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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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姚秀秀開學,而姚衛國在來到礦上的第三天就去上班了,所以姚秀秀的上學就是她姥姥送她過去的。

向星宇和吳月給姚秀秀的書她都已經看完了,所以都放在書包里背着來了,因為開學要發新書,所以姚秀秀並沒有帶課本過來。

這次過來,姚秀秀還帶了她自己做的四個筆袋,打算送給向星宇和吳月。向星宇的筆袋一個是棕色,一個是黑色,布上有暗紋,上面的圖案一個繡的是金魚,一個繡的是條龍。

吳月的兩個一個棗紅色,一個藕荷色,布上也帶有暗紋,繡的圖案一個是芍藥,一個是荷花。

來到班級,向星宇已經到了,他看到姚秀秀立馬高興地朝她揮手:“秀秀!”

姚秀秀走到位上,向星宇把他帶的書和吃的推到姚秀秀位上,笑着對姚秀秀道:“秀秀,我已經把座位擦乾淨了。這是我給你帶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姚秀秀看着已經將她桌子佔了一大半的零食和書,也沒拿下書包,而是把桌子的東西往向星宇位上推推:“先放你那兒,我桌子上沒空了。”

姚秀秀把書包里的書和筆袋掏出來,把書包放進桌斗,然後把書和筆袋遞給向星宇:“書我已經看完了。這是我寒假做的筆袋,送給你。”

向星宇連忙接過來書和筆袋,把書塞進書包里,然後快速將自己的筆從文具盒裏拿出來,放進一個筆袋裏,笑得很開心地拿着筆袋對姚秀秀說:“秀秀,你做的筆袋真好看。”

姚秀秀笑笑:“你喜歡就好。”

向星宇把筆袋放在桌子上,然後再次將桌子上的書和零食推給姚秀秀:“秀秀,你快看看我給你的。”

姚秀秀沒看那些零食,而是拿起了一本書,是一本神話書,姚秀秀翻了兩頁,內容很淺顯易懂,圖也很好看,她將書合上,把另外兩本書也一塊拿起來,放進自己的書包里,然後看着向星宇道:“謝謝,我很喜歡這幾本書,等我看完了再給你。”

向星宇連忙道:“沒事,你慢慢看,不給我也行,我都看過了。”

姚秀秀笑笑,沒說什麼,這書畢竟不是自己的,她也不是貪便宜的人,向星宇借給她看她就很開心了,如果因為向星宇說了這話就據為己有,那也太不知足了吧,她不是這樣的人。

姚秀秀拿了書,向星宇又讓姚秀秀吃零食,姚秀秀吃了一顆巧克力就不再吃了,向星宇勉強不了姚秀秀,只能暫時先把零食收起來,到課間再給秀秀。

等吳月過來的時候,姚秀秀把吳月的連環畫給她,又將筆袋送給她,吳月拿到筆袋也很喜歡,立馬就拿出一個裝上了筆。

不知為何,這次石飛來的有些晚,接近上課才過來,而且身上還帶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姚秀秀覺得有些奇怪,因為石飛學習很努力,每天都來很早,不知這次為何會這麼晚。不過她和石飛關係一般,頂多就是見面點個頭,所以也沒有去刻意去問,老師一進來她就將這事拋在腦後了。

呂老師一進來,先在班裏說了一些家常話,接着就開始公佈的成績,姚秀秀兩門都是一百,和向星宇都是第一名,吳月是第二名,老師給她們跑一人發了個獎狀,其他的只要是前十名的,也有獎狀。

公佈完成績,呂老師開始在班裏問:“同學們,上次放假我告訴你們來的第一天要交學費,你們都帶了嗎?”

“帶了!”學生們回答得很大聲。

“那好,你們一個個來我這裏領書。有一些同學他們的家長已經提前交給我錢了,我先把他們的書發了,剩下的同學交一個學費領一個同學的書,從門口開始吧,一個個往後排。好了,我先念交過錢同學的名字,姚秀秀!”

姚秀秀上去,她姥姥不放心她一個人拿錢,今天領她過來的時候就先去了辦公室把錢交了。

班裏邊提前交錢的很多,畢竟都是五六歲的孩子,大人怎麼會放心讓她們拿着學費呢,不過也有家裏大人忙的,是自己拿着錢過來交的。

到最後,班裏其他的同學的書都發了,只有石飛的沒有發,發完書,呂老師將石飛叫出去,姚秀秀不知道呂老師和石飛說了什麼,不過石飛回來的時候眉頭緊皺,情緒十分低落。

吳月和石飛坐了半年的同桌了,也挺熟了,吳月看到他這樣,看着他問道:“石飛,你怎麼了?老師叫你出去是不是問你學費的事情啊?”

