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在我面前不用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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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境優渥的小小姐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家裏人慣着寵着,養成了驕縱任性的性子,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好改。這樣的人把她單獨叫出來,會說什麼話雲冉都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冷絲蔓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着她道:“我警告你,離方艾遠一點。”
雲冉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就是普通的上下屬。”
冷絲蔓不信:“你勾引方艾的照片現在網上流傳的到處都是,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雲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是我做的我當然沒必要跟着瞎附和。”
她這種冷淡的態度在冷絲蔓眼裏就成了目中無人,成了自以為逆襲、有方艾當靠山的有持無恐。
氣勢上被壓一頭的冷絲蔓怒不可遏,威脅人的話張嘴就來:“你要是死皮賴臉不走,那就不要怪我無情,我記得你有個才去世的妹妹,還有個住在弘橋三路齊利小區的養母吧?”
話音剛落她身後的飲料自動販賣機擦着胳膊邊緣轟然倒地,雲冉收回腿,冰冷的眼神像把刀子插|在冷絲蔓身上,令人不寒而慄。
冷絲蔓的小腿沒出息地打顫。
她被人寵慣了,哪怕是娛樂圈裏的長輩看在她家的勢力上都會讓她三分,忍着她由着她亂來,哪裏見過這陣仗。玻璃碎裂的聲音彷彿就炸耳邊,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冷絲蔓渾身僵硬地呆怔在原地,雲冉像頭獵豹一樣,用那種彷彿要咬斷她骨頭的眼神盯着她。
恐懼驟然滋生,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冷絲蔓想尖叫卻又叫不出來,最終在她奔潰前雲冉走了。
從大門透過來的陽光亮得刺眼,雲冉微微眯了下眼睛,心中有一瞬間閃過後悔。
來輝國前養母特地叮囑過她,千萬要沉得住氣,哪怕是被人戳到底線。
可是底線這種東西,如果真能被人輕易觸碰,那就不叫底線了。
狄焰雯給她發過短訊,說幫她把包拿了,在車裏等她。
當時為了省事,她們兩個的包是存在一個柜子裏的。雲冉去馬場的工作人員那裏還騎馬裝,順便把弄壞自動販賣機的賠償用支付寶轉過去。
騷紅的限量款跑車在一群黑灰藍的轎車中簡直稱得上鶴立雞群,雲冉一上車狄焰雯就眼尖地發現對方情緒不對,她問:“談崩了?”
“差不多吧。”雲冉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我就猜到是這樣,冷絲蔓那人太任性了,向來以自我為中心,她不可能相信你的。”狄焰雯跟她同仇敵愾,口頭討伐了冷絲蔓一番,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不過你到底哪裏惹到她了啊?”
雲冉沒說話。方艾和冷絲蔓曾經交往過是她們倆人之間的私事,不管狄焰雯知不知道,她都不想把這件事到處散播。
狄焰雯很有眼力見,見她不說就不問了,把人送回公寓樓下后就揮揮手回家了。
手機里進來一條短訊,雲冉看完后立刻刪掉了。樓梯已經爬了一半,她又折返回樓下,打車到一家蛋糕店。這家蛋糕店雖然店面不大,但是地勢好,而且糕點師傅手藝很棒,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雲冉推門進去報上自己的姓名,櫃枱后的服務員一個勁地朝她鞠躬道歉:“對不起這位美女,本來應該給您送過去的,但是不巧今天店裏只有我一個人看店,送外賣的人也請假了,我實在是走不開,還要勞煩你來取,實在是太對不起了。”
“沒關係。”
蛋糕是養母在網上幫她訂購的,從宏國到她現在住的地方,就算坐飛機至少也得明天才能到,更何況養母也沒有那個空閑時間飛過來。
談不上難過或委屈,雲冉已經習慣了,誰活着都不容易。
出了蛋糕店,她用一隻手拎着蛋糕,另一隻手伸直了準備攔一輛出租車,單肩挎包隨着動作滑下來掛在手腕處。
一個邋遢的男人不知從哪裏突然躥出來,旋風一般刮過,搶走了她的包。
手機還握在手裏,包包里有充電寶、一包面紙,以及一個形同虛設的空錢包,算了,不要了。
雲冉淡定地站在原地目送小偷跑遠,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俊寶,上!”
哈士奇得到指令撒開四肢,嗖的一下追上去,在空中一躍,英勇地將小偷撲倒在地。
它叼走小偷手中的包包,歡快地返回主人身邊,小偷趁機屁滾尿流地逃跑了。
“我們俊寶真棒。”方艾揉了揉狗頭,笑得眉眼彎彎,她站起來把包包遞給雲冉,“是你的吧?”
“謝謝。”竟然又遇見了。雲冉接過包,多看了俊寶兩眼,猜想這八成就是方艾微信頭像里的那條狗了。
“沒事。”這種類似的見義勇為行動方艾沒少干,她的注意力不在雲冉的感謝上,而是感慨她和雲冉真是挺有緣的,遛個狗都能碰到。
她看到了雲冉手裏的蛋糕盒:“你今天過生日?”
