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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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夢

你做過夢嗎?

很真實很真實的夢,那不像是憑空編造出來的夢境,反而像是你曾經經歷過、又忘卻過的記憶,那麼鮮活而生動,

季頌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那個看起來十分溫婉的女人彷彿還在眼前,那尖利刺耳的叫聲和哀嚎彷彿還在她的耳邊迴響,那麼痛苦。

季頌有些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眼神沒有焦距,好幾分鐘后,她才聽見一個柔和的女神輕輕地響起,“……頌頌。”

“頌頌……”

那聲音遠若天涯,又好像近在耳邊。

是誰在喚她的名字?

愣了好一會兒,季頌才有些僵硬地挪動視線,她定定地看了蘇華殷好一會兒,彷彿才剛剛認出她來一般,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聲音沙啞道:“……蘇姐。”

叫出這一聲后,季頌打了一個寒顫,這才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詫異地看着蘇華殷和季松朗,問道:“蘇姐,哥,你們怎麼來了?”

蘇華殷揉了揉季頌的頭髮,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來帶你回家。”

“啊?”季頌有些無措道,“你們不是去參加什麼真人騷的錄製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因為想你啊。”蘇華殷笑吟吟地說道,季頌心裏一暖,也不由露出一分笑意來,她的臉頰很是蒼白,讓這抹笑意也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真的嗎?”季頌有些歡快地問道。

蘇華殷看着自家一貫活潑甚至任性的小姑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些心疼,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怎麼,不相信我?”

蘇華殷拉起季頌的手,揉了揉她的髮絲,不顧小姑娘有些驚喜的表情,看向李瀅,微微點頭道:“那我們帶頌頌回去了。”

“嗯,”李瀅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看着蘇華殷,蘇華殷對着她莞爾一笑,神情之中頗有幾分晦澀,她微微搖頭,淺淺笑道,“任何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不是嗎?”

蘇華殷拉起季頌的手,帶着她向外面走,季松朗沉默地跟着兩個姑娘身後,他就像一棵蒼天大樹,雖然沉默,但足夠可靠。

看到蘇華殷和季松朗,季頌彷彿才從那場可怕的夢境中逃-脫,她的呼吸一點一點地安穩下來,她的兄長和嫂子帶來的溫暖和安心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被他們護在中間,他們為她遮風擋雨,彷彿有他們在,就沒有需要她擔心的事情。

季頌有些累,在車上睡著了。

她又一次來到那個房間,窗帘嚴嚴實實地遮蓋着一切陽光,房間裏那般昏暗,有一個女人躺在那裏,肚子聳起,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彷彿沒有任何聲息一般。

突然,她開始在床上翻滾,嘶啞的呻-吟和哀嚎如同一個野獸,房間裏很快就衝進來了兩個人,剎那間燈光大亮。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人,他們很像。

是一對父子。

那個年輕人想要衝上前去,卻被中年人一把拉住,女人痛苦地從床上翻滾,一根根指甲都被硬生生地掰斷,隨後她突然倒了下去,眼睛裏流下一滴滴血絲。

季頌猛地睜開眼睛。

“頌頌,”一杯溫暖的飲品被塞到她的手裏,季頌大口大口地喘息,有些僵硬道,“蘇姐?”

“是我。”蘇華殷對她溫和的笑,“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願不願意跟我說一下。”

“我……”

看着蘇華殷那一張溫柔包容的臉,季頌彷彿找到了依靠一般,她環顧自周,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家裏,這裏是她的房間。

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生疼。

不是夢。

季頌忍不住抱緊蘇華殷的胳膊,低低顫道:“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季頌手下的力氣不由加重了幾分,那杯熱可可已經灑了出來,蘇華殷趕忙把那杯熱可可端走,季頌更深深地抱住她,頭緊緊地貼在蘇華殷肩膀上,

這是十分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我曾經也做過一個十分漫長的夢,”蘇華殷摸了摸季頌的髮絲,輕描淡寫道,“前前後後大概做了一個多月,我彷彿從裏面看到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從天真無邪的女孩到青春期少女,我彷彿經歷了她的一生。”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前世呢,”蘇華殷調-笑-般的說道,語氣十分輕鬆隨意,這讓本來有些害怕膽怯的季頌也不由慢慢放下心來,蘇華殷看着季頌,心裏略略有了些猜想,便笑道:“怎麼,頌頌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事情嗎?那我們可真的很有緣啊。”

蘇華殷揉了揉季頌的髮絲,季頌有些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她總感覺蘇華殷的手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彷彿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平靜下來。

蘇華殷總是能讓她覺得特別安心。

指尖淡綠色的靈氣一點一點匯聚於季頌的髮絲上,然後順着她的髮絲融入她的身體,蘇華殷緩緩微笑,作出一副十分隨意的樣子,問道:“那你也是夢到了關於一個女人的一生嗎?”

