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0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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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陸離前腳剛到公司，沈既明後腳就開始物色新的包養對象了，看來陸離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他和沈既明的包養關係結束了。那麼，沈既明還肯讓陸離出演《黑煞》嗎？張總咧着嘴，努力使她的聲音變得輕快一些，“邱管家，那《黑煞》的事情……”
邱白說道：“你放心，少爺答應給陸先生一個角色就不會反悔，還是不是讓他演那個重要配角我就不知道了。對了，陸先生……”
沈既明的聲音打斷了邱白的話。
“邱白，你從哪裏找來這麼噁心的照片？全部拿走！一張都不要留下！”
“好的，少爺，我立刻全部拿走。”邱白先回答沈既明，他的聲音由遠到近，從縹緲變得格外清晰，“張總，很抱歉，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做，先掛了。”
張總託人給沈既明送過陸離和青芒娛樂其他藝人的照片，她了解送到沈既明手裏的照片最低都是什麼檔次。沈既明的眼光雖然挑剔，但總能從上千張照片中挑出幾個合適的人進入第二輪篩選。唯有挑中陸離的那次沈既明只選了一個人，還沒有見到真人就決定包養陸離，答應給青芒娛樂好處，可見陸離非常合沈既明的心意。沈既明這會看不上那些人還大發雷霆，說不定就是為了找不到陸離的替代品而發脾氣。想通這一點，張總掛在臉上的笑容終於不再是僵硬的了，“陸離，人與人之間沒有什麼矛盾是不可調和的，你先去上課，你和沈導演的事我會想辦法找人解決的。”
陸離不想完全淪為給沈既明提供創作靈感的工具，他需要足夠多的個人時間去工作、充實自己，“張總，你別白費功夫了，我和沈既明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就連尺寸問題都有辦法調和，還有什麼矛盾是不能解決的？”張總衝著陸離揮揮手，“你去吧，林老師這會應該已經在教室了。”
張總安排的教室就在十二樓，陸離沉着臉走過去，看到焦作失魂落魄地守在教室門口。
焦作一溜煙小跑過來，抓着陸離的胳膊說道：“陸離，你是來聽課的嗎？”
陸離點頭。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沒機會上林老師的課了！”焦作捂着胸口鬆了口氣，緩過勁后抬頭看着陸離，眼中全是崇拜，“陸離，你老實告訴我，張總如此反常的這麼早放你離開辦公室，沒停你的課也沒雪藏你，是不是因為你給張總下降頭了？”
“胡說八道！在沈既明開口說不讓我演《黑煞》之前，張總不會停我的表演課。”陸離白了他一眼，低頭沉思着，“很奇怪，沈既明已經在物色新的包養對象了，我也告訴她我和沈既明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可張總依舊固執地認為我們的包養關係還會恢復。”
焦作：“還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
焦作愁得臉皺成了一團，閉着眼睛虔誠祈禱，“看來沈既明跟你正式翻臉的瞬間就是你我滾出娛樂圈的那一刻，求各路神仙保佑它永遠不遠來。”
陸離踩着焦作的腳走到教室門口，敲響教室的門。
林老師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進來。”
陸離進去了，教室里只有他和林老師兩個人。
林老師正坐在桌前看劇本，看到進來的人是陸離，放下手中的劇本走了過來，跟陸離握手，“陸離，好久不見。”
陸離真誠地笑着，“林老師，好久不見了。”
林老師姓林名肅，年輕的時候包攬了不少最佳男主、最佳男配的獎項，演技非常出色。他年齡大了以後胖了很多，身材完全走樣，就就走了黃金男配的路子，有空了就給影視學校的學生和影視公司非科班出生的明星上課。
林肅向旁邊挪了一個座位，拍拍凳子說道：“陸離，來，過來坐在這裏。”
陸離走到林肅身邊坐好了。
林肅把手裏的劇本遞給陸離，又把他身旁的一摞劇本推了過來，“聽說你要出演沈導演的《黑煞》，我給你挑了幾個沈既明自己寫的劇本，讓你看一看他偏愛的風格。”
陸離：“……”想不到他逃掉了沈既明的新故事，卻躲不過他的舊劇本。
