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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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車停在門前,楚世熊提着兩袋子食物敲門,過了幾秒門從裏面開了。
“我買了點蔬菜和零食,左言願意吃的,他出來了嗎。”最後一句悄聲的問。
十一把東西接過去,“沒有。”
楚世熊撓着腦袋,這可怎麼辦。
“大熊你來了。”
“蘭姨,你臉色這麼不好,昨天是不是沒休息好。”
溫蘭搖搖頭,“沒事。”
楚世熊也知道,昨天別說是蘭姨這個做母親的,就連他也沒睡着,左言從醫院出來就守着顧執的屍體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不出來。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左叔叔不在嗎?”
溫蘭道:“他剛去了軍部。”
楚世熊點頭,應該是昨天的事又有新發現了,和蘭姨說了一聲去了樓上,站在門口,面對緊關的門,楚世熊在門口走了兩圈,抓了抓腦袋,“左言,你出來咱兄弟談談吧,好歹我也是顧執的朋友,你不能一個人霸佔他啊,你讓我也見見行不行。”
裏面沒聲音,“左言你在裏面還活着嗎!”楚世熊一腳踢在門上,“我艹!”
十一出現在他身後,“要門你知道密碼,要麼你炸開它,不然打不開。”
“你不早說!”楚世熊抱着腳疼的抽氣。
十一說:“還有,少爺的房間隔音效果一流,你這麼說話他聽不到。”
楚世熊轉身,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機械人,“什麼?”
溫蘭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手中拖着托盤,上面擺着一碗粥,看着簡單,是她親自做的,走到門口,在門上密碼口處輕點了幾下,這才開口,“言言,媽媽做了你愛吃的粥,你把門打開拿進去。”
楚世熊看着十一,不是說聽不到嗎。
十一:“現在我們說的話裏面可以聽到。”
楚世熊趴在門的另一邊把耳朵湊過去,裏面的聲音還是聽不到。
“言言,媽媽做的粥你不吃嗎,你不吃的話是不是也該問問顧執,他肯定喜歡。”
溫蘭眼眶有些紅,“顧執不是喜歡你嗎,我這個做丈母娘親手做的粥他一定想吃,你問問他,是不是餓了,你不吃他也得吃啊。”
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打開,左言的半張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十幾個小時未進食水,嗓子沙啞,“媽。”
“兒子。”
左言看向她手中的托盤,“顧執想吃你做的粥。”
門外的兩個人聽到他這麼說都心內一抖,溫蘭把粥遞過去,“我做了兩人份,你倆都多吃一點。”
門再次在他們二人面前關上,楚世熊看着溫姨,“左言....不會出什麼事吧。”這種狀態看起來比昨天要嚴重許多。
溫蘭抹了抹眼角,嘴裏念叨着什麼就下樓了,看起來還有些着急。
楚世熊的冷汗都下來了,剛才要是他沒聽錯的話,蘭姨是要去買冷凍液嗎。
這是要把顧執長久保存在家裏嗎?顧老爺子不會答應吧。
門的另一面,左言端着粥走到床邊,給床上的掖了掖被子,“你不是冷嗎,怎麼老是把手扔出來,是不是就等着小爺給你往裏塞呢。”
一片安靜,左言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我就知道,你老玩兒這一套,以前野外露營,明明是一人一頂帳篷,全班就你一個人帳篷壞了,最後就跑到我的帳篷里了,第二天傍晚又開始下暴雨,住的木屋又冷,我半夜醒了兩次,你半邊身體都露在外面,冰涼的我都以為你死....”左言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我出於好心給你蓋被子,誰知道不到一會兒又讓你踢開了,我就想着,這世界怎麼有睡相這麼差的人,誰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不得天天被你踹下床。”
左言想起那天他折騰的困了,就鑽進了顧執的被子裏,緊緊的壓着被子,兩個人靠在一起後半夜他覺得暖的就像抱着火爐。
“後來回家洗澡的時候發現我身上好幾塊紅色,一直以為是蟲子咬的,你說,那蟲子是不是姓顧。”
左言坐在床邊嘮叨,“看我說了半天都忘了,我媽做的粥,我是不敢吃,你來試試毒。”
拿起勺子扒拉着粥碗,“沒糊,也不是黑色,真意外。”說著舀了一勺粥遞到了顧執的嘴邊。
時間像是靜止了,左言保持着抬手的姿勢一動不動,勺子下的液體順着顧執的嘴角緩慢的下滑,最後被一雙唇吻住。