季頌看着蘇華殷的笑容,也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夢到了,唔,是好多人,應該只是一個事件吧?”

“我看到了一個孕婦,”季頌有些遲疑道,“她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她在一個十分黑暗的屋子裏,沒有一點點陽光,她安安靜靜的時候,看起來十分清麗溫婉,但是她很少會安安靜靜的,她總是……總是……”頓了一下,季頌沉沉道,“她總是十分痛苦的樣子,她總是哀-嚎,大聲-嚎-叫,在床上翻滾,指甲被劈了一次又一次,指尖上都是血,看起來十分可怕。”

“她就像一個被囚-禁在這裏的絕望的野獸,非常非常痛苦。”

“會有兩個人來看她,一個年輕男人,一個中年男人,他們應該是父子,我聽見那個年輕人在叫中年人父親,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孕婦的丈夫,在孕婦有神智的時候,他們還是十分恩愛的。”

“哦對了,那個孕婦似乎不能見光,”季頌想了好一會兒,斷斷續續道,“有一次,那個年輕人急了,打開了房間的燈,那個女人的眼睛裏開始流血,很快,他們就把燈關上了。”

怕光?

眼睛……流血?

蘇華殷的眼睛閃了閃,將那杯放在一邊的熱可可重新放到季頌的手裏,道:“喝點東西嗎?這可可的味道不錯喲。”

季頌感謝地點了點頭,輕輕啜了一口,蘇華殷並不是很在意的態度無疑讓她放鬆許多,她眯起眼睛,回想自己當初看到的畫面,又道:“那個中年男人和年輕人都很急的樣子,年輕人一直在想辦法減緩女人的痛苦,那個時候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似乎預產期就在下個月,那個中年人也很急,他一直在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這種話,非常急躁的樣子。”

“他們還說什麼替-死-鬼,什麼轉-移-痛-苦,”季頌皺了皺眉,他們說的話斷斷續續又十分急促,她聽清的就不多,記住的就更少了,好半晌,季頌才一拍手掌,大聲道:“我想起來了!他們說過這麼一句話,那個中年人說,這樣下去不行,災-難會蔓延到孩子身上的,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就按李-大-師說得做吧!”

“李-大-師?李-大-師??”季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記得爺爺有一個老朋友,也姓李,也是一個玄學大師,我平時都叫他李爺爺的,但是母親好像叫他李-大-師……”

說到這,季頌微微皺起了眉,華國有那麼多李-大-師嗎?

“是嗎?”蘇華殷不動聲色地說道,“嚴格的來說,你的老師,李瀅大師,不也是李-大-師嗎?有很多人都會這麼叫她。”

“也是啊,”季頌揉了揉掌心,李姓也是華國的大姓,有姓李的玄學師再正常不過了。

季頌又喝了一口熱可可,那熱可可還是溫熱的,抿一口,似乎能從心底里生出幾分溫熱來,她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唔……最後,我好像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坐飛機返回華國了,”季頌懶洋洋地說道,把手裏的熱可可都喝完,然後放到一邊,嘟起了嘴唇,“就這麼一個破夢,糾纏了我好幾天,每天晚上一入夢就是那個女人痛苦掙扎的樣子,幸好我膽子大沒有被嚇到,換個膽子小的就不敢睡覺了呢。”

說著,季頌有些驕傲地抬起下巴,似乎在等着蘇華殷在誇她。

“是啊,頌頌真棒。”蘇華殷抿着唇笑了,揉了揉季頌的髮絲,輕聲道,“你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是坐飛機飛回華國,而不是從華國飛去其他國家呢?”

“因為機場上都是外國人啊。”季頌理所應當地答道,然後解釋了一下,“因為他啟程的機場上等候飛機的都是一些西方人,相貌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了,而他下飛機的地方都是華國人的特徵,而且那個時候應該在十幾年前吧?那時候機場來去匆匆的人都拎着那種小皮箱,非常具有年代氣息,我爺爺的書房裏就有一個,那可是老人家的寶貝,我不會認錯的!”

