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青珂狗哥番外2

337 青珂狗哥番外2

此為防盜章,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第一次用,還請海涵“對於你們謝氏門庭或者正經學術來說,這些都是旁門左道。塵→緣←文↖學×網”許青珂說著莞爾一笑,“就比最正經的。”

科舉!

這人竟要跟他比科舉!

府試剛過,可不得有個上下嗎。

謝臨雲心中並無譏誚,或者覺得滑稽,只覺得嫣然一笑的眼前人有種讓他不得不慎重的謹慎。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自己比待他人認真。

“好,那就比吧,不過若是你輸了.....”他語氣頓了下,對上許青珂的眼,語氣似乎有些薄涼:“我不會使什麼下作的手段對付你,這點你猜錯了,從一開始就沒有。”

這姓許的也把人想的太壞了。

許青珂:“是以?”

謝臨雲走過她身邊,“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許青珂聞言失笑,卻也聽得閣中有些動靜,她走了進去。

——————

雖是畫作展示,但到場的人也分個上下,許青珂目光一掃就將這些人分了個三六九等。

為官者自然是第一等,而且不是小官,最大的是知府大人,許青珂見過一面,一眼就認了出來,身邊也多聚集了致定府衙下的幾個官員,還有附近州縣的幾位,但算起來品級都不高於知府。

除了致定知府親自陪同的那個方臉男子,雖着常衣,但身後有目光精銳的護衛隨同,顯然不是一般人。

“是江東中郎將徐世德。”

“這江金雲好大的面子,竟將他也請來了。”

“哪裏是他的面子,誰不知道徐世德的老丈乃是朝中那位老御史,他最喜任平生的畫作.....”

除卻徐世德官位最重,而謝臨雲背景最大之外,論聲望便是致定府首屈一指的大畫師閆東平,此人年過六旬,為人嚴苛,平生只對作畫上心,什麼女色權勢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對任平生的畫十分上心。

說起徐世德這個人,在場的人懼怕,卻不是敬重。只因此人本是一庸碌小吏,后因舉報上峰官郡守張俊揚私通燁國通敵賣國而得到朝廷獎勵,且還因此高娶了御史千金,之後官運亨通,但屢屢為惡,貪污枉法人盡皆知,但明面上人家還是前途無限背後有人的中郎將,誰人敢惹?

一群人竊竊私語,許青珂卻沒見到江金雲。

必然是去取那畫作了。

她在想,如果是她要盜這畫,在江金雲取出畫來這裏的路上是最好下手的。

固然這裏人多,但也有弊端——這裏的人裏面有多少是護衛高手?又有多少人觀察力驚人,人多也意味着容易暴露,並且這水上閣樓也意味着不好離開。

如果江金雲在路上把畫丟了,今天這事兒才算正常,如果不是.....

許青珂這樣想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好歹人家也請她吃了一頓飯,這有點卸磨殺驢了。

她想着便是偏頭一笑,忽聽見喧鬧,江金雲來了?

“外面有船!”

“那船是?”

碧波之上有一船坊靠近,那花花綠綠的,許青珂一看頓時啞然。

“好像是秋月閣的花船!哈,這是哪位官人引了秋月閣的佳人追到此地啊。”

不管是書生還是畫家等等,舞文弄墨之外也多玩弄風月,官僚也不奇怪,就比如知府大人也常光臨秋月閣。

這是一種常態,並不少見。

許青珂臉上的笑淡了幾分,但也聽到那花船上幾位婀娜嬌女遊走香風,露了那妖嬈身段跟勾人面容,笑盈盈的十分討人喜歡,但船停在碧月閣之外,她們卻是不下里的。

下來的是江金雲。

“江兄,為了掩人耳目取來這任平生大師的畫作,你可謂費心了,竟還拿秋月閣名頭打幌子。”

朱德文不陰不陽擠兌江金雲,但後者臉皮厚,也似笑非笑回應:“沒法子啊,這任大師的畫作價值非凡,在我手中,我心裏不踏實啊。”

這言外之意就是——這畫是我的,我才這麼小心翼翼,你沒有,所以你沒的操心!

