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拉拉鏈
Chapter.17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王唯一：“……”
“我知道這首詩是《有所思》，但是麻煩大佬您再表達清楚點！OK？”
肖冉將目光從掛在牆上的水墨畫上移到王唯一臉上，很認真地開口說：“我的意思是，等明天再說吧。”
隨即垂下眼，伸手從竹筒中取了一雙筷子，又從紙盒中抽了一張面紙，慢條斯理地擦拭着筷子。
其實……這首詩的意思是，外面是秋風蕭瑟的季節，雉為求得配偶發出了悲鳴聲。而人呢，誰不想同良人為伴？只是我現在還在猶豫不定，躊躇徘徊，一切還是等天亮后再做決定吧。
王唯一還是有點不放心，“冉冉，你是不是不太開心啊？”說著又對着手機屏幕上的照片努了努嘴。
肖冉將擦乾淨的筷子遞給王唯一，又取過另一雙筷子慢吞吞地擦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沒啊，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比較好奇，這些照片他們會看到嗎？”
“嘖，你當他們閑得荒啊？連個微博都懶得開的一群粗森。其餘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大魔王是沒那個閑心思看的。”
“這樣啊。”肖冉的語氣明顯輕鬆了不少。
“不是，等等，我怎麼覺得你在居然興奮？”
“小姑娘，你們的煨湯來了，小心燙。”老闆娘端着餐盤上湯的時候，特意囑咐了一句。
“謝謝。”肖冉接過自己的那份煨湯，拿起勺子伸進瓦罐中慢慢攪了半圈，罐底是燉的嫩嫩爛爛的雞肉塊，湯汁澄清濃稠，湯麵上還綴着幾顆紅彤彤的干棗，香氣很濃，升騰起的裊裊的霧氣正好可以掩蓋住肖冉的表情。又逆時針攪了半圈，肖冉低着頭就着湯勺說：“沒啊，我是突然沮喪的好吧。”說完，還對王唯一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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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終於採訪完了，名也簽完了，手好酸，都快笑成傻逼了！”卡卡將衣服換到左手，上下甩了甩自己酸痛的右手。
Score示意卡卡把衣服給他，“打比賽都沒這麼累。”
“我現在很餓很餓很餓啊，只想吃飯，咱們等會去哪吃飯啊？”說完，Meiko小跑着追上前面低頭看手機的葉澤，喊道：“隊長隊長，咱們去哪吃飯啊？”
“嗯？”葉澤停下腳步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對身後的其他人比了個手勢說：“你們先上車，我等會就來。”
“隊長，你還沒說等會去哪吃飯呢！”Meiko有些急了。
“走吧，等會不就知道了嗎。”Goin07一把抓住Meiko的外設包直接拎走了自家戰隊的輔助兒子。
“哎草，對你們的輔助爸爸客氣點啊。兄弟。”
“行了行了，快上車吧哎輔助爸爸，要不等會讓隊長親自請你上去？”說完Goin07直接把Meiko揣上了車。
Me的保姆車就停在體育館外面的路燈下面，一群人鬧騰着陸陸續續爬上了車。車窗外已是萬籟俱寂，白日裏的熱鬧擁擠不過是過眼煙雲，此時這個地處偏僻的體育館外連車鳴聲都聽不到，路上只有被秋風捲起的枯枝與黃葉，偶爾有一兩聲野貓的叫聲，拉長了的叫聲像哭啼的嬰孩。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俱樂部經理李明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們隊長呢？人哪去了？”
“咱高貴冷艷的大隊長被熱情的主持人小姐姐留下來單獨採訪呢！”Score特意加重了單獨這兩個字。
車廂後面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悶笑。
李明翻了個白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乾脆直接點名：“G帥，葉澤人呢？”
Goin07無奈地放下手機，指着車外不遠處黑暗中的一星半點的藍光說：“隊長在那打電話呢，打完就來。”說完又給了還在悶笑的Score頭頂上來了一巴掌，“兄弟，葯能亂吃，隊長的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能不能好好做個人。”
