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願為佩刀
?第十五章·願為佩刀
三日月與奈生走到了奈生位於本丸中心的寢室內，本站在三日月斜後方的少女上前一步拉開寢室的門，低頭道：「三日月殿，請進。」
空氣中因炎熱而有些躁動不安。
少女低下頭時露出的白皙一直從脖頸處深入衣領深處，耳機的碎發因炎熱而被汗液打濕貼在臉頰一旁，臉頰微紅，粉嫩的嘴唇雖未施口脂但是引人摘擷，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搭在紅木的門板上。
三日月宗近低下頭看着眼前的少女，空氣中似乎能聞到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
微微湊近少女，感受到了少女呼出的溫熱氣息，那雙一直充斥着溫柔的眸子此時正在注視着他，沒有惶恐也沒有不安，只是在看着自己，眼眸中只有自己……
「姬君，怎麼這麼不小心。」三日月抬手，將少女頭頂上的一枚花瓣拿了下來，然後站直了身子，臉上仍是最平常的笑意。
奈生摸了摸自己的髮髻，心想一定是經過走廊的時候風帶起了樹上的花瓣，她將眼前的男人請進了自己的房間，絲毫沒有察覺到男子剛剛心中所想的事情。
注視着奈生向前行走的身影，少女因穿着和服小步走路擺動的臀部，從下到上纖細的腰肢，三日月壓抑住了心中的想法。
如果說這座本丸之中，唯有鶴丸國永因為最遲到來所以幾乎沒有經歷什麼而十分「純潔」，那麼較早一些到來的三日月宗近，這輪本該明亮皎潔的新月，已經被黑夜中的烏雲遮住了一半了。
三日月轉身關上門，燭台切給奈生準備的房間不大卻也不小，奈生拉過一面矮桌，然後跪坐在矮桌一邊，男子也隨即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奈生為三日月和自己倒了些茶水，然後從書桌上拿過自己這一天整理的東西，攤開在矮桌上，奈生說道：「這是我總結出大家所說的各種關於審神者的事情，還有什麼遺漏了嗎？」
接過少女手中的筆記，三日月低頭掃了一眼，驚訝於少女的細心，他抬起頭，道：「姬君已將大部分都總結出來了，不過，沒有事先告訴姬君關於審神者的全部事物，是我的失職。」
「不，三日月殿，應該說是我的失誤。」奈生連忙阻止了三日月的道歉，她說道，「畢竟，從一開始，我並未有要成為一個審神者的想法，我只是想在尋找歸家之路的時候，作為交換暫時停留在這座本丸之中。」
三日月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着奈生，等待少女接下來的話語。
「所以，三日月殿不將審神者的全部信息以及這座本丸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也是理所應當。」
少女的嘴角勾起了讓三日月一直很喜歡的笑容，溫暖，純凈，不帶任何陰謀與欲-望的溫柔。
「那麼，請三日月殿告訴我如何才能成為一位合格的審神者吧。」奈生向後挪了一下，然後俯身行禮。
並沒有問奈生是出於何種原因，奈生的一禮三日月也沒有避開，男子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女子的臉頰，將女子的臉托起，三日月新月般的眼眸凝視着奈生，道：「不必向我行禮，姬君。」
「身為您的刀劍，姬君永遠不用向我們行禮。」男子的指腹輕輕在少女的臉頰滑過，「不過，我們為了等待姬君的這句話已經夠久了。」
奈生垂眸，沒有向後退卻，也沒有再進一步，感覺到女子並無阻攔之意，不知為什麼，看着少女微微張開的嘴唇，三日月的本能讓他俯下身，輕輕地落了一吻在少女的嘴唇上。
感受到少女的芳香，男子並未留戀，片刻間就起身收回了自己放在少女臉龐的手，又恢復了以往的優雅，彷彿剛才那個頗有些孟浪的男子和他毫無關聯，但言語卻道：「姬君讓我們等了這麼久，就當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少女一怔，剛才的男子所有的舉動就彷彿一瞬之間發生的事情，她的頭腦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男子就結束這個輕吻。
奈生的手指輕輕地觸碰着自己的嘴唇，也未言語，耳邊是三日月為她講述有關審神者的事情。
