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那豬販子為什麼要扔到他屋裏去?”舟言蹲在地上,仔細的在稻草中尋找飯粒,卻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常久也只是聽別人說,具體為什麼他也不知道,搖頭道:“也沒怎麼聽他們兩個說,那事過了之後,就很少看到富貴和豬販子在一起。”
舟言半晌沒回話,常久湊上去看了一眼,卻見枯黃的稻草之間有一點點白色若隱所現。舟言沉吟不語,滿腹疑團解不開。
“誤食了少量的老鼠藥的話,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內才會有明顯的癥狀,既然這樣的話……”他心裏立馬就有了懷疑對象,起身對着還在地上看米粒的常久道,“走,去找案發現場。”
“好。”常久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見他又是柔情滿目的看着自己,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舟言低着頭偶爾彎下身子,用手指捻起灰塵,輕輕一壓又吹散開來,就好像他來這裏不是查案的,是來欣賞風景遊山玩水的。
找了一路在離村長家半里路的距離停了下來,舟言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就是這了。”
這時常久好奇的不是案發現場有什麼,而是他是怎麼找到案發現場的。
舟言從他眉眼之間的褶皺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回道:“豬欄外因着豬販子這幾天沒怎麼打掃都是豬糞,兇手昨夜起了殺意,自然不會帶着燈過去,難免會踩上豬糞,起初沒有被路面上的泥巴遮住,只要留心就能發現,後面順着方向就能找到他走的哪條路。”
聽完常久不由得給他豎起了大拇指,舟言又接著說:“昨夜檢查的時候我發現他腳後跟的泥比鞋底厚,明顯他被殺之後被人拖了一段路。”
“我昨還以為是地還沒幹,他自己踩上去的。”
舟言指着地上兩條淺淺的小溝,道:“你把鞋子脫下來比一比。”
“好。”常久把鞋一扯,單着腳站不穩,舟言趁勢靠了過去,扶着他的腰。
常久把鞋子對着小溝比了比,正好溝的寬度和鞋後跟的對上,誇讚道,“舟言你真厲害。”
他把鞋子穿好,覺着得自己智商上線,東瞅瞅西瞅瞅,卻是什麼也沒找到,頗有些泄氣的問道:“那現在咱們是不是只要看誰鞋子有豬糞,誰就是兇手?”
“當然不。”他微啟唇嘴角帶着笑意,覺得此刻面前這人可愛極了,想把他用力的揉進自己的身子裏,從此佔為己有。
“曖?”常久不明所以,繼續盯着那兩道淺淺的小水溝。
手指逐個收攏,舟言攢緊拳頭,壓制心中的躁動,解釋道:“昨天我檢查屍體的時候有仔細的看過豬販子的鞋底,兇手回去一定也會看自己的鞋底。而且你們村裡幾乎每一家都有豬欄,多少也會有人踩到。”
他分析的面面俱到,讓常久咋舌,又摸不到方向,“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舟言上面一步,站在他身邊,擋住風口不讓他的氣味散到別的地方,“我檢查過豬販子的脖子,是有勒痕的,按着那個勒痕的大小來看就是你們用來牽牛的繩子。”
“我們村幾乎每家都有牛繩子。”
他輕笑一聲,手自然的搭在常久肩上道:“昨天他自然不會拿着繩子進到村長家裏,那麼只能把繩子藏起來,我記得昨夜大家都是一塊散了,為了不讓大家起疑心,他絕對是沒有時間來取回繩子。”
常久這才明白他要做什麼,道:“咱們要找繩子對嗎?”
趁他不注意,舟言微微側身,閉着眼睛貪婪的嗅着他的身體的香味,“不是。”
“那是找什麼?”常久把村頭到村尾的村民都統計了一下,看誰家有牛又有豬的。
而這時陡然他沉默起來,似乎是問題過於棘手一時間他想不出對策,弄的常久的呼吸也跟着一窒,全然不知舟言只是在品味他身上獨特的味道。
半晌,他神色一凝,半眯着眼睛目光落在常久身上,從頭到尾一毫米也不捨得遺漏。
常久挺挺胸,以為是要交給自己什麼重任,珍重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你說吧要哥做什麼?”
舟言挑眉問道:“什麼都做嗎?”
