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92 第 92 章

這次的案子牽連頗大,賈廷和賀譽是沒什麼好說的,肯定都完了。但是他們這案子還牽扯出了不少官員,後面的事就不是簡言他們能夠插得上手的了,上面直接成立了專案組。

簡言抽空帶着阿辭回了一趟烽城,去把這消息告訴他們的父母。

“……事情就是這樣,其實有個問題,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賈廷害死了你們,為什麼還要留下我呢……”

阿辭聽到簡言在父母面前絮絮叨叨,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想起來那天和鄒紅碩見面的情景。

他問鄒紅碩為什麼要把周夢的案子交給重案組。

鄒紅碩先還不肯說,阿辭不耐煩了,說:“周舟離開溪陵的那天,我們去看周夢,卻剛好看到賈廷從墓園離開。您可別告訴我,他一個部長,閑得無聊去那裏散步?”

鄒紅碩聽了這話,才不得不承認:“是,賈廷和周夢是舊識,他們倆有過一段。所以,賈廷那天看到周夢死在他面前,有點激動,才會直接給簡言打電話的。”

“就這麼簡單嗎?”阿辭把簡言那張全家福和周夢年輕時候的照片一起甩在鄒紅碩的面前。

鄒紅碩臉色一變:“你看出什麼來了?”

“簡言媽媽和周夢年輕時候長的很像,特別是那雙眼睛。”阿辭說,“賈廷不會是因愛生恨吧?”

“胡說八道!”鄒紅碩急了,“沒有的事情。”

“鄒局。”阿辭盯着他,“您說過,我可以相信您的。可是,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不肯跟我說實話,您讓我怎麼相信?”

鄒紅碩神色變換了好一陣,才緩了下來:“如果賈廷真的喜歡簡言的媽媽,就更不可能去害她了。”

“您就是因為心裏一直有這個想法,所以這麼多年,才一直對他懷疑不起來吧?”阿辭一下子就將鄒紅碩的心理看穿了,“簡言曾經告訴過我,當年他父母的那次出行,是臨時改了航班。而且,簡言媽媽也是臨時決定跟着去的,原本的行程,只有簡言爸爸一個人。您有沒有想過,賈廷其實想害的人,只有簡言的父親,簡言母親的死,是在他預料之外的,所以他才這麼多年一直對簡言沒有辦法下手。因為簡言的眼睛,長的像媽媽。”

鄒紅碩一怔,似乎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不是沒有查過,但是並沒有查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簡言父母的死和賈廷有關。甚至,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們的死不是意外。”

阿辭沒有把那架飛機上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固執的道:“我不管是不是意外,我就想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鄒紅碩最後還是說了:“賈廷原本是我朋友,簡源也是我朋友,這兩個人都是商業天才,剛好又都在找人合夥創業,我便介紹他們認識了。”

說了這句話,他眼底有深深的悔意:“那個時候,簡言父母已經結婚了。我怎麼也沒想到,賈廷會喜歡上簡言的母親。他這個人,喜歡享受,道德觀念薄弱,又很自負,所以對自己的感情並不多加掩飾,被簡言母親給看出來了。她和我妻子閑聊的時候,把這事說出了來。我聽說以後,很是生氣,便去找賈廷理論。”

“我們倆談崩了,我便逼他離開。”鄒紅碩嘆了口氣,“他那個人太自負,一氣之下便棄商從政了。和周夢,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我看他們倆情投意合,以為賈廷已經放下了,便又和他恢復了來往。卻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阿辭忍不住哼了一聲:“您就沒看出來,周夢和簡言母親長的很像?”

鄒紅碩低下頭,說:“我不是沒有看出來,但是……”

他到底也找不到借口替自己辯解,他看出來了,只是覺得哪怕是賈廷找個替身,也比去糾纏簡言母親要好。

阿辭說:“我問過周茜,周夢後來也知道了自己只是個替身,所以才會自暴自棄,不想好好的正常談戀愛。只是,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周茜說的那個人,會是賈廷。”

鄒紅碩沉默了,想到周夢後來的人生,以及她的死,他也很難過。

“不過,你要說賈廷害簡言父母,我還是不信的。”過了一會兒,鄒紅碩又說,“當年簡言父母出事的時候,賈廷根本不在國內。而且,後來溯源集團能賣出好價錢,他在其中幫了不少的忙。這些年,他也在暗中幫過簡言不少。”

“溯源集團賣出去,還有賈廷的事呢?”阿辭一愣。

“他原本就認識不少商界的人,幫忙牽線搭橋來着。而且我本來就不懂那些,好多事都是他幫忙處理的。”鄒紅碩說。

阿辭深深嘆了口氣,說:“您知道嗎?每年簡言父母的忌日,賈廷都會去烽城看他們。不是生日,不是清明,不是別的日子,是忌日!”

