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雷與地火

20.天雷與地火

“啪”的一聲,蘇願把手中的黑色大包扔到了地上,正好卡在電梯門那裏。兩人隔着包,在電梯這一里一外地站着,只是對視卻不說話。電梯的門到了時間自動合閉,卻在碰到隔擋着的球拍包之後又向兩邊打開。

傅文熙非常不喜歡蘇願現在臉上的表情,不,應該說是沒有表情。只是一個下午,他就開始懷念在球場時他把包強行塞到蘇願手中時蘇願的那一臉懵逼。

“一直在等我?”傅文熙慢慢走上前,拎起包出了電梯。

“扔垃圾。”蘇願答道,語畢她便轉身往自己家走去。

“沒等着我怎麼會知道我回來了?”傅文熙提着包站在原地不動,他看着蘇願的背影提高聲音問道。

“不是我,是柯南。”

彷彿是要印證蘇願的話,蘇柯南的狗頭突然從門縫中鑽了出來。它對着站在走廊中央的傅文熙“汪汪”了幾聲,接着就扭動着身子想要出門。蘇願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攔住蘇柯南沖向傅文熙,奈何阿拉斯加犬屬於巨型犬,縱然她身高一米八但是瘦弱單薄的身子在一隻成年阿拉斯加犬面前也只能是被帶着跑的份。

也不知道在蘇柯南的小狗眼裏,傅文熙是不是就代表着那天好吃的狗食。總之見到傅文熙后,它就一個勁的往傅文熙那裏沖,連蘇願都攔不住。這直接導致阻攔蘇柯南蘇願被撞開到牆上。

“ConanVencentSue!”

“ConanVencentSue!”

兩聲呵斥同時響起。如同天底下的所有家長一般,當孩子幹了什麼壞事要教育時,平時的什麼愛稱昵稱全部都不見,只有呵斥出的大名。剛剛還尾巴搖個不停的蘇柯南頓時停到了原地,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一左一右站着的兩位家長。

傅文熙扔下包,快步走到靠牆抱着手肘的蘇願跟前,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攏在身前。

“撞疼了吧!”他低頭皺眉,就要翻開蘇願的衣袖查看她的胳膊。

蘇願看上去有些難為情,她撇過頭,匆匆把胳膊從傅文熙手中抽出來。十月的天,夜晚氣溫已能感受到些冷氣。蘇願身上寬鬆的家居服並不厚,且走廊里的溫度向來要更低一些。她又很瘦,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原本溫熱的體溫已經被走廊中的冷意退了又退。而傅文熙本就是個男人,體內陽火氣盛不說,打了一下午的網球后又一路騎行繞了城市一圈。他體溫高,蘇願被他握着胳膊,只覺得他火熱的掌心要灼傷她了。

“柯南,回家!”

剛剛被呵斥的蘇柯南這會兒很是聽話,縱然它走過傅文熙身邊時還是留戀地蹭了蹭他的腿,但依舊跟着蘇願走進家門。

“砰”地一聲,門被甩上。

只餘一人一包靜靜地在走廊中相望,直到一聲電話鈴響打破這逼人的寂靜。

“Hey!Vencent!It\\\\\\\'sme!”電話里是傅文熙當時在ETH讀本科時的那個家住米蘭的同學馬里奧。當年也就是他,傅文熙和蘇願才能相識。

傅文熙提起被扔到走廊中的包,開門回家。簡短的交流了幾個工作上的問題之後,這個生性浪漫的意大利男人開始和傅文熙聊起了最近遇到的感情挫折。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和我分手。我明明那麼愛她!”

“就憑你那個花蝴蝶的個性,街上遇到個雌性生物就想要送花,之後再嘴甜兩句誇誇對方有多美。人家女孩兒能忍你這麼久你早該謝天謝地了,這會兒竟然還敢抱怨?”傅文熙一邊給他一回到家就撲倒他懷中的蝦餃撓下巴,一邊嗤笑道。

“哎!為什麼我們就這麼不幸,喜歡的女人都離我們而去!”