常久聽着這聲音很熟悉,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道:“我出去看看。”
舟言看了看手裏的收音機,將之擱在桌子上,一道跟了出去。
門外正是之前被老黑毀了莊稼的王嬸,她跪在地上號慟崩摧,雙手捶着地面,“老天爺啊,你這是要毀了我的一家子啊!”
常久連忙去扶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嬸子怎麼回事?”
“常久啊!”王嬸眼淚婆娑,“你叔……你叔他……腎沒了……這以後可咋過啊!”
“嬸子你先別急……”常久將她扶了起來,看了一眼正在掃視一同安慰王嬸的村民的舟言。
頃刻,他收回視線,唇瓣顫動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路的那頭有人步伐蹣跚,滿身鮮血的拚命朝着這裏奔來。
而豬販子手裏拿着滴着鮮血殺豬刀追在他身後,面部猙獰。
圍在王嬸身邊的村民驚恐失措大叫“挖腎狂魔”,接着就四處竄逃。
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常久還未反應過來,王嬸就大叫一聲“我跟你拼了!”,腥紅着眼睛沖了上去。
常久一回神剛追出去兩步就被旁邊的人拽了回來,往後一看對上了怒容滿面的舟言。
他也顧不上解釋什麼,正欲掙脫舟言的手衝上去。這時,“撲通”一聲,豬販子雙膝着地跪在了王嬸面前,涕泗橫流的道,“嬸子,你要信我,這害人的事絕對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誰!”王嬸對着他就是拳打腳踢,聽不進他的任何解釋。
“二耕、二耕!”常久用蠻勁掙脫了舟言,疾步衝上去扶着搖搖欲墜二耕。
舟言攢緊了拳頭,看着常久咬着下唇,心裏下了一個決定,鍛煉身體,不能被嫌棄。
二耕臉色煞白拉着他的手,語無倫次的道:“久,久,我……我看到,看到了腎。”
常久拍着他的肩,“什麼腎?你慢慢說。”
“在……在……豬大哥家裏。”二耕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顯然是目睹了什麼血腥的畫面。
聽着他的回答,王嬸抄起地上的木棍就往地上的豬販子身上掄,豬販子被打的嗷嗷叫,他抱着頭嘴裏不停的解釋,“嬸子,嬸子,不是我,啊!不是……”
不僅常久是滿腹疑團,就連舟言也是沉吟不決,對人豬販子到底是不是挖腎狂魔兩人都是疑信參半。
豬販子被亂棍打的頭破血流,常久把二耕交給舟言扶着,自己衝上替豬販子杠了一下。
王嬸摸了一把眼淚,哽咽着質問他:“久,你護着他做甚喔!”
“嬸,你這樣會打死豬大哥的,現在咱們該沒有弄清楚是不是豬大哥做的。”
豬販子捂着臉,聲淚俱下,“不是我做的,你們要相信我。”
舟言看着靠在自己已然陷入昏厥的二耕,用手指從他身上取下乾涸的血跡,放在鼻尖嗅了嗅,雙眉緊蹙。
“久,你在不走的話,嬸子連你一起打。”語畢,見他不肯挪動,拿起木棍就往他身上掄,手速快的讓常久來不及閃躲,只得閉上眼睛忍着痛挨了這一棍。
預料中的棍子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常久半眯着睜開眼睛,卻看到一隻細膩白凈緊繃的手臂橫在他的面前,擋了這一擊。
語氣正常,完全不像之前那麼痴傻,把常久嚇的一愣,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而他旁邊的舟言看起來淡定的多,看來一早就他猜到了。這樣一來,狗娘殺豬販子目的就明確得多。
狗娘神色一僵,亂了馬腳,“我兒子什麼事情也沒有犯。”
“蓄意謀殺算不算犯罪?”舟言反問,冷眼看着狗娘,這個時候拼的就是心理素質。
“別為難我娘。”狗兒站了起來,拉着狗娘的手,“我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狗!”狗娘一眼瞪了過去,擋在他面前,“事情是娘做的,和你沒關係。”
“大娘,請您告訴我,你是怎麼將一個一百多斤的漢子扛到山下的?”舟言嗤笑嗤笑,“他要是坦白,受到的處罰還輕一些。”
他們明一句暗一句說的常久一臉茫然,半晌反應過來,趕緊勸解還僵着的狗娘道:“狗娘,你別在掩護了,舟言要是沒有證據是不會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