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說起祭祖的事,我自己都有點頭疼.吳襄的老家在揚州高郵,但不要說我了,就連吳襄也沒有回去過.我更是連一句揚州話也不會說.要不是我到大明前,是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本來就是南方人.懂點江蘇話,總算沒有被當地人叫成

說起老吳家,在江蘇揚州並不是什麼名門大戶,更沒有出幾個光宗耀祖的人.南方人善於經濟也善於安排將來,按我們現代人的話法,就是眼光比較放得遠.老吳家的老祖宗,在家裏有點積蓄時,就想到了將來.老吳家原來有三個兒子,老祖宗就在為他們三個想出路.三個兒子都在一起,不但發展不開來,更是天長日久會有矛盾.最後弄得親不親,不是鬧事就是分家.所以老祖宗想出了三天不同的路給兒子們走.老大為人老實,不善於交際,又是家中長子,就留下來照顧老人並繼承家業種地.老二從小聰明,善於察言觀色.就安排他讀書,將來好做官.老三又傻又笨,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一把子力氣.留在家裏不是給老大打工就是將來給老大欺負.為了老三好,也為了這個老三將來不會激動地打人鬧事,老祖宗決定讓老三去當兵,到軍營里去混飯吃.能做上一個軍官最好,不然的話當軍戶也是一條比較好的道路.這老三就是我吳三桂的太爺爺,吳襄的爺爺.

自從我來的太爺爺離開揚州后,就沒有再回過揚州.我的爺爺,吳襄的爹在的時候,有時侯還通通信.可自從二太爺爺當官后,二太爺爺的兒子三十年前因為貪污受賄被抓后,我們一房就和老家失去了聯繫.當初老爹吳襄做上錦州總兵官時,倒聽說老家來過人.但吳襄好象沒有見到老家的人,只派管家應付了一下.據說老家還有人在,不過是大房的人為多,二房的沒有幾個.具體情況,管家也沒有多打聽.

我被封為遼東總兵后,按理要通知老家的人.因為到了我這級別後,老家的人可以和我享受一些待遇.這就是做官的好處,但文官只要上五品,有實際權利就可以享受的待遇,到武將卻要到總兵級才能享受.這就是古代文武官員的不平等.

可當時我的爹吳襄剛戰敗,我這個總兵能不能當得下去,會不會被吳襄連累,誰也不知道.所以老家當然不會派人來聯繫我們.一直到我幫崇禎皇帝朱由校平定了李子春后,老家才派人有聯繫我們.說我是老吳家有史以來最大的官,是老吳家的大功臣.要我隨時回老家,老家的親人會重修祖墳,等我祭祖.

當我又一次伐勝了,回到京城后,這一次是老家的人派快馬來京城的.來人不但是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我的晚輩,他一口一個南方土話叫我叔叔.說什麼也要讓我回老家去養傷,說家裏的人都等得我望眼欲穿了.老家還要在家鄉立一個我的像,連名字都想好了,叫吳大將軍像.將來在像的周圍建一個廟,就叫吳大將軍廟.讓我去給大家亮亮相,好給立像做準備.

可當時我離不開京城,就讓老家的人還回去.說我估計會回老家的,至於什麼時候回去,要等崇禎皇帝朱由校的安排.因為我已猜到崇禎皇帝朱由校會叫我去收稅,當然名義上祭祖是一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老家的人一聽說皇帝要下旨,我將來要奉旨回家祭祖.就知道這是一件天大的事,連忙答應了離開.他知道我說的話有點根據,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是老吳家的天大好事.他馬上回去,能夠多隆重就準備地多隆重.

我出京城時,也叫人快馬去老家通知,就說我以二品文官,武威伯,皇帝的欽差等多個身份下江南祭祖.要他們做好準備,千萬不要馬失前蹄,出什麼洋相.不然的話不但我丟臉,連老吳家上上下下,連上老祖宗都沒臉.我還派了一個懂儀式的家人去現場監督.就怕他們做不好,或者偷工減料弄出一個四不象出來.到時候不但我沒有面子,更會給江南的官員看我的笑話.

我卻不知道,我老家的人這次可是用了大力氣.請的是當年建南京皇宮的老工匠的後代,按照建明朝開國皇帝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墓一樣重建我老祖宗的墳.還在我老祖宗的墳邊,建了一個接官亭,是我休息的地方.一個舊墳翻新,建一個亭子,這兩樣就用去了五千兩.是黃金,價值近五十萬兩銀子.看來他們這次是下足了本錢,想在這上面好好賺上一大筆錢了.