鄒紅碩愣住了。

過了很久,他才說:“不管怎麼樣,賈廷和簡言父母之間的感情糾葛,你知道也就是了,別告訴簡言了。他知道了,會難過的。”

“好。”

“媳婦?阿辭?”簡言叫了阿辭好幾聲都沒反應,直接湊過來親了他一口,“你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沒事。”阿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看了眼簡言父母的墓碑,說,“我只是沒想到,這次的案子會這麼順利。”

“對啊。”簡言和他並肩站在一起,說,“可能是爸爸媽媽在天有靈,也看不過去賈廷的所作所為了。”

“其實,都是因為你,才能這麼順利的。”阿辭說,“因為你不計報酬的幫了老馬和嫂子,所以才能拿到那份錄音和尹戈手裏的文件。因為你夠聰明,才會在被叫去調查時候,還能打探出賈廷和賀譽的關係。因為……”

“因為我有個好媳婦,所以才有這麼好的運氣。”簡言笑着打斷阿辭的話,“阿辭,我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你。”

阿辭微微紅了臉。

也許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這次也真的是運氣好,在賈廷還對簡言不忍心下手的時候,他們拿到了證據,才會這麼快的把這件事情抖出來。不然,憑着賈庭的手段,他們還真的未必能對付他。不過,是不是運氣已經不重要了,結果是好的就好。

“走吧。”簡言牽起阿辭的手,一起往墓園外走去,又說,“我總覺得,你們好像還瞞着我什麼事。”

阿辭急忙搖頭:“真沒有。”

——

回到溪陵后,組裏的人又找機會去伽藍酒吧鬧了一晚上。

簡言的心情複雜,一晚上來者不拒,後來就真醉了,整個人黏在阿辭身上,一刻都不肯離開。

等阿辭把簡言弄回家裏,已經累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把簡言安頓好,阿辭剛想坐下來歇口氣,電話卻響了。

阿辭忙拿着手機去了陽台,一看是尚井打來的,忙接起來:“尚處?”

“阿辭,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想找你幫忙。”尚井急匆匆的道。

阿辭有點不想去:“這麼晚了……”

“你忘了,你還欠着我一件事嗎?”尚井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高興,“算了,你要是實在不想來,我也不勉強。”

欠了別人的人情,總歸是不好不還。阿辭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把地址發給我吧。”

掛了電話,阿辭又進了卧室,想和簡言說一聲,卻見他睡的很甜很香很平靜,阿辭又有點不忍心吵醒他了。而且,簡言喝醉了,估計這會兒就算把他叫醒了,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阿辭在簡言額頭吻了一下,才離開。

簡言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機吵醒的,他以為是鬧鈴,眼睛都沒睜開,就伸手按掉了。

宿醉讓他的頭腦很不清醒,但還是習慣性的就往旁邊一摸,卻摸了個空。

簡言一愣,猛地睜開眼,床上只有他一個人,阿辭根本不在。

他們倆在一起后,阿辭經常會早起煮粥,但是一般他煮好以後,就會再躺回來睡會兒,簡言以為阿辭只是起床煮粥了,揚聲喊了一聲:“媳婦?”

沒有聲音,沒有回應,房間裏很安靜,廚房很安靜,衛生間也很安靜。

簡言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加大了音量:“媳婦!阿辭?”

還是沒有回應!阿辭根本不在家!

昨天晚上他完全喝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但是看看身上換好的睡衣,肯定是阿辭乾的,所以昨天晚上阿辭是回來了的,那現在,他去哪裏了?

簡言去拿手機,想給阿辭打電話。

他剛把手機拿到手裏,就有個電話打進來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簡言心裏湧起一陣不安,忙把電話接了起來:“你好?”

