過就是罵的人少一點而已。所以就她這脾氣,要在圈裏混下去必須努力上進,只要稍微鬆口氣就得被人踩住爬不起身。
此次晚宴玢輝是承辦方之一,雖然有些尷尬,但言晏也知道不管她去還是不去都會有人會藉此做文章的。如果不去那媒體肯定會說她難忘舊情不想與老情人碰面等等,如果去了,恐怕會更精彩。但既然是工作,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造型師提前打聽了一下其他出席藝人的着裝,然後才給她挑選了一套中規中矩的禮服。
車子在艾美大廈C座外停下時,門口已經擺好了立牌和花籃等。言晏剛下車,正準備回身關車門的時候,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哇,晏晏,好久不見了!”
她抬頭一看,就見一個穿着香檳金拖尾長禮服的美女正走了過來,滿臉驚喜的望着她。
“小荔?”言晏關上門,接過了江亞汶遞上來的手包,有些訝異道:“我也好久沒見過你了,最近好吧?”
“一起走吧,慢慢說!”金荔拉過她的手腕,兩人一起有說有笑的進去了。
她身後的經紀人則跟江亞汶打了個招呼。兩人一起跟了上去。
“我覺得你好久沒有消息了,每次問江姐她都說你在跟組,哎呀,你怎麼老是去那種荒僻的地方拍戲呀?不是大西北就是山旮旯,想找你說話老是沒信號。”金荔一連聲的抱怨着。
哪可能天天沒信號?還不是因為她自己跟了郭玢混,為了避嫌刻意疏遠的她嗎?這會兒卻來扮親熱,言晏也是挺無奈的。
“沒有辦法,還不是為了生活嘛!能接到戲就不錯了,哪來的那麼多要求?對了,聽說你簽約了新公司,怎麼樣?”言晏明知故問。
金荔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那樣唄,半死不活的,說是新人又不是新人,說是前輩也沒有多大名氣。娛樂圈像我這種一抓一大把,真不知道這樣走下去還有什麼前途。”
“話不能這麼說,你現在多年輕呀,有的是機會。”她壓低聲音側過頭小聲說道:“何況你現在進入了玢輝,那就離星典只有一步了,要是能進了星典,那以後還不是大把資源隨你選嗎?”
“這……怎麼可能,”金荔眼中明明閃過幾分心動,卻還是搖頭苦笑道:“星典捧的那都是有背景的,要麼也得是一線影星,我一個十八線拍電視劇的,他們能看上才怪呢!”
兩人邊說邊走了進去,早有接待人員將她們帶到了休息室。由於金荔是替自己公司出席的,所以把言晏安頓下后她還要和其他同事負責其他工作,寒暄了兩句急急走了一再囑咐她一會兒進去時要一起走紅毯。
“她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熱絡?”言晏坐下,歪過頭問江亞汶。
雖然是公共休息室,但挺有檔次,除了進出忙活的幾個工作人員,並沒有其他藝人。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自個小心着就行了。”江亞汶把包放在一邊,隨口叮囑了一句。
言晏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金荔以前跟她差不多,也是平面模特出身。但是資源相對來說有點差,雖然長得也挺漂亮可是辨識度太低,很多時候大家對她的印象就是言晏旁邊那個女孩。
當時一起玩的好的除了金荔還有林深,林深本職是做主持的,但偶爾也接一些戲。她雖然沒有金荔漂亮精緻,但是長的挺有特色,而且個子很高,所以比較容易認出來。
她們三人相識於微末,說不上有多親密,但是比圈內一般人要好。當時言晏和金荔還在租房的時候,林深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
她性格好吃得開,雖然挺有心計會來事但是對朋友仗義。
三個人中她是最早出名的,但是誰也沒想到言晏後來者居上,一炮走紅後事業開始了井噴式的發展。
雖然一路詆毀和醜聞不斷,但卻從沒有真正停下過腳步。這點林深很欣賞,並一再鼓勵她千萬不要放棄。甚至連後來的郭玢都是林深介紹她認識的,並且見證了他們整段起伏波折的感情。
他們後來分手再和好,林深也是知道,但並未發表過任何觀點。即便在去年郭玢和肖霈霈熱戀曝光后,她也一直保持緘默。
當然,郭玢也沒有虧待她,不久后就簽了她,並且讓她主持一檔明星真人騷節目,如今已經做的有聲有色了。
