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出陣前夕
?第十七章·出陣前夕
餐廳之中的氣氛驟降，本來眾人因出征名單的安排還在討論着，在聽到少女的話語后瞬間安靜了下來。
鶴丸國永在一旁小聲地說道：「哎呀，還真是嚇到我了，姬君的這個請求。」
「哎？奈生醬你要去戰場嗎？」較為活潑的亂藤四郎先開口道，「但是，如果受傷了怎麼辦？」
在亂說完之後，加州清光也跟着說道：「姬君，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在本丸等待大家帶着勝利回來吧。」
宗三左文字與自己的弟弟小夜左文字本不就是愛說話之人，但是聽到奈生的請求之後，宗三隻是輕聲用只有身旁的弟弟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願再做籠中鳥了嗎……」
小夜左文字抬頭看着身旁的兄長，轉而低下頭，似乎再想着什麼。
眾人的紛紛議論讓奈生在想是否是自己過於任性，明明並不會戰鬥卻提出這個要求。
雖然這只是昨日才想到的，但是奈生卻是經歷過深思熟慮的。
既然決定留在這座本丸中，只是提供靈力還是不夠的，沒有力量的她，只能像脆弱的莬絲子一樣被刀劍們保護。
想到大天狗……也許是因為自己過於弱小，她宛如一枝纏繞着樹榦的寄生藤，最後遭了樹木的厭煩，棄她而去。生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少女猜想，是否她變得強大一些，便不會被拋棄，便有資格站在刀劍們身邊。
抬起頭，奈生將刀劍們的模樣映入自己的眼帘，雖然大家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悲痛，但是，起碼在現在，每個人對她都是溫柔的，對她都充滿了善意，從心底里接納了自己。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當眾人都在勸阻少女的時候，三日月開口了。
「既然姬君想來的話，那就來吧。」男子溫柔的贊同聲在一片不認同的聲音中格外突出。
「三日月殿？」抱着堅決不讓奈生上戰場的心的加州清光瞪大眼睛，有些吃驚的望着三日月。
在眾人眼中，是一個大大的三日月廚的少年此時因為三日月的意見與自己不同而左右為難。
對着清光笑了笑，三日月抬起頭，看向了一直將自己的頭低着，在剛剛才抬起頭的少女，道：「我們這些刀劍比起剛剛鍛出的刀劍來說，還是強大一些的，這次出陣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不過是之前辟出的一片荒地，專門為了新生刀劍練手而設立的，既不屬於歷史上的某一時代，也不是由政府所監控，姬君跟着我們去，並沒有什麼危險。」
見眾人之中還是有些人不同意少女的提議，三日月開口道：「這是姬君第一次這樣拜託大家，難道，各位真的狠得下心嗎？」
眾人之中最為堅定地加州清光和燭台切乾脆嘆了口氣，敗給了三日月這個傢伙了，如果只是就事論事探討事情利弊，他們還可以從這入手勸阻姬君；但是一提到姬君的心愿，現在的他們，就算姬君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們也會找個法子為姬君摘下月亮的啊。
三日月看到其他幾人態度的軟化，覺得眾人已經同意了，便轉頭對奈生說道：「那麼，這次出陣就麻煩姬君了。」
奈生聽到三日月的話語，對三日月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望着奈生的笑容，又將其他刀劍的反應收入眼底，宗三在心中嘆了口氣……明明最開始想將姬君作為籠中鳥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想將少女囚禁起來為本丸供應靈力，但是現在……所有人不都陷進去了嗎？
雖然每個人都抱有對少女或多或少黑暗的想法，但是面對少女溫柔的笑容的時候，卻彷彿又忘記了自己的悲慘過往，真是善變啊。
「怎麼了，兄長？」小夜左文字抬起頭，看向一旁似乎在想些什麼的兄長，問道。
「不，沒什麼，小夜。」宗三拍了拍弟弟的頭，對弟弟說道，「不過，你能再次來到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恩。」小夜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他眼中的喜悅卻溫暖了宗三早已冰冷的心，「如果江雪哥也在就好了。」
「會來的。」宗三抬頭，看到座位上的少女已經動筷進餐，小聲道，「要相信姬君。」
餐后，眾人一一回到自己的屋中為出陣做準備，因為本丸之中刀劍的數量本來就比較少，所以除去遠征和出陣的人之外，竟然只留兩人。人數根本不夠去做本丸之中的各種番務，所以在回房間之前，奈生帶着燭台切前往了鍛刀室，打算今天先鍛兩把刀。