“是簡隊長嗎?”對方使用了變聲軟件,那聲音難聽死了,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你是誰?”簡言壓下心裏的不安,冷靜的問道。

“別問我是誰。”那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阿辭在我手裏,你想要他的命嗎?”

簡言瞬間如墜冰窟,聲音卻很鎮定:“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和我有什麼仇……”

“你自己得罪的人還少了嗎?愛信不信……”對方顯然有恃無恐,“阿辭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間,如果你想救他,就一個人來赴約,不許報警,不許帶幫手,也不許耍花招。如果你敢做任何手腳,我就直接將他炸成碎片。地址我發給你,一個小時內不到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對方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很快就有條短訊進來了,是一個地址。

簡言看了一下,他趕到那地方,最快也得五十分鐘。

簡言飛快的套上昨天的衣服,拿了車鑰匙就出門。

他一邊開車的時候,一邊還思路清晰的在想,他應該先把號碼發給覃木,讓他去查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還應該給鄒紅碩打電話,讓他安排人去接應,還……

可是,實際上,他卻真的什麼都沒做。

他承認,自己被對方給唬住了!

一遇到和阿辭相關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冷靜,沒有辦法去賭。

那人給的地址是郊區的一棟別墅,周邊沒什麼人。

簡言趕到的時候,剛好用了五十分鐘時間。

他剛一下車,對方的電話又過來了,對方應該能看到他,直接說:“你按照我說的走,進門,從左邊那條小道進去……”

最後,簡言按照對方的指示,走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前。

“好了,你推門進去吧。”那個聲音說。

簡言推開門,屋子裏面也黑漆漆的,只有中間有一盞很暗的燈,照在那個被綁着的人身上。

那是阿辭!

他被人用鐵鏈束縛住了手和腳,嘴裏被塞了一團破布,看到簡言過來,他眼睛一亮,然後就朝他搖頭,示意他離開。

簡言怎麼可能離開?他先前還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個惡作劇?可現在看到阿辭這樣,他整個人都要瘋了,怎麼可能扔下阿辭不管呢?

簡言朝四周看了看,屋子裏很安靜,周圍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那個人也沒再發出聲音。

簡言也不管了,直接衝過去,先把阿辭嘴裏的東西拿出來。然後去看阿辭手上的鐵鏈,發現卻是上了鎖的,不用鑰匙根本打不開。

阿辭嘴一得空,立刻便道:“你來幹什麼,快走……”

他的話很快被那個難聽的聲音打斷了:“簡隊長!阿辭身上有一個定時炸彈,你看到了嗎?”

那個聲音就在這個屋子裏,但是周圍太黑,阿辭和簡言往四處看了看,什麼都看不到。

簡言忙去檢查阿辭的身體,果然在背後發現了一個定時炸彈,看着那數字,離爆炸還有六分鐘。

簡言急了,揚聲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來了,你不是說,我來了你就放了阿辭嗎?現在可以放他走了吧?”

那聲音道:“急什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和阿辭,只能有一個人活着,你想清楚了。如果你願意代替他死,就把炸彈放到自己身上,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走,我不攔着你。”

簡言想也沒想,就將炸彈取過來,放在了自己身上:“現在可以了吧?”

“還有五分鐘。”那聲音說,“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給你四分鐘的時間,讓你再和阿辭說說話。想說什麼抓緊了,最後一分鐘的時候,我給你鑰匙。”

簡言更急了,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見阿辭對他眨了一下眼睛。

簡言一愣,喘着氣平靜了一點。

他看着阿辭,說:“媳婦,我真的很愛你,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阿辭一愣,簡言忽然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個盒子,盒子打開,裏面是兩枚樣式簡單的鉑金戒指。

簡言忽然單膝跪了下去,說:“這戒指,我偷偷做了好久了,每天都帶在身上。原本我在心裏設想了無數個求婚方式,卻始終都覺得不滿意。可是到現在,我要是再不開口,可能就真的沒機會了。所以,阿辭,你願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雖然我這一輩子,可能只剩下幾分鐘了。雖然這個場景這個方式真的很不浪漫,可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的一個心愿了。阿辭,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想聽你說一句願意。”

阿辭已經徹底傻掉了,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簡言居然在跟他求婚?