朱德文臉色沉了沉,但也沒有多說,因在場好些身份重的官員,也有名望地位高的儒家學者跟名流文豪畫家等等。

一看江金雲來了,這些平日裏都羞於跟商賈交往的貴人們都露出了誠懇的笑容,但目光多數都落在他手中的長長畫盒上。

一番問候跟一番客套后,江金雲微微笑着,托着手中的畫盒道:“在下有幸得到任平生大師的畫作,讓它蒙塵多年,今日特帶來給諸位品鑒一二。不過在此之前,在下得先說一件事,便是兩天前在下放出風聲要開展示會之後,有賊竟盯上了此畫,還揚言要在展會上盜走它,在下雖惱怒此賊猖狂,卻也憂心,因為不得不謹慎幾分,也請在場諸位諒解幾分。”

這話沒毛病,不過多少人心中不自在,臉上表情也不自在。

有惱怒,如大畫師閆東平等人。

也有覬覦,更有沉思,還有四處狐疑看人的.....

許青珂目光淡淡掃過,卻只留意表情極為自在的一些人,比如朱德文、徐世德、韓楓、謝臨雲、知府大人等少數幾人。

“這麼多人在這裏,光是本官帶的護衛就足夠瞬殺那江湖小賊了,你且拿出畫來就是了。”

徐世德有些不耐煩,但江金雲絲毫不氣,反而舔着臉笑:“那是,有徐大人在,在下是一點也不怕的,既是如此,諸位請看。”

他打開畫盒,從中取出畫軸,拉開......

“這幅畫被在下藏了數年,或許畫壇上也無人聽聞此作,只因任平生大師素來孤傲冷淡,畫作從不宣揚,多是得到者揚名出去的,今日,在下也要告訴天下人,這幅畫名為......”

他將這幅完整攤開,且垂掛下來,眾人這才看到畫上。

遼闊江河流水,一叢竹林點綴背景后大片疊嶂山峰,一孤舟隨波而流,舟上一妝容狂放的長發男子坐於舟上,舉酒壺,酒水從壺口傾瀉而下.....

本無其他,但那筆鋒流轉太過倜儻流暢,流水,酒水,曲線有些瘋魔。

那墨色渲染太過雋永,竟撲面而來一股讓人不由羨慕畫中人洒脫極致的畫意。

一種瘋魔的洒脫。

“江山圖,酒中仙,超凡,真乃超凡!!”閆東平是少數幾個能近前觀看的人,此時喃喃自語,而徐世德也在看畫,但眼中算計歡喜多過驚嘆。

謝臨雲也在前列,他看着這話,專註凝重中,卻忽然說:“這話是不是還有玄機?”

眾人聞言一驚,就是江金雲也愣了下,看向謝臨雲。

玄機?什麼玄機?

然後清理灶台,洗了手。

很簡單的早飯,但雞蛋、豬肉跟菜都不缺,是農民家怎麼也不捨得的飯食,許青珂卻拿來當早飯。

日日如此,已持續好幾年了。

用許家人的話便是——這許青珂是金貴養起來的,他們許老三的錢遲早要被他敗光。

最近牛慶蹭飯的次數其實不多,因他胃口大,這樣的一頓要吃掉好些呢,他自己不好意思,他爹更是不許,不過偶爾嘴饞會過來。

許青珂對此沒多大反應,偶爾還會多煮。

牛慶吃多了,個頭比其他人大了許多了,牛鐵匠哪裏不知啊,又驚訝又感謝,帶著兒子上山獵獸的時候總會給許青珂送來許多野味,一來一往也算平衡。

不過現在么,牛慶聞着菜的香氣,卻還記得自己在生氣,實在憋不住了,“青哥兒,你為啥要給他們那麼多錢啊,這錢是許三伯掙的,給你是天經地義,他們打哪門子秋風,可不要臉了!”

許青珂已擦了手,指節比大多女子還要纖細修長,皮肉清透,骨骼清俊柔軟,十分之好看。

“女孩兒在農家本就難養,因我的緣故還被故意餓了好幾日,也是我欠她的,給些錢財也無妨。”

牛慶恍然,又癟嘴:“就怕他們拿了錢卻不捨得給她吃半點好的。”

“縱使沒有肉,也會讓她吃飽,至少要讓她胖上幾斤才行。”

不然哪有下次拿錢的機會呢。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牛慶釋然了,正好粥也好了。

許青珂喝着粥,他吃飯速度比較慢,細嚼慢咽的,不像個爺們,反正牛慶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小時候還敢嘲笑,現在卻是不敢了。

牛慶咕嚕咕嚕喝了兩大碗的粥,正好讓上門來的鐵匠看到了,翻翻白眼,訓斥了幾句,牛慶怕極了他,吃完就乖乖收拾碗筷幫忙洗碗。

“這小子沒大沒小的,成天跑你這兒蹭飯,該是好好打一頓才行。”

