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當后金國的事傳到大明國京城時,我還在家裏做大老爺.雙手纏着白布,吃飯什麼都有專人伺候.這個伺候我的人就是我們的少天師張玉.張玉一臉不高興地伺候着我.
看着張玉不高興的樣子,我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就是要治治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要你知道誰是老大.
張玉這時候一點沒有少天師的派頭,身上穿着我一定要他穿的白圍裙,一手拿着碗,一手一隻勺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喂我吃東西.我還不時地說他幾句,他又不敢頂我,只好默默忍受.
我的傷雖然沒好,但不影響我的食慾.這幾天我的飯量不但沒減,還有所增加.太醫為我看了又看,說我不能吃什麼,又不能喝什麼,建議我吃燕窩粥.我就每天要張玉為我熬粥.我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我怕有人在我吃的東西里下毒.所以要我們的少天師張玉親自出馬,為我熬粥喂我吃.因為我飯量大,我一天要喝五次粥,每次喝的粥不但要及時熬的,更要熬一大鍋.
我躺在崇禎皇帝朱由校命人抬來的一張黃金龍榻上.這張榻,在我家只有我敢睡.這次崇禎皇帝算是下了大本錢,不但送了龍榻,送了燕窩,還送了吃的喝的,更把我的二弟和四弟封了官.老二送到國子監去做監生,將來可以直接做官.老四先為貢生,等看他有什麼本事後再決定往什麼地方發展.
我已喝下了五碗燕窩,看着張玉就想笑.
張玉白了我一眼,說[要笑就笑.不要憋着.更不要噴出來.]
他剛說完,我嘴裏的粥就噴出來了.噴的他一身都是.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後來噎到了,咳嗽不停.
艷兒姐姐一聽見我們有風吹草動就連忙過來,看見我咳嗽不停,很難過的樣子,就過來又拍我的背,又撫摸我的前胸.急地她滿頭大汗.張玉還是像一根柱子一樣站在一邊,身上又是粥又是水,手上的碗空了,勺子也沒有了.
一些過來幫忙的丫頭看見張玉的樣子,都暗中笑了起來.
艷兒姐姐看我好了點才注意到張玉,看見大家笑話中的張玉還沒有清醒過來,就撿起勺子丟到他身上.這才嚇醒張玉.
[還站着?還不下去換衣服?這還是一個少天師的樣子嗎?]
在艷兒姐姐帶責備的催促下,張玉可以以落荒而逃形容.
我在一邊看得又笑了起來,我一笑大家就也笑了起來.
艷兒姐姐雖然也笑了笑,但馬上裝起臉對我說[夠了.不要太激動.也不要太為難張玉了.畢竟他還是少天師,玩得過分,小心他爹來找你麻煩.他們天師家可是家大業大,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我們家漂起來.]
說著,就帶人離開了我這裏.太醫說過我要安靜,絕對的安靜,所以不準太多的人找我,打攪我.要不然的話我這裏早就成了交易市場,每天人山人海,看病的人可以排到京城外了.
換了衣服的張玉鬼鬼祟祟地出來,看見大家都走了,才慢吞吞的出來.一臉的不高興外加委屈.
我沒有說話,就等着他自己說出來,好給我再說一頓.
果然不出所料,他忍不住說[老大,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這是我等了好幾天的機會,我跳了起來.一腳踢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兇巴巴地走下來,看着張玉.張玉也被我嚇到了,我走一步,他就退一步.我們兩個人在院子裏轉着.
張玉說[老大,要死就快點.不要讓我在無知中等死.]
我咬牙切齒的說[幾天前,我要你送一份禮物去皇宮.你是怎麼送的?大盒子給張太后,裏面是一些艷兒姐姐做的小吃.小盒子給明霞姑娘,裏面是我送她的一些首飾.可你送錯了,把大盒子給了明霞,小盒子給了張太后.明霞看見吃的,又看見上面寫着艷兒姐姐做的,就生氣地把東西丟了.張太后卻以為我有其它意思,要我過幾天到張侯爺府和她見面.這都是你的錯.]
張玉聽了我的話,也嚇出了一身的汗.把小盒子換成大盒子給明霞,大不了好好解釋解釋就可以了.估計明霞能接受.可張太后怎麼辦?送首飾一般來說只有家人送,要不就是情人送.如果是艷兒姐姐送的,還可以解釋.可我送的小盒子裏,有張字條,是我要張玉代我寫的.張玉他自己很清楚,上面寫的字是[送我喜歡的人.吳上.]因為明霞身份特殊,所以沒有開頭,這更加令張天後誤會.以為我想勾引她,或者說利用她.而作為太后的她,也希望有我這個外援.生理和實際上的需要,她就約我在她爹家見面.如果我直接說是送錯了,這樣一來直接會和張太后撕破臉.不但以後不能再通過她見明霞,更是豎立了她這麼一個敵人.當一個女人要報復對方時,她會用所有的辦法,不惜犧牲所有也要扳倒對方.我真的頭大.