三日月的聲音十分好聽，本來枯燥的審神者事物卻讓他講述的十分有趣，奈生收回了自己的思緒，認真的聽着男子的講述。
「所以，姬君現在明白審神者需要做什麼嗎？」三日月雖然告知了奈生關於審神者的事情，但是，出於私心，他還是省略了一些並不「重要」的內容。
點點頭，奈生指着角落之中被一條白布遮蓋住的物品，問道：「三日月殿，那日鍛刀，我做了一些隱瞞，除了小夜左文字與歌仙兼定之外，我鍛出了六把……三日月宗近。」
對面，三日月臉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他抬袖掩唇笑道：「哈哈哈，姬君似乎十分喜愛我呢，竟然鍛出了六把三日月宗近嗎。」
奈生將白布拉開，然後把六把刀劍抱到了矮桌上，道：「三日月殿，你是這座本丸之中第一位三日月宗近，清光曾和我說過本丸之中出現同樣刀劍時的處理方法。但是，既然是你的刀身，那麼，這六把還是交與你來處理。」
「姬君不打算再召喚出幾位三日月宗近了嗎？」三日月看着奈生，問道。
其他經歷過好幾任主人的本丸里，往往鍛出一把屬於自己的新的名貴刀劍時，大多數人選擇將相同的屬於前幾任審神者的舊劍融進新劍之中，然後驅使新劍作為自己的力量，畢竟……比起對前任主人念念不忘的舊劍，完全效忠於新主人的新劍更為安全可靠。
奈生搖搖頭，道：「與我相處的三日月是你，倘若再召喚出其他三日月，不過是有着你的樣貌的新劍罷了。」
真是過分啊……說著這般溫柔的話語。
三日月凝視着眼前的女子，看到女子因說話而上下閉合又張開的唇，壓抑住內心想再次親吻上去念頭，三日月說道：「那麼，這些刀劍，我就收下了。」
也沒有避諱，當著奈生的面，三日月將右手放在矮桌上的刀劍之上，隨着一陣光芒的閃過，六把刀劍化為一道道瑩白色的亮光盡數順着男子的手進入了男子體內。
奈生感受到眼前男子靈力的波動，猜測這就是加州清光所說的合成了，心中擔心三日月的合成是否能成功。
當矮桌上的刀劍僅剩一把后，男子睜開眼睛，奈生髮現，三日月眼中的新月好像更加明亮了，他抬起手，自言自語道：「又變強了嗎……」
聽到了男子的話語，奈生知道這次合成應該成功了，但是疑惑於三日月為什麼要留一把刀的奈生望着三日月，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的目光，三日月拿起桌子上的那把三日月宗近，開口道：「姬君，作為審神者，不能沒有自己的佩刀。」
「但是，現在沒有機會尋找一位知名刀匠為您打造新的刀劍，那麼，不如用這把三日月宗近代替吧。」
捧着三日月的男子，將刀劍遞到了少女手中，道：「這把刀在我與其他刀劍合成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意志，所以，它現在只是一把普通的太刀，雖然三日月宗近多數時間都作為工藝品所存在，但是，它的鋒利卻並未消失。」
面對着捧着刀身的男人，奈生雙手接過了刀劍，在她鍛出六把三日月宗近之後，加州清光跟她講述了這把刀在歷史上的寶貴，面對三日月此番之舉，她十分惶恐，但是當她看到男子眼中的堅定之意時，嘆了口氣，最終決定收下這把太刀。
但是，少女還是問了一個問題。
「三日月殿，我並不知如何使用刀劍，這把刀在我手裏，不會就此荒廢嗎？」
面對少女的疑問，三日月溫柔的笑道：「姬君，我們都是三日月宗近，而我們，都願作為你的佩刀。」
將三日月送出房間門外，三日月抬手輕輕地放在了奈生的頭上摸了摸，道：「姬君，稍微撒撒嬌放縱一些也是可以的。」說完，男子一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奈生望着三日月離去的身影，許久沒有說話，
這個如新月般的男子，就像月亮一般溫柔。
明月高升，夜空極饒情致。
奈生靜靜地跪坐在鏡子面前，看着鏡中的女子，手指輕輕地搭在鏡邊，想要觸碰女子，卻又被鏡子所隔絕。
將小袿脫下，少女慢慢挪到門邊，拉開門，抬起頭望向夜空。庭院中，添水之中的水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岩石上。
“當！”竹管敲擊岩石，在寂靜的庭院中格外響亮。
本丸中，各個房間的燈光也一個個的暗去，一時間，整個本丸都沉靜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