由於那個心照不宣的原因,後來也都沒怎麼聯繫過,有些公共場合偶爾碰到了,也都是點個頭問聲好。
漸漸的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大都是些平時認識的,聽說還邀請了幾個炙手可熱的當紅明星,不過都有單獨的休息室,所以大家也看不到。
入場環節快到了,江亞汶聯繫好了化妝間,帶着言晏進去補妝整理衣服。她們剛出來就看到金荔踩着恨天高急急奔了過來,“晏晏,我安排好了,待會兒我們倆的名字挨着,又可以一起走紅毯了,真開心。”
言晏一面做出高興的樣子,一面琢磨着她到底有什麼意圖。
進入會場之後,有人帶着她們去了放有名牌的位置。
這種場合哪裏能呆坐着?還不是留意一下四周就開始各處周旋打招呼了。言晏過去問了一圈好,回來的時候金荔已經在那裏了。
此時差不多都進場了,工作人員在調試台上的燈光,嘉賓們也都自覺的做好了。與她們同桌的還有兩個人,不過現在還沒到。
“晏晏,你今晚帶的什麼東西?”金荔好奇的問。
“一條鑽石項鏈,”言晏低聲回答,“不過都是幾年前的款式了,我很少買珠寶首飾的。”
金荔眼睛一亮,忙問道:“那條卡地亞的彩鑽項鏈?你竟然捨得?”
言晏聳了聳肩,道:“都是身外之物,這有什麼捨不得?”
“可那是郭總送你的啊!”金荔有些不解的問。
言晏低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人都不要了,還留着東西做什麼?
這個時候台上主持人開始講話了,聽聲音有些眼熟,言晏猛一抬頭竟然看到了林深。
寶藍色的深V禮服,妝容精緻,美艷端方,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而且氣場也越來越強了。
接着主辦方和承辦方紛紛亮相,言晏一眼就在那些人里看到了一個熟悉之極的身影,她心頭像是被蜜蜂蟄了般猛地刺痛了一下。
電話的確是靳安打來的,詢問她有沒有收到花,又問她傷情如何等等、
雖然和大多慰問電話的內容都差不多,但言晏卻覺得莫名的激動和暖心。
她已經很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說不上是什麼,好像是心動,又好像純粹只是好奇。
“明明還好吧?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它了。”寒暄幾句后,她就試着進入了正題。
“它挺好的,就在旁邊呢!”電話那邊傳來靳安的聲音,似乎在招手,“來,過來,叫兩聲。”
言晏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能看到明明正跑了過來,她忍不住激動的喊道:“明明、明明,是我呀,是我,還記得我嗎?”
“汪、汪汪……”那邊傳來幾聲小狗低低的叫聲,像是聽出她是誰了一般,叫聲忽然變得急促起來,“汪汪汪……”
“好了,好了,別鬧,乖!”靳安似乎在含笑安撫,帶着溫柔的寵溺。
“它是不是也想我了?”言晏眼巴巴的問。
“呃,大概吧!”靳安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忽然提議道:“我這邊不太方便,一般出去工作后就留它一個在房子,它好像有點悶悶不樂……”
“那給我養吧,”言晏倒是老實不可提,“我可以隨時帶着的,身邊也有人能照顧。你花了多少錢儘管說。”
“這不是錢的問題……”那邊靳安似乎有些遲疑。
言晏生怕他反悔,急忙道:“那是什麼問題你儘管說?養寵物的人要有愛心,既然你決定養它那就要做到最起碼的陪伴,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就太不負責任了吧?哪裏能把小狗一直放家裏?這回悶出病的。”
靳安被她說的啞口無言,一疊聲道:“是我疏忽了,真的十分愧疚。這樣吧,既然你想要那就給你好了,畢竟它跟你也熟。錢的事就不說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我隔段時間可以去看看。”
“可以呀,這算什麼條件,沒問題。”言晏興奮的大叫道。