“說你自己就夠了,別帶上‘們’,誰和你‘們’。”傅文熙翻了個白眼。

“呦!”對面毫不客氣的笑開,“不和我‘們’?你喜歡的Wish不也離開了嗎!身邊還養了一隻Wish的貓,別和我說你這近十年的空窗期是為科學獻身。”

被提起蘇願的傅文熙一點都不給面子地按掉此時的通話。

被伺候的極為舒服的蝦餃把頭靠在傅文熙大腿上,翻了個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傅文熙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浮現下午在球場時的場景。

蘇願和那個男人一起來球場......

蘇願來球場打球,這是從前他從未做到的事情。之後那男人上前挑戰他,他沒有給那男人留任何情面。那男人輸了球下了場后呢?自己在用徐妍遞過來毛巾擦汗,蘇願則與那男人有說有笑。她有沒有給那男人遞水?她有沒有給那男人遞毛巾?她有沒有給那男人擦汗?

不能想,不敢想,越想腦子越要爆炸。

他把蝦餃從自己腿上輕輕挪開,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找啤酒。被冰鎮之後的啤酒沁人,有些滑膩的酒液順着喉嚨而下,麥芽的焦甜劃過,留下了微苦的回味。酒精下肚,方才有些猛進的喝法讓他嗓子騰起了些許的灼燒感。

蘇願,蘇願,蘇願。

從前也有見過蘇願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可他卻從未有過如現在這般的大反應。明明近十年未見,明明近十年未想,為何就這幾天時間,當再見到她后自己的情緒會如此的不受控制?

仰脖一口喝完瓶中的酒,傅文熙抄起鑰匙和蝦餃,甩上門就往對門蘇願那走。玩命似的死按門鈴,又把蝦餃舉起在貓眼處。房中剛剛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的蘇願皺起眉,心中暗罵這麼玩了傅文熙又在發什麼瘋。

對着門上的貓眼一瞧,竟然只看到了蝦餃肉呼呼的小胖臉。隔着門她都能聽到蝦餃“喵喵喵”地在叫喚,想來定是傅文熙這混蛋沒抱好蝦餃讓它難受了。

“傅文熙你大晚上抽的什麼——”蘇願氣呼呼的邊罵邊開門,話未說完傅文熙便以蝦餃為先頭兵,順着那條細細的門縫擠進蘇願的家,一進家門他就用腳踢上門,把蝦餃放到一邊,自己將蘇願圈在門和自己的手臂之間。

“你幹什麼?!”被壁咚的蘇願大驚失色,想推傅文熙卻推不動。稍稍一抬頭就聞到了熟悉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她皺起眉頭問到。

“嗯。”傅文熙兩眼直直盯着蘇願。

“大晚上的你帶着安琪跑我家來撒野?”

“嗯。”

“和你好好問話呢你什麼態度!”蘇願怒道。她抬腿想踢傅文熙一腳,怎奈兩人貼的着實太近,剛動了動腿傅文熙便往前一壓,徹徹底底的將蘇願禁錮在牆和自己之間。

“蘇願,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么?”傅文熙低聲問道。蘇願剛洗完澡,柔順的秀髮吹得半干,身上還冒着熱氣,散着浴液的香味。他貪戀地聞了聞胸前女人身上的茉莉香。

都說嗅覺的記憶比視覺的更長久。這茉莉香他從前也聞到過。如今再次出現,便像是一顆石子被投入記憶之海,一層層的漣漪盪起了從前的回憶。

蘇願好像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她看着傅文熙深邃的黑瞳和那認真到有些瘋狂的眼神,顫聲道:“沒有。我沒有和他在一起。”

“那我呢?”他輕撫上她紅潤的臉頰,俯身輕聲在她耳邊問道。帶着酒氣的溫熱吞吐在她的耳根,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以柔軟的耳垂為原點,火熱開始蔓延。

“你喝酒了……”蘇願雙手抵在傅文熙胸前,偏頭躲避他的氣息,不想這舉動缺正好如了傅文熙的意——他的鼻尖順着她線條優美的頸部,一路從耳根劃到鎖骨。

剛洗完澡的蘇願只着一件深藍色浴袍,交領三兩下被傅文熙撥拉得大敞。他聲似愉悅狀哼笑了幾聲:“沒錯,我是喝酒了。”他握住蘇願抵在他胸前的柔荑,將它們拉至身後環着自己,接着抬頭輕啄蘇願的雙眸。

“願願,那我呢?”