鐵匠嘴裏這麼說可也知道自己快打不動自家兒子了——好傢夥,都比他高半個頭兒了,老了。

“阿慶很好。”許青珂話一向不多,但在村子裏,鐵匠以前跟許老三關係極好,鐵哥們似的。

兩夫妻去世后,他對許青珂多有照看,因而不覺得許青珂話少寡淡,只覺得這孩兒乖得很。

只是他已經有三年沒見過這許家小子了。

“這三年你替你父母親守孝,也在外遊歷,如今肯回來,自是極好的。但我一直不明白,既要守孝,為何要外出呢,你雖聰穎,但畢竟年輕,體格也不甚好,一個人在外,這三年我一直都不放心。”

許青珂坐在那裏,背脊挺直,闔了眼,斂去眼底的淡色。

“父親早年在衢州那邊做些小本生意,因我九歲的時候遇上一場大旱,便是起了回鄉的心思,帶着我跟母親一路顛簸,雖后落葉歸根,但他心裏一直嚮往外面的廣闊世界。”

頓了下,許青珂便是聞言便是看向鐵匠。

三年,這位叔輩似乎蒼老了一些。

“男兒當志在四方,博聞強識。”

鐵匠愣了下,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你父親是我們這一輩最出色的,若不是遇上大旱,該是有更好的發展,至於你.......”

三日前許青珂回家的時候,他正好上鎮裏辦事,回來的時候也不願打擾,今日才是第一次見。

這小子九歲的時候回來的,有些瘦跟安靜,後來養了一段時日便是覺得跟村裡孩兒都不一樣,甚至把鎮上那些女孩兒都比了下去,雖也覺得男兒家過於秀美不好,但山裡人心思單純,也沒想太多。

只是這次再看......男孩兒怎就好看成這樣呢,日後可如何是好。

“青哥兒”

這語氣太慎重,許青珂聽出來了。“牛叔請說。”

“你繼續念書考試是對的。”

自然是對的,為何還要再這樣重複呢?許青珂有些莞爾,仔細看了下牛叔的眼神便是懂了對方的隱憂。

她沒說話。

等送走牛家父子,許青珂回到灶房勺了一盆水,正要將中午要煮飯的米放在水中浸泡,卻忽然倒映水中的一張臉,默了下,將米倒進去,白色的米粒打散了倒影。

她的志從來都不在四方,而在那遙遠的邯煬。

————————

定遠縣童生考試歷來是縣裏的一件大事兒,士農工商,中原上下多少年這等秩序明面暗面都一直未大變過,至少士一直在前沿。

要入士,若非祖輩福蔭,也只能自己考入官門了。

寒門尤其如是。

許青珂就是寒門,這裏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寒門。

若說她是五年前童生縣試第一,那麼五年時間可以改變太多太多了,至少她今日出現在定遠縣衙的時候,如五年前第一次參加一樣,無人認得她。

童生試分縣試、府試跟院試,首先縣試就需四名村莊裏的人跟秀才保舉,才有應試資格,然後一層層篩選考核,最後才選出最有才學的人成為秀才。

有些人考到白髮蒼蒼都還是童生無法成為秀才。

“讀書人若是無功名,終究只是寒窗苦讀芸芸眾生之一,天下人無人知,兒子,好好考。”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拍了拍少年模樣的孩童,惹得孩童眼裏緊張更甚。

也有舉家老少前來打氣的。

村裡百姓還是鎮上商賈,亦或者是鄉鎮上頗有名望的書香家庭,也都將今日視為頭等大事,且在縣衙前等候的這段時間裏,已經足夠附近居民品頭論足選出好幾位今年縣裏童生鰲頭選手了。

比起這些成群結伴等候考試的人,許青珂一人安靜立在牆角,旁側是一株老槐樹,樹蓋蔥蔥,映襯這少年郎分外俊秀爾雅。惹得不少人打聽,但都無人知,也就歷年都在這條街上開鋪子的酒館老闆多看了兩眼,似有認出,但又不肯定。

轎子被抬過前門的時候,轎子上的縣令鄭懷雲到了,下轎,旁側的考生跟家長多數都低頭彎腰,示以尊敬。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有人敲了鍾,大門打開。

許青珂等人進去后才跟着尾巴進去了,過了一會,大門闔上。

縣衙前沒了這些大大小小的學子,卻有諸多家長不願離去,有條件的去下館子喝酒聊天等待,沒條件的便是蹲守在牆角下。

孩子而事兒,就是他們一家的事兒。

“孔門一氏古為宗,聖人之學,學而入士,用而益民治天下,這就是咱們讀書人將來要做的,終究不是商賈農家可比的。”有位今日給自家兒子打起的秀才開了口,旁邊不少人都聞言附和,秀才也是功名,整個定遠縣到現在也就二十位在世的秀才了,還有好幾個是老得要入土的。

就是縣衙也都給秀才們面子的,平日裏編書跟宣傳討論縣內政策等文雅之事也都給秀才們參與,可曾叫商賈或者農家來了?

