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帝都一高

11.帝都一高

帝都八台的同事們並不認識這些社會精英,不過下意識里知道這些人身份不簡單,所以他們連說話的音量都不好意抬太高。顏溪見同事們都不認識這些人,也不打算去拍原二少的馬屁,視線掃過原弈,她混進人堆里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想跟同事們一起溜出去。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原弈扭頭對身後的眾人道:“你們不用送我,我的車就停在外面。”

“原先生你太客氣了,”眾人陪着笑,他們是恨不能與原弈多說幾句話,哪會真的不送。原弈也不再推辭,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轉頭看向顏溪,“你怎麼也在這?”

周圍的同事沒有想到顏溪認識這群人的領頭人物,他們好奇地看向顏溪,見她笑得一臉客氣,猜測兩人關係應該不會太親密。

“跟同事出來聚餐,”顏溪裝作沒有看到同事們打量得眼神,對原弈點了點頭,“原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原弈微微頷首,顯得十分矜持。

急於討好原弈的眾人偷偷看顏溪,這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

“你是準備回家?”原弈看了眼時間,又去看顏溪身後的男男女女,年輕人玩得太過開心,就容易壞事。

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他是見過的。

這種毫無營養的交談,在華夏交流文化中稱為“寒暄”,顏溪也沒有放在心上,隨口便答道,“去唱會兒歌就回家。”

唱歌?

原弈不知想到了什麼,那本來就有些張揚得眉微微一動,轉身就往外走,路過顏溪身邊時,小聲拋出一句話。

“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不要在外面亂跑,不安全。”

本來是一句關心的話,但是從原弈嘴巴里說出來,就有種女人應該安安分分待在家裏才安全的味道。

顏溪聞言勾起唇角,“男人晚上也應該少出門,壞蛋不會因為你是男人而對你心生憐惜。”

“你……”原弈覺得自己胸口有些發悶,他們男人什麼時候與憐惜掛上鉤了?

見原弈臉色鐵青,顏溪笑得更加溫柔,她快步往後退了幾步:“原先生,您先請。”

“原先生,原先生,”陪同人員以為陌生女人說了什麼讓原弈不高興的話,擔心這位原弈控制不住火氣對女人動手,忙點頭哈腰的上前,“出口在這邊,您請隨我來。”

開玩笑,這要是鬧出原家二少在餐廳打女人的消息,不僅原家丟人,他們這些陪同人員恐怕也會被原家遷怒。他回頭看了眼旁邊安安靜靜的年輕女人,內心已經腦補出惡少強逼良家少女,良家少女不懼強權,惹怒惡霸后被惡霸折磨的狗血大戲。

唉,做人還是要有良心,能攔着就攔着吧。

原弈冷冰冰的看了顏溪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陪行眾人鬆了一口氣,一窩蜂跟着走出去。

“小顏,”一位後期妹子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的看着門口,“這位是誰啊,看起來不好得罪的樣子。”

“帝都的超級公子哥,”顏溪小聲道,“我們家拍馬都抱不到的大腿。”

“啊……”後期妹子覺得顏溪家的條件已經很不錯,連顏溪家都抱不上的大腿,這腿該有多粗?她拍了拍胸口,露出受驚嚇的表情,“剛才我還以為他要打你。”

“噗嗤,”顏溪搖頭笑出聲來,“你這是想太多。”

其他人見顏溪不在乎,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走出餐廳的時候,見餐廳的主要管事,都站在門口給剛才那位大人物送行,都有些好奇,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這麼大的面兒。

“看來我今晚是去唱不了歌了,”顏溪手機響起,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她對眾人露出一個苦笑,“我爸來電話催了。”

聽顏溪在電話里再三承諾一個小時后就回去,等她掛斷通話以後,陳佩感慨道:“小顏,你爸這麼操心你,等你以後有了男朋友,還怎麼跟他約會?”

“誰知道我的男朋友還在哪個旮旯里躲着,是不是眼睛瞎了,到這個時候還不來找我,”顏溪把手機放回手提包,搖頭嘆息,“單身狗暫時還體會不到這種煩惱。”

與同事們告別以後,顏溪去找自己的車。

“姓顏的單身狗,”原弈在她背後幾步遠的地方叫住她,“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要不我順路把你送回去?”

嗨呀,這人竟然偷聽她們說話?