季頌說得信誓旦旦,蘇華殷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季頌被順毛的十分愉快,不知道是不是在家裏面對熟悉的環境更放鬆一些,亦或是蘇華殷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季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有些可憐兮兮道:“……蘇姐,困了。”

“那就去睡吧。”蘇華殷點了點她的額頭,“也不看看幾點了,也是時候睡覺了。”

“可是我不想自己睡,”季頌可憐巴巴地抱住蘇華殷的手臂,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十分可愛,她搖着蘇華殷的手臂,撒嬌道,“蘇姐~蘇姐~蘇姐~今天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蘇姐~蘇姐~人家怕怕啊~蘇姐~”

“行行行,”蘇華殷好笑地點了點她的眉心,淡綠色的靈氣順利地進入,蘇華殷站起來打開門,“你先去我房間裏等着,我跟你哥說點事以後,我就去陪-你-睡,好嗎?”

“好好好!”季頌喜笑顏開,她的情緒頃刻間彷彿被治癒,剛剛那些畫面再也無法糾纏她,她滿心都被今天能跟蘇華殷一起睡這個好消息糾-纏,笑得越發開懷,“你可不能騙我哦,今天一定要陪-我-睡喲。”

季頌忍不住又叮囑了一遍,蘇華殷好笑地看着她,道:“都讓你睡我的房間了,我不去陪-你-睡還要去睡大街嗎?”

“嘿嘿嘿,”季頌傻兮兮地笑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走出去,道:“那蘇姐,我在你的床上等你喲,可別讓我等太久!”

“行行行,我馬上就去,”蘇華殷笑罵了一句,看着季頌進了她的房間,眉宇間的笑意在頃刻間一掃而空,她轉身去了季松朗的書房。

季頌歡歡喜喜地躺在蘇華殷的床上,小甜甜親密地拿尾巴拱她,季頌愛屋及烏,對這隻小白貓也是深愛,於是拿着貓玩具陪着小白貓玩了好一會兒,事後又覺得自己一腔熱血無處發泄,只拿了手機拍了一張和小甜甜的自拍,然後發到了朋友圈。

頌頌:今天和蘇姐一起睡喲【勝利】【勝利】~還有我們親愛的小甜甜,現在我們倆正在等蘇姐的“臨幸”嘿嘿嘿【圖片】

圖片是季頌和小白貓倒在蘇華殷床上的自拍。

季頌覺得自己今天一定能睡一個好覺。

**

“有的時候,人真的很奇妙,”蘇華殷坐在季松朗旁邊,輕輕嘆息,“本來以為事情是一個懸-案,再也無法解開的時候,頌頌就把最後的真-相送到了我們手裏。”

“別人種下了因,頌頌承擔了果,最後也不過是因果二字,”蘇華殷頓了頓,然後微微笑了笑,那笑容裏面沒有一點笑意,反而有一些冷,“我將整個事件穿成了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季松朗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蘇華殷道:“不聽也得聽,真抱歉,你沒有選擇。”

蘇華殷攤了攤手,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從哪裏開始講起呢?就從父輩開始講起吧。”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戀了,他們非常恩愛,但是女人一直深受陰陽眼的折磨,女人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年少輕狂之時,她透露了許多不應該透露出去的東西,她深深地依賴於陰陽眼,但是陰陽眼,卻不能護她平安,”

“她的靈力並不足以支撐她這般頻繁地催動眼睛,於是她的身體越來越差、越來越差,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她,男人太愛她了,怎麼忍受看着她痛苦?”

“於是,他想了一個辦法,他想要為她分擔。”

“但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為她分擔的代價太大了,他嘗試了,但是他付不起這個代價。”

“他的父親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千般愛意無訴,現在看到兒子這般受折磨,他怎麼能忍受得下去?”

“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

說到這,蘇華殷淡淡冷笑,季松朗似乎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父親,是孫老爺子,兒子,是孫老爺子的兒子,女人,是孫老爺子兒子的老婆。

“於是,他不得不去找人求救,找誰好呢?找那個曾經由把柄落在他手上的玄學大師,可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在那位大師嘴中,他得知,需要找一個與他的兒子同月同日生的人,最好年紀不大,年紀越小,融合度越高。”

“他想到了他老-戰-友的孫子,他曾經見過那個孩子,他還說過那個孩子和他有緣,那個孩子與他的兒子在同一個日子出生,一個早上,一個晚上,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為了兒子,他利-用老戰友對他的信任。”

“一切風平浪靜,他的兒子保住了,但是他十分心虛,於是他去了箏國,與兒子兒媳一起,他們幸福快樂地生活了好幾年,直到他的兒媳懷孕了。”

蘇華殷說這些的時候十分平靜,甚至有些冷漠,只有季松朗,才能看到她眼底深深地嗤笑與冷嘲。

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溫和有力,彷彿是一種支撐。

蘇華殷看向他,半晌微微一笑,語氣也不由緩和下來。

“她的身子虧損太過,曾經一次一次地仗着自己的眼睛觸-犯-規-則為她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擔,陰陽眼是十分厲害的,為此,她已經忽略了對於自身、對於靈力、對於心性的鍛煉。”

“來自於陰陽眼的反噬,她承受不住,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孕婦呢?”