姆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待言晏掛了電話,她才走過來悶悶的說,“你這樣子要是做生意,鐵定賠的本錢都沒有。”
“別在這裏陰陽怪氣了,我已經成功爭取到了明明的撫養權,你還是想辦法給我找個地方吧,我要給它準備個小狗窩。”言晏滿臉洋溢着喜悅道。
由於下個月就是《朝華錄》的開播發佈會,所以主演們很快就要碰面了。
而靳安就是趁此機會提前出發,把明明給送了過來。
兩人是在言晏家附近的一個咖啡館碰的面,言晏匆匆趕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坐在角落靠窗的桌前,點了杯藍山靜靜的喝着。
外面天氣炎熱,但裏面空調開的很足,所以冷颼颼的,她一進來就打了個冷顫。
咖啡館的門口掛着一串風鈴,所以每次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的時候都會傳來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靳安背對着門坐着,離門口有十幾米的距離,但是言晏推門而入的時候他還是聽出了她的腳步聲。
這一回頭就看到她正摘下墨鏡張望,服務生上前接待,她一轉頭看到靳安正好望了過來,忙笑着匆匆走上前來。
服務生拿着菜單跟了過來,她隨手點了杯奶茶和一份小蛋糕。
“好久不見啊,你倒是越來越帥了。”她隨手將墨鏡、遮陽帽和手包放在桌上,毫不吝惜的誇讚。
靳安有些窘,笑了笑從旁邊拎起一個紙袋,打了個口哨,就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冒了出來,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來回一瞅,看到言晏時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跳到桌上朝她跑了過去。
“天吶,我的小寶貝。”言晏滿臉驚喜,忙伸手接住,摟到了懷裏。
明明比她還要激動,嗚嗚叫着歡快的搖着尾巴,腦袋不停的在她身上蹭着,一邊伸出粉色的小舌頭去舔她的臉。
可能出門的急,所以並沒有刻意打扮,一頭長發隨意的散在肩上,熱褲配弔帶,外面罩了間寬鬆的襯衫,袖子卷上來露出半截雪腕。
即便只是隨意的裝束,卻依然很迷人。
對面的靳安一邊默默的攪着咖啡,一邊靜靜的打量着她跟小狗玩鬧。
想到去年初見時的情景,原來已經過去快一年了。
“哎,你覺得開播后收視率怎樣?”言晏百忙中抬起頭問他。
靳安想了想,笑着說。“我可沒有預言能力,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差吧!至少很多觀眾都會說這劇女主很漂亮。”
言晏頓時笑了,露出雪白的貝齒,輕撫着明明的腦袋道:“你這樣恭維我顯然是不了解民眾的心聲,我看呀,等劇開播后應該很多人都會說言晏新劇你看了沒?真是白瞎了那個男主的演技和顏值。”
靳安忍俊不禁,將紙袋遞了過去,裏面放着一個墊子和一張小毯子。
言晏接過來擱在膝上,把明明放了進去。
“你這也太妄自菲薄了吧?黃總當初考慮簽你,那自然是做了全方位的調查,認識到你的價值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價值?我有什麼價值呢,你倒是說說看。”言晏眨巴着眼睛,有些調皮的望着他問。
“呃,”靳安沉吟了一下,“你是咱們劇組的重量級人物,誰都可以缺,就你不能少,這還不夠嗎?”
“這個回答好官方呀!”言晏笑着道,雖然不甚滿意,但也不好逼問,不然要是被姆媽知道了,會笑死她的。
“小姐,您的奶茶和蛋糕,請慢用!”服務生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側着身子姿勢優雅的將杯碟從托盤中拿了出來。
“好的,謝謝!”言晏微微笑了一下,沖服務生點了點頭。
然後她將那份小蛋糕推給了靳安,“這款費列羅黑巧克力蛋糕是我專門給你點的,搭配藍山咖啡口感很棒的哦,可以嘗嘗!”
“有這麼多講究嗎?”靳安半信半疑。
言晏拿起吸管攪了攪杯中的奶茶,歪着頭輕聲說:“有些適合的單品可以搭配出匪夷所思的效果,比如……番茄炒雞蛋?”