沒有!

酒館老闆聞言也不惱,反而很以為然,因此他那十五歲的兒子今年又下場了。

沒辦法,去年不中,今年只能再來,難道讓他跟自己一樣開酒館?

“趙先生,您的公子今年也下場了吧,其實我等都覺得公子去年就可以下場了,他的才學當得起咱們定遠縣第一。”

定遠縣地處蜀國南邊,靠水,田地耕作物產不錯,因此民豐還可,雖在蜀國不算挂名的富庶,但比起其他地方好得多了。

只是這幾年稅重,不管商賈還是農家都越發期盼家中出一個秀才,能得減稅這等特權,也讓後輩福蔭多些。

這個縣中人也不少,縣城一共八百多戶人家,若是整個縣好幾個鎮跟村加起來少說也有四千戶了,家家戶戶二十有其一有子弟要參加今年童生考試,便也有兩百人。

這一關縣試不知要刷下多少人。

反正不可能有趙秀才之子的,不然自家兒子不是死定了!

“諸位過獎了,我那犬子一向讀書不用功,得時時鞭策着,去年還不夠火候,今年嘛,年紀也有了,若是再不參加,怕誤了機會。”趙秀才嘴上謙虛,心裏卻是滿意的,只是不能單說自己兒子,不然還是得給別人留下吹捧自己兒子的印象。

“不說犬子了,我倒覺得李家大郎李申甚為不錯。”

“仿若是聽說才學不俗,前年小尾山踏青,聽說他在一眾學子裏面還作出了一手《春涼詠懷詩》,甚是不錯。”

“若論這次童生縣試鰲頭,我看應成安也是極好的。”

眾說紛紜,但說來說去,最後定下公認最有可能拿下童生試縣第一名、也就是案首的人是縣城中最有名望的韓家三郎。

至於小三元什麼的就不提了,那都是省州範圍內的比拼了,區區一縣過早談及這個就太可笑了。

只是偶然中,有人問起剛剛站在槐樹下的少年郎是誰。

“我也只是覺得那少年長相十分貴氣,還以為是哪兒來的貴家子弟呢,卻不成想好些人都不認得。”

其餘人一聽也想起來了,但紛紛說自己也不認得。

直到作陪喝酒聊天的酒館老闆沉吟了下,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記得....仿若是姓許,叫.....青珂!”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參加童生考試,老油條?

許青珂自己也是老油條,也不在意對方的無禮,只坐着等待,卻不知旁邊那人瞥過她的面容,有些許不屑。

面若殊顏又如何,讀書終究看的是腦子。

許青珂不知自己這幅容貌招了人不喜,等了約莫半刻,縣令鄭懷雲來了。

此人年方三十多許,也是去年才來此地任縣令的,政績還未看出來,但朝廷徵稅越來越重,若是當地經濟沒有提升,便是他也得承受來自民間的壓力。

許青珂觀察對方有些疲倦的臉色跟十分穩重又又些許褶皺的衣物就知道對方昨日一定忙碌深夜。

最近也沒什麼政令,能讓一縣之長這麼勞累.....

許青珂靜默着,思緒轉動,等試捲髮下來后

,手指一邊磨墨,一邊看題。

縣試的考試內容其實一直都千篇一律,不會脫離四書五經之外。

尤其是蜀國已經多年沒有改革過,但四書五經範圍也十分寬廣了,知識量巨大,便是孔門聖人也不敢說吃透,是以也不存在百分百備考的人。

許青珂看着上面的大題小題跟最後的長篇論述,看完,墨才磨了一半。

這一天考的側重點是四書,着重《中庸》,《論語》輔之,往屆必考的《孟子》沒有半點痕迹,而孟子核心思想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許青珂眉目有些冷淡,開始從頭看考卷,將要寫的答案在心裏默轉了一遍。