Kaku：“聽見沒，還能不能好好做個人。”
Meiko：“能不能好好做個人。”
李明：“好好做個人。”
車窗外，葉澤左手插在褲子口袋中，一隻腳踩在花壇邊的大理石圍欄上，撥通了肖冉的電話。
電話已經通了，沒人接。
睡了嗎……
肖冉看到來電顯示，急忙放下湯勺，輕聲對王唯一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王唯一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低着頭專心致志地咬着雞肉塊，含混不清地說：“去吧去吧。”
肖冉拿着手機起身，推開門去了外面，找了一個稍微背風的地方，猶豫了好一會才按了接聽鍵。
“睡了？”熟悉的聲線猶如深夜電台里低柔魅惑的音樂，那邊似乎還有打火機輕微的聲響。
“還沒啊。”肖冉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
葉澤左手指尖夾着煙，湊到唇邊微微咬住，“啪”地一下打亮了打火機，黑暗中打火機暗黃的火焰邊緣還帶着藍，火焰就順着煙捲慢慢地燃起來。
“肖冉。”葉澤咬着煙喊肖冉。
“嗯？”
“你就發兩個字加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肖冉很誠實的回答：“不會。”
她才沒有隻輕飄飄地就給他發了兩個字加油，自己不看俱樂部的公眾消息怪誰？她臉上貼的是什麼，手中舉了半天的藍色LED燈牌上是誰的名字。
不過，還幸好他沒看。
肖冉又緊了緊身上的隊服外套，整個身子都放鬆下來靠在電線杆上，換了只手拿手機后才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葉澤輕輕彈了煙灰，“不知道。”
“嗯，你出來的時候記得把隊服外套的拉鏈拉上。”
“你怎麼知道我沒拉拉鏈？”
“我看比賽了。”頓了頓又補充道：“雖然也看不太懂，但是還是要說聲恭喜啊，3:0贏的很漂亮。”
“嗯。”葉澤淡淡嗯了一聲。
“所以，你現在拉鏈拉上了嗎？”
“沒啊。”葉澤的聲音隱隱帶着笑意。
肖冉靠在電線杆上，看着彷彿沒有盡頭的街市，還是細聲細語的說：“快拉上，晚上降溫了。”
葉澤逗她，“不拉上會感冒嗎？”
“會啊，吹了冷風會感冒，況且你還穿的那麼少。”
葉澤低笑，摁滅了煙，將煙頭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箱裏，單手拉上了隊服外套的拉鏈。
“好了。”
“那沒事，我掛了啊，朋友還在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葉澤啞着聲音，說：“好。”
“那拜拜，早點休息。”
葉澤上車的時候，就發現車內不是一般的鬧騰，還沒坐下，Score就拿着手機過來，托着手機示意他看。
葉澤不想理會，閉上眼睛打算補覺。
Meiko也湊上來說，“隊長，不看會後悔哦。真不看？哇，這麼漂亮的小姐姐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卡卡有些好奇，問了句：“怎麼了？”
“哈哈，兄弟，你看看你是不是去走紅毯的，那是什麼騷姿勢。”Score又點開一張卡卡從俱樂部出來時候的照片，然後又翻到下面的留言板上給卡卡看。
下面的留言板上有粉到深處自然黑的粉絲給卡卡P個表情包，配字“帥了一輩子”正好那張照片上卡卡額前的頭髮被風吹了起來，昂着頭帶着不要太燦爛的笑，莫名的喜感。
“你說什麼，你個粗森。”
Goin07看了那張帥了一輩子的表情包，忍着笑說：“快快！表情包發我！”
“就在微信公眾號上，自己去翻。”Score明顯是懶得動，“我要把這個小姐姐的照片存下來。”
“很吵。”葉澤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視線一一掃過吵鬧的眾人，最後停在Score的手機上。
“手機給我。”
Score摸摸鼻子乖乖把手機遞給大魔王。
照片上的女生是姬髮式，纖瘦的身子外套着Me戰隊的隊服外套，舉着藍色的LED燈牌仰着頭安靜的看比賽。
LED燈牌上的名字是Kido。
右臉頰上貼的是Me戰隊的徽標。
人，正好他也認識。
肖冉，你，怎麼這麼傲嬌啊。
葉澤低低地笑了一聲，將手機丟給了Score，拿出自己的手機登陸上了微信把這兩張照片存了下來。
車窗外是極速後退的路燈，葉澤靠着車窗支着下巴望着略過的燈影，心情很好。
這種感覺勝過他贏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