姚秀秀看着吳月,又看看石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很明顯石飛是為學費的事不開心,不過吳月年紀放在那裏,又不像姚秀秀這樣有前世的記憶,連向星宇都一臉好奇地看着石飛,他們哪裏懂什麼人情世故,看到什麼就問什麼了,也不關心這樣問是不是傷人心了。

石飛聽到吳月的話,臉上漲得通紅,眼淚也快出來了,吳月看着他這樣,立馬就道:“你別哭,我不問你了。”

石飛卻不管她,依舊哭了出來,邊哭邊說:“我媽媽過年的時候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因為我家沒有那麼多錢一次□□清所有的罰款,所以計生辦的人把我家所有能拿的東西都拿走了,我也沒錢交學費了,嗚……”

一般家裏多生孩子了,只要一次□□清五六千的罰款,就不會再罰,但是一次□□不清,就要每年罰了,一直罰到孩子十多歲。

石飛是礦上附近的村落的,他爸爸腿有點殘疾,當年礦上招工的時候不要他這樣的,所以他家裏就靠種地和他爸爸打些零工來養活家裏,本來他就有個弟弟,因為交不上罰款,一生下來送給了親戚家裏一個缺男孩的,這次又有了個妹妹,沒有親戚願意要女孩兒,他父母也不捨得丟了孩子,只能耗盡家裏所有的錢來交罰款了。

而且因為他家交不清一次的罰款,每年都要交罰款,石飛一想起來這件事,就想哭,他家現在快連飯都吃不上了,可是他還是想上學,這種情況下,他怎麼上呢。

“你,你別哭啊。”吳月有些手足無措。

向星宇也愣了,從桌斗里抓一把零食放到石飛桌子上:“給你吃,你別哭了。”

姚秀秀看着向星宇和吳月的動作,默默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往石飛面前一遞:“別哭了,擦擦眼淚吧。”

誰知姚秀秀剛把手帕遞過去,向星宇就一伸手把手帕奪了,重新塞進姚秀秀的口袋裏,然後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對着姚秀秀道:“用我的吧,別把你的弄髒了。”

在向星宇心中,秀秀的手帕只能他用,在他眼皮底下,他怎麼可能允許秀秀香香的手帕被其他臭男生用呢,這堅決不可能。

姚秀秀見向星宇掏出了手帕,也沒再拿自己的手帕,石飛有用的就行。

石飛沒在意向星宇的動作,接過他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淚,又放在鼻子下面,想擤鼻涕的時候,被向星宇眼疾手快地奪過來手帕:“你擤鼻涕用本子紙就行。”

不是向星宇小氣,如果手帕用來擦眼淚擦汗他還可以忍受,用來擤鼻涕,這個堅決不能忍,畢竟這手帕他自己都愛惜得不行。

石飛抬頭看看他,沒說什麼,撕了一張本子紙,擤了鼻涕。

吳月看他情緒穩定了下來,有些擔心地看着他:“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啊?還能上學嗎?”

“班主任說,學費她可以幫我拖段時間,讓我家儘快籌錢交上,交不上我就不能上了。”石飛的情緒有些低落。

吳月看看姚秀秀,姚秀秀攤攤手,這事如果她現在成年了,還可以提供點幫助,問題是她現在才五歲,也是父母在養,而且她家也不算富裕,她也沒有辦法。

吳月又看看向星宇,向星宇想想,他也沒辦法,他也是小孩子,如果是石飛有了什麼困難,他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幫下,但是這種關乎家庭的事情,他作為一個孩子,也沒有辦法。

吳月也是這種想法,她和姚秀秀,向星宇無奈地對視一眼,全都沉默了,因為她們沒辦法幫上忙,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去安慰石飛,幾個孩子第一次有了有心無力的感覺。

姚秀秀回家的時候,和她姥姥聊天的時候說起來石飛的事情,她姥姥無奈地嘆口氣:“這種事情,我見過的多了,咱家那邊,很多因為超生的事情,被罰得家徒四壁。”

姚秀秀有些天真地看向她姥姥:“那石飛是不是一定不能上學了。”

林美霞摸摸姚秀秀地頭,一臉語重心長地道:“秀秀,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命,我們無力改變。”

姚秀秀有些不贊同地反駁道:“可是,如果石飛的爸爸媽媽不超生,就不是現在的情況了,這是人為的啊。”

林美霞笑笑:“這種人為的困境更可怕,天生的困境,我們無力改變,可是可以努力讓自己過得很好,而人為的,這種事情,明明可以避免,卻一次次去犯,這就是愚蠢了。”

姚秀秀皺皺眉頭:“可是姥姥,我媽媽也要生小寶寶了。”

林美霞的手一頓,裝作若無其事地理理頭髮,然後才道:“那不一樣,你媽媽那是意外,本來不想要的,而且你家裏也能負擔得起罰款。”

姚秀秀明白地點點頭,林美霞拉着姚秀秀地手:“好了,我們快回家吃飯吧。”

姚秀秀不再說話了,全身心地跟着她姥姥的步子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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綉藝無雙[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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