按照奈生的指揮，燭台切先將鍛打的各類材料按照四種材料每種三百五十份的公式丟入鍛造爐，但是這幾天的鍛刀及刀裝的製作，讓本丸中庫存的一些鍛刀材料有些緊缺，所以在鍛第二把刀的時候，奈生只讓燭台切每種各用了五十份。
當火焰升起的時候，燭台切告訴奈生，一把需要兩個半小時，一把需要二十分鐘。
因為目睹了少女鍛出六把三日月宗近的驚人壯舉，燭台切轉頭安慰道：「姬君，今天的兩把刀劍雖然並不是什麼稀有名貴的刀劍，但是，各有各的用處呢。」
「哎？」少女轉過頭，回應道，「燭台切，難道他們不都一樣嗎？」
「都是由刀劍為引，召喚到這個世界上的付喪神，彼此並沒有什麼區別。」
奈生不禁想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雖有大妖怪和小妖怪之分，但是，倘若是剛剛出生的大妖怪，即使是茨木童子這種早已有威名的妖怪，也許也比不上一個混跡妖界多年的青蛙瓷器。
每一個妖怪的強弱和自己這一種族的強弱並不等同，所以和子曾告訴她，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妖怪，倘若時機成熟，就算是帚神都可以擊敗茨木。
茨木：#被當做衡量單位了，怎麼辦，嗨呀好氣啊！#
帚神：#只要我六星，茨木我都懟給你看#
少女的回答讓燭台切微微一怔，但是轉而，他拍了拍奈生的頭，道：「姬君這樣想，後面新來的刀劍們應該會很開心呢。」
「那麼你呢？」少女抬起頭，望着燭台切金色的眼眸，道，「燭台切殿是怎麼想的呢？」
少女黑色眼眸中的溫柔讓燭台切完全的沉浸其中，久久不願走出，輕輕抬起少女的下巴，並不擔心少女是否會推開他，燭台切輕輕地落下一吻在少女的唇角，道：「這就是我所想的，姬君。」
燭台切並未停留過久，他直起身，為少女整理耳機的碎發。
奈生感受着這個與三日月完全不同的吻，與三日月的溫柔不同，燭台切身上又是另一種溫柔。
奈生並不理解親吻的含義，想起剛剛和昨日三日月的親吻，她只是感覺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感覺內心一陣跳動，抬起頭，少女問道：「燭台切殿，剛才那個舉動代表什麼？」
少女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燭台切只當少女不曾理解親吻的含義，道：「是對自己想要親近的人才會做的。」
奈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深山之中，本就沒有和她同樣年齡的少女，除了姑獲鳥也沒有像樣的長輩教導她，但本就只喜歡小孩的姑獲鳥根本不會教她這些，所以，在奈生的認知里才會單純的把心上人的含義認為是與一個人生活一輩子。
「那麼，燭台切殿。」少女招招手，在燭台切疑惑的彎下腰的時候，奈生在男子的臉頰上印下一吻，道，「我很喜歡燭台切殿。」
摸着臉頰上少女的吻，一向保持着自己的帥氣的男子直起了身子，微微一愣，手摸着自己臉頰上少女剛剛親吻的地方。
所以，姬君剛剛對他說了……喜歡嗎？
似是沒有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舉動給燭台切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奈生拉着燭台切走出了鍛刀室，準備回屋換上一件便於行動的衣物。
跟着少女的腳步，燭台切收回了自己剛才有些傻的樣子……剛剛的樣子，真是太難看了。
……
在燭台切的幫助下，奈生換上了較於和服來說便於行動的西裝，這是奈生第一次穿現代的衣物，以往被和服遮蓋的曲線在西裝的襯托下完全顯露了出來。
白色的襯衫，外着黑色的西裝，胸前大幅度的起伏，纖細的腰身，身下一條黑色西裝褲勾勒出少女修長的腿。
曾疑惑於為什麼本丸中會有這麼多女子的衣物，那時清光告訴她是前任審神者買來卻沒穿的。
索性奈生和那個女人的體型差不了多少，不然這段時間奈生根本沒有衣服換洗。
那次聊天的時候，清光表現出了對於那個女人嫉妒的厭惡，覺得少女穿了她的衣物簡直是侮辱了奈生，但因為是新的衣物所以清光也收起了抵觸。
站在鏡子面前，奈生因為身形完全顯露出來，顯得有些羞澀。
燭台切安慰道：「姬君，很好看。」
「是嗎？」奈生摸了摸胸前，總感覺前面有些緊繃，不過突然，奈生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燭台切身上的衣服很像，便問道，「燭台切殿，我身上所穿的衣物和你所穿的衣物是一類的嗎？」
燭台切向少女解釋了身上衣物的名稱，奈生聽後點點頭，然後在燭台切提醒是時候準備出陣的時候，將頭髮扎做馬尾綁在腦後，並掀開蓋着三日月宗近刀身的白布，將太刀裝備好之後帶着燭台切往時間儀器那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