“她甚至不能見一點光,只能活在最-陰-暗的角落裏,一點點光都會為她造成傷害,她掙扎絕望又痛苦,肚子卻一點點大了起來,神智清醒的時候,她與愛人暢想未來,神志不清的時候,她求愛人殺死她。”

“預產期越來越近,在這樣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所傷害,”

“他很害怕,他害怕他的孫子出事,而這時,他收到了來自於老戰友的電話,老戰友剛剛得了一個小孫女,恰恰好湊成了一對‘好’字,那麼幸福。”

“他在一瞬間又嫉妒起來。”

“為何我們家這般不幸,你們卻那般幸福呢?”

“他不甘心。”

“他再一次回到國內,而這一次,在那位大師的協助之下,他發現,這個女嬰擁有着非常優秀的靈力和潛質,於是,他們決定選出這位一位犧-牲-品,”

“讓這個女嬰,來代替他的兒媳承受痛苦。”

“這個女嬰實在是出生在了一個好日子,百日後更是一個好日子,最適合做這樣移花接木之事。”

“這一家人,分別是孫老爺子,孫老爺子的兒子,孫老爺子的兒媳,至於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你也應該很是熟悉了,就是孫老爺子的孫女。”

“頌頌會做夢,恰恰好說明一點,那個女人,去世了。”

“也就是說,孫家至此,只剩了一人,即孫驍驍。”

“你想要報-復嗎?”蘇華殷沉默了一下,突然問道。

“我想,”季松朗淡淡地說道,他拽住了蘇華殷的手指,然後輕輕吻在她的額角之上,“但是不需要你來做些什麼。”

“你說得對,蘇家只剩下孫驍驍一人,想要對她做些什麼,實在是太簡單了,如果想要報-復,就更是簡單不過,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她難受,但是沒有必要。”

季松朗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就溫柔下來,“謝謝你,蘇蘇。”

季松朗的手指放於蘇華殷的髮絲之間,輕輕地為她梳理髮絲,他的聲音溫柔又低沉,像塵封百年的美酒,有一種讓人迷醉的蠱-惑。

“報-仇-雪-恨這種事情,先不說要對着正主才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他們讓我們遇到了你,”季松朗的表情柔和無比,“或許我和頌頌,痛苦過、掙扎過、怨-恨過,但無疑,是這樣的經歷才塑造了這樣的我們,我們已經走過了最艱險的那一關,當年的那些人差不多也都已經離世,我和頌頌,我們一家人,都倖幸福福地活着,去遷怒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還沒有必要。”

“而且,就算是要報-復,我也絕不會讓你來,”季松朗說的斬釘截鐵,“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蘇蘇,那個女人既然會受到反-噬,我不希望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為了這樣的人,讓你手上沾滿污-穢,不值得。”

“更何況,”季松朗的手指穿過蘇華殷的手指,靜靜地與她十指相扣,“我曾經從不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人在做天在看這樣的話,但是,自從遇到你,我便相信這一切。”

“我們遇到了你,蘇蘇。”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孫驍驍一個小姑娘,孫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還能庇護她一二,現在他已經不在了,她的父母也已經不在了,已經沒有人能庇護她了。”

“孫老爺子,真的沒有敵-人嗎?”

“不,並不是的,起碼在這華國首都的土地上,曾經與他不合的人十隻手指都數不過來,他走了,只餘下一個小姑娘,”季松朗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道,“這世上,總不乏落井下石之人。”

“盛世之時只能小心奉承着,落魄之時自然有無數人來踩一腳。”

“她的父親雖然隸屬於箏國,但是在國際玄學大會突然離世,箏國那邊本就種-族-歧-視盛行,她父親的去世也讓箏國那邊容不下她,華國這邊,也不外乎這樣。”

“蘇蘇,我們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呢?”

季松朗看着蘇華殷,緩緩微笑,“我們只需要旁觀,就可以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惡事做多了,自然會禍及子-孫-后-代。

蘇華殷:“……”

我一開始差點被你洗-腦你知道嗎?

“我要去睡了,”蘇華殷乾巴巴道,“晚安。”

“蘇蘇,”季松朗一把拉住蘇華殷的胳膊,眼眸極盡纏綿,他低沉道,“蘇蘇。”

這種誘-惑,很難抵擋。

蘇華殷猶豫了好一會兒,嘆息道:“我答應了季頌和她一起睡。”

季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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