靳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挺有道理。”
然後他嘗了口蛋糕,又喝了口咖啡。藍山咖啡原本就是將酸、苦、甘、醇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強烈誘人的優雅平衡,但是這款巧克力蛋糕的口味卻不會對咖啡產生影響,反而搭配出了一種奇妙的口味。
“怎麼樣?”言晏抬起眼帘望着他,長而卷的睫毛微翹着,忽閃忽閃的很是可愛。
“不錯,”靳安點頭,神色間有幾分驚異,又補充了一句,“真的很奇妙!”
言晏粲然一笑,道:“那還用說,我難道還騙你不成?”
她啜了口奶茶,低頭摸了摸懷中的明明。
她復又抬頭打量了一眼靳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差點笑出聲來,急忙忍住道:“那個……你的健身情況如何?”
靳安想到了去年拍戲時被她鄙視的樣子,頓時哭笑不得,一本正經道:“我個人覺得蠻不錯的,就是有點遺憾你可能沒有機會檢視了。”
言晏扶額悶笑,心底卻閃過少兒不宜的畫面。
“咳咳,這個誰說的准?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再合作呢?”她坐直了身體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再合作的話,那就……”他意味深長的望着她,卻只說了個半截。
言晏有些納悶,暗暗琢磨了一番,心中忽然百感交集,但卻並沒有去接話。而是打了個岔,抬手將鬢邊滑落的長發撥到了耳後,故作糊塗的問:“什麼意思?這話問的,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哦!”
靳安垂下眸子,手指間轉動着小銀叉,低低的說:“可你並不了解我呀!”
“什麼?”言晏沒聽輕,皺眉問道。
他抬起頭苦笑了一下,有些沮喪的望着她,“我是說,等劇播出后,可能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會很少。”
言晏更加莫名其妙,皺眉道:“你今天怎麼神神叨叨的?”
她再追問的時候,他卻又什麼也不說了。直到發佈會那一天,言晏去跟大家碰頭的時候才隱約明白了靳安言辭閃爍間表露的意思。
因為原本一起宣傳的六名主演變成了七名,多了一個她並不太熟悉的女演員。
費力回想了半天才記起來,那個女演員在劇中飾演的是靳安母親顧夫人身邊的一名侍女。她住在顧園的時候那個侍女便在她身邊照顧,有過幾天的對手戲,但是後來好像再沒有見過。
她雖然心裏納悶,但是看大家都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便也明白這事不該她多嘴,於是並未多問。
大家在後台化好妝后各自都拿到了台本,粗粗看了看很快就開始了。
前面領導致辭完畢便聽到觀眾的歡呼聲和主持人嘹亮的報幕聲,導演王景平走在最前面,大家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一起向台下的媒體和嘉賓們揮手致意。
主持人:請各位《朝華錄》劇組的主創們跟大家做一個介紹好不好?
王景平:大家下午好,我是王景平,歡迎各位蒞臨今天的發佈會。我就不用多做介紹了,都是老熟人了,還是把時間留給這些優秀的年輕人們。
跟她合作的男演員是個當紅小生,之前一起拍過戲,算起來都是老熟人。
主演中不乏響噹噹的中生代和知名的當紅炸子雞,但是相處起來卻很輕鬆。因為大家名氣檔次都差不多,所以眼界不會太低。
言晏非常喜歡這個劇組,因為年輕人很多平時很熱鬧,最重要的是她在這部戲裏就是全方位的展現美。
每一個造型每一套服裝每一個鏡頭都美出天際,連她自己看了都驚嘆不已!深深為造型師、化妝師、燈光師和導演等折服。
漸漸的融入新環境后,她便很少再想起碎葉城和鳴沙山。大西北粗獷無垠的沙漠和長河在她的記憶里變得越來越遙遠。
只是偶爾午夜夢回,會突然想起那天夕陽下她和靳安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情景。
不知道是夢境還是回憶,她清晰的記得卧在邊上的駱駝水潤的眼睛和濃密的睫毛。
她醒過來時天還沒亮,隨手拿過手機點開了微信,習慣性的刷了一下朋友圈,眼前跳出一張熟悉的照片。
她有些驚訝,忙點開了放大看。
靳安穿着之前的戲服,盤腿坐在地上,膝上橫放着他的配刀。後面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從他們身上的衣服來看應該是最近才拍的。
她心裏很納悶也很疑惑,退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顆小心,於是就這樣給點了個贊。
她把手機剛放下就聽到了‘叮咚’的消息提示音。這個時候誰會發消息?