按照古代的規矩,武將和文官雖然同是朝庭的官員,但享受的級別待遇可大不一樣.武將到了天,也不過是一個將軍,最後封個國公什麼的虛職.可文官卻大不一樣,他們可以出將入相,當進入了內閣后,不但自己可以名垂青史,連後人也能世代為官.武將最多只能照顧自己一房,所有好處也只能每代享受一個人.可文官就不一樣了,到了一定的級別不但自己的兒子可以當監生,可以不經過考試就當官,就連一些遠親也能享受到好處.所以當我派人告訴他們時,他們整個家族都興奮起來.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就像我家出了一個皇帝一樣興奮.

崇禎皇帝朱由校給了我老祖宗一個國公封號,還給了我家世代勛爵的榮耀.也就是說,我家的直系親屬將不用交稅.我家屬於官宦人家.更賞了我一快[文武兼備]四大大字的牌匾.允許我掛到老家的大堂上,算是一個天大的恩惠.我卻對這些虛的不太有興趣.覺得崇禎皇帝朱由校要麼不給,要給就給點土地,房子,銀子,金子什麼的,古董字畫也好.他的狗爬字除外,他的字不蓋印連白給別人也不會有人要.

在我還沒有動身前,崇禎皇帝朱由校就下令,我的祭祖是他的決定,所以一切開支將來由官方報銷.而且簽字人就是我這個未來南京戶部尚書.當時他們不知道戶部尚書是什麼人,還不敢大手大腳,當他們知道新任的南京戶部尚書是我后,就不包錢當錢用.不但違反制度超級別建造,更是能多華麗就多華麗.老家的人在這次籌備祭祖的事上不但沒有虧本,更是人人撈飽吃足,人人賺到了他們第一桶金.我這個大官沒到,他們就享受了官員家屬的好處.

當地的官員雖然有監督責任,但他們知道我的後台.我不但是奉旨祭祖,更是未來的南京吏,戶,刑,兵四部尚書.江南官員的生殺大權都在我一個人手上.江南的財政,人事任免,軍隊調配,刑事案件等等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得罪了我,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墓.誰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他們都開一眼,閉一眼,甚至於幫我們花錢.希望我這個未來之星,將來能記得他們這些地方官員的好處,不但他們的地位鞏固,而且前途光明.

作為暗中監視的錦衣衛本來應該及時上報京城,將我家違犯朝庭制度的事稟報錦衣衛指揮使盧放.再由盧放稟報給崇禎皇帝朱由校.由崇禎皇帝朱由校決定怎麼處理.可當時的江蘇錦衣衛暗探頭頭自以為是,以為我是皇帝的寵臣,就沒有把這件事上報京城.更指責下屬,不要大驚小怪,不要多事.

我家的祖墳,在老家的家人的努力下,明暗兩路官員的放縱下,建得有點出格.以至於我後來去祭祖時,在大冬天揮汗如雨.嚇得我一陣一陣的,這些老家人真是厲害,會給我惹事,找麻煩.懂得建築和風水的張玉張少天師更是讚嘆不已.說什麼王爺家建祖墳也不過如此,我家的寶貝們比他還會闖禍鬧事.一邊的張羅更是覺得太好了,要回家也給他家的祖墳來這麼一個建造.好好鎮鎮他老爹這個土包子,讓他爹看看什麼才是有品位.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就在祭祖后,下令軍隊以保護為理由,在以可以稱為陵墓的周圍把守.不準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逗留.將這座都已成為我家祖墳的陵園給封了起來.這太嚇人,估計開國皇帝朱元璋家的祖蜂也沒有這麼大.給崇禎皇帝朱由校知道了,會殺我一家老小所有人的.這些家人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嗎?要死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啊.

不過好多年後,在我老家的一個親人就開口閉口地說,要不是沒有建這麼好的祖墳,我吳三桂就不能有這麼好的地位.把祖墳修得這麼好,我吳三桂才能做王爺,做一個帶兵有實權的王爺.一個手上有八十萬軍隊,節制雲南和貴州兩省的平西王.就是一個土皇帝,一個掌握局勢,左右天下的重要人物.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家有個好祖墳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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