“嗯,我一個人過。”雲冉說得風淡雲輕,方艾卻聽得不太舒服。
自從上次在墓園意外遇到,跟雲冉盡情傾吐有關夢想的宏圖壯志后,方艾就覺得她與雲冉的關係似乎近了那麼一點。至於那個“一點”是到底是多少,方艾目前還不清楚。
她們似乎成為朋友了,但又好像不是。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和雲冉相處很輕鬆,因為雲冉不會為了得到某些好處而恭維她、巴結她。
猶豫了一下,方艾最終還是沒能把“要不我陪你過生日吧”這句話說出口。
雲冉淡淡地看了跟木頭似的杵在那的方艾一眼,突然就覺得有點無聊:“下午我在馬場遇到冷絲蔓了,她找我談話。”
“她去找你了?”方艾愣了愣,隨後皺起眉,冷絲蔓那個偏執狂會跟雲冉談什麼,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到,“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微博上有人黑我被你包養了,冷絲蔓也看到了。她以為我是你的情人,企圖用馬撞我,還用我家人的安全來威脅我。”雲冉對她怒踢販賣機的事絕口不提,只挑對自己有利的說。
果然,方艾聽了以後很可憐她:“冷絲蔓那邊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對不起把你牽連進來。至於微博上的黑料,我看到了,大概能猜到是誰。”
本來康齊那首情歌的MV女主角人選另有其人,那人也是個新人,是當時所有新人中人氣最高的,但是後來雲冉出其不意地獲得姜跡妍的青睞參演電影。
從拍攝到播出后的這段時間內雲冉的話題度和關注度都不會低,為了使得利益最大化,所以才會換人,趁熱打鐵把雲冉捧一捧。
資源被搶,新人開始犯紅眼病,方艾向來禁止公司內部惡性鬥爭,一旦越界,嚴懲不貸。
雲冉也猜到是那個新人乾的了,那人會有什麼下場雲冉沒興趣知道,她說這些僅僅是為下面這句話做鋪墊:“今年我不想再一個人孤單地過生日了,你會陪我吧?”
方艾還能說什麼呢?雲冉今天霉運連連都有她的原因在裏面,愧疚感都快要把她淹沒了:“……好,我陪你。”
雲冉低頭,抿了下快要揚起的嘴角。
傻狼上鉤了。
——
她們回雲冉所住的公寓,方艾鬆開狗鏈子,問雲冉:“晚上吃什麼?”
生日只吃蛋糕也未免太寒摻了,少說也得擺幾盤菜,這才像樣。
哈士奇還不適應新環境,拘謹地跟在方艾腿邊。雲冉將包隨手扔到沙發上,走進廚房:“吃桶面。”
方艾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誰生日吃這玩意啊!這可是你生日誒。”
雲冉朝冰箱裏掃了一眼,氣定神閑地接道:“除了桶面還有麵包。”
“你在逗我!”方艾簡直難以置信,一個女生的家裏怎麼可能連點小零食都沒有,她氣呼呼地跑過去親自檢驗,擠開雲冉往冰箱裏一看。
……還真是啥都沒有。
方艾對這種慘不忍睹的現象簡直忍無可忍,拉着雲冉去附近超市採購。
雲冉對生活的要求永遠保持在“不餓死就行”這個水平上,對吃方面沒那麼多不講究,也不想學,進了超市就做甩手掌柜,跟在方艾屁股後頭看她挑挑揀揀。
“為什麼不要了?”方艾在這塊蔬菜區停留的時間蠻久了,雲冉眼睜睜地看着她拿起幾個土豆,轉着圈觀察了老半天,最後卻都放回去了。
方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些土豆都長得不好看。”
雲冉不說話了。
就沒見過這麼龜毛的顏狗,買個土豆還要挑好不好看。
逛了一圈,推車裏裝了一大推東西,差不多該去收銀台結賬了,方艾推着購物車快跑了兩步:“我想上廁所,你繼續逛,有什麼想買的再拿。待會你在外面休息室等我,別亂跑,我怕找不着你。”
雲冉還沒回答,眨眼間方艾就推着車跑沒影了。她有些想笑,想替她付賬就直說,還拿上廁所當借口。
為了狼寶寶的自尊心,雲冉特意在超市裏多晃蕩了一會,估摸着差不多付好錢了才出去。
誰知道方艾非要演戲演到底,女洗手間在三樓,超市出口在一樓,一樓休息區里不見方艾的蹤影。
真去三樓洗手間了啊?雲冉等了一會,遲遲等不到人下來,打電話不接,於是上去找人。這是一棟綜合性購物大廈,負一層和一樓是超市,從二樓開始往上是各家商店。
三樓洗手間裏沒找到人,雲冉又出去找,走了大半圈終於發現人了。好傢夥,方艾正按着一長腿美女的肩膀,問人要微博、微信號。
雲冉瞬間覺得自己之前一剎那的擔憂全餵了俊寶。
方艾那張臉生得艷麗,被勾搭的美女彎不彎不知道,但看那欲拒還迎的樣子,離方艾得逞也不遠了。
雲冉面無表情地勾了下唇角,上前挽住方艾的手臂,臉上的表情跟變臉譜似的一下子變得甜蜜蜜:“親愛的,我等了你好久。”
親愛的……?
方艾滿臉錯愕,雲冉撈過一旁服裝店模特身上戴的綠帽子,放到方艾頭頂:“送你。”
設計師是外地人,在這座城市過一夜后第二天中午就離開。孫雷帶着禮物,和雲冉去設計師住的酒店賠禮道歉。
孫雷也是命苦,自家藝人爽約他也要跟着一起放低姿態認錯,可惜設計師不買賬。最後直到孫雷和雲冉離開,設計師都沒有正面回答簽約的事,八成是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