陸離隨意翻了翻手中的劇本，每一頁的空白處都用紅筆寫滿了。陸離覺得字跡有些熟悉，偏頭看向林肅，“林老師，這些都是你寫的？”
林肅溫和道：“是啊，我特別喜歡看沈導演寫的劇本，每隔一兩個月就看一次，每次看都有新感悟。”
陸離把劇本翻到第一頁，面帶疑惑，“沈既明寫的故事真的那麼好嗎？”
“是啊，他寫的每個劇本我都喜歡。”林肅抬眼看着高處，思緒就跟着視線飄遠了，“陸離，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唯一的遺憾就是只在沈導演的電影中擔任過配角，從來沒有演過他創造的主角。”
林肅回頭看着陸離，“陸離，我做不到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做到。”
陸離：“……林老師，我想《黑煞》應該是我和他合作的第一部也是最後一部電影。”
林肅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抬頭紋也露出來了，“為什麼？你是在擔心沈導演看不上你的演技嗎？”
陸離不可能告訴林肅他和沈既明曾經的關係，委婉道：“我們兩個實在合不來。”
“怎麼可能！”林肅顯然不相信陸離的話，“沈導演為人隨和，脾氣很好又有禮貌，你怎麼會跟他合不來呢？”
陸離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林老師，你說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既明沈導演嗎？”
林肅點頭道：“除了沈既明還有誰？全世界只有一個才華橫溢的沈導演啊！”
陸離一臉懵逼：“……”他認識的那位大概是假的沈既明。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陸離和林肅的談話。
蘇克言站在門口，身後站着一群陸離從未見過的少年，各個都長得俊秀又帥氣。
蘇克言不耐煩地瞥了陸離一眼，看着林肅說道：“林老師，張總讓我帶着他們和陸離一起聽您講課。”
林肅不高興了，“我和你們張總約好了，只給陸離一個人講課。”
蘇克言說道：“林老師，教一個是教，教十個也是教。您放心，他們不會打擾您講課的。”
林肅繃著臉說道：“行，那你帶着他們坐遠點。”
蘇克言點點頭。
蘇克言給少年們找了幾個距離林肅和陸離比較遠的位置，看着他們坐好了，手插在褲兜里，晃晃悠悠地走到陸離身旁坐下了。
林肅認真地給陸離講劇本、講戲。
蘇克言一邊聽着，一邊不停地發出用筆帽碰撞桌面的“噠噠”聲，搗亂陸離聽課。
林肅等了蘇克言一眼，“你這麼做太影響陸離聽課了，請安靜點。”
“好的。”蘇克言抱歉道，“林老師，不好意思，我一進入聽課狀態，就會不由自主地發出這種聲音。反正以後出演《黑煞》的人是我不是陸離，就算他沒聽懂也沒關係呀。”
陸離不理他，看着林肅說道：“林老師，我們往那邊挪一點。”
林肅：“嗯。”
林肅和陸離向左邊挪了幾個位置，蘇克言狗皮膏藥似的貼了上來。
“陸離，你知道為什麼出演《黑煞》的從你變成了我嗎？”蘇克言湊到陸離耳邊，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得意勁兒，“沈既明想包養我，今天下午我就會搬進沈家陪着他。有我在他身邊吹耳邊風，那個角色沈既明給誰都不會給你。”
額頭、眼睛、鼻子、嘴巴、臉頰都動過刀，腹肌和人魚線全靠後期的蘇克言落到沈既明手中會是怎樣的景象？陸離忍不住笑了，輕聲道：“恭喜你，我祝你在沈家過得開心。”
蘇克言咬牙道：“你這會兒就盡情地笑吧，等下午沈既明來了公司，我讓他馬上把你換掉。”
“啊！”
伴隨着焦作刺耳的尖叫聲，西裝革履的沈既明推開教室門走了進來。
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蘇克言擠出職業化的微笑，慌亂地打量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屬於他的金主。
林肅站起來，對着沈既明喜笑顏開，“沈導演，你怎麼來了。”
沈既明注視着林肅，笑容得體，“張總邀請我來給陸先生上一堂畢生難忘的表演課。”
林肅、蘇克言二人齊齊看向陸離。
陸離：“……”眼前的這個沈既明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沈既明，他熟悉的那個神經病去哪兒了？！
沈既明抽出被陸離壓在手下的劇本，翻了幾頁后還給陸離，居高臨下地說道：“陸離，你真蠢。拋下我新想的故事不聽，卻跑來這裏看我幾年前寫的老掉牙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