張玉也嚇白了臉,看着我不知道怎麼解決問題.
我對他說[你已給我闖了多少禍?不知道是你倒霉,還是我命中有你這個倒霉孩子.轟皇宮,帶我下地道,送送東西都會送錯.我要是有什麼,就找你一起陪葬.過幾天我去張侯府,沒有事還好,有事我就找你陪太后,做太后的面首.]
張玉嚇得跪下來,說[老大,不能這麼害我.張太后她的面相看來,她的私生活很滿足.在皇宮裏沒有其他男人,她的男人只有那個人.要是那個人知道了,我是死定了,連我家都會被那個人秘密處理的.我代我張家求求你,不要害我.我願意一輩子跟你,為你做牛做馬.大不了我張家人跟定你好了.]
我說[這是你說的.我再想想辦法.不過有錯要罰,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辦?]
張玉一邊起來,一邊嘆着氣說[可憐我這個少天師現在淪落到當一個下人.好,老大.你的生活起居都交給我了.在你傷好前,一切有我伺候着你.]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這種人能當天師?不把人作弄得死去活來,就算好了.你當天師的話,你天師府會給你害得倒閉的.估計你爹是知道了你的本事,才送你到我這裏來的.你是一個災星.]
張玉紅了一紅臉,記起年前回家,張天師當時對他說過的話,現在想起來真的是有點像趕瘟神一樣地趕他.還要他在外面不準大天師府的招牌.看來他爹早就看出他是一個倒霉孩子.
當天晚上,在我吃好粥,艷兒姐姐來我這裏時.張玉知道我要把事情告訴艷兒姐姐,就連忙連滾帶爬地離開.躲到不遠的地方看着我們,心裏早有打算,如果一有不對,馬上逃回江西龍虎山,大不了一輩子不下山.
我看見張玉離開,就暗罵他不夠意思,是一個膽小鬼.
艷兒姐姐為我削了一個蘋果,蘋果在當時很稀有.不知道為什麼,張太後送了一盤給我.艷兒姐姐都放到我這裏.每天為我削一個,估計能吃上一個星期.
她知道我手還不能拿東西,就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一邊和我說話,一邊不時地送一塊進我的嘴巴里.
聽着艷兒姐姐說的家中的事情,我知道家中所有的大小事情.吳襄安靜多了,每天吃飽了就睡,醒了就吃.也很少找夫人陪他.估計是因為年紀大了,不想再生產報國了.夫人們玩着我發明的麻將,在家裏打打衛生麻將.雖然有時侯會吵幾句,但她們好象已適應這裏的生活,更適應了艷兒姐姐這一家之主的地位.管家年紀越來越大,艷兒姐姐找了幾個人當管家的助手.幫着管家採購買賣日常生活必需品.還好我的名頭大,沒有人敢找我家的麻煩.在京城我家只要不過分,沒有人敢得罪我們.
我一邊聽着艷兒姐姐的彙報,一邊想着怎麼和她說禮物的事.可她已看出我的不安,就主動說[今天一早,皇宮裏來人.中午你又作弄張玉,現在又好象有心事.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苦笑着說[姐姐,您真是火眼睛睛.]說著就把張玉做的事說了出來.還把一早張太后約我去張侯府的事也說了.
我的話聽得艷兒姐姐臉色大變,一陣白一陣青,又是氣又是怒.我估計張玉看見了,一定也會嚇跑.我都覺得艷兒姐姐生氣起來好嚇人.至少她的變臉功夫絕對不比現代社會的藝人差.
艷兒姐姐終於忍不住說[我要去殺了張玉.這個惹禍的傢伙.當初拉格爾大炮轟皇宮,炸了中極殿.要拉你進地道,不但不保護你,還要你保護他.這次又給你找了這麼大的禍事.這會害了我們一家的.這應該怎麼辦?]她知道如果處理不好,張太后一定會惱羞成怒,這等於正式和張太后和她的家人撕破臉.這時候崇禎皇帝朱由校不知道會利用我對付張太后,還是利用張太后對付我?不管怎麼樣,對我都是不利的.用我對付張太后,事後也會把我除了,用張太后對付我,我一定不是他們兩方面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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