點開微信朋友圈,刷出了一條回復。
靳安:你還沒睡?
她正納悶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剛才手滑點的贊,這才明白過來。
自從殺青宴后就沒再聯繫過,雖然加了微信但也沒聊過天,這樣看起來他們也就是點贊之交了?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回復:剛睡醒。這是在哪裏?
靳安的消息很快就過來了:補拍一些鏡頭。
言晏:就你一個人嗎?我怎麼沒接到通知?
靳安:說來話長,不提也罷。
言晏:???
靳安:好久不見,你的新戲怎麼樣?
言晏:進展順利,群戲多,伙食好,相對來說挺輕鬆。
靳安:注意安全。
言晏:嗯嗯。
第二天早上起來洗漱的時候,言晏問朱穎:“聽說《朝華錄》現在還補拍呢,你知道不?”
朱穎咬着發圈,用手指攏住頭髮三兩下紮好了馬尾,這才騰出嘴回答:“知道呀,劇組那個群里前幾天就有人放照片了。不過我特意問了統籌,沒有你的鏡頭。”
言晏沒有再說話,對着鏡子仔細拍着精華液。
朱穎歪頭打量着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下,“言姐,你今天這氣色太好了,簡直容光煥發。”
言晏白了她一眼,低頭去擰面霜蓋子,“我哪天不是容光煥發的?”
朱穎捂着嘴,嗤嗤笑着說:“今天不一樣,眼睛裏有桃花朵朵開。”
“你這瘋妮子胡說八道什麼呢?”言晏抬手去打她,朱穎早笑着跑開了。
她為什麼一大早起來心情這麼好?真的是因為昨晚說了兩句話?怎麼會呢?她使勁搖了搖頭,指着鏡子裏杏眼桃腮面泛緋紅的女子說:“言晏,你給我聽好,不要亂動感情,好好工作努力拍戲,不要被眼前的虛假幻象給蒙蔽了眼睛。什麼都會變成一場空,只有努力工作不會辜負人。”
她說完朝鏡子裏的自己飛了個吻,轉身走出洗手間去換衣服了。
這部戲足足拍了快半年才殺青,雖然期間她也出來上過別的節目,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劇組。
說起來也是她命里招黑吧,安安分分呆在劇組拍戲的時候沒人知道,可一旦出點花邊新聞立刻就全網轉發。
吃完散夥飯後大家又三五成群自行組局去玩,言晏是單身而且向來玩的挺開,當然少不了算她一個。
明星逛夜店這種事在圈子裏早就見怪不怪了,原本是極普通的事,可是被媒體拍到刻意歪曲大肆渲染后就變成另一種性質了。
言晏宿醉未醒,正犯頭痛的時候感到天旋地轉,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江亞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在猛烈搖着她。
“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在睡覺?”
言晏錘了錘腦袋,她記得上一次看到江亞汶這種表情還是去年郭肖公佈戀情后。
“好不容易殺青了,我得好好睡一覺,你走開,別煩我。”她拉過被子蒙住了臉,含含糊糊的說著。
江亞汶一把扯開她的被子,使勁把她拉起來道:“你們昨晚被跟拍了,現在已經上了各大門戶網站,你居然還睡得着?”
“啊?”言晏有些懵,使勁揉了揉腦袋,“你在說什麼?”
江亞汶亮出手機,隨便點了幾個新聞客戶端,某狐、某酷、某浪、某度等首頁版面幾乎全是一樣的報道。
緋聞女王言晏盡顯夜店咖本色,與已婚男藝人貼面熱吻!
娛樂圈新好男人人設已崩,嬌妻愛女輸給牆外桃花!
震驚,原來明星們私下都是這樣玩的!