“你答應嗎?”簡言抬頭,又問了一次。

“我答應,我願意。”阿辭紅了眼眶,“我也很愛很愛你。”

“媳婦,我愛你。”簡言站了起來,親自為阿辭套上了一枚指環,又把另外一隻遞到阿辭手裏,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阿辭也把那一隻戒指戴在了簡言手上,簡言笑着吻了一下戒指,又去吻阿辭的唇:“現在,你就是我名副其實的媳婦了。”

“嘩啦!”一串鑰匙忽然從天而降,掉在簡言面前。

那個神秘的聲音又響起了:“我說話算數,還有一分鐘,這是鑰匙,你解開阿辭的鎖鏈,他就可以離開了。”

簡言立刻撿起鑰匙,飛快的替阿辭打開手腳上的鎖鏈,道:“你快走,唔……”

阿辭手上一恢復自由,立刻抱緊了簡言,狠狠的吻上他的唇:“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定時炸彈上的數字在急劇的減少:10,9,8,7,6……

簡言想把阿辭推出去,第一下沒推動。第二下卻推不出去了,他一狠心,抱住了阿辭:“那就一起死吧……”

5,4,3,2,1……

“嘭!”一聲巨響,屋子裏忽然燈光大亮,無數禮花從天而降,灑了兩人一頭一臉。

“啪!啪!啪……好一對有情人!真是讓人羨慕啊……”

簡言一抬頭,就看到尚井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剛才的話也是他說的,旁邊還站着一臉笑意的許舒和。周圍還站了一群面無表情的人,有人手裏還拿着禮炮。

尚井又湊到許舒和耳邊,輕聲說:“解氣了嗎?”

“你們什麼意思?”簡言還握着阿辭的手,看着尚井和許舒和的眼神里卻透着寒光。

“開個玩笑嘛。”尚井不甚在意的說,“簡隊長你也別生氣,若不是這一齣戲,你能這麼快抱得美人歸么?“

簡言怒極反笑:“這麼說來,我該感謝你們才是?”

“也不用感謝。”尚井像是完全聽不出來他的諷刺,“我做好事,都不是為了要感謝的。”

簡言:“你們這是綁架!尚處長!你這是知法犯法!真當我們不敢動你?”

“別介啊。”尚井笑眯眯的道,“這就是一個玩笑,對吧,阿辭?你可還欠着我一件事情呢,就現在兌現承諾吧,今天的事情,我們都不計較了怎麼樣?”

阿辭也很生氣,一咬牙正要發飆,卻聽見簡言低聲說了一句:“答應他。”

阿辭還沒反應過來,簡言又揚聲道:“你們確定,今天的事情都不計較?”

“確定啊。”尚井點頭。

簡言從旁邊抽了條鎖鏈出來,直奔二樓而去:“那就太好了!”

——

“嘶!你輕點……”簡言齜牙咧嘴的看着給他上藥的阿辭,語氣很委屈,“很痛的。”

阿辭扔掉一根棉簽,恨恨的道:“誰叫你非要逞能的?揍過一輪不成,還來第二次,尚井身邊那麼多人,你打得過來嗎?”

“他們不比我傷得重?”簡言得意的一笑,“我好早以前就想揍這倆人了,一直沒機會,今天不揍,更待何時?”

“你明知道他們有病,還跟他們計較什麼?”阿辭輕輕哼了一聲。

“我受點驚嚇是沒什麼,可不能委屈了我媳婦啊。”簡言把阿辭往懷裏一攬,說,“我知道,尚井他喜歡你,他信不過我,所以藉著為許舒和出氣的借口,來考驗我了。可是,我簡言的媳婦,我自己知道珍惜,哪裏用得着他來考驗?”

阿辭沒想到他都知道,有點尷尬:“我事先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

“我明白,你的心是向著我的,你事先要是知道了,這場戲就演不真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阿辭好奇。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你不會隨便離開我,所以能悄無聲息把你叫走的人,肯定是你信任的人。還有那間屋子,我一進去就知道裏面有很多人……”簡言看着阿辭,認真的說,“可是,我沒有哪一刻,能百分之百確定你沒事。所以,我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發自真心的,不是演戲。”

阿辭一歪頭,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麼了?我當時太緊張,都沒注意聽。”

“我說我很愛很愛你,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就這一句?”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你老攻是實幹派,所以閑話少說,直接做吧……”

“你幹什麼……輕點,身上還有傷呢……”

“心疼了?那你來動好不好?”

“滾~嗯……”

正文完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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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面癱總在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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