“好難吃。”左言的唇移到了他的唇上,輕輕親吻了兩次啊,“你婆婆給你做的,好歹吃兩口給她個面子,不然我爸那個護妻狂魔知道了該找咱倆麻煩了,我跟你說,他那個人黑着呢,從小到大給我和左肆挖坑無數,我倆跳下坑裏還的仰頭謝謝他把土填上,我就指着你帶我私奔了。”
左言怕粥熱,一直撥動着粥碗,吹了吹熱氣,這回自己吃了一口,俯身嘴對嘴的喂到顧執的嘴裏,粥熬的軟,入口就化了,然而這對一個不能吞咽的人來說沒什麼區別。
左言舔掉流下的液體,重複之前的餵食動作,一遍又一遍,“是不是不好吃。”左言給他擦了擦嘴,一碗粥幾乎都讓自己吃了,好像聽到床上的人回答他了,左言笑的開心,“當然是我做的好吃,你快點醒,我給你做蛋糕,我還欠你一個蛋糕呢。”
屋子依舊靜悄悄,只有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左言站在床邊,低頭看着他許久,才啞着嗓子說,“顧執,你想起我了嗎,我是左言。”
“砰!”
粥碗砸碎在地上摔成了幾塊,左言焦躁的屋子裏走來走去,手插進頭髮之中,身體弓成了一個難忍的弧度,另一隻手狠狠的堵住自己的嘴。
“啊啊!”
椅子被踹倒,茶杯砸向牆角...幾分鐘后,屋子裏除了床之外,只剩下左言是完好的,手上被破碎的杯子刮開了一個大口子,腳上也在流血,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到了床邊,伸手想去摸他,把手在身上蹭了許多遍,直到乾乾淨淨的才碰觸他的臉。
掀開被子的另一角,躺在了顧執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他,雙眼看着盡在咫尺的臉,目光單純,全世界都在他的眼裏,手指戳着他嘴角的美人痣,手腕上一直在振動的電話被他忽略的徹底。
“你要是死了,顧執就徹底沒救了。”
突然在放假響起的聲音讓左言的眼珠動了動,看向了手腕。
“你說什麼。”
“現在你只有一個辦法能救顧執,不過要麼你倆一起死,要麼你倆都能活,你干不幹。”
左言舔舔乾燥的嘴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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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謂說:“你到底要做什麼。”半個小時之前他從顧執的家把左言偷偷的接了出來,一同帶出來的還有顧執的屍體。
“我要用入夢儀。”左言看着他說。
“現在入夢?給誰?”
“顧執。”
周謂一下子站起來,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他,“你瘋了?”入一個死人的夢境?
“顧執還沒死。”左言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沒瘋,你也沒瘋,現在是能救顧執的最後機會,你不想嘗試嗎。”
周謂重新坐在椅子上,用手按揉着額頭,當然想,所有人都想要顧執活着,“難道你想用入夢的辦法救他嗎,他根本就沒有夢境,你進不去。”
“我能。”左言說的篤定。
“你怎麼做,左言,你要是不說清楚我沒辦法幫你,我希望少爺活着,可他更希望你後世安好。”
左言雙手交叉在桌子上,低頭看着面前的半杯茶,緩緩道出。
周謂瞳孔睜大,“不行!”這麼荒誕的辦法怎麼肯能,他真是瘋了才會聽另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顧執已經死了一天多了。
“萬一成功了呢。”
“萬一失敗了呢!他救了你,不是讓你這麼折騰自己的命!”
左言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試,周謂,我找你來希望你能幫我。”
“我該怎麼幫你,幫你去死嗎?你還有家人,他們要是同意我就幫你。”周謂在屋子裏走了幾圈,點了一顆煙,透過煙霧,他看到了一雙決絕的眸子。
“只要顧錚在我身邊,我隨時有機會入夢,而顧錚的身體我是不會給你們的。”左言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真要這麼做?”周謂只吸了一口的煙夾在手指間,二人的目光交匯,直到火星灼到了他的皮膚,他才開口問道。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周謂站起身,捏滅煙頭,“好,我肯定不能讓你死,不然左將軍的怒火我擔待不起,所以你的時間不多,說實話我不相信你的辦法,這是我能做的極致。”
左言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