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此為防盜章,購買V章比例不足30%的,48小時后可看正文。
他曉得表姐處理麻煩的手段一向是簡單粗暴型,沒想到這回竟如此膽大,幾乎將半個宋府都給拆了。
宋家禮堂喜轎等都已經準備差不多,被她悉數毀了,僕人們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強攔,直到宋太公聞聲出來她才作罷,面對宋太公的斥問,她睜着天真的大眼睛回答,“宋爺爺,你們府里真好玩,我能每日都來玩嗎?”
宋太公一口氣險些出不來,齊俊亦驚得瞠目結舌,一句話不敢說。
侯府嫡姑娘瘋癲了的傳言風一般傳遍大街小巷,洛蓉還未回去,洛禾已經提鞭子等着了。
“我不是說了會勸你祖母退婚,誰讓你跑去宋家鬧的?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今日不給你點教訓,我看明日你連天都能給我捅下來,”洛禾怒火中燒,揮着鞭子朝她抽去,洛蓉一動不動,咬牙忍着,心中嘀咕,“你磨磨唧唧的,等你勸動祖母都猴年馬月了。”
齊俊聽着那鞭子破空的聲音,渾身不由自主打哆嗦,蜷成一團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然而還是沒能躲的過去,洛禾抽了洛蓉幾鞭子后,目光一轉落在他身上。
“舅舅,我,我什麼都沒做……”齊俊哭喪着臉,戰戰兢兢地不敢看他。
洛禾臉色鐵青,“你爹娘那幅德行,我也沒指望能將你教成才,只盼着別青出於藍,看來還是小瞧了他們,教你什麼不好,教那些偷雞摸狗不上道的卑劣手段,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小小年紀就這般紈絝,祖宗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說著狠狠朝他抽去,齊俊痛嚎了聲,連忙認錯,“舅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這次一定改,再也不亂來了,你就饒了我吧……”
管家福海過來,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稟道:“侯爺,宋家來人了。”
洛禾又抽了幾下,這才收了手,喝令他們倆好好跪着,去前廳會客了。
他前腳走,洛蓉後腳就坐在了地上,身上火燒似的疼,齊俊沒比她好到哪去,又委屈又難過,哀叫不停,洛蓉鄭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表弟啊,這次連累了你,表姐心中甚是愧疚,你說吧,想要什麼,表姐一定儘力彌補你。”
齊俊哼了聲,“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洛蓉嘿嘿笑了兩聲,這麼一鬧,宋家是鐵定會退婚的,雖然不是什麼好法子,能達到目的就成,而且於父親信譽無損,祖母亦無話可說,頂多是自己名聲難聽了點,不過也不大要緊,自己名聲一直就沒好過。
這已經是她那腦子能想出的最有效最快速也最好辦成的法子了,結果還算滿意,確實在她意料之內,宋太公被氣的食不下咽,讓長子來退了婚,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你們侯府的姑娘太刁蠻,我們宋家要不起。
外面傳言一邊倒地傾向宋家,皆認為這婚退得好,早該退了,侯府姑娘德行虧的不是一點半點,敢明目張胆大鬧未來夫家,這種女子誰敢娶!
洛蓉這些年放飛自我以後,宋家長輩們早就心生不滿,有退婚之打算,礙於臉面未提出來,如今也算是有了合理理由,老夫人亦無可奈何,只好將這樁婚事作罷。
而宋昂得知此事,竟絲毫沒有怒意,反而暗中鬆了口氣,卻是連他自己都未發覺,只認為自己真乃君子也,胸懷如此寬廣。
洛蓉和齊俊被罰跪了一整日,薛氏不忍心勸了洛禾許久,才叫他鬆口放了他們,大夫隨後來幫他們上了葯,齊俊亦被送了回去。
到國公府外時,齊俊刻意將衣袍扯了扯,露出身上的傷口。
“爹,你兒子被人打了……”
國公爺正在逗弄新買的鸚鵡,聽到這哭天搶地的聲音,立馬跑過去,一看齊俊的慘樣,臉色大變,“哪個混賬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傷我兒子!”
“是舅舅,”齊俊滿面委屈。
國公爺“啊”了聲,怒氣迅速消散,語帶責備,“我不是讓你吃喝玩樂時避着他嗎,怎麼就讓逮住了。”
“我是被表姐連累……”齊俊給他爹看自己傷口,“幸虧舅母幫我說話,要不然我們齊家就要絕後了。”
“呸呸呸,說什麼呢,我跟你娘還年輕。”
“爹,你的意思是我沒了你們還可以再生?突然好絕望。”
國公爺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你這點傷算什麼,想當年你娘被你舅舅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整個洛家就沒人敢惹他,你也是倒霉,但是你爹我……愛莫能助,我也怕他。”
齊俊,“……”
爹你這麼沒骨氣真的好嗎?