蘇願雙眼朦朧。她抬頭看着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頭的男人,他神情懇切地看着自己,那虔誠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向自己祈求些什麼。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帶着最深切的愛情叫着自己許久未聽到過的小名——

“願願,願願……”

心中有一塊堅冰好像迅速被解凍,融化出似水柔情。蘇願終於在傅文熙的啄吻下慢慢閉上雙眼。

“文熙……”

他的名字好像就是一個開關。在聽到蘇願用着顫抖的氣音終於不連名帶姓地喊他后,理智的大壩終於開了一個泄洪的閘門,先前一直壓抑的情感如不決的濤濤之水,向蘇願奔流而去。

他低頭吻住蘇願粉潤的嘴唇,沉迷地吮吸着唇瓣,舌頭有力地分開她的唇齒,彷彿傾盡靈魂去與她深吻。

棉質的浴袍根本抵擋不住他炙熱的溫度。更不說他一手撩起浴袍下擺,大掌帶着侵略性貼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由腿部上移。

等到蘇願稍微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的浴袍已經被傅文熙剝下,一條長腿盤在他腰上,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埋頭於她胸前做着不可言說的事情。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心知肚明。口中溢出壓抑不住的喘息,她將手插入傅文熙的發中,頭不住得後仰。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玄關鞋柜上盛放鑰匙的水晶碗,冰涼的觸感拉回了她的一絲清明。

“文熙,不行,沒東西......”她用力將傅文熙拉離自己的胸口,努力維持着自己腦中這僅剩的一絲理智。被強行打斷的傅文熙很少不滿,他抬頭看着蘇願那雙氤氳着情意的媚眼,腦袋真空了兩秒。又被蘇願推了一把后他才迷迷濛蒙地反應出蘇願說的話的意思。

東西......東西......東西......

現在他身上確實沒有。哪裏有?便利店。但是他堅定的相信此時若是他衝到樓下的便利店把那“東西”買回來后,恢復理智的蘇願肯定不會給他再開門了。那會兒用來騙開門的蝦餃也在蘇願家待着,他還怎麼進門。

可是沒那東西蘇願又不願給自己碰。難不成還真的要開發保鮮膜的妙用?若他真這麼做了,怕是下半輩子都會被蘇願釘到黑名單上永遠下不來。

於是傅文熙那顆價值千金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思考要怎樣去找那樣關鍵的“東西”。突然他靈光一閃,把蘇願抱在身上,又把方才從她身上褪下的浴袍給她裹了兩裹,開門,關門,行動利落地往自家走。

進了家門后他沒有第一時間進卧室,而是跑去書房把蘇願放到了自己書桌上,又拉開放置在旁邊的背包從裏面摸出一盒全新的未拆封的“東西”。

坐在書桌上的蘇願就這樣看着傅文熙忙活。當傅文熙扯開紙盒上透明的塑料包裝紙后,正要拉開皮帶裝備“物資”時,方才還被吻得暈天暈地的蘇願徹底清醒了下來。

她整理好被傅文熙弄亂的衣襟,牢牢系好腰間的綁帶。抬頭看向正在忙碌的傅文熙。感受到被注視的傅文熙頓住“裝備”的手,他抬眼向蘇願看去,此時眼神犀利的蘇願哪還見得到一分鐘前的半點迷離。

蘇願左腿搭右腿,拍了拍浴袍上並不存在的灰,目光移到傅文熙隨手放在桌上的彩盒包裝紙盒上。纖白素手執起藍色的包裝盒朝傅文熙晃了晃。

“你家裏為什麼會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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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草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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