別人已經開始寫了一會。

墨磨好了。

跟她一樣慢騰騰的人不是沒有,但很少。

孔懷雲坐在原位閉眼休憩了一會,起身下來走動。

他畢竟是縣令,給了在場考生很大心理壓力,走過誰的身邊,誰都要捏一下筆,定下心神。

孔懷雲也知道這個,但若是這點心理素質都沒有,也不是什麼人才,為官者哪一個不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他對那些緊張的考生沒什麼好臉色,氣壓很低,惹得這些人越發緊張。

但他走過少數幾個人身邊的時候會看一會他們的答卷,略微滿意便會頷首。

這樣的人很少。

直到他走到許青珂身邊的時候,看到答卷上的字體,不由一愣,便是在許青珂邊上站了好久。

一位師爺咳嗽了下,孔懷雲才恍然察覺到自己不能久待在考生身邊,瞧着附近幾個考生不是緊張得不成樣子了么。

倒是當事人旁若無人。

孔懷雲下意識瞥了下,看到許青珂側臉后,目光頓了頓,拂袖往前走,再沒有往這邊巡查。

一場考試便是大半天,結束后,考生魚貫而出,但哪怕考得好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往後還有兩天持續的考試。

不過么,總有些人是胸有成竹的,路上相見寒暄,一路相走相談。

旁邊考生多數也認得這兩位定遠縣的才子。

“是鍾綾縣的李家大郎李申跟進元縣的應成安。”

“看他們這姿態,想必考的極好,誒,我備的都是《孟子》,沒想到今年卻.....”

不少人唉聲嘆氣,縣令鄭懷雲出來的時候,不少考生上前行禮,有些多言湊個臉熟,鄭懷雲有些疲倦,但也一一頷首點了幾句,偶然一瞥,看到一道青影從眾多考生中走過,緩緩而行,出了大門。

許青珂一出大門就看到高大黝黑的少年郎朝她揮手。

“阿牛”許青珂頓了下,上前,牛慶主動開口:“我是來給你打氣的,阿爹也說你一個人來考試,怕你有危險。”

青珂哭笑不得,看來牛鐵匠是的確覺得她長成這模樣挺招危險的。

“下跟我去投客棧吧。”許青珂知道這縣城距離他們村有好些距離,要走大半天的路,現在已經是午後,回去恐怕要到大半夜了。

“不用不用,我姐就在縣裏呢,她知道你要考試,還念叨讓你去她家住上三日,儘儘那什麼主什麼誼。”

“地主之誼。”

“嗷嗷,對對,反正就是這個意思,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走吧。”

牛慶是腦子一根筋的人,人也熱情,說走就走,不容許青珂拒絕,還搬出自家跟許家的交情,渾然她拒絕就是斷了兩家情誼似的。

許青珂無奈,也只得跟着他。

牛慶的大姐名為牛芳,名字挺符合山裡人取名習慣的,女子芳華,男子喜慶。

牛芳外表不似牛慶那樣方正黝黑,但也顯得健康爽利,見到許青珂后十分熱情,若不是她跟許青珂年紀差着十歲,且孩兒也都十歲了,恐怕她的丈夫趙剛也會吃味兒。

趙剛也是個樸實的人,早前聽說了妻子娘家村那邊有個讀書極好的鄰里小輩兒,便答應了讓人在院子裏住上三日,可真看見人,才覺得妻子平日裏多有誇讚還是過謙了的。

讀書人都這樣好看知禮?

“來就來了,怎還買這麼多吃的。”牛芳一看許青珂手裏提的一籃瓜果跟零碎吃食,皆是孩童老人喜歡的,便是大為歡喜,連原本不大喜歡她娘家人上門的婆婆都露出了笑顏。

雖然未必精貴,但是一份心意,也是禮數到了,不是來白打秋風的,且看這些孩子這麼開心就讓老人家擺不出冷臉。

“芳姐在我兒時待我極好,如阿慶一般,這麼多年沒見,也無厚禮,只是買些吃食而已。”

許青珂說著摸了下那頗有牛慶兒時一般壯實的小侄子。

趙家人看許青珂長得好,又懂禮數,也沒有用讀書人的清高瞧不起他們家是殺豬的,便也淡去了一些成見,吃飯的時候多有攀談。

趙剛是殺豬的,有些粗獷,但在集市時於人攀談打諢,口才也是不錯,為了不讓自家讓妻子娘家那邊的人丟臉,便是挑了幾個事兒談趣兒,有些粗俗,有些倒是跟縣裏大事掛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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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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