帝師府。
阿羅從外面進來,看到族長在煮茶,神態怡然,舉止閑散,一幅不問世事的淡泊模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奚澤仿若未見,自顧忙自己的。
茶爐咕嚕嚕作響,氤氳熱氣緩緩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只剩一個清冷的輪廓。
阿羅忍了小片刻,走過去盤腿坐在他旁邊。
奚澤舀了兩杯熱茶注入茶盅,阿羅主動端過來一杯,吹了吹,抬眼看他道:“族長,你猜我方才在外面聽到了什麼?”
“什麼?”
“宋家退了侯府的婚事,”阿羅面帶八卦之色,身子朝前傾了傾,“洛蓉跑去大鬧宋府,將禮堂喜轎都給拆了,折騰的宋家人仰馬翻,宋太公氣得病倒,眼下還躺着起不來。”
奚澤喝茶的動作微頓,淡淡“嗯”了聲。
阿羅喃喃自語,“真想不到她長大竟成了這幅性子,經此一事,整個金陵城怕沒人敢娶她,也不知日後會禍害到哪個倒霉蛋頭上。”
奚澤,“……”
宋家退婚之後,洛蓉心情大好,養了幾日傷,借口去國公府探望齊俊,甩掉菱香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帝師府位置偏僻,四周空曠,洛蓉去的時候已近黃昏,北風一吹,頗有種荒涼之感。
大門緊閉,根本推不開,洛蓉在門外來回踱步,不經意瞅見牆角有棵樹,急忙跑過去,謹慎觀察了一番,確定周圍沒人,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她其實有些恐高,小時候有次和齊俊打賭爬樹,不小心摔了下來,至此留下陰影,不敢去太高的地方,可眼下要進去唯有這法子,她不得不如此。
顫顫巍巍總算摸到了牆上,洛蓉渾身大汗淋漓,剛剛探出頭,突然看到無數羽箭朝自己飛來,嚇得驚聲尖叫,手一松,身子不受控制順着屋頂坡度朝下面滾去。
完了,這下不死也得半殘,洛蓉心內默哀,緊緊閉着眼睛,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未幾,下墜之勢忽然停住,整個人跌入一個硬邦邦的懷抱,清冽檀香瞬間鑽入鼻間。
洛蓉猛地睜開眼,看着面前之人樂的眉開眼笑。
“族長叔叔。”
奚澤將她放下來,神情微微有些嚴肅,“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和阿羅,”洛蓉笑嘻嘻道,想起來時帶的糕點,急忙想要獻給他,這才驚覺已經不知掉在了何處,抬眼尋了尋,在牆角的草叢裏發現支零破碎的殘屑,遍地落滿箭矢。
還好福大命大,洛蓉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朝奚澤道:“還好你及時出現,否則……咦,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奚澤不吭聲,轉身就走,方才他正要沐浴更衣,剛解了腰帶,眼前就出現她哼哧哼哧爬樹的畫面,當時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就好像被偷窺一般。
洛蓉注意到他衣袍鬆散,裏面白色中衣露了出來,只覺得瀟洒出塵,如同仙人,心裏噗通噗通跳了幾跳,紅暈悄悄爬上臉頰。
一路默默跟着他,未走多遠,他突然停住步伐,洛蓉未留神一頭撞在他背上,捂着額頭後退了幾步。
奚澤回身盯着她,神情冷峻。
“你跟着我做什麼?”
“我,我又不認識路,”洛蓉低頭嘟囔,“你這府里儘是機關,不跟着你我早成馬蜂窩了。”
“此處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奚澤輕飄飄道,指了指朝左的那條小路,“從這兒出去,別再跟着我了。”
言罷轉身離開,洛蓉呆站了片刻,又追了上去。
他聽見腳步聲停下,背着身子道:“我說的還不清楚嗎?”
洛蓉絞了絞手指,“族長叔叔,我剛來你就讓我走,你是不是討厭我?”
奚澤,“……”
他不回答,洛蓉只當是如自己所言,心裏很是難過,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道:“你是嫌我偷偷摸摸進來嗎?可正門是關着的,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半晌未見反應,洛蓉情緒越發低沉,“我不過是想來看看你們,你不高興,我走就是了。”
嘴上說著走,雙腳卻遲遲不肯動作,洛蓉目不轉睛盯着那背影,好在終於轉了過來,心中微微收緊,聽到他開口,語帶責備。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險?”
花廳里放着張貴妃榻,曹青鳶倚靠在上面,四五個丫鬟隨侍在側,皆面色興奮,細看之下,每人手上都拿了幾樣首飾,約莫是曹青鳶打賞的,因為夜裏有些冷,她身上蓋着冬季的狐裘披風,看起來像是新的,純白的狐狸皮子,沒有一絲雜質,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軟塌周圍擺了夜明珠用來照明,少說也有幾十個,金色絲線所織的帘子低低垂着,將呼嘯寒風遮擋在外,就連腳蹬,也是用了最金貴的蘇錦包裹,從內而外透着一個豪字。
曹家果真是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