盤點那些劣跡斑斑卻依舊活躍在公眾視線中的藝人……
某劇組演員私生活糜爛,網友紛紛表示抵制。
性感女神言晏着裝暴露酒後熱舞,傲人身材引人注目。
……
言晏打了個激靈,頓時睡意全消。
“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上十幾個人喝酒划拳跳舞,燈紅酒綠之中誰也沒看到周圍有人偷拍。
都是一群在荒山野嶺呆了小半年的年輕人,在這四周都是美酒、音樂、歡呼和尖叫聲的氛圍里總算找到了點回歸都市的感覺。
在這裏卸下明星光環,全身心的釋放壓力,難免會一時忘情流露出本性。
“這些人都是瞎子嗎?這也叫熱吻?我跟秦征一共都沒說過幾句話,這是我起來的時候崴了一下他扶住了我。天吶,我簡直要瘋了!去夜店玩難道該穿羽絨服戴口罩嗎?你看你看,別的女孩都有真空上陣的怎麼沒人說?”
‘叮咚’手機上忽然彈出來一條推送,標題赫然是‘知名演員秦征疑與同劇女藝人言晏因戲生情’。
“我艹,這都什麼傻逼編輯啊?”她氣的跳了起來,手機從床上掉落跌在了地毯上。
江亞汶忙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手機,憂心忡忡的問她:“沒人給你打電話嗎?”
言晏這才從枕頭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這一打開嚇了一跳,幾十個未接來電還有信息。由於睡眠模式所以沒聽到,眼看着就快沒電了,她忙趴過去插上了充電器。
“看來這回鬧大了,”她一邊翻着未接來電一邊唏噓,“打電話的都是些媒體,啊,連我老媽都打過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呀?”
“事有蹊蹺,我覺得這背後一定有推手。”江亞汶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就跟劇組那邊聯絡,還有秦征的工作室也得通個氣。”
末了,她忽然沉下臉問:“你跟秦征確定沒有什麼?”
言晏有些氣急敗壞,捶着床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又沒瘋,怎麼會去招惹已婚男呢?”
“你別激動,沒有就好,我只是問一下心裏就有個底了。”
“能不能查出來是誰搗的鬼?”
“查出來又能怎樣?起訴嗎?就算官司打贏了,這個污點也是洗不掉的。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是公眾人物,私下裏也要注意言行舉止。你看,你們一起十幾個人,怎麼不報道別人偏偏就報道你一個?”江亞汶這會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言晏滿腹委屈和憤懣,此刻被她這麼一指責,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怎麼連你也怪我?難道不該怪那些侵犯別人**的偷拍者和歪曲事實的造謠者?公眾人物也是人啊,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別跟我這嘴硬,大道理再多,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吃,可你就是不長記性。”江亞汶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言晏卻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抽着鼻子不說話。
僅這麼一會兒,江亞汶已經掛了好幾個電話。
“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我這就起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漱了。
江亞汶也不停留,匆匆拿起包走了。
言晏洗漱后從冰箱拿了盒牛奶,心裏防腐有一團火在燒,冰牛奶喝下去頓時覺得好了很多。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正好屏幕亮着顯示來電中,她隨手滑了一下就給接通了。
“喂……言晏?”
她心頭猛的震了一下,這個聲音曾經很熟悉,可是現在卻顯得陌生而遙遠。
“你好,哪位?”她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而剋制。
“是我,你還好嗎?”
“你又是誰?有什麼話快說!”她連自己都覺得無聊起來,可就是喊不出那個名字。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橫?”那邊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你上網去看看,你的激情熱舞視頻播放已經過千萬了,再不採取措施最遲今天下午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要登上各大紙媒的娛樂版塊了。”
她從心底湧出了一股子激憤和羞恥,全身血液瞬間上涌,好像突然發燒了一般連手指都變得滾燙起來。
她拚命遏制住想要嘶吼爆粗的衝動,咬牙切齒的回道:“不堪入目?我什麼樣子你沒見過?現在給我裝什麼假正經?”
“你怎麼回事?自己私生活混亂現在出了事,我好心想幫你一把,你這什麼態度?”