顏溪扭臉:“謝謝原先生,我沒有喝酒,可以自己開車,多謝你的好意。”

單身狗怎麼了,吃你家米喝你家油了?

“那就算了。”原弈見顏溪似乎有些不高興,覺得女人這種生物的情緒真是莫名其妙,說不高興就不高興,連個理由都沒有。

不領情就算了,反正他也沒太多空閑時間。他與女人接觸的時間很少,也不關心女人的興趣愛好,以前有人說女人是本男人一輩子都讀不完的天書,他還嗤之以鼻。到了現在才明白,女人哪裏是本讀不完得天書,分明就是看不懂的外星書。

說她們是天書,都是客氣的說法。

“宋、宋顏。”帶着驚訝與驚惶不安的聲音傳過來。

顏溪循聲望去,一個穿着米白色長裙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她們兩人間就隔着不到五米的距離。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她剛回帝都與朋友一起喝茶時,看到的那場鬧劇當事人之一。

許珍見顏溪不說話,表情既局促又尷尬:“當年的事情,真對不起。”

那段視頻鬧得全網皆知,許珍足足有一個多月沒有出門,現在看到顏溪,這段難堪的記憶再度湧出。

“抱歉,”顏溪看了眼這個陌生的女人,還有她身邊五官端正的男人,“我不記得你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事實上她連這個人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叫許珍,是你高一同班同學,當年你讀帝都一高的時候,曾有人給你寫過信,但是我……”

少女時期那種夾雜着酸甜味道的暗戀,還有不可言說的嫉妒,讓她做出這種即使過去九年仍舊覺得羞恥的事情,現在見到當事人,把道歉的話說出來,她雖然覺得難堪,但又鬆了一口氣。

顏溪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的網絡熱門視頻,她托這個女人與她“閨蜜”的福,讓無數吃瓜網友同情了一回。

她只在帝都一高念了半年的書,那時候她才十五歲,哪裏懂什麼情愛,當初那封情書就算送到她的手裏,以她的性格,恐怕也不會感興趣。

原弈靜靜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猶如釘子戶般扎在原地,整個人靠在餐廳外的雕塑旁,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場無聊的末流電視劇。

直到許珍提到帝都一高,眼皮才動了動。

“我知道你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是這件事在我心裏藏了太久,每次回憶起來,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十分羞恥的人,”許珍走到顏溪面前,“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知道那個校草是誰,”見許珍這麼鄭重的跟自己道歉,顏溪自己反而有些尷尬。

許珍聽她這麼說,更加覺得自己當年的嫉妒心荒唐又可笑,實際上當年的校草長什麼模樣,她也忘記了,只是還記得一個名字。

“當年的校草,是我們高三的學長,好像是叫……宋朝。”她能記得這個名字,全靠這個名字好記。

“這個名字不錯,”顏溪順口答道,“挺好記。”

原弈抬頭看顏溪,眉頭越皺越緊,似乎想起了什麼。

“宋顏,”許珍看到顏溪身後的原弈,“這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誰?

顏溪不解的回頭,看到站在雕像旁的原弈,忍不住往後蹦了一步:“我的媽,你還沒走呢?”

“我沒你這麼大的女兒,也做不了你的媽。”原弈站直身體,深深看了顏溪好幾眼,轉身離開。

顏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背影半天回不過神。

見自己弄錯了男女關係,許珍更加不好意思:“抱歉,我以為……”

這個男人看起來一副不太好相處的模樣,與宋顏站在一塊兒,確實也不大配。

“沒事,”顏溪看了許珍身邊的男人一眼,“我就不打擾你們的約會了,再見。”

“等等,你可不可以留個聯繫方式給我?”許珍叫住顏溪。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些不方便。”顏溪客氣一笑。

當年她們沒什麼交情,又有這麼一場過往,現在又何必尷尬的留個聯繫方式,顏溪覺得這是在沒什麼必要。

許珍微微一怔,勉強笑道:“那好,你慢走。”

不留聯繫方式也好,她們兩人也不用彼此尷尬。

“珍珍,你的這個高中同學好像挺有錢,”許珍的男伴指着前方小聲道,“她開的是四個圈高配款。”

“她家的條件一直挺不錯的,”許珍看了眼前面緩緩開出停車場的車,“我們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男伴面露喜色,連連應是。

許珍想起腳踩兩隻船跟自己閨蜜攪和在一起的前男友,再看看身邊這個正在追求自己的男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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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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