“幫我?哈,用小號給我打電話,是背着肖總的吧?我私生活混亂?你誰啊,管得着嗎?”
“你有病呀……”
那邊話還沒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手機從手邊滑落,她無力的伏倒在枕頭上。
就在剛才,她拒絕了唯一一個有能力幫她擺平這場風波的人。
但是她一點都不後悔,哪怕真的到無路可走宣佈退圈的那一天,她也不會接受郭玢和肖霈霈的施捨。
她趴了一會兒后,又把才丟開的手機拿了起來。
翻開微博的時候,毫無懸念的看到自己在熱搜第一位掛着,話題後面是火紅色的‘熱’。
往下翻了翻,好幾個帶着大名的話題。
#言晏夜店激情熱舞#
#秦征出軌言晏#
#言晏酒後勾引已婚男藝人#
#言晏新劇xxx遭抵制#
五十多萬條消息提示,跟以往一樣,數不清的謾罵私信和詛咒評論。
隨便翻了一下,像‘不要臉的賤女人、噁心吧啦的臭女表子、滾出娛樂圈’這種已經算是禮貌客氣的了。
最多的是骯髒齷齪不堪入目的字眼,她實在想不通那些人從哪裏找來這麼多帶生~殖器的髒話?
此次的聲討大軍除了以往的慣黑和水軍,又多了很多正義路人和秦征的粉絲。
滿屏凈是惡毒的辱罵,僅憑媒體的片面之詞就蓋章了她插足別人婚姻,甚至冒出各種自稱圈內人的爆料,說他們在劇組的時候就眉來眼去各種勾搭。
底下一眾跟風黑的網友,紛紛指責她不守婦道擱以前要浸豬籠等等。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力。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待見她。任何與她有關的醜聞都能令人熱情高漲且失去理智,這到底是怎樣的命格?
這個時候她應該找點正能量的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一定會瘋的。
她習慣性的點進了粉絲群,忽然發現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群名改了。
以前統一都叫言笑晏晏一群、二群、三群等,介紹里也是做個安靜的小仙女,永遠守護言晏的微笑。
而現在群名改成了鹽汽水一群、二群、三群等,群頭是一個戾氣很重的卡通人物,介紹里寫着眾志成城,噴死抹黑造謠者。
不僅群名變了,就連大家的頭像都換成了統一的,盛開的太陽花下繞着一圈小字,‘言晏我們永遠陪着你’。
她不由得笑了,心裏感到一種莫大的安慰,可是眼睛一酸卻掉下了淚。
群里大家心急如焚的商量對策,想方設法闢謠澄清,可是人微言輕在聲勢浩大的輿論面前根本無濟於事。
有些新粉第一次遇到這種陣勢早就嚇傻了,擔心她會看到這些難過。便有老粉跳出來安慰,說言姐有一顆鑽石心,什麼樣的風浪她沒見過?這種沒有實錘的按頭黑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等熱度降下來就平息了。
她原本打算安慰粉絲,翻了翻聊天記錄卻發現她們好像比她還要堅強,想了想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有可能出錯,還是閉嘴吧!
她穿好衣服化了個淡妝,蹬上高跟鞋戴着墨鏡出門了。
外面天氣很好,陽光明媚,跟網絡上是完全不一樣的世界。越是熱鬧喧囂的地方,越能治癒突如其來的孤獨和憂鬱。
她把風衣領子豎起來遮住了半張臉,懷着忐忑而緊張的心情走進了人群里。
公交車站、地鐵上、學校外面、商場裏、馬路邊甚至餐廳里,她去了很多地方,靜靜的聽着周圍的人或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
人們在說股市、說房價、說就醫、說求職甚至說哪個化妝品好哪家的飯好吃,她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罵她或者提她的名字。
傍晚時分她坐在廣場邊的排椅上,遠遠望着一群退休老人在打拳。
她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從出門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翻看。
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一大堆,微博微信等社交軟件也免不了,她沒有去看微博,直接點開了微信。
把那些鼓勵她安慰她的人一一回復了一遍,而對於帶着八卦和調侃問詢的人一概不理。
就在她一一翻看消息的時候,有個久違的名字突然蹦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